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别楼
“久闻矩子乃是天下第一剑宗,在下不才,也想领教领教矩子的墨子剑法!”
随即,苏劫后腿了数步,转过身直视孟起,他单手扶在剑柄上一动不动。
苏劫此言顿时让四周一片骇然,因为大多数人都认为苏劫肯定会束手待毙。
孟起那是谁,能领教孟起的剑招,当世都是有数的几人。
此刻,在众人眼中,孟起就像一个寻常的老者,丝毫没有气势。
苏劫更是一个普通人。
赵丹被大臣们纷纷簇拥后退,随后注视着场中的二人。
“老夫见你颇有才学,你可知什么叫无知者无畏。”
“矩子虽威名远扬,但可知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二人争锋相对,气势丝毫不让,言辞之间,场中的二人顿时像换了两人一般,凭空出现两股无形的剑势。
赵丹、郭开等人只是感到周围忽然一阵阴冷,让人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但是廉颇等一些武将,还有一些剑士们却是另一番感受。
场中的二人皆发出无边的杀气,无形的杀气直冲云霄,孟起更是化作一座巍峨的山岳一样,随时要压向苏劫的天顶。
而苏劫在众人眼里仿佛一把擎天巨剑,有开山之威。
二人所展示的皆是只有剑宗才能具备的剑势。
剑宗之下,剑势一出,对方便束手待毙,根本无法反抗。
“剑宗!这个胡人居然是剑宗,难怪要领教墨子剑法!”
“胡人也能成为这般宗师吗!”
“今日居然能见到剑宗一战,千古难见啊!”
宾客众臣们纷纷瞪大了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任何一个剑宗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所到之处,皆是上宾,一人成军也不算空话。
赵丹和众臣对望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后悔,先不说这胡人身份,单是一个剑宗就已经不能小觑了。
郭开吞了吞口水,他只道这胡人才华计谋无双,没想到还是个剑宗,哪个朝臣的门客里有剑宗啊,想到这里,郭开还有些激动!
孟起内心是极为意外的,作为天下第一剑宗,如何不知一个剑宗的诞生意味着什么,要跨过那一道桎梏有多么的艰难,而且天下剑宗没有这般年轻的。
孟起感慨一声,道:“真是出乎老夫意外啊,你这等年纪就能成就宗师,千古未有,是老夫小觑你了,但是阁下可知剑宗亦要看成道之物,也自有上下之分!”
孟起的意思是成就剑宗还要看你所领悟的势上下高低,比如徐夫人,便是投身于铸剑,心神合一,将身体也当做宝剑来铸造,举手拼斗之间,就仿佛把敌人当做一把锻造的剑胚,领悟其势证得剑宗!
苏劫笑道:“矩子此言,无非是想让我知晓,自己的成道之势定是不及墨子剑法的。”
墨子剑法号称防御天下第一,便是因为墨家理论,兼爱非攻,以此证道,有容乃大,万般来攻皆消融。
孟起一步踏出,仿佛远古巨兽,整个大院都微微震颤了一次。
他没有留手,对剑宗留手,此乃不智之举。
孟起一掌打了过来,在众人眼里,这是一掌,但是在苏劫眼里,就是一道猛烈的劈斩,一把无形宝剑狂压而下。
若是寻常剑士,剑匠,一击就要被震荡了心神及胆魄,不战自溃。
苏劫同样,一击剑指点了过去,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直击一点。
二人指掌相交,居然发出的是精铁交鸣之音,而非血肉碰撞之声。
二人一交手,巨大的气浪翻滚而出,精铁交鸣之音让一些人出现了眩晕之感。
剑宗交手,恐怖如斯!
场中,一个是闻名已久,天下第一剑宗,一个是深不可测,不知深浅的剑宗。
二人一击立刻分开,此举自然是为了探清虚实,至少在孟起看来,苏劫的成道之势也很强大。
此刻还能感受到那股锋锐到了极致的剑意!
