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垅
樊城也是一座废城,在这个世界中,他本是襄阳城对面的一个小镇,虽然曾有一道城垣,却没有县的地位。位于沔水东北岸平原地带上的它,也没有什么军事上的战略价值。
但现在刘表与袁术两家都与冯宇达成以沔水为东西界的协议,这让樊城的战略价值在两家之间凸显出来。
“侯爷来了!侯爷来了!”,正在忙碌的民夫工匠们突然一阵骚动,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抬眼望去。果然,冯宇在一众亲兵部将的簇拥下,缓缓向这边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辆大车。
冯宇路过之处,就近的民夫工匠们纷纷叩拜,冯宇连忙吩咐令兵传下令去,不用如此多礼。而后,他又吩咐人将所带来的几大车酸梅汤给这些工匠分发了。这才带着幕僚诸将来到沔水岸边,远远观望着对岸的两军搏杀。
冯宇一边观战,一边和诸将幕僚讨论着天下形势。
袁术自得孙坚后,实力大增。被他表为豫州牧的孙坚在豫州兖州一带大打出手,不仅将颍川,汝南之外剩下的所有豫州郡国纳入囊中,甚至将势力伸展到兖州封丘一带,迫使张邈龟缩在陈留。
所辛,冯宇与孙坚有约在先,且孙坚的儿子孙权还质押在筑阳,所以孙坚未动舞阳。舞阳还如同冯宇的一块飞地孤悬在豫州。
经过年复一年的瘟疫,天灾,和兵祸,豫州已是人口相对稀少之州。仅仅依靠豫州和一个空壳南阳,难以做为逐鹿天下的资本。
于是,野心勃勃的袁术试图就势攻取刘表的荆州,而后凭借荆豫两州之地获取天下。由此导致了河对岸这场战争的上演。
兖州的曹操未和袁术争夺豫州是因为他现在也很忙,正在青兖一带追剿兴起已快两年,人数达二十余万之众的黄巾余贼。
冀州的袁绍此时已完全取代了懦弱的韩馥,实际掌控了冀州,成为名副其实的冀州牧。此时,他正进军并州,征讨叛将—南匈奴右贤王于夫罗。所以也无暇南顾袁术的扩张。
退入关中的董卓倒是消停了许多,未再出关掳掠四方。实际上洛阳,弘农一带的人口都已四处逃散流亡,董卓若还像原来那般,那么出了潼关还需要跑六七百里的路,才能找到劫掠对象。
当然,除冯宇冷不丁夺取了几乎无人防守,看上去也不甚重要的商县外。关东诸侯也未再主动找过董卓的麻烦。
商县所在的上洛郡虽然距长安只有一百多里,但那可都是山路。而且山路两端的上洛县和蓝田县都还在董卓手中。
因此董卓对此也未非常在意,只道是冯宇想扼守这条南北商路以获取税入。董卓在贾诩的建议下,方才加强了上洛县和蓝田县的驻军和防御,并没有夺回商县的举动。
董卓就此优哉游哉的在长安城中享起富贵来。只是他实际还未解决根子上的隐患,就是他的根基还是养活不了那么多兵马。还是需要对平民百姓敲骨吸髓方能勉强维持。这种平稳注定是短效的。
在原世界的历史中,这个因素一直延续到李傕郭汜败亡都未解决。总之整个西凉军体系自始至终是个无法养活自己的纯粹军阀集团,而非大多诸侯割据势力那样的政治实体。
至于东南方的徐州扬州一带诸侯都是守成之辈,又远离筑阳,更是不用操心考虑。益州刘焉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动静。
一番讨论下来,冯宇确信短期内没有哪股势力会主动来招惹自己。看来筑阳要度过相当长一段和平时期了。
……
秋高气爽,铺满金色油菜花的汉中平原上,正行来长长一列队伍。
只是这队伍的“成员”大多数不是人而是马。关中,汉中一带常常能见到这样贩马的马队。但这支马贩身份有点特殊,他们是专门为筑阳侯国运送马匹的马贩。
此时冯宇为了提高骑兵的数量和质量,除了新增五千亩苜蓿田,又新增了两处高级养马场,取代原有的普通养马场。高级养马场能提供更好品种,以及特殊品种的马匹。
