作者:数沙人
“听阿玛说,南蛮子非常有钱,尤其是南蛮子的皇帝,吃饭用的筷子都是金的。乖乖,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金筷子啊。”舒尔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木头腰刀插进腰间,两支小手不停的比划着。
“嘿嘿,以后这些都是咱们的了,管他什么金筷子不金筷子的,咱们直接抢。”恶尔哈说的轻松,可眼神中却涌动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狠辣。
这些少年完全没有少年的样子,一提起抢夺,就眼冒精光。仿佛抢夺东西就是天经地义一般。
“嘎吱!”
就在这时,巷子中的一个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这个房门乃是这处宅子的后门,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提着一桶污水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她是谁?”舒尔哈被开门声惊动,寻声看了过去。
恶尔哈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小丫头的来历。
“这个后门是富察家的后门,她是富察家的厨房丫鬟,是个南蛮子。她爹和她娘都是南蛮子,她家是大汗赏赐给富察家的。我以前去富察家玩过,所以知道这些。”恶尔哈指着小丫头,如数家珍的说道。
小丫头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顺着声音看了过来。
“呸,南蛮子,看什么看?给我滚开!”舒尔哈看着小丫头盯着自己,喝骂一声。
小丫头不敢反驳,只好提起水桶,小心翼翼的低下脑袋,朝着旁边的排水沟走去。
恶尔哈看着小丫头,又看了看舒尔哈,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
他凑到舒尔哈的耳朵旁,指着小丫头,蛊惑起来,“你不是说你以后要像你阿玛一样,杀到南蛮子的皇宫吗?但是想要杀到南蛮子的皇宫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没有训练过是根本不行的。”
“哼,我在家有一头小马驹,我经常骑着它训练,我怎么不行?”舒尔哈还以为恶尔哈说自己不行,急忙反驳道。
恶尔哈嗤笑一声,“你这算什么?你杀过人吗?没杀过人,不管训练的怎么样都不算!”
“我没杀过人!”舒尔哈回道,“可是谁说没杀过人就不行了?”
“我阿玛说,如果没杀过人,大汗的军队是不要的。所以,你以后想要杀入南蛮子的京城,就必须要杀过人。”恶尔哈接着蛊惑道。“现在有一个好机会放在你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这个小丫头是富察家的,是个南蛮子。干起活来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反正也不过是一个小南蛮子,不如你将她杀了吧?只要杀过人之后,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以后才能攻破南蛮子的京城。”
恶尔哈指着正提着水桶往排水沟中倾倒污水的小丫头,一脸狰狞的冲着舒尔哈蛊惑道。
“杀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我以后要杀南蛮子的士兵!”舒尔哈看着小丫头,有些迟疑。
“嘿嘿,你这是不敢。真是废物,不是个男人。就你这种样子,你还是回家吃你额娘的奶去吧,真是个废物。”
看着舒尔哈迟疑的样子,恶尔哈阴阳怪气的讽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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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死的不如狗
“嘿,我以前还以为你是一个男人,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怂包蛋,真是怂,你真丢你阿玛的脸,真是怂。”恶尔哈站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讽刺着舒尔哈。
舒尔哈虽然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但是因为身世家身的缘故,骨子里充斥着野蛮。
当他被恶尔哈出言讽刺的时候,鲜血上涌,开始大口的呼吸起来。
在自尊心以及骨子里的野蛮影响之下,舒尔哈瞪着恶尔哈,怒吼道:“我不是怂包蛋,我是后金的勇士,我以后要成为像阿玛那样的人,我以后定然是后金的巴图鲁。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南蛮子嘛,有什么不敢杀的,我现在就杀给你看。”
舒尔哈说着将插在腰间的木头刀抽了出来,一脸阴狠的朝着小丫头走去。
恶尔哈唯恐天下不乱,跟在舒尔哈后面大声喊叫着,“舒尔哈要杀人了,赶快跟上!舒尔哈要杀人了,赶快跟上!”
