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大一只乌
果然是有个神对手都比个猪队友强啊!在范文程期待而又忐忑的眼神中,毛珏是沉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没等这货喜出望外,毛珏却是又声音阴森的加了个条件。
“听闻我朝陛下缴奉贵朝岁币黄金十万两,白银一百万两!东江疲惫,孤悬海外,缺粮短饷,贵皇帝若是能割爱,将那十万两黄金赐予东江,毛某感激不尽!”
范文程的脸皮子剧烈的抽搐了下,可是旋即他又是赶忙的强笑出来,点着头应承着。
“能与督师唇齿相依,我家皇上无比欣慰,区区银钱,自然是不无不可!督师静候时日,黄金自当送到牡丹江城!”
敢不给吗?就和他去明庭耀武扬威一个道理,这毛珏是真土匪,不给银子他真自己动手来抢了!
不过毛珏要这银子,也算是让和谈更加真挚了点,旋即双方又是围绕边界进行了一系列争论,范文程要毛珏退回崇祯十三年以前的黑龙江边界,放弃松花江流域,吃进来的肉毛珏怎么可能吐出去,他也不明着强辩,同样要求清军退出松锦杏几城,退到崇祯十三年时候两国边界。
这怎么可能?花费了那么大代价打垮了松锦防线,再给让回去?最终,退让边界的事儿范文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谈判进行了小半天,太着急回去把结果汇报给皇太极,谢绝了毛珏晚宴的邀请,当天他就告辞回了盛京,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那间旅馆的别室中,几个彪形大汉是相继钻了出来。
“将爷,真要和这些鞑狗停战!”
这半年多都在摩拳擦掌!今天这番谈判真是让人心凉了半截,文孟是第一个急躁的就问了出来。
谁知道毛珏却是没理他,反倒是侧目到了一边,向宋献策身后的幕僚问道。
“牡丹江到松花江三十里铺的铁路修的如何了?”
“回将爷!孙厂长来报,再有四十里,四条轨道即可通车,将爷要是再给他调拨一万倭奴,抢在秋收前,他是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这个时代的大明毕竟是官本位制度,老的如孙承宗,吴阿衡等高官不愿意出仕,可不代表他们下一代愿意面朝黑土背朝天的轮锄头,这个回答的就是孙承宗的末子孙镐。
有了黑龙江流域,再依靠不少逃到关外的文人知识分子,如今毛珏手底下也有了一支完整的幕僚网,行政效率再次提升不少。
这个答案让毛珏满意的点点头,又是毫不犹豫的应允道:“调给他!”紧接着,他的目光则是无比严肃的落在了被他征调过来的将军身上。
“建奴狼子野心,东江怎么可能与他们有着真正的和平?一但他们喘息过来,战火就该重新烧到我镇边界了!所以今年东江与清人必定要决一死战!”
“秋收后,黑龙江四镇的新粮全部发往松花江三十里铺,各镇全部兵马与也将向松花江流域集结,东江镇仅留文孟的部队发动佯攻,剩余的提前两月聚集黑龙江,这一次战争,就是你死我活!”
“平日里你们满口皆言开战!这一次真的是生死之战了!本座要你们都做好这个觉悟!战场上,本座觉不允许任何差池!”
听着毛珏的语气,这戏决战规模将史无前例!就算是东江那些饱经战阵的军将们都是呼吸为之一窒,可旋即,奔腾的热血是立刻燃烧了起来,满是战意,他们纷纷猛地一个立正,拳头重重的扣在左胸心脏处。
“将爷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辽东河南的战场上皆已经是折戟沉沙,东江的上空亦是密布着浓郁的战云,不过饱受战乱蹂躏的陕西,却是终于迎了了一丝曙光。
精疲力竭的长长队伍扛着旌旗,浩浩荡荡的进入潼关,关城门口,一大堆陕西地主土豪亦是在那儿恭候多时了,看着那张兵部侍郎,总督三边兵马袁的大旗驰骋到了面前,这些人是纷纷满脸堆笑,笑着上前跪迎在前面。
“拜见三边总督袁大人!”
“我等可是苦盼着袁大人多时了!”
脸上满是堆笑,西安知府刘和生与潼关知府范茂才谄媚的亦是马匹狠狠地拍了上去。
“诸位请起吧!袁某承蒙皇上信任,总镇三边,日后还需诸位鼎力相助。”
袁崇焕也是客气的抱着拳头跟着应承着,听的一帮本地土豪更是笑脸重重,不住地的抱拳点着头。
“一定一定!”
