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垅
“额,是将军。启禀将军,这两三日,相继有五六条地中海的商船到北方堡垒报案说,他们出了运河不久就遇到了海盗。海盗们不仅将船上物品抢掠一空,甚至还扣押了一些船只和船上人员做为人质,勒索钱财…”
他话还未说完,典韦就打断他的话道:“将这些情况汇总后报告给总督府的主公就可以了。这地中海发生的事,虽然距离运河出口近,但毕竟不是运河区中的事,不归我管啊。再说地中海那么大,我想管也管不了啊,就我这几十近百条小船还有两千兵马,怎么在茫茫大海中寻找这些海盗?”
那令兵急忙补充道:“启禀将军,这些情况实际上已用飞鸽传书的形式向总督府那边报告了。但是今早海盗们又袭击了我们的北方堡垒”
典韦这才惊讶的啊了一声,站起身来。
第1121章 海盗之谜
“什么?哪来这么胆大包天的海盗?敢来打我们的堡垒要塞”典韦已从靠椅上跳将起来,大惊失色的说道。
令兵又回答道“将军勿急,海盗们并没有打下堡垒。他们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了个把小时,就匆匆撤走了。”
典韦沉着脸道:“某还是不放心。备船!,不,船太慢了。备马!某要亲自去北方堡垒看看!”
……
北方堡垒其实就是典韦运河卫戍部队设在地中海河口处的那个要塞堡垒。红海河口处的那个叫南方堡垒,中段的则为中部堡垒。北方城堡不同于南方城堡和中部城堡那样的临时性营垒。典韦从奥勒良麾下部队接管此处时,这里就有了一个已经建好很长时间的永久性堡垒了。典韦的兵将又在此基础上加以巩固和扩建。
此时,刚刚遇袭没多久的北方堡垒四门紧闭,堡垒的墙头,守军兵士们躲在箭塔望楼中或垛墙后,紧张的注视着城外的动静,特别是西北面地中海上的动静。突然,有人惊呼起来:“有动静!”
负责镇守此堡垒的一名千夫长连忙探头向堡垒外的海面上望去,却是茫茫一片大海,连个帆影都见不到。他气的大骂道:“不要草木皆兵呼喊乱叫的。”
此前叫喊的那名兵士立刻应道:“是运河河岸这边有骑队来了!”千夫长连忙跑到另一边眺目远望,果然一队骑手正策马前来。但是他立刻认出来,为首的一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典韦。
这千夫长是名波斯人,但拼音汉语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见到典韦先是一套来自中原参拜礼节,然后向典韦滔滔不绝的汇报起来…
就在昨天傍晚,又有一条商船躲入运河河口向北方堡垒报告说--自己的船队遭遇海盗劫掠。海盗发现船队中的商船都是空船,于是便扣押其中两条商船和绑架了船上的人员,只留这一条商船回去筹措赎金。
千夫长也没在意,因为商船被海盗劫掠这事,这一星期来已经发生了多次,都习以为常了。他只是简单的写了个报告,和其它报告一起由每天定期向放飞的信鸽送往西西里岛鸽房。
但是当晚却突然起变故,那几名暂时被容留在堡垒中的商船乘员突然发难,暗中袭杀堡垒中的守军兵士,企图偷占城门和城墙。
幸亏这些守军兵士警惕性高,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端倪,告警之声顷刻间就响彻了整个城堡要塞。值守的兵士们竭尽全力将这些伪装成落难商船船员的不明之敌拦截住,终于在援军赶来之前没能让他们打开城门。只有少数敌军登上了城堡的墙头甬道,但在他们投下绳索之前也被城头的守军所斩杀。
同一时刻堡垒城头的守军点起了用长木杆悬挂于城头的多个火盆大灯,将城墙附近照射的如同白昼般。他们立刻发现了大批携带弓弩刀枪的不明武装人员,便用各种弓弩,单兵弩炮向这些人攒射。埋伏在城外的人等了半天,见城头城门都没有动静,城头的守军兵士又越聚越多,知道计划失败,便乘着夜色匆匆撤走。
北方堡垒的千夫长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不敢贸然追击,只能固守在城堡中直到天亮。等到天亮,出城一搜索打探,没有发现一个人,但是发现了一串一直延伸到河口海边的脚印。想来这些人是乘船而来,除了是近段时日兴风作浪的那些海盗还能是谁?
