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不等潘泽一句一句的转述完,贾蔷目光淡然的看着他,道:“依你之言,都是恪荣郡王自作主张,上呈了那两个要求?你觉得这个说法,可能取信朝廷,取信天下人?”
潘泽忍不住又叩首道:“国公爷,草民打十二岁承祖业至今,虽无甚建树,却是牢记祖宗家法。潘家祖训第一条,就是潘家子孙务要恪守商人本分,不敢妄自尊大!
草民就算再猖獗,也不敢对朝廷大政指手画脚,更不敢妄言军防大事!草民斗胆说句大不敬猜测之言,恪荣郡王如此作为,应该是有人与他出谋划策,自以为此二策能解十三行之困厄,从而‘说服’十三行入股内务府钱庄。并以十三行的生意,来支付钱庄对外允诺的高额分红。”
潘泽说的倒是实情,李时可不就是打算吸血十三行,来完成内务府钱庄的救赎?
当然在李时看来,十三行原是内务府皇商,是靠天家赚得泼天家业,如今到了他们报答的时候,理应报效。
能为他们争取两个要求,一来能助益十三行维护其有利垄断的地位,二来也能打击贾蔷,何乐不为?
只是李时没想到,养心殿上一干君臣,比他想的聪明些……
贾蔷并未当即开口,他屈指轻轻的叩击着几案,发出均匀的“铎铎”声,思索起来。
就当潘泽感到无声的压力越来越大时,终于等到了贾蔷再度开口:“潘泽,看在娘娘的面上,本公暂不发作你,你即刻出京,不要在京城待了。四月初五,本公在扬州府等着你,潘、伍、叶、卢四家家主一个都不能少。以商贾干政,甚至妄图直接干涉军国重事,你们十三行算是开了大燕开国百年的先河。你的这番说辞,本公会去查证。具体如何处置,到了扬州府再说罢。”
说完,贾蔷端起茶盏来。
潘泽叩首道:“四月初五,草民并伍、叶、卢三家,在扬州府恭候国公爷大驾!”
说罢,起身恭敬告退。
临出门前又停下,道:“草民此次前来,带了些薄礼,为国公爷大喜贺……”
贾蔷摆手道:“等事情查清之后再说,眼下送礼,岂不落人口舌?便是有娘娘的面子在也不成。”
潘泽闻言,再不多言,躬身一揖后,告辞离去。
等潘泽离去后,贾蔷摩挲着下巴,揣摩起此人的品性来。
就目前看来,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不过,十三行和夷商到底牵扯多深,目前还不知道,也不好说。
且等到下扬州后,与齐太忠等见一面再说。
齐家那只银狐,才是真正洞彻江湖的老狐狸。
多请教请教,必有助益。
……
ps:感谢新盟“污凉肉肉无敌”,还有美丽可爱的团子!话说新盟这个名字是认真的么……
第九百零五章 赏春 !
“甚么要紧事,催了几遭了!”
荣庆堂内,贾蔷进屋后见礼罢,寻了张椅子落座后问道。
不过见众人眼神异样,他往边儿上一看,抽了抽嘴角起身,到对面去坐。
盖因他旁边临近坐着的是姜英……
“看我做甚?又不赖我,我都没瞧仔细了,再说,老太太当面三婶婶还能坐?”
最后一言是看向姜英好奇问的。
姜英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闻言抿了抿嘴,站了起来。
李纨在一旁笑道:“蔷儿莫乱说话,你三婶婶今儿身子不大爽利,老太太心疼她才让她坐的,偏你又来生事。”
凤姐儿也笑道:“往日里你不是呵护的紧?今儿怎么挑起刺来了?”
贾蔷扬了扬眉尖,提醒道:“二婶婶还是要多读书,多少知些礼才是。我那叫呵护么?我那叫孝敬!”
众人闻言一阵哄笑,连姜英都没绷住,浅浅笑了笑,不过随即又收敛起来。
或许是怕某人给点阳光就会鸡动……
贾蔷于笑声中同姜英道:“你坐你的,我就白话两句。”
说完也不多说,目光又落在高台软榻侧的一张椅子上,眉头微微皱了皱。
居然出现了新面孔,想来,此女就是傅秋芳罢……
模样果然不差,螓首蛾眉,杏面桃腮。
不过见其梳着妇人头,神情端庄中透着几许拘谨,贾蔷不由暗自摇头,贾政这老货还真是……
贾母见他看向傅秋芳,便介绍道:“这就是二太太,因她娘家人都没了,也就不走那些过场了,往后便是一家人。”
贾蔷心中一叹,未经六礼而续弦,又是一桩薄待。
于礼法上,就欠缺了许多。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无过于此。
往后她已不可能拿起二房太太的派头,去指点教诲哪个了……
虽有些不忍,但贾蔷还不清楚此人到底甚么心底,自不会多说甚么。
眼下不仅不能为她出头,还要将丑话说在前面……
他略略想了想后,起身见了一礼,随后却缓缓道:“二老爷大喜,我也没甚么好送的。傅试当初因一时贪欲迷了心,投靠忠顺亲王,妄图借二老爷之手来除掉我。如今傅试发配辽东,傅家内眷除了二太太外,多在教坊司……这样罢,回头我让人将傅家内眷带出来,在江南寻个地儿安置了。若是二太太愿意好生过日子,那就好生过下去。若是想忍辱负重,寻着机会报仇雪恨,也不当紧。只是起这个心思时,不妨想想傅家其他人的下场。”
这等直接撕破面皮赤果果用刀抵着胸口的警告,让荣庆堂上诸人都唬的变了面色。
而傅秋芳也在贾蔷清冷的目光下,脸色霜白,她缓缓起身,却是拜倒在地,难掩激动的哽咽道:“家兄迷了心,行岔路,落得如此下场,原是罪有应得。只可怜傅家十余内眷,无辜遭受牵连。若能得国公爷以德报怨救出火坑,虽结草衔环,难报大恩,又岂敢包藏祸心!”
傅家老太太、太太都是有了春秋之人,进入那等火坑所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至于其他年轻妇人,即便还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不过如今傅家男人都坏了事,傅秋芳只期待家人能平安无事,尤其是傅家老太太和太太。
贾蔷目光冷清的让荣庆堂上诸人都有些陌生,但又不意外。
若无如此手段,又怎能做出如此事业?
他审视了几遍后,方冷淡应了句:“但愿如此。”
贾母担心贾蔷果真生气,忙对傅秋芳道:“你先下去歇息罢,宝玉媳妇也一并去歇息,今儿不必立规矩了。”
两人起身谢过后,一并离去。
等她们走后,贾母问贾蔷道:“昨儿不是都许下了,今儿怎又恼了?可是近来太忙了,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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