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别楼
“二是引入了宣太后,虽然武王当政后,张仪和魏章都退去了魏国,但是甘茂却掌了实权,而甘茂和魏章之间,亦有不解之缘,他曾帮魏章取了汉中,二人关系同样密切。”
“魏章有个儿子叫魏冉,但是却因为异父同母的宣太后,留在了秦国。”
“之后的事便是。魏冉在宣太后的帮助下除掉了秦惠王的弟弟,便是同为右丞相樗里疾。”
“苏兄,我说到这里,你是否听出来了一二。”
苏劫细细深思,结合前世流传下来的事情,孙云居然揭开了一个秘密,“也就是说,张仪和魏章虽然离开了秦国,但是,这二人,通过甘茂,宣太后,魏冉间接控制着秦国!?明面上控制秦国的是宣太后,也是身份上最理想的人物,这背后真正的主导者,却是张仪和魏章?”
孙云赞叹的点头道:“苏兄真乃智者!其中大秘远不止此呢。”
“张仪先是让秦楚通婚,让宣太后有了王妃的身份,而张仪和魏章能控制宣太后的原因却是,甘茂,魏冉,以及魏冉的亲信司马错,白起等人。”
孙云忽然神色一变,道:“宣太后实际控制秦国长达四十一年之久。”
“也多亏了四人,这四人被称为四贵。”
“一为儴侯魏冉,亦是芈八子异父的弟弟。二为华阳君芈戎,同样是芈八子的弟弟,三为公子悝,四为公子芾,这两人又是芈八子的儿子。而秦昭襄王并没有任何实权。”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事情便出现了。”
孙云眉目紧紧宁在一起,道:“有一日,从魏国来了一个叫范雎的人”
苏劫自然知道此人,便是昭儴王时期的丞相,如当今的吕不韦一般。
“范雎一到秦国,便告诉秦昭儴王说,世人只知道有宣太后和四贵,却不知道有秦王,建议秦王夺回五人的权利。”
“然后,出人意料的事便发生了。”
“随后,秦王立刻便宣布废了宣太后,将四贵全部驱除出了秦国。”
孙云看着苏劫,问到:“苏兄,一个是无权无势的秦王,另一个是逃亡到秦国的魏国人,居然就这样不费心力的夺回了权利,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苏劫听到现在,结合上一世的记忆,发现无论是史记,野史,这里居然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资料记载,但是苏劫作为后世人,无数的后世学者研究,隐隐约约知道这些人背后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个人!
苏劫不动声色,道:“难道这段历史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孙云道:“我诸子百家门徒遍布天下,可是这一段历史却是找不到答案,不管是攻还是武斗,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而且权力是如何交接的,更是无从找起。”
“我等诸子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又出现了一个人。”
“当年范雎在秦国呆了一些年,秦国的形势已经逐渐开始对他不利,这个时候,又不知从哪里出现一个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叫蔡泽。”
“蔡泽来到秦国之前,便对外传言,他要去了秦国一定会取代范雎,后来范雎见了他,二人见面,聊了几天,范雎便面见了秦王,并把蔡泽引荐给了秦王。”
苏劫知道蔡泽此人,历史上记载,他对范雎只是说了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便一举成了丞相。
“后来的事,苏兄想必都清楚了,再次出人意料,没过几天,范雎拖言有病,辞了官,丞相之位便由蔡泽担任。”
“接下来接替蔡泽的,便是当今丞相吕不韦。”
这个时候,孙云忽然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竹简,他慎重的将其递到了苏劫的面前。
“这份竹简是我列的一份名单,苏兄大才,想必一定可以从其中发现端倪。”
苏劫慎重的将其打开,出现的名字,一个个都让他惊呆了。
“张仪,魏国人”
“魏章,魏国人”
“魏冉,魏国人”
“司马错,魏国人”
“甘茂,楚国人”
“范雎,魏国人”
“宣太后,楚国人”
“吕不韦,魏国人”
苏劫内心翻起一丝波澜,实际上他内心深处,还在名单上补了一个名字。
便是,李斯,楚国人。
李斯,历史上接替了吕不韦的相位。
苏劫喃喃道:“也就是说,其实从宣太后开始,秦国全部掌控在楚国人和魏国人手里。”
孙云补充道:“秦国的政治势力不断在换,但每一次都是换汤不换药,这一切更像他们内部的接班而已。”
“这也就是为什么权倾朝野的宣太后和四贵会因为范雎的一个建议,就放弃了权力,甚至造成了这一段历史的空白。”
“同样,这也是就是为什么范雎会因为蔡泽的一句话就称病退权。”
实际上苏劫心里更清楚,按照历史的进程,吕不韦在秦国树大根深,最后,也因为一个嫪毐案,轻易的将权力让给了李斯。
苏劫点点头,道:“孙兄的意思是,秦国和楚国有一个团体,从宣太后开始,直到现在的吕不韦,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团体中的一人,并且,他们之中,似乎还存在一个领袖,牵动着整个团队的运转。”
孙云点点头,“至少此人的力量比百家要大!”