跟在舒尔哈身后的少年就像是看稀奇一样,急忙跟在舒尔哈的身后。
舒尔哈手持木头刀来到了刚刚将污水倒在排水渠中的小丫头面前。
“南蛮子!”舒尔哈一脸阴狠的看着小丫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凶狠。
小丫头被舒尔哈这阴狠的表情吓的坐在了地上,从出生之后,她的父母就给她灌输女真老爷最大的思想,所以当她在看到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舒尔哈时,心中最先想到的不是反抗,而是跪在地上求饶。
小丫头浑身沾满了污水,她从排水渠中踉跄的爬了出来,跪在舒尔哈面前不停的磕头。
虽然舒尔哈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可是看舒尔哈的穿着,小丫头就知道舒尔哈屁是一个根正苗红的八旗子弟。
对于这些八旗子弟,小丫头是打心眼里害怕。
她的父母在富察家干的活是最重的活,甚至还要承受富察家的重重欺辱。
她从小就被迫接受人有三六九等,女真老爷最大的思想。
“我要杀了你!”舒尔哈挥舞着手中的木头刀,朝着小丫头劈砍而去。
小丫头不敢躲避,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祈求舒尔哈能饶过自己。
恶尔哈看着小丫头求饶的样子,兽性大发。
“这是木头刀,砍不死人,戳她的脖子,戳,狠狠的戳!”恶尔哈指着小丫头的脖子,一脸阴狠的对着舒尔哈吼道。
舒尔哈被恶尔哈这么一吼,觉得自己很没面子,随后将手中的木头刀狠狠的朝着小丫头的脖子戳去。
老话说,木头刀子杀人最为难受。
舒尔哈将小丫头推倒了地上,骑在她身上,将手中的木头刀狠狠的朝着小丫头的脖子戳去。
小丫头看着疯狂的舒尔哈以及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急忙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周围的这些八旗子弟围着小丫头,不仅没有任何同情,反而还鼓动着舒尔哈狠狠的戳,为舒尔哈打气。
富察家后院中,一个正在做事的下人听到了小丫头的惨叫声,急忙跑了出来。
刚刚跑出后门,就看到舒尔哈骑在小丫头的身上,将手中的木头刀朝着小丫头的脖子上狠狠的戳去。
一边戳一边喊,“南蛮子,哈哈,南蛮子该死,南蛮子该死,我今天要杀南蛮子!”
下人看着这个样子,急忙惊叫出声来。
这个下人也是明人,当他看到行凶的舒尔哈时,根本就不敢上去阻拦,只是站在原地大喊大叫。
惊叫声惊动了富察家中的更多的下人,也惊动了巡街的士兵。
当富察家的管家和巡街的士兵过来时,小丫头已经没了气息。
小丫头的脖子破碎不堪,上面沾满了木头屑。
舒尔哈满脸鲜血,一脸的狰狞。
“哈哈,我杀了南蛮子,我杀了南蛮子!”舒尔哈从小丫头身上站了起来,挥舞着手中沾满鲜血的木头刀兴奋的大喊大叫。
富察家的后门被富察家的下人堵了起来,站满了下人。
“我的女儿!!!”当舒尔哈从小丫头身上起来之后,一个妇人终于看清了小丫头的样貌,她撕心裂肺的冲了出来,扑在了小丫头的身上。
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瘦弱的汉子,他跪在小丫头的尸体旁,搂着小丫头的脑袋,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喊着。
“还有没有王法了?呜呜,我的女儿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她?”妇人的脑袋伏在小丫头的尸体上,大声嚎哭着,现在富察家后门处的那些下人看着眼前的场景,不停的抹着眼泪。
“杀千刀的东西,小小年纪就作恶多端,老子和你拼了!”瘦弱汉子哭着哭着就站了起来,朝着正在欢呼雀跃的舒尔哈冲去,眼睛中有火喷了出来。
“当啷!”
站在旁边的巡街士兵直接将腰间的腰刀抽了出来,一脸冷厉的看着瘦弱汉子。
“你想干什么?”领头的巡街士兵看着瘦弱汉子,大声呵斥道。
富察家的管家看着冲出去的瘦弱汉子,语气冰冷的呵斥道:“赵铁牛,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不成?
杀你女儿的是佟佳根的儿子,佟佳根是正黄旗的甲喇章京,你女儿死了也就死了,你还想干什么?”
