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大一只乌
还真成了,眼看着撞破的阵型,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和苏长梅抱怨的哨长旋即愤怒的一刺刀扎了下去,被锅压着爬不起来的一米四八直接喷了他一脸的血。
“这是为红烧鱼的!”
“娘的!这一刀是给清炖鸡的!”
红着眼睛端着刺刀,进了身的东江铁义军再一次变成了老虎,一刀又一刀杀的前院里的倭军都崩溃了,与此同时他们也认识了一个个大明的大人物。
什么小鸡炖蘑菇殿下,青椒猪大肠大人,不知道这些人有多么尊贵多么伟大,让这些唐寇活生生仿佛变了个人那样。
“木下阵被破!”
“长尾阵丢失!”
一声声惨叫中,这些守外围的前天家本阵军兵哭喊着向里溃逃着,十几个人追杀上百人,简直成了常态。
也知道到了生死关头,前田利常是亲自上前督军,挥舞着武士刀,呱啦呱啦叫嚷着,逼着麾下向前顶,亲自挥刀连续十几刀砍了七八个后退的武士,把溃退的步伐又给定了回去。
向后撤也是死,拼命也是死,被极其凶性的倭人武士在第二院又是强撑起阵型,长枪足轻密集的上中下空间几乎都被填满了。
再也没有撞进来的空间!
可一中午时间不是白准备的,午饭吃的白饭,补充体力的猪油鱼油什么的,全被省了下来,几次没冲进去,后头伙头兵们又是背着成捆的柴火赶了上来,油往上一泼,那些等在院子里的倭人武士,瞳孔顿时被染成了红色。
“啊啊啊啊啊!!!”
水火无情,油和着火球丢进去,如此密集的阵型连躲都没地方躲去,连在一起的武士瞬间烧成了火人,连那些干枯倒塌的房子都一并被烧着了,这回,就算是前田利常再怎么砍杀,也止不住溃退了,再也控制不住军队,甚至他自己也不得不带着慌张的家臣,向山下涌去。
围三缺一是华夏自古以来的战法,向回退的西北方向,一直没有东江军,沿着那条山道林地,七八千的武士败军蜂拥的顺着这条路拼命地逃亡着,那场面,就像蒙古人赶羊那样。
只不过围三缺一说的是仁慈,行的却是狡诈,这条看似生路,多半有埋伏,实实在在的一条死路。
地雷都不用埋了,直接扔地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就轰鸣而起,炸的那邪田家武士就像遇到熊的回游鳟鱼那样,一片片的被撕开,争先恐后匍匐在地上,两边,毛珏亲自出阵了,这一天,东江军的死伤同样大的令他心里滴血,一手弯刀,一手左轮,拦在边缘杀得跟个陀螺那样,反正几乎没多少人有心思停下了动手了。
也不知道憋闷了多长时间,毛利樱也是一柄倭刀杀到鲜血狂飙,而且相对于明军,她对前田家的军队了解的无疑更加清晰。
“御马印!军扇!那个背后有军扇纹的是前田利常,抓住他!”
在她尖锐的怒吼中,二百多个为了表示忠诚,加入毛珏卫队的武士哇哇乱叫着拎着刀逆流而上,硬生生把前田利家的家臣团给堵了下来。
混战中,家臣要么逃散,要么被杀,作战到下午两点,前田利家这老狐狸在前后堵截下,硬是被堵在了云目崖边,这仿佛当年的桶狭间之战那样,拥有优势兵力的前田家也是一败如水,可这老鬼子的胆略明显没有当年的今川义元那么大,临死一刻还斩掉杀自己的人一条腿,咬掉了好几根手指。
眼看着毛利樱打头,一个个拎着血淋淋刀子的毛珏家臣团狞笑着包围了上来,这老家伙终于是心里崩溃,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用着生硬的大明官话告饶着。
“饶,饶命不要杀我,幕府,幕府一定会赎回我的!”
跟着自己家主,十来个家臣武士也是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扔了手里颤巍巍的武士长刀。
“哼,幕府!”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海贼妞是冷哼着一大脚踹了上去,踹了这老家伙一个王八翻身满脸是血,旋即她咬牙切齿的一挥手。
“带走!”
