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垅
然而他刚刚冲到防线前五十步处时,一支弩枪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射入哈桑披挂重甲的坐骑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梁军手中这种强弩的威力。哈桑虽然年过花甲,但反应敏捷,就地一个前翻便卸去力道。然而不等他站起,又一支弩枪穿透了他的胸甲,将他穿了哥透心凉。
梁军的弩枪排射如此密集,每当前一排射完,拉动杠杆上下一发弩枪时,第二排则将早已上好弦的弩枪射出,然后是第三排。等第三排射击完,第一排则已经装好了第二发弩枪。如此循环往复,让弩枪成排的连续不断射出。
贝都因的战骑哪能经受住这个打击,况且他们的首领已经战死。他们又调头向其他方向跑去,然而没多久他们还是被梁军拦截,遭到同样的弩枪排射,被大量杀伤。
如此两次三番后,他们已是伤亡惨重,所剩无几。残存的两千战骑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梁军兜围的圈子中乱转。此时,西北角传来如同闷雷般的群马奔踏之声。成百上千的梁军重装骑兵冲入他们中间,大砍大杀起来。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几乎被斩杀殆尽。
残存的一些贝都因兵士已经意志崩溃,下马跪地乞降。然而梁军的主将赵云在从哈姆扎出发前,就得到冯宇军令---要一命不留。因此,那些纵马飞驰的梁军毫不犹豫的将他们斩杀在地…
……
长满骆驼刺,漫漫黄沙的大漠中突然现出一支打着龙旗的梁军骑队。他们两个时辰前,便接到了斥候传来的情报,这里的一个绿洲中藏着某个贝都因部落的营地。
一名梁军骑兵发出了欢呼:“看,应该就是那了。”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远处两百余仗的地方,有一汪碧水。围着碧水周围是郁郁葱葱的一片,更远的外围还长着胡杨柳等耐旱的植物。现在,这应该就是斥候所发现的那个绿洲了。
众骑在欢呼声中举刀挺枪赶了过去,准备大打一场。然而现场一看才傻了眼。绿洲确是绿洲,但并非斥候说的那样是个贝都因部落营地,里面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为首的梁军将领跳下战马,在现场仔细勘察一番后说道:“这里确实居住过大量的人,而且才走不久。他们定然是提前发现了我们,所以早就溜了。”
接着他又冷声说道:“这种状况,圣上早有所料。这些贝都因人战力不高,打起仗来并不会费力,但要在这茫茫大漠中抓住他们可不是容易的事。把货给他们留下,我们走。”
随即,有梁军兵士从战马上卸下一个大筐,那里面装满了血淋淋的人头,全是从哈桑那支部队的兵卒脑袋上割下来的。他们将这些人头插在两头削尖的木杆上,而后一个接一个插入在空地上的显眼之处…
第928章 横扫
在梁军忙碌下,绿洲上不一会就长满了插着人头的木桩。
一名梁军兵士已嘀咕着讨论起来:“将这些首级挂在此处有何意义?”,另外一名接嘴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为了给那些贝都因人看的。向他们彰显我大梁的军威。”
梁军将官开始催促道:“别聊闲话,手脚都放利索点。我们还要搜索下一个绿洲。”
上面传下的军令是让他们搜索有贝都因部落存在的绿洲。一旦发现,便将绿洲上的贝都因人全部斩杀。不过,如果贝都因人跑了也不用追赶,只需将这些收集到的贝都因人首级挂在绿洲中即可。
冯宇如此要求当然不是什么为了彰显大梁军威这么简单。实际意义是为了恫吓贝都因部落,让他们知道侵入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下场。冯宇也知道以这些贝都因人的品性,吓是吓不住的,他们迟早会再次入寇美索不达米亚。但只要此举能为冯宇争取十几的时间即可。
十几天后的拂晓时分。哈姆扎城头,某名当值了一宿的梁军波斯兵正双眼皮打架,昏昏欲睡时,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连串的号角声。这悠长号角声将他的睡意驱赶的无影无踪。他猛的抬头一看,顿时惊呼起来并用刚学会不久的汉话说道:“不好了!有不明部队靠近。有不明部队!”