“后生可畏!”孟起说了一句,随后再次一拳攻了过来。
这一次,虽然依旧没有用剑,但是这一拳犹如泰山压顶,空气都仿佛被抽了一下。
苏劫想要闪避,但是浑身都被墨子剑势笼罩,给人一种避无可避,只能硬抗的感觉。
苏劫双拳一交,仿佛两把宝剑交替而上。
“咚”
沉闷的巨响,掀起了一丝肉眼可见浪丝。
苏劫的双脚之下的泥土都被震得翻滚了一圈。
脚踝直接没入了地底。
孟起借力一跃,不等苏劫反应,来到大约一丈高的空间,
苏劫眼角一动,瞥见孟起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禀巨大黝黑的钝剑!
他心中一颤,知道这便是墨家矩子的宝剑墨眉!
钝剑来势极快,横压而下,要将苏劫镇压到地上。
墨眉,重约百斤,乃是重剑,在孟起手中却仿佛轻如无物,但若是凭此用肉身抵挡,必定筋断骨折。
苏劫暗道一声,太快了。
墨子剑法虽说防御天下第一,但攻击也绝不孱弱,可以说比绝大多数剑法都要凌厉。
苏劫大喝一声。
在满堂宾客的眼里,只见苏劫一声怒吼,腰中宝剑忽然凭空飞出,化作一道流光,不可思议的转了一个弯,避过了直压而下的墨眉,直击孟起头颅。
太快了孟起也是被突然起来的飞剑惊了神。
只能堪堪防守,墨眉一动,抵挡了五渊的攻击。
五渊仿佛有灵,一击不中,划过一圈就回到了苏劫的手中。
二人此刻持剑而立,时才那飞剑之术,更是满堂震惊。
无数的剑客更是惊掉了大牙!
自然也有一些颇有见识的剑客,惊呼了出来:“越女飞剑!”
此刻,墨家三百剑士也尽皆站了起来。
“越女飞剑,功伐天下第一,墨子剑法,防守天下无双,这我等今日还能见到这等盛况!”
孟起有些失神,道:“越女剑法,你居然是越女剑的传承人!怎么可能!”
忽然,孟起注意到了苏劫手中的宝剑,大惊失色,比见到越女剑都惊讶的多。
他将墨眉一靠,指着苏劫,怒道:“说,我墨家墨女的五渊剑,如何会在你的手里!你若在含糊其辞,老夫今日必杀你!”
苏劫一脸疑惑,此剑乃是徐夫人所赠,当初徐夫人只说是受人所托,并未提及是谁。
孟起一问,他如何回答?
就在这一刻,只见一个黄莺一般的悦耳女声,从院外传来。
“矩子,此人乃是我夫君,我为何不可相赠!”
苏劫吓了一跳,遁声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如雪,面掩轻纱的绝色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轻纱半透明,无暇的脸颊让人纷纷叹赏,秀美如画,美眸如水,不正是芈辛?
第七十七章 墨女择婿!廉颇的威胁!
芈辛挪步走到苏劫的身边,微微行了一礼。
苏劫一脸迷糊,多智如他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芈辛身份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楚女!
孙云眯起眼,嘴角微微一翘,轻品了一樽酒,用宽大的衣袖遮蔽了自己的脸,眼角神光一闪而逝。
三百墨家剑士更是你看我,我看你,神色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墨女择婿了!
只见芈辛上前一步,拿出了一缎锦帛,道:“赵国大王,矩子,此乃徐夫人的名书,五渊剑乃是徐夫人亲自赠给我夫君,夫君是越女剑传人,河套滕氏部落无上勇,矩子不知其中虚实,所以多有怀疑,芈辛此来便是证明我夫君身份清白,还望矩子和赵国大王明察。”
芈辛的话语惹起四周一片议论纷纷。
赵国群臣也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弄了半天,是墨家自己的家事!
孟起脸色几经变幻,厉声道:“墨女择婿,这等天大之事,你为何不与老夫商量,老夫也从未听你提及,你又如何证明你二人早已”
芈辛一说,苏劫便知此女大费周章,不惜名声,原来是来给自己开脱的,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虽知如此,但是,此等情形下,说出这样的话语,安能不知其内心所思?哪怕是后世,女子也很少在这等场合下,这般不惜名节吧。
女亦如此,苏劫心生感动,岂能让其一人独面其难?。
苏劫自然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凤佩,正是当初他离开秦国之前,芈辛所赠之物。
见苏劫居然拿出此物,芈辛顿时脸红了一片,神色间有些喜悦,也有些嗔怪。
在场哪个不是久经风月之辈,一见芈辛这等神色,便知因果,此等含情模样,岂是能佯装的?
