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罗马帝国 第607章

　　消息的真假普通人无法鉴别，但是自己的肚子骗不了人。在日军占领菲律宾群岛初期，从菲律宾掠夺了大量的物资，就连普通东京民众也跟着过了几天好日子。

　　很快情况就发生了变化，随着西班牙反击的开始，刚刚跌落的东京物价，马上又开始向上狂飙。

　　“屋漏偏逢连夜雨”。

　　在物价上涨的大背景下，民众的工资不升反降。原因是为了筹集更多的战争经费，日本政府向国内的企业加税了，而资本家又将损失转嫁给了工人阶级。

　　辛辛苦苦劳作一天，最后的收入连糊口都做不到，矛盾自然就产生了。

　　1894年6月16日，东京几名纺织工人在米店购米的时候，遭遇店家突然涨价，上前同店家理论失败，一怒之下直接动手抢了米店。

　　人都是盲从的，见有人带头抢米，不甘忍饥挨饿的民众纷纷加入了进去。

　　一家米店肯定是不够大家抢的，慢了一步没有获得收获的民众，又瞄准了附近的其它米店，一时间整条大街都混乱了起来。

第十八章 危机四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日本陷入“米骚运动”的同时，欧洲的局势也迅速恶化，革命的声音再次响彻欧洲大陆。

　　不同于以往的历次大革命，这次带队不再是法兰西。或许是前革命政府留下的阴影太过恐怖，巴黎民众最近表现的相当安分。

　　同样也不是弗朗茨最关心的比利时和意大利各邦国，尽管这些国家的危机最为严重，但是架不住有法国人拉仇恨啊！

　　从政府到民众，都把国内爆发经济危机的责任归结到了法国人的入侵上，现在正是国人最团结的时候。

　　加上维也纳政府及时向他们提供援助，靠着政府发放的救济粮，普通民众也能勉强能够吃个半饱，社会秩序反而稳定了。

　　陷入菲律宾战争无法自拔的西班牙，肯定跑不掉的。不过他们也不是危机的发源地，最先打响革命第一枪的反而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保加利亚。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保加利亚就是被殃及的池鱼。作为高档化妆品的原料，产能有限的玫瑰精油在国际市场上一直都是供不应求，而作为玫瑰精油王者的保加利亚玫瑰精油更是大家追逐的对象。

　　又到了玫瑰花开的时节，往年这个时候工厂的产能早就被人预订一空，只恨产能有限。

　　今年的情况特殊，受经济危机影响，玫瑰精油在国际市场量价齐跌。到了玫瑰精油收购的季节，抵达保加利亚的外商却是寥寥无几。

　　即便是这有限的订单，收购价格也被压得非常低，还不及往年的五分之一。

　　加工企业日子不好过，整个产业链的人都别想好过。以种植玫瑰花为生的农民、从事采摘加工的工人，都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民间的苦楚，沙皇政府的官老爷可看不见。不仅没有进行救济，该收的税，那也是一分不能少。

　　没钱就是没钱，再怎么榨还是没钱。被逼上绝路的保加利亚农民、工人，发起了抗税运动。

　　在沙皇政府统治之下，保加利亚民众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抗税运动很快获得了社会各阶层的支持。

　　1894年6月26日，数十万保加利亚民众同时发动游行示威活动，向沙皇政府请愿，要求减免税收，并且给予保加利亚民族自治权。

　　很遗憾，保加利亚民众碰上一个想要捂盖子的总督。为了自己的官帽子，亚里士多德维奇以上报沙皇政府决议需要时间为由劝退了民众。

　　在民众退去后，亚里士多德维奇总督立即翻了脸，连夜派人逮捕了组织游行请愿的领导者。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被欺骗的保加利亚民众彻底被激怒了，革命的火种就此被点燃。

　　革命是会传染的，保加利亚民众发动了民族起义，直接刺激到了同样想要摆脱俄国人统治的波兰人。

　　1894年7月11日，波兰独立组织在华沙地区发动起义。猝不及防的俄军还没来得及抵抗，华沙就沦陷了。

　　阀门一旦打开，再想要合上就难了。

　　1894年7月16日，葡萄牙共和派在波尔图发动起义；7月21日，大希腊民族联盟在伯罗奔尼撒发动起义；8月2日，西班牙毕尔巴鄂爆发了工人起义；8月13日，爱尔兰民众在卡文发起了民族独立运动……