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无数兵马和旌旗。一名被他叫喊声引来的梁军汉兵手搭凉棚,向远处望了望,说道:“不用大呼小叫的,没事!这是我们自己人。”说完他便急匆匆向城下行去,要向上峰禀报此事。
这支兵马正是在北方的大草原上,由北府军集结起的近三十万胡骑。如今他们沿着里海西岸大举南下,贯穿整个波斯高原和美索不达米亚平原后,来到此地。
率领这支浩大骑兵部队的正是吕布。他与冯宇刚见面,后者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奉先,这些胡骑是否还听从汝的调令,毕竟汝已离开北府有些年头了。”
“回陛下,这些胡骑统帅大都曾在微臣麾下供过事。一路上都还服从约束,对沿途地方官衙和百姓没有掳掠骚扰行为。”
冯宇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不过等你越过南边那道城墙后,便不用再有所约束。”
吕布确认冯宇的意思道:“陛下是要臣就按大草原上的规矩来,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杀光。只将女人和低于车轮的人掳走当奴隶?”
冯宇摇头道:“不错,就是如此处理。反正他们也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
吕布继续问道:“可如果有愿意归降的部落该怎么处理?”
冯宇脸色阴沉的说道:“不接受他们的投降。除非部落中的男丁甘愿自宫为奴。总而言之,朕要这些贝都因人要消失在这个世界,否则他们终将会成为美索不达米亚的后患。”
吕布一愣,而后立刻回道:“臣谨遵圣旨。”
……
羊群在一眼清泉淌过的草地上贪婪的啃食着青草,不远处一名十六七岁的贝都因少年躺在草地上,他用毡帽盖着面部,遮挡住刺眼的眼光。一只腿屈起架起二郎腿,悠闲的哼着小调。
突然他身边的羊群咩咩的叫了起来,牧童懒洋洋的打开毡帽,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数百仗外一片漫漫黄沙中出现了一支庞大的骑队。因为是在沙丘上驰骋,几乎没有马蹄声,但扬起的沙尘遮天蔽日。贝都因牧童顿时寒毛倒竖,吓得连羊也不理会了,连滚带爬的向西南面飞一般窜去。
在西南方还有一处水源更为丰沛的绿洲,才是他所在部落的宿营地,而这片绿洲只是日常放羊牧马的地方。
那支骑队很快发现了这块绿洲,数以千计的兵马瞬间向绿洲围拢了上来。而他们中为首的却是吕布本人。
吕布将近三十万胡骑分成百余股,每股两千骑上下。以原萨珊的南长城为起始线,由北向南横扫而去。
胡骑们和吕布自己麾下的骑兵发现羊欣喜不已。吕布望着那名逃走的贝都因人的背影,并不急于追赶而是淡然说道:“儿郎们很久没吃肉了,先将这些羊宰了带走!”
本就跃跃欲试的胡骑和梁军战骑们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瞬间就将数百支羊宰杀的干干净净,而后将它们放置在马背上,这才继续向那个贝都因人逃窜而去的方向追去。
不远处,另外一个水草更丰美的绿洲。部落酋长萨福万正在羊毛毡中喝着葡萄酒,吃着羊排。正在他惬意的时候,那名牧童闯进来报告道:“酋长,不好了。有大批不明战骑杀过来了,至少有两三千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梁军。”
萨福万惊的酒杯都掉到桌上,让葡萄酒流淌了一地。他马上做出了决定---撤。现在所有贝都因人都知道,根本无法与梁军正面抗衡。否则下场就是他们的脑袋要被插在木桩上示众。
整个部落的人在慌乱和无序中向东逃去。由于他们走的太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走,干脆放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吕布驻马在绿洲边缘,注视着冲天烈焰。麾下的一名将领道:“将军,看样子他们又跑了。”
