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大一只乌
“那小毛将军就拉回去好了!”
文人一无耻起来,还真是脸皮厚如墙,难怪这货又是请自己泡温泉,又是请自己吃烤肉,还是犯忌的烤牛肉!缓兵之计!昨个一天,大安宅船上的什么旗帜,倭人的家徽,镀金的椅子,屏风什么值钱的,或者有代表性的东西都被高丽军兵给拆完了,连弗朗机炮都没留下,今个就剩下个空壳子,毛珏又不是收破烂的,把这玩意拉回东江?就算是找崇祯报功,也拿不出手。
况且,依照崇祯皇帝那小气的性格,真把倭寇战舰献上去了,估计别说七千两,能换个一千两赏银毛珏都得偷着乐了,而且还是得兵部吃三分,太监钦差吃三分那种赔钱玩意。
还真叫狡兔死走狗烹,这倭寇主力被毛珏吸引了出去,不费搓灰之力,李山海一天就夺回了济州城还把叛变的城守给砍了,如今他是俨然把自己当一方名将,就等着回朝升官了,哪儿还有心思继续巴结毛珏了?
“小毛将军,银子就在府库,你随时可以运走!还有船也在沙滩上,如果你要往东江镇拉,本官还可以做主,借给你十条板屋船,本官这儿政务繁忙,就不多留将军您了,来人,送客!”
这还要被赶出来了,毛珏真是气的腮帮子都直抽,一句阴仄仄的话几乎是从牙缝挤了出来。
“李大人如此过河拆桥,就不怕下次朝鲜有事,我毛某人不来了吗?”
“李某当然不怕,有大明天朝陛下为我李朝做主!”
眼睛笑的都快咪成了一条缝,李山海是得意洋洋的哼着。
“什么?七千二百两!这帮化外蛮夷打发要饭的吧?”
“他娘的,他李朝再有个天灾人祸,老子再为他们放一枪,发一箭,老子就是狗娘养的!”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毛珏的大会议室中,孔有德气的都直接蹦了起来,光是粮饷消耗都不知道多少,自己千里迢迢来帮李氏朝鲜打仗,冒着生命危险就换得这么个回报,别说他这个粗野武夫了,就算是老好人估计都忍不了,奈何,忍不了也得忍,带领补给舰队与运兵船的苏长梅是满脸酸溜溜,闷声哼哼着。
“参将爷可别乱说话!人家可有指望着呢,正如那混账东西所说,他李朝向朝廷求援,陛下下旨,咱家将爷能不动吗?将爷来拼命来了,参将爷,您能不跟来嘛?”
“这个,老子”
支吾了半天,孔有德跟泄气的皮球似得,酸急赖臭的咬牙切次暗骂一句。
“狗*日的朝廷,一群昏官,还有那狗皇,皇”
皇权的威严,那个帝字他还是没敢骂出口,不过这个态度却是已经令毛珏心头暗爽了,的确,崇祯皇帝胳膊肘往外拐,瞎指挥,刻薄寡恩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可越是这样,东江军将对朝廷,对崇祯的怨气也越发的大,积累到一定程度,朝廷是他们再没有影响力,铁义就是毛珏一个人的铁义了。
这个到来越快越好,毛珏可不像再经历一次瞎指挥,眼睁睁看着自己站在火坑边上往下掉。
二十几个将领骂骂咧咧,快把李山海祖宗十八代给骂遍了,或多或少,那怨气也往朝廷头上撒了不少,双手拄着下巴,看着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毛珏忽然清了清嗓子。
“这李山海不仁,就不怪咱们不义了,老子这儿倒有个大的买卖,就是风险不小,你们,敢干吗?”
“将爷瞧不起咱老毛不是?您老是咱们铁义军的祖宗,您老说打哪儿,咱就打哪儿!弟兄们,一会抄家伙,咱们就把这济州城给洗了!”
孔有德是第一个蹦了起来,跟着,文孟刘冲耿仲明他们也是吆吆喝喝拎着家伙事儿就要出去,那气势,真跟一群强盗差不多了,阿德蕾娜这军情秘书差不点没笑喷了,毛珏则是又惊又怒,气急败坏的狠狠一拍桌子。
“都给老子回来!”
“谁他娘的说要洗了济州城的?”
第一百四十章.钓鱼执法
这几天毛珏仿佛真认栽了那样,就七千二百两银子,参加这次远征军的不管明军还是朝鲜熊津雇佣兵团,一人发了一两乐呵乐呵,然后就开始陆陆续续撤军了。
本来还防着他恼羞成怒,纵兵在济州附近劫掠一番,没想到毛珏居然这么软,让李山海放心的同时,对毛珏又看清了几分,连纵兵报复都不敢,什么东江毛氏父子,也不过如此。
接下来就简单了,把首级,拆下来的家徽,财物运到王京交差,这次李山海估计怎么也能加个官,西人党的沈书义已经在兵部判书位置上坐太久了,也该告老还乡挪挪屁股,让给他坐了吧?
