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别楼
魏王增的意思。
就是秦国担心,魏国背后使诈。
让魏王将魏国的兵马集中到一起,让秦国能够监督。
也是当初苏劫和龙阳君的约定。
老者笑道:“汇聚兵马,本就是将计就计,用以迷惑秦军为目的,等到秦国攻打赵国的时候,我们便可集中大梁的兵马,西走山阳,入东郡,杀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大王放心,如今大军已尽数驻扎在城内。”
天寒地冻下,魏国也并不担心其余城池会被秦国所攻打。
因为现在大家的兵力都是明面上的。
更准确的说,大梁的正西方是韩国,韩国才被克下,根本就是不能动兵的地方,一旦韩国再起波澜,秦国是根本控制不住局势的。
所以汇聚不汇聚在一起。
对魏国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反而,汇聚更好,到时,轻易的冲破王贲的围困!
魏增叹息了一声道:“我魏国的目的若是被秦军所知,龙阳君便危矣了啊。”
不少臣子也是面面看去,随后又低下了头。
龙阳君死了,有人心中是暗自叫好的。
没想到,魏安釐王看中龙阳也罢,可谓这龙阳君也不知为什么居然从来都是站在魏增这一边,似乎早早的就知道了魏增就是下一代魏王,魏王一上位,立刻又重用了龙阳君。
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一个大臣道:“大王切勿伤感,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此乃龙阳君大义为国,等战事过后,大王可弥厚而赏,表彰其攻,让魏国上下谨记!”
魏增也是垂头不止,道:“寡人不会让龙阳君就这么白白死掉!”
忽然,一声传讯到来:“大王,赵国使臣求见!”
群臣一阵喧哗,立刻宣了来人。
使臣一见魏增立刻稽首道:“外臣,见过魏王!”
魏增道:“赵使不必多礼,不知,此来乃是为何?”
赵国使臣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魏王,当下的格局,外臣也就不必多言了,这一次外臣受吾王之名,特来相告,那秦国已对我国下达生死战书,其时日便是四月十五,约战吾国于雁门郡东!还请魏国施以援手,一旦秦国出动,其东郡后方必然空虚,还请魏王出兵攻打此地,此乃关系到我山东各国生死存亡,我等如今也皆如唇齿,其利害,应该不用外臣细说了吧。”
赵国派人来,这一点自然早已被魏国上下所猜测。
这也恰恰符合龙阳君的计策。
无非,龙阳君所做的,就是让秦国相信了魏国的事秦,否则,秦国必然瞻前顾后,不敢全力攻打赵国。
魏增问道:“赵王的意思,寡人已知,但是,寡人有一事想问,不知,燕国那边怎么和赵王商定的呢?”
使臣闻言,顿时稽首说道:“魏王放心,赵乃燕之屏障,便如韩魏一般,赵国有难,燕国怎会不救,如今,大王已派遣使臣于燕国使臣,同去了蓟城,不日将合兵三十万,共抗秦军,而一旦秦军和我赵燕相伐,那后方便只能靠魏国了,一旦此计一成,便成三家合击之势,秦必败矣。”
魏国朝堂上喧哗一片。
各个神色振奋。
魏增道:“四月十五?你的意思是,等到四月十五这一天,秦国会战于雁门郡,便是我魏国大军出动之日?”
赵国使臣道:“此乃那秦侯下的国书,不可能失信于天下,必然就是四月十五!大王这么说,自然是对的。”
一时间。
整个朝堂大笑起来。
魏燕大笑道:“大王,臣还顾忌,若是这大梁被围了,怎么派出斥候去查探军情,如今,既然这秦侯如此狂妄,约战四月十五,还省去了我等一番奔波,以臣看,我大梁大可以逸待劳,等到四月十五之时,便可一举出兵,攻打东郡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蓟城!秦使对赵太子的碰撞!
蓟城!
寒冰似乎冻住了这座古老的都城!