　　短短的两个月之内，欧洲大陆就爆发了大大小小二十余次起义，波及到了俄、西、英、葡、希、法、神罗七国。

　　没错，神圣罗马帝国也没有逃过革命浪潮的冲击。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邦国多了发生点儿奇葩事也正常。

　　7月底的时候，一个在地图上都快找不到的拿骚公国，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然后，当天就被拿骚公爵阿道夫带着卫队给镇压了。

　　只要最终结果是好的，中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弗朗茨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打开欧洲地图，在爆发革命的地区插上小旗，仿佛革命的火焰已经在欧洲大陆蓬勃燃烧，大有燎原之势。

　　当然，这些都是假象。虽然革命爆发的次数多，波及的范围广，但真正成气候的却没有多少。

　　事实上，从进入19世纪开始，革命就不是新鲜词。几乎每年欧洲大陆都会出现革命的身影，只不过真正闹出动静的却很少。

　　和1848年的大革命相比，这次革命浪潮的影响力明显要弱得多。归根结底，还是没有被逼到绝路上，民众还有一个选择——去殖民地。

　　别以为政客们都是傻瓜，能够击败众多竞争对手脱颖而出就没有蠢货，选择犯傻只会只是因为利益需要。在维护自己统治的时候，大家通常都比较聪明。

　　每一次经济危机都是欧洲向海外移民的高潮，靠的可不仅仅只是民间自发，要是没有政府的配合，成千上万的移民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离开？

　　虽然有泄洪口，弗朗茨仍然不敢掉以轻心。神圣罗马帝国有那么多领主在国内不断拉人，连社会失业率都能够被他们干到历史最低点，自然不需要操太多的心。

　　真正令弗朗茨忧心的还是众多小弟，看似局势还稳定的比利时、意大利七邦国，谁知道他们的民心士气能够支撑多久？

　　纵使有法国人拉仇恨，转移了公众的视线，但是民众的忍耐力是有极限的。仅仅是吃个半饱，恐怕还不能满足大家的需求。

　　西班牙就更别说了，别看毕尔巴鄂起义被扑灭了，但是西班牙的社会矛盾仍然没有得到解决。

　　别人都是靠战争转移国内危机，西班牙却是因为战争加剧危机。没有别的原因，迟迟无法取得胜利，民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日本很强大”，这个解释估计是个欧洲人，都会哈哈大笑。在大家的印象中，全世界的强国都在欧洲，海外都是软脚虾。

　　原时空有意大利人不断刷新纪录，大家的承受能力要强得多，纵使美西战争失败，西班牙民众也挺了过去。

　　现在不一样了，没有意大利人承包笑料，西班牙军队现在的表现，就成为了被嘲讽的对象。

　　菲律宾战役爆发快两年了，西班牙政府先后投入了十几万西班牙陆军+十几万雇佣军，花费了上亿神盾的军费，却拿不出像样的战绩，丢人都丢到了姥姥家。

　　除了这些可能发生崩盘的重灾区，还有一些受革命浪潮影响的轻灾区，比如说：希腊、瑞士，同样需要重点关注。

　　如果说小弟只是有革命隐患，那么作为革命摇篮的法兰西，那就是一颗点燃火线的炸弹。

　　作为欧陆战争中的大Boss，又经历了一场内战，法兰西的损失根本就无法统计。好不容易等波旁王朝上台，局势才稳定下来，马上又遇到了经济危机。

　　从世界顶尖列强跌落到了三流国家，这种心里落差，估计正常人都受不了。现在连肚子都填不饱了，民众的怨气就更大了。

　　改朝换代都过了几轮，甭管怎么引导民间情绪，后遗症都要波旁王朝来承担。

　　某种意义上来说，菲律宾战争也解救了法兰西。十几万雇佣军的背后就是十几万个家庭，上百万人因为这场战争生计有了着落。

　　从这方面来看，菲律宾战争也是有积极意义的。理论上来说，只要雇佣兵数量扩大三倍，法兰西面临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毕竟，现在的法兰西已经不是之前的法兰西帝国了。一波大混乱下来，法兰西的总人口已经下降到不足三千万。

　　要是有四十多万雇佣兵，每月光薪水收入就有六百多万神盾，要是加上战场上的收益那就更大了。

　　这么多外汇回流，不仅能够解决了几十万个家庭的生计，同时也能够刺激国内经济，增加大量的就业岗位。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日本人头铁要死扛到底，以西班牙政府的家底也养不起这么多雇佣兵。