苏劫心道:“我似乎知道此人是谁了。”
第八十章 芷阳骊山下的人俑!
孙云郑重的点点头,“五十年前开始,诸子就一直都在调查,秦楚二国暗中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一无所获,直到最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名单上的人做过一件相同的事。”
苏劫愣了一下,问道:“这些人的年岁跨越长达近数十年之隔,有什么事能让他们这么多年都在谋划?”
孙云喝了一口茶,道:“人俑!秦国芷阳骊山下的人俑!”
苏劫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大叫道:“兵马俑?”
孙云疑惑道:“什么兵马俑?”
苏劫这才意识到了口误,兵马俑是后世的说法。
不过苏劫记得,兵马俑真正开始兴建应该是从吕不韦李斯时期啊,也就是说是秦始皇下命修建的!
不过很快,苏劫便意识到不对。
兵马俑确实属于秦始皇,但是兵马俑出土之后,有几个很大的疑惑。
苏劫只好道:“我自然是见过这些人俑!”
孙云恍然,道:“那苏兄可听过孔夫子的一句话,始作俑者,其无后呼?”
“自然知道,乃是当年孔夫子到了楚地之后,说的一句话,秦国,楚地,人俑,这中间必然有联系啊。”
孙云笑道:“苏兄智慧,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联系,我百家曾派人偷偷潜入过骊山,发现这人俑是以真人的模样一对一烧制,每一个细节都要求和真人一样,当真不可思议。”
苏劫经过孙云这么一说,也突然想起了兵马俑的记载。
兵马俑中车不同轨。
嬴政统一六国之后,立刻便统一了货币和字,度量衡!
规定,凡是秦国的车辆车轮间距必须为六尺,按照秦国的度量,六尺也就是一米三八左右。
但是秦俑中车轨的间距只有五尺到五尺半不等。
衣不合时,秦国以水为德,固崇尚黑衣,秦国大王历代都是黑色衣服。
而兵马俑中的俑却是以红紫为主调,红紫便是以火为德,当时以火为德的国家,便是楚国!
秦国属于关中,关中的秦人发髻都是在中间,而人俑所制的发髻都是偏向一边,这种发髻并非关中秦地的发髻,而是楚地的发髻。
苏劫从一个个记忆中和孙云所说的话,此刻他可以断定,这人俑就是从宣太后时期就开始兴建了,至少也是开始筹备了。
孙云道:“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叱咤风云,却都在兴建这一处人俑,苏兄难道不感觉奇怪吗?”
苏劫沉默片刻,暗暗回忆今日孙云所说的事情,结合前世的记忆,全部吻合。
而且孙云作为百家巨首之一,今日所言断然没有相欺的道理,此前为何自己从未察觉,无非是自己的能量还没有资格落入到此人的眼中罢了。
苏劫继续道:“孙兄,你此前说墨女赠剑,乃是以血养剑,你又说秦国和楚国有一个交易,现在又谈到人俑,难道这把剑和秦楚人俑之间又什么关联吗?”
孙云点头,道:“这个答案就需要你自己去楚国寻找了。”
苏劫沉默不语,用手轻轻抚着腰间的宝剑,“想不到这把剑居然是用芈辛的鲜血喂养的!”
“倘若将来,你发现秦楚两国的谋划,会要了芈辛的命,但是你却要面对的是秦楚两国,你会如何选择呢?”
苏劫神色凝重,道:“芈辛为我不惜名节,若真有那一日,我自当舍命相护。”
孙云笑道:“舍命相护?你连他们到底要什么都不知,如何保护芈辛?”
苏劫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人费尽心思,所求为何?”