典韦听完,先是气呼呼的骂骂咧咧一通,而后冷静下来一想,自己除了做好防备,也干不了什么。最终,一切还得靠冯宇来定夺解决。他对那千夫长说道:“即日起,一不准将任何陌生人容留在城堡之中,二要严加盘查从运河经过的过往船只。三是每晚值守兵力要增加一倍。”
……
西西里岛巴勒莫总督府内,冯宇正召集众将议事。议题当然是最近发生在地中海东部层出不穷的海盗事件。
自亚历山大收复山南高卢,平定整个亚平宁半岛后。罗马帝国虽然还是四分五裂的状态,但各个割据势力之间却是已经太平了相当一段时日。地中海海面上也同样是风平浪静。
包括亚历山大在内,这些割据势力相互之间虽然嘴巴上喊打喊杀,叫喊一些什么类似“汉贼不两立”的宣言口号。但实际上现在谁也不愿意主动发起进攻。他们或是默默积蓄实力或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得过且过。尤其是那些和北方蛮族紧邻的势力,那些蛮族已经对分崩离析的罗马蠢蠢欲动,在他们的威胁面前。这些反叛势力更是不敢轻举妄动,起码要用一半精力提防那些蛮族。
但是这股不知来自何方的海盗却打破了地中海的平静,尽管他们对众多割据的军阀,势力都产生了诸多影响,但影响最大的却还是西西里行省。除了西西里相当部分经济依赖海上贸易和运输外,更因为运河区的收入也和此紧密相关,那可是最直接的真金白银。若是再让海盗如此猖獗下去,只怕没多久就没有船只赶从苏伊士运河来往地中海和红海了。
典青向在座众将官员大致介绍完海盗情况后。西蒙斯首先说道:“奇怪,自从总督主政西西里以来,就已经瓦解了当年最大的海盗--西西里佣兵团下属的海盗舰队。而后更是三番五次由甘宁将军的舰队对西西里周边的海盗进行围剿。罗马政变未遂后,各省纷纷反叛自立,为了他们自身利益考量,几乎所有临海的反叛势力都对海盗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打击。所以现在我能肯定,地中海上不会有海盗。即使有零星海盗,那也就最多是几条破船,几十号人的毛贼,根本不可能猖獗到如此程度。”
西蒙斯的话很快得到了甘宁的认同,他还是习惯性的向冯宇抱拳说道:“总督大人,西蒙斯所言不虚。所以我断定这就是某股叛军势力的海军伪装的海盗。这些罗马人讲求面子,为了他们的名誉,不好意思公开抢劫,就伪装成海盗四处劫掠。”
第1122章 塞浦路斯
冯宇站起身来,在大堂上首来回踱了两步后道:“其实我也早已想到这是罗马境内某个割据势力假扮的海盗。但就是不知他们是来自那股势力。”心细的人都能听出冯宇和西蒙斯以及甘宁话语的差别。后者断言是反叛势力所为,但冯宇却说的是某股势力。
甘宁没听出其中差别,嚷嚷道:“还能有谁?我们将所有反叛势力中靠地中海,且拥有舰队的排个队。这股来历不明的海盗一定是出自前几名。我看啊,那个马洛尔的嫌疑最大,他本来就是海军出身,靠亚平宁舰队起家,现在占据着撒丁岛,和逃到近西班牙行省的原监察官普罗修斯结成联盟。响应东边盘踞在色雷斯和小亚细亚的奥古雷斯,承认了奥古雷斯拥立的一个新皇帝。”
冯宇却摇摇头道:“不可能是他们。若是他们,为何西地中海没什么海盗袭击商船的事件?”
甘宁自作聪明的说道:“嗨。那西地中海是他们自己地盘,他们也从海上运输和贸易中得到不少收入。他们怎么可能兔子吃窝边草?这些海盗劫掠总发生在东边,这恰恰说明更可能是他们干的。”
冯宇知道甘宁总想和马洛尔的舰队干上一仗,以报上次他在墨西拿海峡败走之耻。笑着说道:“若真是他们干的,甘宁,你可知罪?”
甘宁一愣道:“我?我能有什么罪?”
冯宇收起笑容,肃穆说道:“什么罪?玩忽职守之罪!我问你,你的舰队在执行从西西里岛到迦太基海岸之间的巡逻任务时,做的如何?”