苏劫面朝矩子,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二人情投意合,为何要告知于他人?此物乃是芈辛贴身之物,我已珍藏多年,不知能否证明,我与芈辛之情?”
凤佩一出,孟起再无话说,他并非不说,而是有些话,不能当众说。
见孟起转过身去。
赵丹这才笑道:“好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真妙语,今日先生和矩子再此辩论,我等亦是大开眼界,既然先生是墨女的夫婿,那身份自然无问题,若矩子和先生再做争论,便伤了和气,关于秦质子之事,寡人已做定论,不可在多生事端。”
随着赵丹的话语,今日之事已做了结,赵平那边更是跌坐到了地上。
众臣心里都清楚,平原君家事和墨家的家事,都不是赵丹关注的,赵丹关注的是接下来,赵国最重要的事情,谁为新相!
这一件事,必定会在朝堂上掀起浪潮。
随着赵丹的离去,众臣也纷纷告退。
今日墨家所谋,尽数失败,论罪台之论也被赵丹做了定论,自然不会久留。
孟起离去之前,路过苏劫和芈辛二人的身边,看了看苏劫,又看向芈辛道:老夫等你解释,哼!
等到人散了大半,孙云这才起身,走到了苏劫面前,拱手行礼道:在下孙云,先生今日之论,让孙某佩服不已,孙某看来,先生既精通百家之学,却唯独今日没有说到兵家治理,不知是否先生认为,我兵家之学乃是末学,不需废舌而论呢。
苏劫回礼,道:巨首当面,岂敢狂言,兵家学术,能制乱世于安民,能给盛世开太平,在下才疏学浅,自然不敢在巨首面前班门弄斧!
孙云大笑道:“谬赞谬赞,他日若是先生有所闲暇,孙某必当拜访请教。”
随后孙云看了看芈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了一句,“先生的夫人真是绝色佳人,与楚国的宓辛到是有几分相似。”
苏劫一震,知道这孙云是否若有所指!
但看了看身边的佳人芈辛,芈辛秀目一撇,很显然,是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郭开没有跟随其他朝臣而离开,而是等到了最后,一脸喜色的来到了苏劫的身边。
“先生,夫人,不如一同到我府上在说!”
苏劫点点头,随后拉着芈辛一起进入了郭开的马车。
今日相府论辩之后,郭开对苏劫有更多的认识,心中惊讶之余也有些窃喜,能有此人相助,相位不远矣啊。
一进相府,郭开便命人给芈辛、苏劫准备了上等客房,尽管内心迫切难耐,想要和苏劫商谈接下来的行事,但此刻就是在再迫切,也不敢打搅夫妻二人的小聚啊。
二人现在独处一室,相对无声,对苏劫来说,他亦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楚美人在他心里,自然是喜欢,但是此前,这芈辛不是和楚国联姻的女子么。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墨家的墨女,看样子,在墨家的身份还颇为特殊!
苏劫此刻早已吩咐下去,方圆数十米内并无其他人。
苏劫内心有些纠结,不知如何开口,若说此女对自己没有情愫,怎么可能,但自己亦对其颇有好感,之前不敢太过表露,自然是顾忌其身份。
但是此女众目睽睽之下,已然不惜名节,自己若是在顾忌寥寥,岂不是伤了美人的心意。
苏劫内心挣扎了片刻,随即下了决心,道:“芈辛,我此前不知你身份,如今想必你我二人都有许多话说,再此之前,能否先听我一言?”
芈辛抬头,面色含羞,道:“苏将军有话直言。”
苏劫笑了笑,道:“苏将军?呵呵,苏将军常有,而芈辛的夫君不常有,今日你当众言之,我自然深谙你的情义,既如此,我作为男子,自不敢委身而后,让你心寒。”
“乱世之中,我亦知处处都是身不由己,你明知我的身份,亦能猜测到几分我的图谋,但依然不顾危险,不失名节而相助,我苏劫安能忘情负恩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