孙云摇头道:“此人若是为了名,他连真名都懒得在世间流传,你说为了利?吕不韦享尽天下钱财,难道和此人脱得了干系?你说他是要权?可是他的权利早就超过了七国的君主!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苏劫起身,看向窗外,道:“可能孙兄忘记了一个势力!他们求的不是名利。”
苏劫的话让孙云顿时惊动:“难道苏兄是知道什么吗?”
苏劫冷冷的道:“先秦炼气士,一群追求长生不老的人!一群在秦赢时期便存在的人。”
苏劫忽然想到了在上党之战中,那个叫徐福的人。
后世记载,他不正是一个先秦炼气士吗。
孙云起身,道:“看来苏将军并非一无所知啊!”
苏劫道:“今日还要多谢孙兄相告这等辛秘,不知孙兄为何要跟我说这些?”
孙云道:“百家一直都在找寻关于秦楚之间的秘密,这其中关乎另外一件事,恕我暂时不能全言相告,他日若逢时机,苏兄自会知晓,今日之谈,原本只是纯属我个人,希望提醒苏兄切莫小心,没想到苏兄也并非全然未觉,反而显得我多此一举了。”
苏劫内心有些感激,道:“孙兄哪里话,孙兄之言,对我有莫大的帮助,他日,必当相报!”
孙云随后便告辞而去
苏劫目送其离开,冷冷的念道:“鬼谷子,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有我苏劫一日,嬴政和芈辛便不是你能动的!”
历史上,秦始皇为什么痴迷于长生不老,似乎掀开了一角!
苏劫迈步离开了厢房,得知郭开已然回府,很快,便来到了郭开的书房。
见到苏劫道来,郭开立刻迎了上来。
“先生,我已收到来信,秦国那边已然下达国书,使臣七日左右便可抵达邯郸!到时我等该如何行事。”
“不急,不知公子偃最近如何!”
苏劫忽然一问,郭开也是一愣,拿不准苏劫的意思,不过也是如实说道:“公子偃近日自然是如先生所说,平日里多多侍奉在大王身边,大王也确实对公子偃有所改观。”
苏劫笑道:“父慈子孝,当然是一大乐事!”
郭开道:“确实如此,公子偃前日便听说先生于墨家的辩论,心中极为钦佩,得知先生是我的门客,今日都还提及想要上门拜访先生,不过我却说先生事务繁忙,怕其叨扰了先生所以婉拒了公子偃。”
苏劫笑了笑道:“无妨,公子偃与君上关系密切,我亦想见见,你的相位,说不定还要靠公子偃来帮你谋划。”
提到这相位,郭开自然不敢含糊,闷头想了想道:“先生,不如今晚我便约公子偃前来,也好让公子偃多多听听先生的教诲,如何?”
苏劫点点头,“甚好,甚好!”
直到伴晚,公子偃如约来到了郭开府上。
苏劫和郭开早已等候,并准备了宴席。
或许是因为郭开早已提醒,公子偃并没有显现出传说中那般纨绔。
公子偃刚一见到苏劫,便快步上前,行礼道:“今日得见先生当面,本公子万幸!”
苏劫还礼道:“公子偃有礼,今日能见到赵国未来的大王,才是在下的幸事。”
虽然苏劫的话语之中,明显的有奉承之意,但是顿时让公子偃心喜不已!
“先生太过夸奖了,今日此来,便是仰慕先生学问,想在先生身边聆听教诲,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啊。”
郭开哈哈一笑,道:“先生和公子二人看来甚是投缘啊,此处只有我三人,不必这般拘礼吧。”
公子偃连忙道:“甚是,甚是,是本公子太过于仰慕先生,想来是生疏了些,我自罚一樽!”
三人随即虚碰了下,各自饮尽了酒。
随后便开始随意畅聊起来。
郭开忽然朝着赵偃使了个神色,公子偃一见,很快便朝着苏劫举起了酒樽:“先生,郭部史其实早于我言明,我与君父之间的事,便是先生献策,赵偃感激不尽。”
苏劫笑道:公子言重了,在下献策并非是为了公子!
赵偃一愣,问道:“先生此话何意?”
“我献策自然是因为在我眼里,公子偃和郭君上,一个是明君,一个是贤臣,你二人将来势必会重振赵国,断不会在出现长平之战,上党之败,郭君上既然告诉了你我的献策,想必也告诉过你,我与郭君上一定会让你坐上赵王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