甘宁一看冯宇似乎要来真格的,脸色变的煞白,连忙解释道:“总督大人,我的舰队可是分成十几班日夜在两岸之间巡逻往复,每班船队之间空隙不超过二十里。将士们丝毫也没懈怠过,怎么就玩忽职守了。”
冯宇又笑道:“你没玩忽职守,怎么让马洛尔的舰队从西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东边去了?而且他们在东地中海没有补给基地,需要经常往返,你却没有丝毫发现,你说你是不是玩忽职守了?”
冯宇的话引发哄堂大笑,其实他话未说完甘宁就知道自己出了糗,脸孔已是胀的通红,闭嘴不再说话。
典青此时对冯宇道:“其实找到这些海盗不难。他们不是总喜欢绑架船只,勒索赎金吗。我们可以利用交付赎金的机会用半潜船伏击他们,然后将收赎金船上的人一网打尽,严刑拷问,不信他们不说出老巢所在。”
冯宇点点头道:“这个方法我也想过。但做这事的人既然那么怕暴露身份,也一定会防范到这点。他们接收赎金的人肯定是不知道他们底细而只是被他们控制的人。我们拷问此这些人时总要花费些时间,他们的上线见指定的时间内这些人和船不出现便能察觉情况异常而逃之夭夭。同时,那扣押被绑架船只人员的地方也肯定是临时地点,而不是他们的老巢。”
大堂中陷入到一片寂静中。过了会,角落处一名年轻人站了起了,带着点怯意的说道:“总督阁下,也许我的办法能帮助你找到这些海盗老巢所在。”
冯宇放眼望去,是个头发卷曲的年轻人。冯宇想起此人的名字叫丢番图,是一名数学几何奇才,由瓦罗亲自推荐到总督府做幕僚的。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办法找到汪洋大海上来去无踪的海盗?冯宇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哦?你真有办法,那你就上前来说说。”
丢番图随即要侍从找来地中海的海图,向冯宇要了海盗劫掠案的那些报告汇总。这些报告上详细记载了每次海盗劫掠发生所在的地点和时间。最后他取出自己随身带的圆规,直尺和一支炭笔,一边勾勾画画一边解说了起来。
大堂中那些军队出身的将领武夫绝大多数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冯宇不长时间就懂了他的意思。丢番图先是依据情报上的海盗船只大小,海盗人数算出海盗船队平均每次行动的可能航程。最后结合每次劫案发生的时间地点信息,经过一系列的复杂几何推演后,他用圆规在海图上画了一个圈道:“海盗老巢大致就在这个范围内。”
众人探头望去,发现那圈中将一个岛屿大部分范围都圈在了其中。而这个岛屿正是距离叙利亚行省海岸和小亚细亚海岸只有两三百里的塞浦路斯岛。这也是罗马帝国境内最小的一个行省。大约只有西西里五分之二的面积。
典青还是不相信的说道:“塞浦路斯?这是个很低调的中立行省。它怎么会干这事?您就这么一番勾勾画画的,真能确定海盗就是来自这赛…”
他话未说完,就被冯宇打断道:“丢番图的这个方法没有问题。结合塞浦路斯的当前状况,他们也确实有很大动机做这种事情。还好,不是奥勒良甚至亚历山大自己。否则我就难做了。”
……
典韦在北方堡垒住了几日,没见到有商船来报告有新的海盗案发生。这天,他如常到城堡墙头巡查,刚登上一个望楼。旁边的兵士叫喊道:“看,海面上又有船来了。”另一边的千夫长眺目望了两眼道:“没事,是我们的补给船来了。”
西西里每周会向运河区输送一次补给,除了粮草,还有信鸽,箭矢弩枪,弩炮筋弦等物品。
但是千夫长马上又紧跟着惊讶的说了一句:“奇怪,这次怎么来的船这么多?至少是平时的三倍!”