然而,一声传喝,士卒用坚矛打碎了城门上的冰块,十几个人一起用力,才堪堪打开了蓟城的城门。
而蓟城王宫之中,却坐满了衣着鲜明的人。
这些人,自然都是燕国的贵族,此时都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然而,王座上的燕王喜已然出现了瞌睡,而坐在他右手边太子丹,却时不时将目光望向门口。
不多时,一道迅疾的声音划破了大家的思绪。
“大王,赵国使臣已到!”
燕王喜扶了扶头上的王冕,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宣!”
群臣的目光都看向宫外,那即将出现赵国使臣身上,如今赵国被秦国给打残了,这件事,他们也都知道了,原本准备隔岸观火的,可是,听说李牧死了,而且,赵军的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这可就不是小事了。
因为赵国没有了兵力,你怎么帮助燕国抵抗秦国呢。
这一刻,许多燕国人都意识到了,如果燕国在不出手的话,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但是,让他们就如此轻易出兵去触碰秦国。
想想也是让人够害怕的。
这个害怕是从何而来呢,自然是因为廉颇的原因。
很快,一个单薄年轻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目光之中,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赵国来的使者看起来并不是那游说善舌之人,反而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
不仅如此,来人眼神还有些畏缩。
不过少年也很快收敛了心神,直接来到了燕王的王座下,行了礼赞,便开口颂道:“赵国太子赵嘉,见过燕王。”
太子丹更是神色巨震。
居然是赵国的太子。
如果苏劫在这里一定会稍稍吃惊些许,赵偃有两个儿子,长子赵嘉,次子赵迁,赵嘉被封为太子,但是因为赵迁的生母暗中算计,说动了赵偃罢免了赵嘉的太子之位,将太子给了赵迁,后来赵国被灭,赵嘉逃到了代郡,也就是历史上的后赵国,赵代国!
其凭借一己之力,抵抗了秦国足足长达六年之久!
然而此时,很显然,赵嘉还是太子。
不过,一个国家的太子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让燕国的上下觉得奇怪了。
燕王喜自然也是点头笑道:“赵太子不必多礼,太子身份尊贵,岂有站着说话的道理,来人,赐座!”
不等燕王继续说下,赵嘉顿时神色一变,道:“多谢燕王,赵嘉虽是赵国太子,但是燕王于祖父乃是同辈,赵嘉不敢坐。赵嘉此来蓟城,除了替父王问候燕王以外,还给燕王送来了一些礼物。”
看着赵嘉的态度,别说是燕王,就是臣子们也不由有些欢喜。
这根本原因是为什么。
自然还是因为廉颇。
燕王喜一阵迷惑,这赵国来人,目的大家都知道。
可这赵嘉居然不提。
反而从身边的侍从手里,拿出一个锦盒,随后将锦盒打开,取出一个已然泛黄的皮图。
以及两册地图。
燕王喜顿时站了起来,道:“这,这是!!当年!”
太子丹,鞠武等人也都各个看了过来。
而朝中也有不少臣子看出了,这不就是当年的那个条约吗!
赵嘉道:“不错,这便是当年燕王和廉颇将军签订的条约,君父说,今时不同往日,这等条约并不适合燕赵两国今时今日之境,便嘱托赵嘉将这份条约送还给燕王,同时,当初燕王割让给赵国代郡的几座城池,如今,都尽数奉还。”
燕王喜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
直接从王座上走了下来,他在意的不是这个城池,而是,这个国书,可谓是燕国最为耻辱的事情。
当年,秦赵长平之战。
秦国白起杀了赵人四十五万,全国上下,就没多少男丁了。
燕王喜得知之后,便听从了当时相国的建议,出兵攻打赵国,顺便就可以拿下赵国全部的土地。
按道理,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也是可以让燕国崛起的办法。
燕王喜便召集了四十万人。
可谓是动用了全国的兵力。
然而,永远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廉颇,就用了八万人,不仅击退了自己四十万人,还把蓟城给包围了。
若不是赵国顾忌秦国卷土重来,燕国从那一次就直接没了。
不得已,他燕王喜在百姓和天下臣民面前,签下了那个丧权辱国的条约,成为列国最屈辱的君主。
四十万人被八万人给打残了,国都不是关键时刻签下这份条约,都差点没保住!
