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末世录 第146章

作者:炎垅

半个时辰后,严颜一行已来到宛城城下,那些大车,战马都藏在附近的树林中。先遣的两百余斥候,以蒿草为隐蔽悄悄的向城下摸去。每当月色皎洁时,他们便伏于草丛灌木中一动不动,当月亮被云朵挡住时,方才躬着腰继续前行。

实际上此时城头的守军都已深陷梦乡,当值的人也开小差掺瞌睡,哪会去向城下张望。不多时候,梁军斥候们就泅渡过护城河,来到城墙根下。

一个人取下背上的轻型便携弩炮,和另一人快速的转动着绞盘,拉开扭力弹簧和弩弦,而后他们上了一支带着钩爪的弩枪。砰的一声轻微闷响,弩枪钩爪腾空而起,咔哒声响后,钩爪正好钩住了垛墙边缘。一名背着绳索的斥候轻车熟路的便爬了上去。

他向左右一番查探后,向城下挥了挥手。又抛下五六根绳索,将绳索另一端固定到垛墙上,立刻有五六名梁军斥候顺着绳索向上攀登。

突然城头另一端传来阵响动,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向这边走来。城头的斥候心中暗道,不好,难道被魏军察觉动静了。他立刻伏身到一个垛口后的阴影中。

而后他听到来人吹着口哨,方才肯定对方并非是因为察觉什么才往这边来。斥候也不敢喊叫,伸出一支手拼命对城下做着手势,示意正在攀爬的其余斥候停止动作。可是夜色之中,正奋力向上攀爬的几人谁也没注意到他的手势。

那名摇摇晃晃的魏兵一抬脚站到垛墙上,解开裤子正要向下撒尿,却看到几个黑呼呼的身影向上移动,他以为自己酒喝多了,眼花了,将脑袋摇了摇再定睛望去。不错,正有几个人影在攀爬城墙。

他惊的刚要高声呼喝,一双大手就夹住了他的脑袋,嘎嘣一声,他已和对方面对面的对视着,只是他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嘴巴里想喊也喊不出,两眼越来越黑。他的颈椎骨已生生被扭断。整个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

梁军斥候将这软绵绵的尸体放到地上时,第一批斥候已登上城头,他们投下更多的绳索,又是一批登城而上…

宛城城头,七八名魏军兵士正围着篝火酣睡,对靠近他们的人没有丝毫查觉。直到刀枪斩入他们的皮肉,他们才痛醒过来,但是晚了,立刻又永久的“睡”去。

斥候们手起刀落,城头酣睡的魏军兵士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般,不消片刻便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第495章 并非完美

宛城城头,终于有几名魏兵在自己脑袋与身体分家之前,发觉了异常,惊呼起来。只是他们的惊呼并未引发附近城下魏军兵士的警觉。毕竟现在是凌晨时分,常人酣睡最深的时刻。更何况他们上半夜还饮了大量的劣质酒水。

这些魏兵来不及叫喊第二声,就被一刀一个斩杀在城头。梁军斥候们又向城楼下涌去。到这个时刻,总算有魏兵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并开始连续的高声示警起来。

“敌兵,有敌兵…敌兵来袭了。”最先警觉的魏兵一边奔跑一边高声狂呼着。已冲下城头的梁军斥候也不理会他们,直奔城门而去。四五名躺在城门口的魏军听到喧嚣,正拄着自己的骑枪,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来,朦胧中已看到幢幢黑影向自己冲来,下意识的便将骑枪挺起。

其中一名魏军使出全身劲,将骑枪向对方胸口扎去,却被对方一闪,枪尖在对方肩甲上划出一条闪亮的印痕。这魏兵还来不及收枪,对方已欺近到身边几尺的地方,缳首钢刀瞬间就捅入了对方的胸膛。

没有几息的时间,城门处的魏军兵卒全被这些精锐的梁军斥候放倒,宛城的西大门随即缓缓打开,吊桥徐徐落下。

外面的严颜摩拳擦掌,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见城门大开,立刻策马冲入城中,整整五百重装铁骑紧紧的跟在他身后。此时城中,在魏兵的奔嚎声中,越来越多的魏军兵将醒悟过来,知道有人偷营袭城了。他们中奔嚎的奔嚎,找马的找马,寻人的寻人,整个宛城顿时喧嚣乱成一片。