典韦也连忙向海面上望去,果然浩浩荡荡的一片风帆,至少有百十条之多。典韦印象中,甘宁所率领的西西里舰队总共也就不到三百条舰船,这就来了三分之一还多。这些战舰战船除了十来条船只停靠在运河边的小码头上外,大多没在运河河口处停留,径直向运河连通的一个内陆湖泊行去,那里是个天然良港。
典韦随即来到小码头,便迎面碰到了甘宁。
第1123章 钓鱼确证
典韦一见甘宁便高兴的说道:“甘宁老兄,你带这么多舰船来。定是主公派你来搜索海盗的吧。”
甘宁应道:“算是,但不也算。因为主公靠个西夷先生已经大致推演出这股所谓海盗的大概范围。实际上,主公认为这股海盗很可能是塞浦路斯行省的官军假冒的,纯粹是为了敛财。如今,主公派我来先让我确证一下,证明确实是这股势力所为后。我们便会向他们发起进攻。但若真是塞浦路斯所为,光靠我这点船还不够,这些战舰战船并不是主要用于打这场仗的,而是保证这批补给品和运河区的安全。”
典韦刚来罗马不久,对罗马风土人情地理知之甚少,疑惑的问道:“塞浦路斯?这是在哪?”
甘宁回答道:“就是在地中海的东北角,距离小亚细亚和叙利亚的海岸都不太远的一个小岛。不过我听主公说,他们的海军实力却是不弱。早前罗马还没发生内乱时,那里是罗马帝国东地中海舰队的所在地。内乱之后,各地纷纷割据时,他们以中立的姿态割据塞浦路斯岛。赛普路斯总督与东地中海舰队的司令本就是父子关系。东地中海舰队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典韦吸着鼻子应道:“这总督,和主公在罗马的官职一样。相当于我们中原当年汉朝时的州牧吧,至少也等同于个太守。为了点钱财干起了打家劫道的营生,也忒龌龊下三滥了些。某对此还是有所怀疑,他们不至于如此吧。还有这个凭借这个什么‘推演’算出来的。这东西我想和我们中原那奇门玄术占卜打褂差不多吧。靠谱吗?”
甘宁这次倒没反驳典韦的话,反而是鼻子中冷哼了声,而后对典韦说道:“不瞒典兄,其实我和你想法一样。我亲眼看了那西夷在地图上一番摆弄,和我们那老道占卜打卦差不多,只不过道具不同罢了。但主公就是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西夷,你能有什么办法?”他边说还边将两手一摊。但是他又立刻接着说道:“不过到底准不准,我们这几天就能见分晓!”
……
距离运河河口两百余里的东地中海海面上,三条商船正成品字形向亚该亚的方向鼓帆疾行。因为他们是逆风方向航行,所以不得不走之字形路线才能得以借助风力。
甲板上的船员却不似普通商船上船员在这片海域那般风声鹤唳,都还在忙里偷闲的闲聊着。桅杆上甚至都没有安排观察哨。所以他们谁也没发现远处的海平线上已冒出了七八条桅杆。
等他们发现这些船只时,那七八条战舰已经完全浮出了海平面,正向他们的商船疾驶而来。船员们这才大呼小叫起来,忙碌的调整风帆,调转船头,准备逃跑。然而那七八条桨帆战舰两翼的两列船桨如同巨大羽翼一般上下翻飞,在战舰两侧划出白色的浪痕。战舰的风帆也鼓的满满的,那风帆上的图案是地中海海盗常用的图案---黑色的鲨鱼图案。它们的航速是这三条商船完全比不上的。所以不到半个小时时间,这三条商船就被这它们左右兜抄住,再也不能逃窜。
三条商船各有一条桨帆战舰靠了上来,带着钉板的跳板从桨帆船上落下,随着噗噗几声钉入木头的闷响,跳板牢牢的固定在商船上。桨帆船上早已有大股武装盗匪顺着跳板冲到了甲板上。
他们挥舞着明晃晃的兵刃,用娴熟的拉丁文大声的呵斥着。而商船上的水手大多是波斯人,能听懂他们话的只有少数人。这些商船水手都算听话,在海盗的刀枪比划下,乖乖的都从船舱里出来,分成两列蹲在甲板上。海盗们开始下船搜索财物。这次他们收获颇丰,船舱里堆满了来自东方的布绸和香料,甚至还有大量白银这样的硬通货。
海盗们人人都喜形于色。其中一人对另外一名首领模样的人说道:“百夫…”一个词还未说完,就被首领狠狠的瞪了眼骂道:“怎么不长记性,脑子被狗吃了?”
那人连忙改口道:“老大,我们这次要不要绑些人和船,再狠宰一笔?”