吕布冷笑一声道:“放心,他们跑不了。”吕布如此自信的原因是因为梁军当前改变了策略。上百股兵马采取齐头并进的战法,每攻占一个绿洲并不立即放弃,而是等左右以及前后相邻的绿洲也被友军占领后,才继续向前推进。所以从这绿洲逃出去的贝都因人必定是投奔临近绿洲,但临近绿洲十有已被其他的梁军铁骑所占据。
萨福万行了三十余里,终于看见了天际线上露出的一丝绿色。那是他表兄部落的绿洲。他这时紧张的心情方才放松了一些。但是当他行道距离绿洲不到百仗距离时,发现有所不对。他立刻停住了脚步,骆驼下面的猎狗汪汪的狂叫起来,接着他总算发现为什么觉得不对,绿洲中升起了缕缕炊烟。按他们贝都因人的习惯,这个点不是做饭的时候。
他急忙带着队伍折转方向,可就在这时一支骑队从绿洲中冲出,向他杀来。萨福万带着本部落的人马狂奔不已,到最后老弱妇孺都被丢在了后面,只有他和数百青壮逃了出来。当他以为自己脱险时,前方却又出现了一支梁军铁骑,为首的一员将领手持一种奇特的武器。那正是吕布和他的方天画戟。
第929章 风卷残云
在漫漫黄沙上奔逃的萨福万眼见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已不可能逃掉了。他所辛将心一横,催促骆驼坐骑加速前进,咬牙切齿的举着弯刀向吕布杀去。对方也拍马舞戟迎面冲来,仅仅一个回合,萨福万的脑袋便在戟刃的光迹中掉落在地。
其余贝都因骑兵同样不是梁军重骑的对手,大多在战骑交错的一瞬间便被对方的骑枪刺了个对穿。即使侥幸躲过一击的,手中弯刀也难以看穿对方身上的重甲,最后还是被后面的梁军战骑刺落在地。片刻钟之后,黄沙之上就多了数百具贝都因人的尸体和数以百计失去主人的战马和骆驼。
吕布环顾四周,确信所有敌人都消灭后,沉声道:“回营,等我们吃饱喝足休息好,确信其余各部都跟上来后,继续向南推进。”
面对梁国三十万战骑如同风卷残云般的进攻,居住在靠近幼发拉底河流域,沙漠边缘地带,成百上千个绿洲上的贝都因部落纷纷后撤南逃。
大漠之中,一支由人,骆驼,战马还有羊群组成的庞大队伍正在艰难的向东南方逶迤前行。他们的首领是名叫萨比尔·侯赛因的酋长,正是被吕布所斩杀的萨福万表兄。
他本是一个规模较大的贝都因部落酋长。梁军来袭之时,早有准备的他带着部众逃之夭夭。
和那个萨福万一样,他本想逃往临近的其他同为盟友的部落避难,不过他多了个心眼,派出探马提前打探目的地的情况。结果发现几乎每个目的地都被梁军占领。
他这才意识到,此次梁军出兵与以往波斯人来进剿他们不一样。这次梁军出动了数量难以想象的战骑,要如同拉网捕鱼般将他们一网打尽。而他们已不可能像往年一样,通过在绿洲间的机动游弋就能逃过敌兵的追缴,唯一的生路只能是不断向东南方的大漠腹地撤去。
萨比尔·侯赛因带着部众向南一路奔逃的途中,汇集了十余个其余部落的人马,合计有数万人。这十余个部落都是实力较小的部落,即使大部落也折损了不少人,而唯独萨比尔兵强马壮,于是公举他为盟主。
他们越往沙漠腹地中走,绿洲和水源便越是稀少。好在他们熟悉地形,沿途总能找到水源。只是沙漠腹地的寥寥几个绿洲不可能容纳下这么多人。所以萨比尔的最终目的地还是撤到东南沿海,那有大量水源绿洲的地方。
梁军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中止了攻势。三十万战骑穿越方圆近两千里的大沙漠是不可想象的事。即使梁军如同贝都因人一样熟悉沙漠腹地中的水源和绿洲,三十万人和马的饮水问题也没法解决。吕布随即转变了策略,他抽调三万余人马继续分兵几路向贝都因大沙漠腹地进发。
其余近二十六万人马则是向东移动,他们将在幼发拉底河入海的乌刺港南边海湾地区集结。在那里他们将被林涛和甘宁舰队的战船转运到阿布扎比至玛斯特一线,然后发起新一轮席卷攻势。
……
贝都因大沙漠中部。西斜烈日照晒下的黄沙上悠然出现了一溜的黑影。一队人马如同一条沙漠中的响尾蛇缓慢的向前逶迤游动着。
这是吕布麾下的一支胡骑,为首的是名北府军的营都尉,除了他的二十名亲兵是汉人,其余都是来自大漠的突厥胡人。吕布麾下三十万胡骑来自北方欧亚大草原各个地方。有来自鲸海之滨的靺鞨人,有鲜卑山的鲜卑人,有咸海以北的白匈奴,有靠近北极圈的丁零人。甚至还有小部分黑海北岸游牧为生的斯拉夫人。