第三百二十五章.毛某迷踪
夕阳斜下,残阳如血,通红一片的大地似乎都在呻吟着,太阳都要下山了,可数万大军输死搏杀的惨烈战争还在继续,血也在一片片的撒在地上。
拉风的大关刀已经不知道被丢在了那里,不服老不行,毕竟六十出头了,奋战了一天,换了把大刀拄在地上,沈世魁剧烈的喘息着。
血顺着他的到手臂流淌到刀刃上,最后又滴在地上,混合着汗水,已经滴了一小滩了。
到处都是插在地上的兵器,箭羽,横七竖八的身躯倒伏的到处都是,这已经是第四次击退妻女山幕府军的进攻了,整个战场上,站着的已经没几个了。趴在个倒了的红夷大炮背后,每次战斗结束,阿德蕾娜都有种错觉,似乎自己这方已经全军覆没了。
只不过每一次敌人再上来的时候,在沈世魁苍老嘶哑的吆喝声中,成群的东江军将士又如同从墓地里冒出来那样,再一次怒吼着扑上去迎战上去,再一次将蜂拥而来的倭人给打回去。
果然,这一次也是如此,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中,端着倭国大枪的武士又是排列成紧密的阵型,向前压来,通红到看不清轮廓的大地上,又是层层叠叠的明军猛地站起,同样簇拥成紧密的阵型。
连山上的本多忠朝看到这一幕都感觉到心寒了,经历了上午的挫折,他又是重整旗鼓,集中兵力,下午投入进攻的军力已经达到了一万八千多,可苦战到如今,还是没能冲破岸边明军看似单薄的阵型。
前几次还有骑兵之利的话,最后一次就完全是以命搏命了,马不是人,马没有意志,苦战了一天,马匹没死的也早就累倒了。
可就算如此,倭军还是被打了回去,照比新生的铁义军,这些东江老兵的坚韧程度简直犹如老黄牛那样了。
不过这一次,应该可以终结了吧!毫无留手,本多忠朝把全部兵力都压上了,紧密的步兵阵厚的就像是天上的乌云那样,而明军却已经单薄的似乎随时都要被磨破,这一战要是打不开道路,这位倭国第一猛将的小儿子甚至都怀疑下一次自己有没有勇气进攻了。
东江军,在地方急促的战鼓声中甩了甩刀上的血,还是那般淡定模样拖着刀,沈世魁再一次踱步到了军镇前面,刀刃与地上湿滑的泥地摩擦中发出一阵阵嘶嘶声音。
“他娘的,还杀不净了!这帮小鬼子!”
那张泼皮一样赖唧唧的脸上也被血污所覆盖了,手里的马刀都砍成了锯齿,刘兴祚是悻悻然的哼哼着过来,走到了沈世魁身边,晦气的吐了口唾沫,他又是阴沉的回过身,向森森的信浓丘陵张望了一眼。
“将爷还不回来!”
“怎么?你姓刘的也有怕的时候?”
嘲笑着偏了下脑袋,旋即沈世魁又是目光阴沉的偏向了战场,声音嘶哑的说着。
“毛家小子那面也不轻松,他只有八千人,要打的却是倭人三万多人,就算三万多头猪,也得宰上一会儿,你要不行就后面歇歇,老头子我还能再砍一会。”
“瞧您老说着。”
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歪着个肩膀耸着刀,看着越来越近的倭人武士,语气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刘兴祚那双三角眼睛中,浓郁的杀气的却是几乎都要化了出来。
“就这帮矮子,比东掳差出去不知道多远,老子杀得正起兴呢!倒是您老不去歇歇,您要是一口气上不来憋这儿,回去大小毛帅都得怪老子。”
“切,老子拎刀砍人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那儿投胎呢!”
难的咧嘴笑了下,双手把刀提了起来,一时间,他沈世魁又变成了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真是积年的老兵,和铁义军那些新成军的相比,就是多了几分淡然,倭人紧张的步伐中,大阵已经压到不到二三百米了,和两位主将一样,阵型略显散乱的济州军抽烟抽烟,偶尔也会谈笑几句,似乎完全不像即将拼死搏命的战阵勇士那样。
一强一柔,两股截然不同的大军越靠越近,眼看着下一场血战又要展开,可咄咄逼人的倭人武士却是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脚步声。
向前举刀亲自督阵的本多忠朝不可思议的眺望向后面,他等了足足一整天的前田家草花旗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只不过相比往日倭国第一外样大名的风光,此时的前田家徽就像个落汤鸡那样,被枪火炮弹打的麻子一样满是窟窿不说,一大块血污还蒙上了半边旗帜。
如果是仅仅狼狈点还好说,可另一面鲜红的毛字大纛威武强悍的树立在前田家徽的后面,两面旗子一前一后,一威风一落魄,那模样就像个得胜归来的将军押着个俘虏那样。
不过事实也差不多如此,就像当年的织田信长那样,毛珏在这倭国大地上也立下了这传奇之战,除了知趣逃了的日野庆次狼部五千多人外,毛珏几乎是一口气打垮了前田家数倍于自己的精悍主力,两万两千多武士或死或逃,或者被俘,急促回师救援的前田光高还想找回场子,却正好钻进了毛珏的圈儿,把他前田家最后点嫡系赔进去了。
虽然疲惫却兴奋的呐喊中,百舸争流那样强渡信浓川,东江军主力再一次充盈进单薄的军阵,毛珏,回归了!
“总,总大将,咱们,咱们还打吗?”
本多忠朝停住脚步足足两三分钟了,带着颤音,仙石家督才面带土色的被其余几家家督推了出来,迟疑的问道。
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本多忠朝瞬间冷汗充盈了整个后背,几乎是吼出来那样,他焦虑的大喊大叫着。
“马上退军!退守各隘,绝不能让唐寇从这里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