四月初一,要是后世西方,应该是愚人节,今个却算是李山海的大喜日子,三天前,毛珏最后三条巨无霸也撤到了鸣梁海峡,准备滚蛋,明军的威胁也降低到了最低,提拔一个南人党听话的留守济州,他李大爷也可以收拾收拾包袱回乡了。
毛珏没捞到好处,他李山海好处可捞到不少本地士绅为了保命孝敬的,倭寇遗留下的,被抢的库银一小半也被他揣进了腰包,剩下一大半去孝敬南人党的大佬们,做发点之用,花费还记在了毛珏头上,谁让他上次勒索李氏朝鲜太狠!没人会怀疑。
坐在大堂上收拾着东西,李山海似乎已经隐约看到了未来的好日子,就在这位高血统贵族书生也坐在那儿口水直流傻乐时候,冷不丁两个没眼力见的下等人衙役满头冷汗的跑了进来。
差不点没把丑态露出来,好不容易才把恶心的淫*笑收起来,李山海一本正经板着脸翘着胡子在那儿呵斥着。
“何事慌慌张张,如此无理,不知道通报下吗?每个眼力见!”
“回大人,紧,紧急军情,耽罗县急报,在外海,发现倭寇的关船!”
李山海手里拿来耍帅的惊堂木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珍岛。
三条巨大的风帆战列舰横亘在外海上,四面四根半吨重的船锚深深扎进大海里,船舷随着海浪的颠簸缓缓的颠簸着,五根鱼线也跟着起起落落,不过钓鱼的人明显不是这种有情调的人,就看那三根鱼线上上下下,晃悠个不停,半天功夫,啥都没钓上来。
终于,一个还猪八戒摔耙子,不伺猴了!钓竿往一边一扔孔有德是烦躁的叫嚷着。
“将爷,这苏胖子都去三天了,怎么还没个动静?您说这姓李的能上当吗?”
“坐下!给老子淡定!”
毛珏是没好气的歪头骂着:“还大将呢!这点耐性气度都没有,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将来还如何指挥千军万马决胜千里?老子鱼都让你吓跑了!”
“将爷,是您自己根本钓不上来鱼吧?您看白夫人,这第二条了!”
在一旁,文孟这货也是打着哈欠揭着短,别说,说话间阿德蕾娜猛地向上一提鱼竿,一条活蹦乱跳的黄鲷鱼被她拽了上来,在毛珏眼巴巴中,就见这妞施施然的打开鱼桶,噗通一下丢了进去,旋即优雅的用手帕擦了擦小手,接着又把鱼钩扔进了大海里。
“嘿,老子就不信了!”
嘴角剧烈的抽搐几下,毛珏有往前挪了挪屁股,全神贯注的死死握着鱼竿,盯着下面的浮标,生怕他掉下去,孔有德不得不放下鱼竿,不管他愿不愿意拽着毛珏的钓鱼凳子往回拽了一块。
“将爷您老刚刚还教导末将淡定,您老着”
“老子怎么不淡定了老子这他娘的不没扔鱼竿吗?老子就他娘的不信了,今个老子还钓不上来一条鱼,你笑什么?不相信老子?”
毛将爷的淡定可真够淡定的,生怕火星子喷自己脸上,文孟赶紧把大板牙收了起来一张马脸埋裤裆里,一副全心全意小天鹅的模样在那儿专心钓鱼,没处喷火的毛珏有是火滋燎的喷回了孔有德身上。
“苏胖子才走三天,找到合适的海岸线还得时间,让济州岛的二货们看到还得时间,让李山海那个白痴相信还得时间!身为我军数一数二的大将,这点耐性都没有老子还怎么放心让你独当一面啊?”
孔有德忽然发现,原来钓鱼也是那么有趣,悲催的捡起鱼竿,在毛珏唾沫星子飞溅下,悲催的也把脑袋缩进裤裆里,跟端枪训练那样,一心一意死死盯着杆头。
偏偏这功夫,小手优雅的一扬,阿德蕾娜又是一条海鲈鱼拽了上来,这条稍微小了点,居然让这妞嫌弃的皱了皱眉头,这才打开鱼桶把鱼扔了进去。
“他娘的什么破鱼竿!就他娘的不上钩了还!他娘个希皮的,老子还不他娘的钓了!”
心态炸了,在孔有德三个面面相觑中他们淡定的主帅毛珏鱼竿也折了,咣一脚把空空如也的鱼桶也揣进了大海里气急败坏的闷头就向回走去。文孟悲催的转头看向洋妞,阿德蕾娜则是很潇洒的一耸肩,一摊手,这事儿她也没招帮忙。
不过这个功夫,站在鸟巢上瞭望的哨兵忽然急促的挥舞起了旗帜来,旋即一个亲兵快步跑到了毛珏身边,狠狠的一个军礼叩拜在地。
“将爷!有李朝兵船靠近!”
用《亮剑》里头孔捷的话说,这李云龙是属狗脸的,说翻就翻,这会儿毛珏也属了狗脸,一听这话大板牙乐了出来。
“嘿,老子的鱼上钩了!”
真是一切都搬了过来还是那间船长会议室,几条黑乎乎的鱼摆在桌子中间,小脸羞的通红,阿德蕾娜气呼呼的咬着嘴唇,这妞多才多艺,文的武的似乎都会不少,可人无完人,她的最大短板就是不会做饭,几条鱼烧的糊了不说,汤还多了,看着那死不瞑目的海鲈鱼,这妞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