而这些胡人中只有生长在室韦高原戈壁上的突厥人有沙漠生活和行军的经验。所以吕布留下的三万多胡骑几乎全部是由这些突厥人构成。
不过此时他们也怨声载道起来。其中一个头目样的人说道:“娘的,虽然这里也是沙漠,但和俺们那的大漠戈壁可不一样。这天热的要扒人一层皮,还一丝风都没有。”
立刻有人应道:“兄弟,少说点话吧,离下次进水还有大半个时辰呢。”
为了节约淡水,领军的梁将下令每人一个时辰才能饮用一次水,每次饮水还是定量的半葫芦瓢。
他们对话间,那梁将却是心焦不已,因为他找不到地图上标识的那处水源和绿洲。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若真迷路了,那么他带的这队兵马就算是彻底完蛋了。好在,他最终根据快落山的太阳确信自己的方向大致没错。
但是若还是找不到水,危机还是没有解除。即使现在自己原路返回,那些野惯了的胡骑也难以保证不会失控发动骚乱。现在这些突厥战骑们越来越多的牢骚话就是种骚乱前的预示。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去。别看白天那么酷热,一旦太阳落下山去,温度也随之骤降下去。有人想点起篝火取暖,却被梁军将领严令制止了。这引发了更多人的抱怨。心急如焚的梁军将领茫然四顾,他心中暗道,明天一大早就派出斥候去找水。若还找不到,那只能原路返回了。
想到这时,他突然眼睛一亮,远处位于地平线上的一点星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星光是橘红色的,光线时明时黯。
梁军将领迅速做出了判断,心中喜道:“这一定不是星光,而是堆篝火!”
他猜测的不错,就在距离他们宿营地三四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在沙漠腹地少见绿洲。这绿洲方圆上千亩,正中是个泉眼汇集而成的一洼浅池。泉水不断汩汩的涌出,让池水满溢而出,形成一条溪流向远方流淌最终消失在漫漫黄沙中。池水和溪流周围,却满是贝都因人的羊毛毡帐篷。
几名头目酋长样的人正围着一堆烤着全羊的篝火,大快朵颐着。他们并非在此居住的贝都因部落,而是一个南方贝都因部落联盟派驻在此处的一队人马。用以扼守要冲,防止北方临近幼发拉底河的贝都因部落侵占地盘。
其中一人刚刚喝了一大口葡萄酒,一支箭矢,不偏不斜的贯入他的口腔中,而后箭簇从他后脑勺凸了出来。
第930章 结盟对敌
中箭的人口中插着箭矢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对面一名喝的醉醺醺的贝都因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兄…兄弟,你怎么把肉串签子插到自己嘴巴里了?还喝倒了…”
但其余几名喝的还没那么醉的人立刻警醒起来,而且也借着火光看清了那是一支箭矢。“敌袭!”其中一人告警之声未落,又一支箭矢射入了他的胸膛。
其余几人急忙去抓身边的兵刃时,梁军的骑队已从漫漫黄沙上无声无息的飞驰而来,临近绿洲草地时,在岩石上踏出轰然的马蹄声。接着不是将他们撞倒在地奔踏而过,便是一枪将他们挑翻。这几名领军的贝都因头目顷刻间就变成了几具尸体。
其余贝都因人早已被惊动起来。他们在大呼小叫中乱跑乱撞,找着各自的坐骑和兵刃。
然而这些北府军的胡骑哪能给他们机会,他们纵马在面积并不广大的绿洲上来回驰骋,骑枪疾刺,斩马刀猛挥,仅仅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绿洲中的贝都因人斩杀了个干干净净。
梁军将领对仅有的几名俘虏一番审问,方知这个地方叫利卡得,是贝都因大沙漠中部不多的十余个绿洲中最大的一个。利卡得并非梁军将领地图上标注好的那个水源,据俘虏交待,地图上那处标注在哈斯法河谷中的季节河多年前就已干枯消失。
不远处的那汪池水和那条涓流不息的小溪边上趴满了正在痛饮的胡骑骑手。而后又有人欢呼起来:“这里有好多羊,还有马和骆驼,够我们吃一个月了。”
梁军将领高呼道:“诸儿郎听好了,吃饱喝足就休息,明日我们就要辛苦几日,挖壕筑垒,修建工事!”