梁军铁骑入城后,立即分成几股沿着几条主街策马飞驰,沿途的魏军兵士或被骑枪捅翻在地,或被狼牙大棒砸碎脑袋,或被高大的战马冲飞出去。一时之间,宛城杀声四起。

手持长柄大刀的严颜正奔冲的欢快,那些已拿起刀枪反击的魏军兵将不知为何,总喜欢主动迎战严颜。

大概是因为他们看严颜老迈,而且骑的马也比其余梁军重骑的战马要矮小的多,以为他好欺。严颜借着马势,不慌不忙的挥动长刀,刀光闪过之处,魏军兵士的人头纷纷滚落在地。

又一名骑着战马的魏军将领迎着严颜直冲而来。杀红了眼的严颜大喝一声,一记力劈华山,劈头盖脑的向对方劈去。那魏将连忙将头一偏,可惜他还是没躲过这一劈砍。刀锋先削下了他的耳朵,在他还未来及感觉疼痛时,又劈入了他的肩颈上,最后连着大半个胸膛都被严颜齐齐的砍切下来。

周遭的魏军兵将都看傻眼了,他们哪里还敢主动找严颜的麻烦,都尽力避开与严颜交锋。

……

于禁正躺在一间民房的床榻上睡的香甜。突闻有人慌慌张张的闯进屋来,喊叫道:“有敌来袭,将军,有敌兵来袭了!”

听了这话,于禁睡意一下全无,摇下脑袋果然听到外面喊杀震天之声。他立刻从床榻上跳起,守候在他身边的亲兵为他披甲戴胄。这个过程于禁还骂骂咧咧的说道:“怎么可能!宛城如此一座坚城,梁军么就神不知鬼不觉混进来了。那些守门的兵将都是干什么吃的,都该问斩。”

穿戴好甲胄的于禁喝道:“速速整备兵马,随某出去击贼。”

当下,整个宛城已乱成一片,他的军令如何能传达开来,即使能成功传递到各部,那也要花点时间,这时间足够梁军将他们击溃了。

不过,于禁身旁的亲兵卫队,数百战骑却在最短的时间内集结起来。跟着于禁的坐骑向西城飞驰而去。于禁跑到街道上,才发现宛城已是四处火起,火光冲天。魏军这些骑兵兵士们大多徒步在街上胡乱奔跑着。

于禁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高喊着:“有战马的儿郎,跟随在某的身后,随某去杀敌立功!”他如此叫喊一是为了收拢城中本方兵士,二也是为了提高己方的士气。

那些骑着战马却找不到本部将官的魏军散兵游勇立刻向于禁身边聚拢而来。半刻钟后,于禁便看到前方黑压压一片,那显然是对方战骑,但奇怪的是对方骑阵发出的马蹄踢踏声却有点说不出的怪异。

砰的一声巨响,冲在最前方的一名魏军战骑被对方的战骑斜撞了一下,人立刻从马鞍上飞出仗余远,落在地上。那人刚想站起,后方的魏军铁骑已是乱蹄从其身上奔踏而过,他的战马也歪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于禁这才发现对方的战骑异常高大,高过本方战马足足两尺,心中暗自惊惧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梁军重装骑兵的巨马?

两股战骑随即撞击在一起。为了行军速度,这于禁带来的骑兵俱是轻骑。尽管现在兵力上还是比对方这股骑兵要多,但与重装骑兵的对方相撞还是无异于鸡蛋砰到石头一般。

随着阵阵马啸人嘶声,兵器碰撞的交鸣声,皮破骨碎声。魏军这些轻骑如同被镰刀收割的稻麦般一层层倒下,不时有失去主人的战马向两边小街小巷跑去。

于禁使出浑身解数,斩杀对方两骑后,自己也身披数创,若不是他的亲兵拼死救护,他也差点没当场丧生马下。

于禁眼见大势已去,只好拨转马头向东门逃去。跑不到半刻钟,一骑矮棕马的老汉却追了上来,于禁也不知对方是谁,反手就是一枪。来人正是严颜,他用手中长柄大刀刀背一磕,边将于禁的骑枪荡开。