首领将脑袋一摇道:“不需要了。一是这次我们已经收获颇丰。二是这些天风声紧,有消息说前两天有大批来自西面的战舰战船进入了运河。怕不是来搜索咱们的。所以这扣船绑人的事情暂且不做了。”说吧,首领又比划着手中的短剑道:“将这两条船上的人都赶到另外一条船上去,给他们留点淡水和食物。将其余两条商船也做为战利品拖走。”
很快在商船上的人都被赶到一条船上,另外两条船被系在两条桨帆船尾后,而后海盗船队便扬长而去。但是海盗们都没发现身后两三里远的海面上出现了像澡盆一样的东西。这些自然是一直跟在商船后面的甘宁舰队半潜船。
实际上就算海盗们特意去眺望寻找也不一定能看的见。因为在两三里远的距离,这些露出水面直径不到五尺的舱口比针尖还小。但是半潜船舱口中的瞭望兵却能在这个距离清晰的看见这些海盗船和它们的航行方向。
若换在平时,这些桨帆船的速度是半潜船以半潜状态航行时速度的七八倍不止。但现在这些桨帆船上的水手都在歇息,没用船桨,又是逆风航行必须走之字形前进。而且它们满载了货物,特别是那些沉重的白银,更是让船体吃水不浅。这让走直线且轻装前行的半潜船很容易跟上。
经过一整天的时间航行后,站在瞭望口瞭望的兵士喊叫起来:“前方出现了大片陆地,这些海盗船像是要向这些陆地靠去!”半潜船上的舰长连忙将这兵士替换下来,自己探头向外张望。果然,远处的海面上浮现出山峦海岸的轮廓。半潜船跟着那些桨帆海盗船距离这片陆地越来越近,已能看清前方五六里处是一大片海港。船长已从海图上毫无疑问的确定此处就是塞浦路斯岛最大海港---皮拉港。
第1124章 哈图勒尔家族的苦衷
运河区,北方堡垒。甘宁和典韦端坐在一个大堂中。正在听取一名便服装扮的甘宁舰队百夫长的报告:“启禀将军,我部成功引诱到一部海盗出击,并且成功的跟踪到他们的老巢。正是塞浦路斯岛的皮拉港。”
甘宁和典韦两人会意的互相看了一眼后几乎是齐声说道:“确证无疑是塞浦路斯了。”甘宁舰队那些假扮成商船,担当搜索跟踪任务的船队陆续返回,这已是第三股证明海盗老巢在皮拉港的船队了。
“兴霸兄,我们现在该如何做?”短暂沉默后,典韦向甘宁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有向主公飞鸽传书,让主公定夺下步该如何办了。”
典韦一挤眼道:“主公还能怎么定夺?自然是出兵攻伐这塞浦路斯。不如我们向主公飞鸽传书告明情况后,现在就去将这个晒什么肉脯肉丝的小岛给打下来!”
甘宁连连摇手道:“可主公只是要我来确证是不是塞浦路斯所为,没要我去攻打他们啊。更何况我这么点船怎么攻下塞浦路斯?那里可有当年的罗马东地中海舰队,号称有大小舰船五百条。”
典韦还在极力劝说着甘宁:“兴霸兄啊,你想想。主公没要你去攻打他们,但也没明令禁止你不去攻打他们啊。没让你去打,是他也认为你实力不够。但其实我们只要采取夜袭,敌军在猝不及防之下,敌船定能被我们全歼在着港口中。这塞浦路斯是个岛屿,防卫完全靠它的舰队。一但我们将他们的舰队全歼灭在港口中,再加以威胁利诱,他们很可能就投降了。若是趁夜偷袭,你的船加上我的船也有两百来条,将敌军战舰全歼再港口内也是够了…”
甘宁听到这,也被典韦说动了心,但还是犹犹豫豫的没下决心。典韦见状继续鼓怂道:“兴霸兄,我们若能当下就将塞浦路斯解决掉,那是多大个功劳啊。我们也不求主公什么封赏…,唉,我们这把年龄了不回乡安享余年,还万里迢迢来这当然不是图这个。我就是想在那些西夷将官面前露个脸。你发现没用,主公对我们和对那些西夷可有不少差异…”
甘宁听到这打住典韦的话,一拍大腿道:“典兄,不用多说了。现在我们就将塞浦路斯解决掉。从这到塞浦路斯最多两天一夜的航程。我们准备一下出发,明天入夜时分就能抵达塞浦路斯的皮拉港。然后狠狠干它一票!”