除了这支梁军,其余十余路梁军也分别占据了大沙漠中段的各个水源和绿洲。如此等于是封锁控制了从大沙漠南部通往北部的咽喉要冲。
……
就在梁军攻占大沙漠腹地各个绿洲以及从海路向大沙漠南部转进时。两支规模庞大的贝都因骑队正在大沙漠南部一个叫塞姆德的戈壁滩上对峙着。
其中一方正是从大沙漠北边撤到此处的萨比尔·侯赛因。现在他麾下的兵马又翻了两倍,有近六万之多。而另外一方则是南方最大的贝都因部落联盟,首领名叫赛义德·萨得姆。
两支骑队都呈南北向展开,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对峙着。赛义德骑着一匹高大的白色战马缓步而出,向着对面喊道:“请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
萨比尔随之策马而出,还没等他说话。赛义德就呵呵的冷笑起来:“我道是谁,原来是萨比尔酋长。你千里迢迢的跨过大漠跑到我们这来干什么?若是走亲访友,也用不着带这么多人吧?”
萨比尔连忙解释道:“赛义德兄弟,难道你还没听说,新近占据波斯的梁军对我们贝都因人发起了大举进攻。迫使北边的兄弟部落们纷纷南撤,希望赛义德兄弟放下我们之间的个人恩…”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赛义德不耐烦的打断话道:“谁跟你是兄弟?谁和你我们我们的?还什么兄弟部落?不说我们南北,就你们北边那几百个部落,谁和谁之间没有血仇。你们遇到外敌侵入,应该在自己地盘上与他们周旋,而不是跑到我们这来。总而言之,你们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就是不允许!你们若赖着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
萨比尔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恼怒,正要还嘴却又想到当下自己处境,只好将怒火压了下去。而后他跳下自己的骆驼,将身上的兵刃丢在地上,向前走了几十步来到赛义德的跟前,满脸诚恳的说道:
“赛义德酋长,我们贝都因部落之间是会在平日里因为争夺水源和商队不时发生流血争斗,你我之间往年也曾有过矛盾。但这次确实事关我们所有贝都因人的存亡。不仅你我,所有贝都因人都必须放弃前嫌,团结起来,才能避免这次亡族灭种之祸啊。那大举来攻的梁军动用了近百万战骑,铺天盖地而来。他们是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抢,见帐篷就烧,见牛羊就吃。即使一些部落愿意屈膝投降,苟且偷生,也被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赛义德翻翻白眼道:“即使如此,也不关我们什么事。你们若硬要避难也行,所有男人都分配入伙到我们的部落中去做下人。女人也要分给我们部落中的人。”
萨比尔的忍耐已到极限,说道:“我们愿意为了大局,愿意归你赛义德统辖,但要解散我们的部落,万万不可。那样我们还不如死在梁军刀下。”
赛义德沉吟片刻,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时,远处飞驰而来一骑快马。上面的贝都因兵卒喊道:“加急军情!启禀大酋长,我们利库得绿洲的据点被大批不明战骑占领了,守军几乎被全歼,只跑回来几个人。”
赛义德脸色一变时,又有一骑飞马而来道:“报!海湾沿岸一些部落,发现有大批不明战船沿着海岸南下,向着安曼方向前进。”
萨比尔立刻接嘴道:“他们就是梁军,他们可有百万精骑。若我们贝都因人不能拧成一股绳抗敌,那就没有哪个部落能幸免。”