即便是搬到了北方三郡的赵国,但是,燕国也不敢真的去触碰虎须,毕竟,从当年那件事去看,燕王喜就意识到,人才的重要。
那赵国有武安君李牧,能够和秦国的秦侯做对手,可想其厉害之地!比之当年廉颇还要更盛!
燕王喜将那条约放到了一边。
赵嘉一见,忽然,深吸一口气,稽首,道:“燕王,赵嘉此来的目的,想必在座都已明知,秦国虎视眈眈,将我等诸侯视为鱼肉,就在今岁,本同为三晋之韩惨遭秦国屠戮,化为历史,如今,秦国将屠刀再次指向了我赵国,然而,赵国多年来,多逢变故,如今若是以一国之力对抗秦国,已然力所不及,还请燕王念及我两国的前后,于我赵国共同对抗秦国!”
赵嘉的话,自然也是燕国这段时间,天天日思夜想的问题。
其中,以太子丹为首的臣子,都是主张抗秦。
当然,也有畏惧秦国的。
一个臣子说道:“赵太子,老臣有一事相问,秦国此次若是攻打赵国,乃是携灭韩之威,我燕赵联合,有几成把握击败秦国呢。”
赵嘉道:“如今,秦国吞并天下之心,昭然若揭,其豪不掩饰,其中列国都已闻风而丧胆,由此而见,除了燕赵以外,最为危难的便是魏国,赵嘉来燕国之前,君父已然命人前往魏国,说动魏王合力我三国兵马,以南北之势,击破秦军,若是有魏国相助,燕国相助,此次破秦,必胜无疑。”
燕国上下,也都纷纷点头。
但也有人苦着脸,没有说话,尤其是当年,被廉颇攻打到城楼下的一幕,仿佛就在昨日出现。
连赵国都打不过,真的要面对秦国吗。
秦侯会像廉颇那样仁慈吗?
关系到每个人的生死,所以各个心思也是不一样。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赵国被秦国所灭,这也不是燕国愿意看到的。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突如意外的传来,“大王,殿外秦使求见!”
太子丹等人更是面色骤变。
此时,赵国的太子作为使臣,就在蓟城来求援。
可是,这秦国的使臣居然也来了,这不是撞脸了吗,太子丹怒拍案几,站了起来,说道:“将其轰出蓟城!”
姬丹对于秦国,那是恨之入骨,燕国上下哪个都知!
以至于听到秦国的使者。
让太子都不由失态。
鞠武一听,顿时伸手道:“太子,万万不可!此时秦国派遣使臣,必然也是因为攻赵之事而来,而且,若是如此对待使者,不是无故惹恼秦国吗,此乃不智,既然此人已到,求见燕王,却未必不是好事,我等大可听听,秦国是想怎么说,或者说,准备怎么做!”
姬丹闻言,也稍稍冷静,道:“还是太傅提点的是!”
燕王喜对秦国的认识,还停留在子楚的时候。
那时候,姬丹在赵国为质!
子楚回到秦国成为了秦王,燕王喜便让姬丹去了秦国做质子!
而这么多年来,秦国也是头一次派人来燕国。
所以,这也不得不让他们郑重。
赵嘉顿时说道:“既然如此,那赵嘉就先行暂避!”
太子丹想了想,制止道:“不必如此,你在不在这里,这秦国也都知道我燕赵的打算,不如,就当面一听,看看这秦国怎么当着赵国的面来离间燕赵。”
姬丹的意思让人顿时明白。
你秦国准备好了什么说辞,我燕赵都在这里。
不多时。
只见陈汤从殿外被人领了进来,不同于赵嘉的是,陈汤神情淡若,仿佛闲庭信步。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众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