佟佳氏是汉姓佟氏入八旗之后,为了加以区分改的名。
改名的佟佳氏基本上都是一个家族的,佟氏投靠建奴的时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一族投靠,这个佟佳根正是佟佳氏子弟。
刚开始的时候,佟佳氏还只能在汉八旗当中当差,可是在那次京城之战之后,皇太极为了及时补充八旗兵力,所以就补充了很多改名的明人。
而佟佳氏投靠建奴时间很早,再加上两者有姻亲关系,所以舒尔哈的父亲就被皇太极提拔成了甲喇章京。
佟佳氏这支出过不少的走狗叛徒,其中最有代表的就是佟养性。
可以说,眼前这个叫做舒尔哈的少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走狗之后。
“建奴,我呸,一群畜牲!”瘦弱汉子在失去爱女之后,变得疯狂起来。
“呵呵,我原本想着只要好好给你们做事,只要恭恭敬敬的给你们做事,你们就会饶过我,可是没想到,你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我在富察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每天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你们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女儿?她才十二岁啊,十二岁啊。
你不仅不帮着我说话,还说我女儿白死了,我**祖宗,我不服,我不服啊。”
瘦弱汉子转过身子,指着富察家的管家,厉声痛骂道。
当巡街士兵的统领听到建奴两个字的时候,瞬间火冒三丈,鬼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就向着瘦弱汉子劈来。
瘦弱汉子常年做苦力,又吃不饱饭,哪里是巡街士兵统领的对手?
他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巡街士兵的统领刺中了肚子。
“你说什么?”巡街士兵统领将手中的刀一拧,一脸愤怒的嘶喊道。
“噗!”瘦弱汉子喷出一口鲜血,因为苦痛惨叫了出来。
“我说,说,说你们是建奴,是畜牲。”瘦弱汉子指着巡街士兵统领,嘴里不停的流着鲜血,声音微弱的咒骂道。
“啊!!!去死!!!”
巡街士兵暴怒不已,将手中的刀猛然一抽,提起一脚踹向瘦弱汉子。
瘦弱汉子被巡街士兵一脚揣的滚了出去,躺在地上,不停的流着鲜血,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小。
“你们这些建奴等着,总有一天,会有像岳武穆那样的人带着朝廷天兵前来剿灭你们,我在下面等你们,等你们这些畜牲!!!”
瘦弱汉子在临死之际,忽然爆发出强大怒吼声,他看着天空,不屈的大声嘶喊着。
这声音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当这他喊完之后,也失去了生机。
看着死去的丈夫和女儿,那个妇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疯狂的指着这些巡街士兵喝骂道:“我和你们拼了!”
迎接她的是巡街士兵的腰刀。
在一阵惨叫声当中,妇人也被砍死在地。
“我呸,南蛮子!”巡街士兵的统领一口浓痰吐在了瘦弱汉子和妇人的身上,一脸的愤怒。
他将手中的刀连擦都不擦就插进了腰间的刀鞘当中。
舒尔哈站在旁边,看着血腥的场面,不仅没有任何害怕,甚至还异常的兴奋。
“你阿玛是佟佳根?”巡街士兵统领蹲在舒尔哈面前,询问道。
舒尔哈点点头,“是的,我父亲就是佟佳根,是正黄旗的甲喇章京,手底下有好多人呢。”
“哈哈,好小子,有你阿玛的风采,小小年纪就敢杀人,以后定然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大将军!”巡街士兵统领拍着舒尔哈的肩膀,一脸笑意的鼓励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佟佳舒尔哈。”舒尔哈回道。
“我记住你了,我想我会看到你成为大将军的那一天。”巡街士兵又鼓励了几句,随后站了起来,走到富察家管家面前,叮嘱了几句,又领着兵马离开。
当巡街士兵离开之后,富察家的管家指着地上的尸体,对着身后的下人道:“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要是你们当中也有不知好歹的,就等着被杀吧。现在,将他们的尸体给我抬出巷子,找一处空地烧了吧。”
管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
死了三个人在他眼中就像是死了几只小猫小狗一样,不值一提。
门外的下人基本上都是明人,他们看着地上的三具尸体,唏嘘不已,也愤怒不已。
可是也仅仅只有愤怒,除过愤怒之外,再无其他。
在被建奴统治的这些年中,他们早已经磨平了棱角,留下来的只有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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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总攻前夜
四月七号凌晨,一场大雨落在了沈阳城中。
凝重的乌云笼罩在天空之上,天色昏暗的厉害。
沈阳城中所有的兵马以及拿着各种各样武器的青壮全都往城墙上聚集,城中除过士兵行军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皇太极站在沈阳城西城墙的城门楼子中,看着外面的大雨,心中慌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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