　　现代化战争，薪水开销只是一小部分。纵使武器弹药都是捡反法战争胜利后的二手货，其它后勤物资也要花大价钱的。

　　事实上，西班牙政府能够坚持到现在，也是因为雇佣兵足够便宜。

　　并非薪水便宜，主要是抚恤金便宜。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象征性的给点儿就行了，不给也没有大问题，完全不用担心家属抗议。

　　战斗力不差、便宜好用，不需要担心家属抗议，妥妥的高性价比。弗朗茨一度都想要把法国雇佣兵推销给各大殖民帝国，以此来帮法国政府度过危机。

　　想归想，具体行动还是不能有的。原因非常现实，这是在资敌。有廉价好用的雇佣兵，各国殖民地的维护成本就降下来了，神圣罗马帝国的优势在无形中就被削弱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法国雇佣兵不受欢迎。尽管法兰西战败后跌落神坛，欧洲各国对他们的忌惮之心仍然存在。

　　要是雇佣法国雇佣兵维护殖民地稳定，一旦法国重新崛起，那就成引狼入室了。包括正在使用法国雇佣兵的西班牙也不例外，人家只是临时雇佣，战后就会把人送回去。

　　要是换成瑞士雇佣兵，大家的接受程度，估计会高很多。至少不需要担心瑞士人会反客为主。

　　解决法兰西内部隐患的一号方案破产，弗朗茨只能被动启用二号方案，即：资助波旁王朝，利用贵族集团的力量稳定局势。

　　幸好巴黎民众这次没有参与闹腾，卡洛斯国王的政治手腕也不差，勉强算是稳定了局面。不过总体来说，仍然不容乐观。

　　现在的局面是经济危机一天不结束，欧洲大陆的局势就一天不得安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革命浪潮将英俄两国也拉下了水，大家都到了悬崖边上，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瞎折腾。

第十九章 良心银行

　　和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不一样，作为一名和平主义者，弗朗茨向来都是最反感混乱的。

　　眼瞅着欧洲大陆就要天下乱了，作为一名负责任的欧陆霸主，弗朗茨知道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了。

　　从本质上来说，这次欧洲动乱就是因为经济危机。人为强行延缓危机爆发时间，却没有做好后续的泄洪工作，以至于危机爆发后局面失去控制。

　　以往的经济危机通常都是经济政策错误、货币供需失衡、投资过热、股市泡沫、债务过剩、自然灾害、金融风暴、产能过剩……之中的一项或者是两项导致的。

　　这次经济危机不一样，除了自然灾害外其它的齐全了。造成的后果，自然也是空前的。

　　各国政府都没有应付这种大规模经济危机的经验，一个个都采取着放任自流的态度，眼睁睁的看着局势恶化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根据维也纳政府搜集的资料，经济危机爆发后，各国的失业率都出现了爆发式增长。

　　虽然都在向海外输送移民，缓解国内的就业压力，可移民也不是一件轻松事。

　　神罗移民经验丰富，又有一大帮贵族领主抢着要人。一条龙服务妥妥的，连带着整个德语文化圈的国家都受益，从头到尾都有人包办。

　　其他欧洲国家就不一样了，又不是每个贵族都是语言学霸，语言文化不通的移民人家可不敢要。

　　没有团队主动拉人，移民主要是靠民间自发，纵使政府提供了方便，离开的人也没多少。更悲催得是跑出去的多是中产，普通民众连去殖民地的船票都买不起，还有靠亲朋好友东拼西凑。

　　在这种背景下，移民的进度自然不快了。要是都像神罗一样，刚失业就有人跑过来拉人，哪里还有什么革命风险？

　　摆脱经济危机，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开挂也不行，必须要遵守市场自然调节规律。靠政策强制性刺激经济，只能解燃眉之急，并且还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产生问题的人。别看那帮小弟们危机重重，实际上他们产生问题的人并不多。

　　掐指一算就知道，意大利地区的七个邦国加起来总人口也就一千五百万上下，希腊有一百多万人，比利时现在也就四百多万人，瑞士大约两百多万人，西班牙人口最多也就一千八百多万，全部加在一起也就四千来万人。