悬于空中的大刀正要落下,结果于禁的性命。一名已落马,身负重伤的于禁亲兵,却奋不顾身的徒步飞身档在于禁后方。咔嚓一声,这一刀便将于禁的这名亲兵斜斩为两段,篷的一声闷响,半截尸身被严颜的战马撞飞出去。

于禁却乘这个机会扬鞭打马,又窜出去十几仗,将严颜甩在了身后。严颜紧追不舍,无奈他这批舍不得换的老马却没有于禁的坐骑快,眼睁睁的看着于禁逃出了宛城东门。

严颜望着对方背影,连声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若能斩杀或擒住对方主将才算完美。”

第496章 给还是不给

旁晚时分,当太阳再一次挂在宛城的西城墙城头时,整个宛城已是死一般寂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城中余烬冒出的缕缕青烟,还是留下了凌晨拂晓时分那场厮杀的痕迹。

就在这个时候,城东旷野中的地平线上凭空升起一道细小黑影,这条黑影越来越粗。仔细看,原来是由无数人影和旌旗组成的庞大军阵。这个军阵从左到右都看不到边际,也不知道它有多宽。

魏国西征主将徐晃终于带着他的“十万大军”来到了宛城城下。徐晃眉头紧锁,被亲兵将校们簇拥着,策马行在队伍的中间,左右分别是张郃,许攸二人。徐晃又想起正午的时刻,遇到狼狈逃回的于禁情景。

于禁来到他的坐骑前,没说两句话就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军医一检查,发现他身上几处重伤,最重的伤口在肚皮上,肠子都隐约可见。

情况不明的徐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几个伴随着于禁逃出的魏兵也只知道梁军袭占了宛城,对其它一无所知。于是徐晃以为梁军已经冲出沔水防线,占据了南阳。

他想若真是这样,对魏军而言无疑是件好事。因为这意味着魏军不用攻坚,可直接与梁军在南阳平原上对决。

徐晃早已耳闻梁军铁甲重骑的厉害,但他以为自己带来的五千虎豹战骑也不是吃素的,而且还有万余常规魏军战骑助阵。即使铁甲重骑单骑战力能压虎豹骑一头,但后者凭借数量优势,上不仅能将这差距找回来,还能反过来碾压对方。

徐晃的大军随后又断断续续收拢了不少于禁部的溃兵,加紧速度向宛城行来。但是数万人的大军可不是如于禁的三千轻骑那么快,即使以最快的速度行军,行至宛城城下时又是一个傍晚时分。

徐晃看着余烟缭绕,城门大开,城头空无一人的宛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料想的好事并没有发生,梁军并没有意图在南阳平原与他的大军进行决战,这次应该仅仅是梁军的一次突袭行动。

“报!启禀主帅,城中空…空无一人,并…并无梁军守军。”先期进城打探的亲兵前来向徐晃禀报道。他说话时,脸色煞白。

徐晃向与此人一起进城探查的兵士扫了一眼,他们同样脸色难看的样子,顿觉得不对,立刻向此人问道:

“汝不是结巴啊,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脸色白的像病了一样。汝是如何了?”

对方继续啃啃巴巴的说道:“没,没什么。就是属下看到城内伤亡袍泽众多,心中悲愤,所以说话有点失态。望将军恕罪。”

徐晃轻哼一声没说话,心中却暗道:“战场死伤乃常有的事,你们见到死点人的阵仗,脸就变了颜色,以后还怎么跟着老子打仗。”

等他在众多战骑簇拥下,进入宛都城门,方才知道这些先期进城的斥候为什么个个脸色惨白。只见城内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穿着魏军号衣的尸体。有尸体并没什么大惊小怪,但这些尸体全部被割了脑袋,变成无头尸身。

