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大一只乌
“老爷回来了!”
“这次族老召见您,到底是什么事儿,没有为难您吧?各族可愿集义军与毛逆决一死战?”
“族事,妇道人家就莫问了!”
强作镇定,钱谦益艰难的摆了摆手,令他心痛的是,柳如是立马是微微鞠躬,乖巧的回答着。
“老爷教训的是,妾身逾越了!”
“妾身为老爷热了茶,准备了早点,老爷请让妾身伺候,莫要耽搁了早朝!”
又是老脸抽搐了,钱谦益却是艰难的又摆了摆手:“早朝的事儿延后再说,老夫,老夫有事想要和如是商议,商议下”
“妾身妇道人家,但听老爷做主即可,老爷何须商议?”
已经没办法再愧疚了,跟着柳如是,钱谦益是沉闷的跟着向府内走去,看着柳如是忙活着上了一小桌子菜,艰难的酝酿了半天,钱谦益终于又是艰难的开了口。
“如是!”
“老爷?”
“这次族老找老爷的目的,是想”
话还没等说完,餐厅的门却是忽然咯吱一声被推了开,接着一个睡眼惺忪,却是女人韵味十足的女人忽然推门进了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满是媚意的打着招呼。
“如是起的好早啊!这半年余,姐姐我可是慵懒了不少!”
“媚姐姐!不要放肆,我家老爷在这儿呢!”
赶紧开口责备一句,柳如是又是歉意的对钱谦益倒了个万福。
“老爷恕罪,媚姐姐昨日来摆放,老爷出行,未能禀告老爷!”
钱谦益号称风流教主,致仕十几年,干的就是和一群年轻士子留恋与秦淮画舫,顾横波他如何不认识,看着满是妩媚对着他笑着微微蹲利的顾媚,钱谦益的眼神瞬间一亮。
“原来是顾大家到访,有失远迎啊!”
另一头,江北,扬州。
毛珏忽然发现,事情有点大了!
为了向江南表达善意,毛珏并没有死围扬州,还允许扬州盐商任意出行,接着行盐,结果却是给了他们接触到自己麾下的机会。
难怪八旗大军入关之后,迅速的腐化堕落,到了清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官场潜规则还更胜于前明,这些江南大族富商腐蚀的能力太强悍了!
带着樱姬出门,刚到大门口,毛珏就已经眼睁睁的看着看管大门的几个兵丁收了点盐商带来的东西,知道毛珏今天心情格外的不爽,樱姬立马是阴沉着脸,把几个看门卫兵全都给拎了过来。
“营名军规:擅收贿赂,出卖军情!悖逆军密者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收受银两!”
一点儿也没有自己也收东西了的觉悟,毛利樱是黛眉冷树,愤怒的咆哮着,眼看着毛珏也在那儿,这几个沈阳兵团的兵丁吓得腿儿都软了,扑腾扑腾的拼命磕着头。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一时猪油蒙了心!下次再也不敢了!”
“放肆,军规岂容你等讨价还价?来人!”
“樱姬!”
伸手制住了几个气势汹汹的亲兵,毛珏是伸手招呼了下几个跪在地上的卫兵。
“起来!”
“王爷”
“我辽东大丈夫!顶天立地,战战兢兢成何体统?起来!”
互相张望一眼,几个军兵咬着牙猛地站起,却是依旧对着毛珏重重的一抱拳。
“王爷,标下罪该万死!请王爷处罚!”
“收了几两银子?”
“回王爷,十两!”
“何时入伍,在辽东有庄有地吗?”
“回,回王爷!崇祯十三年,在吉林分得二百亩土地!”
“一年军饷多少?”
“二十四两,另有军赏三百五十两,标下惭愧!”
“你缺这十两银子吗?”
“这,回,回王爷,不缺!”
“不缺就好!”
在几个军兵愕然的神色中,毛珏拳头在几个军兵胸口重重的怼了一圈。
“记住,你们不缺这点银子,你们是我毛珏麾下,高傲的辽东汉子!!!”
说完这,他是挥了挥手,带着亲兵走了。
愕然的目送着毛珏的背影,几个看门的卫兵忽然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旋即把怀里还没捂热乎的银子垃圾那样狠狠向着外面扔了出去。
情况比毛珏想象的好要严重,他没有突击检查,故意让的各个营有人先去报信,可是每路过个营地,总能看到些扬州大商人或者重要师爷慌慌张张的出去,整个大营,出乎意料的只有非毛珏麾下亲近出身的赵成没有。
赵家是大族,在辽东为官经商的不少,好像只有他们知道如何取舍。
“将爷,那个”
脸上还糊着一块嘴唇印儿,孔有德穿着个睡袍露出一股子黑胸毛慌慌张张的迎接出来,揉着后脑勺,悻悻然的讪笑着,看着毛珏又是忍不住重重的摇了摇头。
“唉!将爷!将爷!有什么事您就罚小的,您别生气啊!”
看着毛珏转身而走,在毛珏身后,孔有德是悲催的叫喊着。
重新坐在中军中,就算樱姬都不敢再说还,战战兢兢的守在了门口,几盏大蜡烛的照耀下,毛珏是捏着下巴足足沉闷了半天,忽然又是把那箱子江南大族送来的效命书翻了出来,看着厚厚的投名状,他是情不自禁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大明初年,朱元璋能凭借区区的江南一统天下,可是到了大明末年,一亿五千万到两亿人口的大明朝干不过区区两三百万人口的建奴,其原因毛珏现在是体会的清清楚楚了。
这帮家伙腐化巴结的速度太快了,几天前他还雄心勃勃的现在文明的征服江南,可现如今,看着眼前一大堆厚厚的东西,他忽然感觉到,这些东西不是江南世家投靠他的投名状,反倒是这些江南世家征服辽东的拍门砖!
还要不要继续进攻江南,毛珏忽然犹豫了!恐惧了!
可就在毛珏犹豫的时候,忽然一阵咚咚咚咚的琴声猛地在身后响起,恍惚了下,毛珏愕然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