……
深夜,塞浦路斯首府科尔诺斯城。城中主街尽头处的总督府一间宽敞的房间中依旧灯火通明。一名须发花白,深目高鼻,毛发卷曲的老者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此人正是塞浦路斯的哈图勒尔。
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哈图勒尔以为是仆佣,正要呵斥却发现进来的是一名五官精致,身材婀娜的年轻女人。他便改口说道:“原来是雪莉啊,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那女子一笑道:“父亲大人也知道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入睡就寝。”原来这女子正是哈图勒尔的女儿雪莉·哈图勒尔。
哈图勒尔叹息一声道:“自然是为了政事烦心。你知道吗?奥古雷斯的黑海舰队已经出了马尔马拉海峡,正在南下向我们这赶来。我们塞浦路斯要独立生存下去真是太难了…”
说到这,父女二人之间的谈话暂时沉默了片刻。
雪莉非常理解他父亲这句话的意思。塞浦路斯是罗马帝国最小的行省,岛上可耕种的农田自然是少的可怜。它又不是处在地中海航线的交通要道上,而是悬挂在地中海的东北角,几乎紧贴小亚细亚和叙利亚的海岸。所以在繁忙的地中海海上贸易中它也分不了多少羹,交通关税它也揩不了多少油。
在罗马内乱四分五裂之前,塞浦路斯的粮食和其余给养都是依赖从北方的小亚细亚和东边的叙利亚输入,哈图勒尔儿子小哈图勒尔统帅的东地中海舰队也由执政官官衙调拨钱粮供给。
但内乱之后,小亚细亚和叙利亚的割据势力都想让塞浦路斯放弃中立,与自己结为联盟甚至成为自己的附庸。有自己打算的哈图勒尔自然是婉拒,这两地便断绝了与哈图勒尔之间的商贸往来。这下,哈图勒尔只能高价从别的地方海运粮食以及其它生活必须物资。他儿子的那支庞大舰队现在也需要塞浦路斯自己来供养了。然而塞浦路斯养自己都难,怎么还养活一支庞大舰队。无奈,哈图勒尔家族只能靠海吃海,靠船吃船的做起了海盗劫掠的营生。而现在,那奥古雷斯似乎还不甘心,见商贸封锁不起效,直接调动黑海舰队南下,明显有武力征伐的企图。
雪莉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说道:“父亲,如果我们实在无法维持现在的中立地位的话。那不如找一个可靠的盟友。”
哈图勒尔冷哼一声道:“盟友?他们说是跟我们塞浦路斯结盟,实际都没安好心。看看他们的条件和要求,那不是在寻求我们做盟友,而是要直接成为他们的附庸。比如那个奥古雷斯,要我们将你哥哥舰队的指挥权交给他的亲信。甚至…甚至还要联姻。联姻不是他儿子娶你为妻,而是他自己!你说他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娶我年轻的女儿,这不是故意羞辱人吗?此外,他们一个拥立一个傀儡新皇帝,一个自立为王,我若与他们为盟,便是背叛罗马,是叛国。”
雪莉继续淡然的说道:“父亲,这罗马诸雄之中,又不是只有这两家。南边的奥勒良,西边的冯虎都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哈图勒尔摇摇头道:“我早前就遣人和奥勒良谈过。他以一副亚历山大代言人的面貌自居,声称我们要如常得到亚历山大的支持,就必须遵重皇帝亚历山大的政令,必须在塞浦路斯推行他们的改革。其实还是要你哥哥将兵权交出去。我呢也不是不不愿意听从执政官署的辞令。但是这亚历山大自己未来也前途未卜呢,他治下罗马都成这样了,我怎么能将我们的命运寄托在他身上?至于西西里冯虎,距离我们远了点…”
第1125章 自作主张
西西里岛巴勒莫,总督府。冯宇如常端坐在总督府办公间内,处理批阅本省诸军政事务。桌面上放着三摞文档,最左边最薄的一叠是飞鸽传书的加急文书。中间的是一些重要单位鸽房定时上报汇总情况的文书,这其中也包括运河区北堡鸽房每日放飞的鸽子带来的消息。最右边的才是西西里行省城镇以正常途径定时上报的塘报。
冯宇看完加急文书后,才从中间那摞飞鸽传书的信笺中拿起一封阅览起来。才读到一半,他就变了脸色。冯宇急匆匆用鹅毛笔在一张空白草莎纸上写了几行字,而后起身对房间外的侍从嚷嚷道:“快去吩咐鸽房,放飞运河区北堡的鸽子,将我的这封敕令带去。另外港口速速准备一些快船。我要亲自去运河区一趟。”