　　按照这个人口比例计算，拥有劳动力的适龄青壮最多也不过两千万，实际数字可能还要更小一些。纵使失业率高达百分之二十，也不过四百万人失业。

　　失业比例不可能再高了，除了比利时工业化程度略高外，剩下的都是农业国。工业人口占比都不到百分之三十，总不能全部失业吧？

　　纵使失业也不是所有人都面临生活困境，移民跑路的不需要管。略有身家富能够熬过经济危机的，同样不需要管。

　　考虑到实际情况，只要解决了其中三百万人的就业问题，社会秩序就能够初步稳定下来。

　　就业岗位弗朗茨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没有关系，神罗帝国的殖民地肯定有。那么多贵族领主，就算是帮他们建造城堡、庄园、农场，也能够制造三百万个就业岗位出来。

　　不雇佣海外劳工，并非贵族领主们不想雇佣，关键还是语言不通，无法灵活指挥。

　　对个人来说，这是一个大麻烦。可是对政府来说，却不是问题。只要能够统一进行管理，无论是进行语言培训，还是配备语言翻译，都是不错的选择。

　　甚至不需要政府出面，让劳务派遣公司出马都可以搞定。要知道最近这些年，神罗帝国着实出现了几个劳务派遣巨头。

　　累积向美洲大陆提供了上千万劳动力，为了美洲经济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积累了丰富的劳务派遣经验。

　　现在美洲线路没得做了，这些家伙已经出口转内销，不断的从欧洲大陆组织移民前往殖民地，从贵族领主手中获取佣金。

　　坦率的说，要不是弗朗茨这个老大够给力，神罗的这帮封地贵族绝对没有现在这么阔绰。

　　领地建设可是非常费钱的，尽管贵族的身家都颇为丰厚，可要是不知道规划，那也是很容易把自己玩儿破产的。

　　为了帮助大家建设领地，弗朗茨可是专门聘请了有过领地建设经验的贵族子弟，充当大家的领地发展顾问，根据实际情况帮他们制定发展方案。

　　光这显然还是不够的，除了发展方案外，还有利息足够低廉的银行贷款。对比市面上那动则十几个点、几十个点的商业贷款利率，皇家银行提供的政策性贷款仅仅只收象征性的两个点。

　　真的是象征性，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收取两个点的利息，连运营成本都不够，根本没有任何利润可言，说是在做慈善也不为过。

　　事实上，皇家银行从成立开始它的特殊属性，就决定了不能和普通商业银行一样追求高利率、高回报。

　　所以皇家银行从来都不受理普通商业贷款，只从事国际贷款，或者是政策性贷款，利息从来都没有高过。

　　当然，皇室财团企业除外。自家的企业还是可以从皇家银行拿到优惠贷款的，毕竟皇帝也是要吃饭的。为了皇室声誉，皇家银行不以盈利为目的，可是没说不能通过其它渠道间接赚钱啊！

　　包括向贵族提供低息贷款，看似没有什么收益，实际上背后隐藏的利益却非同寻常。

　　要不是弗朗茨是皇帝，这样的买卖还轮不到他来做。贷款确实不起眼，但是贷款的背后却是神罗帝国众多封地贵族的经济命脉。

　　弗朗茨能够看出来，其他人自然也能够看出来。早在分封贵族之初，就有不甘寂寞的资本家插手了，只不过这些人的结局最后都不怎么好。

　　没有办法，神罗的封地贵族都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想要通过经济手段控制人家的命脉，不是找死是什么？

　　尤其是一帮幻想着通过贷款陷阱鸠占鹊巢的家伙，现在一个个坟头都长草了。合同玩儿不过没有关系，只要玩儿枪能玩过就行了。

　　封地贵族等于诸侯王，可不是开玩笑的。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人家要翻脸，又岂是几个资本家能够翻盘的？

　　欠债不还，那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只要翻开历史书就知道，还不上钱干掉债主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皇家银行可以做这笔业务，那是因为弗朗茨是贵族们的封君，并且提供的贷款利息还非常低廉，完全可以对外宣布在帮小弟度过财政难关，名利双收，根本就不存在麻烦。

　　其他人就不行了，谁来了都不好使。前辈已经做出了榜样，借高利贷没有任何问题，再苛刻的贷款条件，他们都敢签字，只要事后干掉债主就行了。

　　就算是干不掉也没关系，在自家的领地里，领主是有权利制定法律和税收的，只要不和中央政府的法令相抵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