脸色铁青的赛义德只好借坡下驴道:“好吧,看在大家都是贝都因人的份上,为了顾全大局。就暂时允许你们屯驻在我们的地盘上。不过你们得听从我的调度和差遣。”
萨比尔随即回道:“只要是能利于击退敌军的事,我们愿受大酋长任意调遣。不过,除了我们这些人马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贝都因部落加入进来。”
赛义德道:“这是自然,我即刻差遣信使前往所有部落驻地,邀请他们的酋长前来议事。”
就在萨比尔和赛义德紧锣密鼓的整合贝都因抵抗力量时。冯宇和吕布也在寻求着盟友的支持。两个潜在盟友是罗马帝国的亚历山大郑权和红海西边的阿克苏姆王国。
第931章 贝都因大联盟
几骑信使在驼队的随行下,从泰西封城中行出,向着西面的贝鲁特城进发。冯宇经过再三考虑,最终决定派出信使联络亚历山大,承认他为罗马皇帝。
让亚历山大从苏伊士地峡向大沙漠发兵,进剿居于贝都因大沙漠西北角的少量贝都因部落是冯宇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之一。
泾渭分明的赤黄色沙漠和蔚蓝海水间夹杂着一团绿荫。这是红海东岸的杰达港,它距离苏伊士地峡有两千多里,也是这段红海海岸线上唯一的绿洲。当下,它已和其余贝都因大沙漠中部的绿洲一样被梁军所占领。
此时,杰达港口停满了对岸阿克苏姆王国那特有桨帆船。而陆地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中少部分是梁军,其余成千上万的人却是黑皮肤的人。他们都是被贝都因部落所奴役的奴隶,在梁军北府军扫荡贝都因大沙漠北部后被解救出来。
一名衣着华丽的阿克苏姆官员在随扈簇拥下走下船只。早已经在码头上等待的梁军将领随即迎了上去。双方一番外交客套话后,便转入正题。梁军将这些被解救的奴隶无条件交还给阿克苏姆王国。
这阿克苏姆官员也向梁军转告了国王的态度。阿克苏姆国力有限,所以答应不了冯宇的请求--出兵协助梁军攻伐大沙漠东南部的各个贝都因部落。但是他们愿意出兵协助梁军驻防杰达港,防止贝都因人顺着红海东岸北上。实际上,冯宇也没指望阿克苏姆人能帮上大忙,他们只要为梁军守住杰达港便能让冯宇心满意足了。
……
波斯湾东部南岸有一个状如犀牛角的巨大半岛深入海中。最北端距对岸的波斯地区仅有两百里不到的距离,它将整个海湾一分为二。东部的海湾呈喇叭口状与大洋相接,被称为东湾。在这个半岛根部宽达六七百里,两翼各有一个港口阿布扎比和玛斯特。实际上这两个与其说是港口,不如说是自带淡水水源的渔村。
它们的土地上曾经居住着以打鱼为副业,海盗为主业的贝都因部落,但现在都已被梁军剿灭。当下,它们临近的海面上都布满了梁军的大小战船。正在不断的向岸上卸载着兵马。岸上的营帐和马圈已经接天连地,一直延展出绿洲,出现在远处的漫漫黄沙之上。
一些刚刚登陆的北府军胡骑们喘着粗气大口大口的呕吐着,这是他们晕船的症状。他们边吐边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其中一些人已经骂骂咧咧的发起了牢骚:
“娘的,再也不坐这鬼船了。这娘的比掏了心窝子还难受。”
“能不坐吗?等我们打完仗,回去还得坐船。否则就要穿越数千里的大沙漠,你愿意啊?”
“老子宁可渴点,累点,也不愿意坐这劳什子船了。早知道,就不报名来了。”
“这话就扯淡了,你这趟弄了多少金银心里没数?真要你再选择一次,你能不来?”
“都憋说了,我们回去不用走千里大漠,还是会坐船。但不用像这次乘船乘这么远。只用两三个时辰到海对岸,再骑马穿过一片高原就到咸海边上,就到我们的草原上了,然后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