做为冯宇侍卫长的典青刚好从房间外的花园经过,听到这话语大吃一惊。他连忙几步走到房间门口问道:“主公如此急匆匆去运河区是为何?从西西里到运河区有数千里航程。这千里迢迢的,就几条船也太危险了。即使一定要去也应该多带些战舰战船保护主公的安全。”
谁知冯宇听了他的话,没有答应也没用反对,反而开始沉吟思索起来。半晌方才答道:“你提醒了我,将西西里岛剩余的所有舰船都带上。另外抽调两千最精锐的步兵也随同船队出发。”
典青惊讶的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发出声来,调头就向屋外跑去,照着冯宇的指令做去了。他本是提醒冯宇多带些舰船以保证安全,却没想到冯宇却要带这么多部队。
实际上,冯宇如此做自然不是为了自己安全考虑,而是他认为现在飞鸽传书可能已经来不及阻止典韦和甘宁自作主张的行动了。若事情真的发生,那会将他原有的计划全盘打乱。他有必要带一支部队应对接下来的各种可能。
……
深夜,塞浦路斯,皮拉港。岸上和停泊在港口中船只上的灯火陆续消熄在夜色中,整个港口都逐渐开始沉入梦乡之中。但是港口外几条巡逻的快船却是警惕的来回巡弋着。这些没有甲板的敞篷船的露天船舱中燃烧着巨大的火盆,火盆中的熊熊烈焰将船只周围十来米范围内照的灯火通明。
一条巡逻船正在调转船头,变换航线的时候,船上的几名水手突然听到空中传来箭矢的呼啸之声,而且还不是一支两支,是非常密集的一批箭矢同事袭来。他们还来不及反应,锋利的箭簇便切开了他们身上单薄的皮甲,钻入了他们的身体。顷刻间,船上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只剩下一条空船随着波涛的起伏原地打转。
这条巡逻船附近的另外一条巡逻船发现不对劲时,同样一批箭矢袭向了他们,同样没留下一个活口。不长的时间,几条巡逻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人干掉。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几条刚刚浮出水面的半潜船,甲板上站满了长弓手。
皮拉港口闸门处望楼上有两名哨兵正在闲聊着打发时间。其中一人不经意的扭头向海面望去,另外一个人却还是在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望向海面那人突然说道:“奇怪。那些巡逻的船只怎么都不动了?”
喋喋不休那人也眺目望去,果然那几条巡逻船上的灯火似乎只是在海面晃动,却没有航行的意思。两人顿时警觉了起来,就在他们刚起了去向上峰报告并且拉动警钟告警的念头时。那几条巡逻船却又动了起来,两人这才放下心来。一人说道:“没事,可能是他们之间停下来商量什么事。”
另外一人道:“他们似乎是向港口返回了,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返航交班了。只是今天他们交班的时间好像早了点。”
“这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他们改了班次吧。唉!也不关我们的事,管他干嘛。别说我们,我们的上峰也管不着他们。准备干活,转绞盘将闸门打开吧。”
两人说话间,几条巡逻船已靠得很近了。闸门左右两边岗楼上的兵士见是自己的船,二话没说就将那巨大的闸门徐徐开启。只有左边岗楼上的一人多嘴问了句:“唉,我说船上的弟兄们,你们今天好像回来的早了点哈啊。”可是并没有人应答于他。
他的同伴突然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看后面…”他扭头望去,只见夜色深成的海面上有层层叠叠的黑色影子。那是船!他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到一声惨叫。他的同伴已从岗楼上跌落下去,他自己也顿觉自己像被人猛推了几把,身上已有两处剧痛传来,紧接着胸口一凉,身上被射中三箭的他也无力的瘫软到岗楼的地板上。
对面那个岗楼上的哨兵是同样的命运,但临死前好歹发出了几声告警的声音,引起了在港口内沿着水岸巡逻的兵士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