起码算是个好的开始了,抬头张望着满是沧桑的潼关城头,袁崇焕心头沉重的踢着战马进了城。
大明帝国最后的命运算是落在自己手上,这担子太重了,第二天袁崇焕连休整一下都没有,就带着亲兵急匆匆的出城,向榆林方向巡视,他是急切的要知道自己有多少家底儿,才好办事情。
然而这仅仅出行的第一天袁崇焕的脸就黑了。
大风吹拂着黄土,找了好半天,这才把被埋了多半截的军田边界给刨出来,名单上潼关卫三千亩屯田,除了靠着河边一点沃野茂盛的长着麦子之外,也就靠着关城附近不点瘦的随时可能枯死的庄稼。
另外潼关卫所,理论上应该有兵五千八百余,实际上仅仅剩下巡城的老卒子一二百出头,当初袁崇焕接手辽镇身后就算是一穷二白,他还以为没有比这还糟糕的局面了,可如今,他是开了眼界。
眼看着三边总督大人脸色难看,边上那些本地土豪同样的心头惴惴不安,小心翼翼的低头伺候着。
“那边的田地耕的还算不错,如此大灾之年,潼关所能有次规模,还算是不错的!”
到底还得鼓舞下士气,看着潼关指挥使任琦那脸也是差点没耷拉到脚后跟上,强撑出一股笑容来,袁崇焕艰难的笑着表扬着,然而,这话却是让这些地主土豪们一阵愕然,旋即一个锦衣老头悲催的站出来一抱拳。
“大人,那片不是卫田,是老朽家祖传的私田啊!”
“私田!!!”
再次脸色错愕,旋即一股愤怒压抑不住的在袁崇焕那张黑脸爆发出来,卫所官册,整个潼西全都输于潼关卫,哪儿来的私田,这些地方地主土豪历年侵占官田,竟然已经达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了,整个潼关能耕的田地,全都被他们给侵占个干净?
到底是上阵杀人的大将军,袁崇焕的愤怒让那些地主一个个无不是胆战心惊直哆嗦,也有人瞳孔中暗暗交流着讯息,可令他们错愕的是,袁崇焕这火终究没有发,憋回去了,扭头看了看太阳,他是阴沉的摆了摆手。
“诸位都回去休息吧!明个本督还要继续向北巡视,还要劳烦大家伙呢!”
在本地大族与地方官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袁崇焕是率先回了卫所镇屋。
这回也不眼神交织了,一群土豪是聚拢在一起,连带着地方官一块儿,在那儿窃窃私语着
第七百七十九章.疯子总督
后世的陕西光秃秃的,满天黄沙,其实这明末也没强到哪儿去,只不过污染差点,孕育了强盛的大汉朝,大唐朝,似乎已经耗尽了这片秦川大地的气脉,到了宋朝这儿已经没落,让大宋宁愿定都在无险可守的大平原开封上,也不愿意定都在这儿,如今小冰河期更是荒凉的可以。
顶着沙子,一行人是艰难的的跋涉在这荒凉中。
什么都得设身处地的考察,这么走了一遭,袁崇焕对自己有多少家底儿也算是有了个数。
前所未有的虚弱啊!朝廷重镇三边榆林,甘肃,宁夏,加一起人马竟然才三万多,而且还多是悍将贺人龙,篷军的降将高杰,白广恩这等人手中,真正他袁崇焕能调动的,只有不到一万的残兵败将,这些还加上了他的四千人。
人甚至都不是重点,粮食才是真的,没有粮食,他连手下四千人都没法维持了更别说出关平贼了,三边在册军屯几十万垧,可那些都是纸面上的,能耕的绝大部分土地都被如潼关卫所这边的情况被土豪所侵占了,也就榆林那面世代军将民风彪悍,屯田多一点,可那里的屯田也是听调不听宣,还等着朝他袁崇焕伸手呢,哪儿挤得出来粮食?
也真不知道历史上的孙传庭是怎么白手起家,拉扯出一支八到十二万人的秦军,还打造了上万辆配备火炮的战车的。
要是在十年前,袁崇焕可能也是束手无策,不过在东江混了十年多,从毛珏那儿学来第一原则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算穷成这样也不是没有地方找银子,就看敢不敢掏!
一片水光潋滟,西下的阳光斜照在水面上,就犹如照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上,天空中灿烂的火烧云,如血的夕阳被映衬的分毫毕现。
只不过这么美的一块地方,却也是如此的不公,就在盐池附近的块田里,挥洒着汗水的盐工光着膀子,满是疮疤的腿上就套了件破裤子,推着木头制成的盐耙子气喘吁吁的不断扒拉着盐货,绕是如此,几个膀大腰圆的监工依旧不满意,挥着皮鞭不断在后头噼里啪啦抽着人。
“都快点,一群贱骨头!”
那鞭子在后背坤出了一道道血痕,伤口渗着盐更是火辣辣的疼,可盐工却是一个反抗的都没有。
这年头,一天能管一顿饭的地方,都是天堂了!
不满意的督促中,忽然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在重鞭之下再也拿不动耙子,瘫软的栽倒在了地上,边上一个小伙子立马是惊叫着扑了上去。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