除了包括徐晃张郃在内长年征战的兵将,其余人等都感觉到无比惊怵。这些魏军兵士尸身的脑袋,实际是被梁军严颜部割下用于领取军功。

即使身经百战的徐晃,也只在本方胜后打扫战场时见过这般场景,但那是割别人的脑袋。本方落败后的如此场景,他还真从来没见过。这也说明梁军走的匆忙,只来得及割下首级,来不及掩埋尸体。

徐晃皱着眉挥挥手道:“分派些人手,将这些阵亡的儿郎们掩埋了,休要他们暴尸于荒野之中。”

随军而来的许攸,微一皱眉,捋着胡子道:“看来,这梁军是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啊!”

旁边的副帅张郃也说道:“如此,也说明梁军的主力正向汉东郡集结。否则他们和刘备大战后,必定缺兵短员。如此必然会吝惜兵员。又怎么会冒险从山中跑出来,渡过沔水偷袭宛城?”

许攸略一思忖,将脑袋一摇道:“不然。这用兵之法虚虚实实,冯贼营中,深谋老算者众多。也许他们这次突袭宛城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要我们以为他们的兵力依旧雄厚。”

徐晃冷笑一声道:“不管他们意图如何,他有千条计,我们只按一路来。就按出兵前,王上所吩咐的做!待我们尽占南阳各重点城池要冲后。再集中兵力攻其沔水防线上的一点。”

张郃却问道:“梁军沿着沔水有三个支撑点,襄阳,筑阳和丹口。公明兄看攻他哪一点为好?”

徐晃似乎对此已是深思熟虑,脱口而出道:“襄阳!当然是襄阳。冯贼的襄阳守军与刘备军一场恶战,虽然将刘备大军打退,想必也损失不小。我们刚好可以去捡个漏。况且襄阳扼守南北要冲,是南阳通往荆州的门户所在,这等战略要地,我们当然要首当其冲的攻占他。”

许攸却一摇脑袋又说了个不然,而后才道出自己的理由:“隔了这么长时间,梁军必然已经重新调配兵力,襄阳怎么都会得到一些兵力补充。所以将军的第一个理由不成立。但某反对的理由却和将军说的第二个理由有关。正因为襄阳是通往荆州的门户,而且刘备军还屯兵附近的樊城,宜城,所以我们不能打襄阳!”

徐晃纳闷的问道:“子远先生,此话何意?”

许攸捻着一撇鼠须笑道:“公明请想,我们日后在南阳应该如何与刘备相处?”

徐晃一愣道:“这是王上考虑的事,某没想这么多。”

许攸接着说道:“这确实是由王上来决定的。但王上无论打算与刘备日后结成什么关系,我们当下先取襄阳都不可取。若是与刘备的临江为敌,这襄阳四面都是敌境,成了一个孤城。除非我们马上攻克筑阳,若这样的话我们还不如直接攻破筑阳。若是王上要和刘备长期结盟,这襄阳就是影响结盟的障碍,刘备必定会索要襄阳。你说我们魏国给还是不给?”

第497章 试探

徐晃听完许攸的话,恍然大悟道:“多谢先生提点。某差点犯下大错!”

徐晃在曹魏武将中算是颇有谋略的人,但他更大的长处是能听进人劝,当然是在他能听明白对方道理的基础上,否则就不是长处,而是耳根子软的短处了。他继续恭敬的向许攸问道:“那先生之意,我们应优先攻何处?”

许攸对此早有谋定,断然说道:“我军应该优先攻打丹口。根据我方往年掌握的情况,梁军在丹口筑有大坝,这条大坝掌控了从丹口到上洛乃至长安的便捷水道。占领它后,我们不仅掐断了从上洛至汉东郡的水道,即使汉中到筑阳的水道也被我们掐断。若梁国再要从其余地方向筑阳调兵,他们只能走秦岭大巴山中难于上青天的山道了。此外我们占据了丹口,还能利用大坝暂时完全截断沔水水流,让下游的水位降至极低,方便我军轻易渡过沔水天险,也能让梁军内河水师的优势消逝于无形。最后,我们攻打丹口并不必须渡过沔水,因为丹口城在沔水对面也有座大型坞堡。攻下这座坞堡,我们便能从大坝上直接渡过沔水,攻下丹口主城!”

徐晃听完许攸的话,大喜道:“先生的话真是让徐晃茅塞顿开啊。某意已决,就按先生之策行事。待我军占据南阳各个城池,扎稳脚跟后,即刻猛攻丹口城。”

许攸的话并没有结束,他又补充道:“公明将军,在我们大军攻丹口之前,除了占据南阳,还有一事要做。就是要派出使者去见见刘备。若不出某所料,刘备现在应该还在樊城和宜城中,关注着我们和梁军的一举一动。”

徐晃点点头道:“我已知先生的意思,这就派人前去知会刘备,力劝他与我们合攻梁军,在我们攻丹口时,让他也同时攻打襄阳,以分担我们的压力。”

……

徐晃的大军仅仅在宛城休整了一天,便调配兵力向新野,山都,穰城,湖阳等南阳重要城池开进。与此同时,一支只有十几人的小队人马却直向樊城开去。

实际上,此时刘备正居于樊城的府衙之中,不断有临江国的探马斥候谍者将来自各方有关魏军,梁军异动的消息报送到樊城来。

沔水上游有大批船只载运着兵马抵达筑阳,严颜偷袭宛城大败于禁,徐晃大军抵达宛城这些消息,刘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刘备听说徐晃向包括新野在内的南阳各个城池分兵进发时,突然冒出个念头。对身旁的关羽吩咐道:“二弟啊,孤令汝带三千兵马,连夜进驻新野。记住,要抢在魏军进入新野之前。”

关羽纳闷的说道:“王上,此前您不说我们不给魏国当盾牌,所以撤出南阳的所有部队,将那些平地上的城池都扔给魏国吗?难道您改主意了?”

刘备哈哈笑道:“孤当然没有改主意,孤只是试探下魏军对我们的态度和底线。”

关羽恍然大悟道:“臣弟明白了,这就领兵前去新野!”

关羽领兵出城后没多久,就有樊城本地官吏前来向刘备禀报,魏国西征大军的主帅徐晃派使者前来拜访,说要入荆州求觐见临江王。

刘备背着手,略一思忖便猜到魏国使者见自己是为了何事。他问道:“你们可告诉对方,孤就在樊城之中。”

“启禀王上,微臣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随便将王驾行踪所在告诉外人。”

刘备点点头道:“这就好。”而后他一摆手又吩咐道:“孤现在不见这使者!不过你们也毋须将来使赶走。相反,你们对他就说,孤正从江陵向樊城赶来。要他们在樊城驿馆中等待两三日便能见到孤。另外吩咐驿馆,以高规格好生招待他们。”

……

张郃带着三千魏军战骑来到新野地界,这些战骑虽然不是魏军的虎豹骑,但他们以散列阵形飞驰狂奔在荒野之中的景象,也呈现出铺天盖地,无坚不摧的威势。

“吁”张郃勒住缰绳,停住自己的战骑。身后如同夏日雷奔般的马蹄轰鸣声也陡然降了下来,直到完全沉静,只剩下寥寥战马嘶鸣和响鼻声。

远处的新野城吊桥高悬,四门紧闭,城头隐约可见驻守的兵士。这让张郃很是奇怪。因为一路上魏军占领的所有南阳城池都没有设防,这新野城是他们碰到的第一座有人把守的城池。

张郃暗自道,难道梁军又出山了?他立刻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梁军若是占据新野完全违反常理,而且对梁军自己也是有弊无利。难道是山贼?也不可能啊!这南阳一带自汉室定都在此后,一直很太平。即使近段时期的动荡,普通平民百姓也被刘备军掳走了,哪来的人当山贼?山贼又能去劫掠谁?那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刘备军占据着新野城。

张郃带着满腹的疑问,又策马飞驰起来,他要靠近新野城解开这个谜题。他身后如同闷雷般的群马奔腾之声再次响起…

张郃暗道自己果然没猜错,城头旌旗真的是临江国的旗帜。张郃心中暗自发笑道,刘备啊刘备,你多占据个新野城能有什么意义?张郃随即吩咐兵士前去叫城。

“呔,城上守军,我等是魏国讨贼王师。我家将军要见见你们主将,请去速速通报。”

几个大嗓门的魏军兵士如此连番喊叫后,犹然有一人从城楼中不慌不忙踱步到城头上。张郃一眼就认出此人便是当年酸枣会盟中见过的关羽。关羽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的相貌特征谁见了都会记住。

张郃在城下拱手说道:“原来是关将军,别来无恙,某乃魏国征西讨贼军副帅张郃是也。”

关羽却不还礼,面无表情的说道:“哦,汝既知某的身份,便应知道这是临江军驻防的城池。而冯贼军却是在西面的沔水对岸。那阁下带着兵马来此何事?莫不是阁下迷失了方向不成?”

第498章 来自世家大族的魏使

面对关羽不屑的表情和刻薄的话语,张郃的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两下。但他的涵养很好,压住心头的怒火,还是客气的对关羽说道:

“关将军,我等奉魏王之命入南阳剿灭冯贼。但在进攻筑阳,襄阳,丹口等城池之前,我们需要先行占据南阳郡作为我军前沿依托。关将军是久经沙场知兵之人,想必对此应该再清楚不过吧。看在我们两国都是有心为大汉朝廷讨贼的份上…”

关羽呵呵一笑打断他的话道:“那又如何?反正早些时日,某就奉我家王上之命占据新野。某不管你们讨贼也好剿匪也罢,反正关某只听从吾王的敕令。没有吾王之令,就是魏王曹操来了也休想入新野城一步!”

张郃眼见这话谈不下去,也不知道下步该怎么办。即使他有自己的主意,但他现在身份只是大军副帅,遇到这种情况,与对方是战是和,他自己也说了不算。张郃只好吩咐三千魏军铁骑在城下休整,并吩咐令兵速速将此情况报给主帅徐晃和参军军师许攸。

消息当天就被快马送至宛城。大帐之中,徐晃皱着眉头道:“刘备这是玩的那一出啊?为何要占据个没什么战略价值的新野?这是故意为难我们?”

许攸捻着鼠须,思忖了一会便哈哈一笑回道:“公明勿须忧虑,这刘备应该是想试探一下我们和他们合作的诚意,以及我们多大程度上需要他这个盟友。以便他们确定来日在结盟谈判中,能开什么条件,要什么条件。”

“那我们该如何回应?”

“我们可要张郃如此应对就行,…”

……

第二日晌午过后,张郃再次令兵卒在新野城下叫城。过了小半个时辰,关羽再次一脸不情愿的出现在新野城的城头。

“昨日,某的话说的很清楚了,汝还有何事?”关羽问道。

张郃对关羽拱手道:“昨日,某已通禀了我家主帅徐晃,徐晃将军说了,若是关将军不愿让出新野也罢。我们也不做计较。但是若我们没有占据新野,且在攻丹口的过程中失败的话,我军将全部退出南阳,不在南阳各城各地设防。因为我们无法长期确保梁军不会从新野的防区穿插到南阳的东面,切断我军补给粮道。现在整个南阳人口都被刘皇叔临江王带走了,我们的补给粮草只能依赖后方运输。”

关羽听了张郃的话,带着愠怒的口吻说道:“怎么?难道尔等还信不过我临江国,信不过我关某人?难道某还能纵贼过某的防区不成?”

张郃冷冷一笑应道:“不敢。某素闻关将军高义春秋。而是那冯贼梁军狡猾多端,前几日还在宛城大破我先锋于禁的部旅。自是不敢怀疑关将军会与反贼勾连。”

“那么尔就是怀疑关某的能力啰?”

张郃也哈哈一笑道:“某也素闻关将军熟读兵书,带兵也有二十载有余。但是这行军打仗,岂能把将士安危依赖在他人身上。所以并非我张郃本人不信关将军能够将梁军阻隔,不让他们穿过新野地界。但我军却不能将数以万计兵将的命运寄托在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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