只是筑阳军急需增加普通良马数量。冯宇等不及马场中马匹的自然繁育,所以要从凉州,河套一带引进大批良马。
策马行在前列的马贩头目扭头高声喝道:“弟兄们加把劲,前方五里地就是沔水码头,上了船我等就轻松了。”
后方的众马贩们欢欣鼓舞的陆续回应着他。但等这头目扭回脸时,面容上顿时现出惊诧的表情。
前方六七十仗处,一大股兵马正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且这些兵马的号衣甲胄,不像是汉中郡郡兵的服饰。
头目略一迟疑,便策马上前,要问个究竟。
第088章 道可道
马贩头目抱拳报了名号:“我等乃专为筑阳君侯运送马匹的马队。敢问汝等何人,能否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
他见这些身着短襟青衣和札甲背心,面无表情的兵士毫无反应。又补充了一句:“我等与苏固太守交情很深,这里有汉中郡官府发放的通行路引。”
此时,从这些奇怪的兵卒中犹然慢悠悠踱步出一个人来,竟然身着道袍。
这道士斜眼一瞥马贩头目,冷哼一声说:“众鬼卒听令,将对面这些妖人全部拿下,夺了他们的马匹以充仓禀!”这些本面无表情的兵士们轰然应诺。
【鬼卒!】马贩头目听到这两个字大吃一惊。由此他立刻联想到在汉中巴郡一带活跃十几年的五斗米道。
只是数年前,教首张修响应太平道张角的起事,公然举兵造反。由此遭受汉廷打击围剿。最终被新任的汉中太守苏固逐出汉中平原,逃往南边的巴郡深山之中继续活动。这五斗米道招募的兵士即被称为鬼卒。
现在不知为何,这些本隐没于巴郡重山之中的五斗米道信徒们,又突然出现在这汉中平原上。
马队头目来不及细想,因为鬼卒们已经挺枪持刀蜂涌而至。头目瞬间就拔出了挂在腰间的缳首钢刀,嘶吼道:“迎战…“。
话音未落,他手中钢刀就已挥劈出去,一刀便将靠近他的名鬼卒右臂硬生生的砍断。但与此同时,一杆矛枪却洞穿了他那没有甲胄的身体。
掉落的头目尸身后面,四五十名马贩已经挥刀策马而出,向这群鬼卒飞驰而来。当他们相距对方还有二十余仗距离时,两百名鬼卒弩手齐齐扣动了手中强弩的悬刀。一波密集的箭矢向马贩们飞来。
马贩们虽有快马钢刀却没有甲胄,在强矢利箭之下,三四十人已如同秋天落叶般掉落马下。剩余的十几骑断无胆量向这数百名鬼卒继续发起攻击。他们偏转马头,丢下四五百匹健马,策马向一旁逃逸而去。
道士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一名鬼卒头目向他问道:“祭酒,我们是否要继续追击这残余的十几名妖人。“
道士懒洋洋的回道:“追?你们两条腿能追上四条腿的?将这些战马收了就是,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往南郑,与师君的主力会合,围攻南郑要紧。我等如今为天军缴获数百匹战马,师君定会重奖吾等。”众鬼卒欣然应诺…
汉中治所南郑城外,烽烟四起,杀声震天。几辆大型登城楼车被守军泼上热油,而后点燃,正冒出滚滚浓烟。数以百计的云梯搭上了南郑城的城头,大批五斗米道的鬼卒口叼钢刀,手擎大盾,顺梯攀附而上。
城头,汉中太守苏固正在声嘶力竭的指挥着防御。而城下距离城墙偏远的位置,一个身着道袍,红光满面的老者正聚精会神的观看着战局。他旁边还恭恭敬敬的站立着一个中年人。
这老者正是天师道的师君张修,而那中年人便是张修最为依重的大祭酒阎圃。
此时在他们的视线中,一名体格健壮的鬼卒用手中虎头大盾挡住城头飞落的石块和箭矢。谁知他刚刚现身城垛口处,便被一枪刺入胸膛。
这鬼卒抓着枪杆向后倒落,那持枪的汉中郡兵也差点被带落城下,慌忙中将枪杆脱手,方得幸免。然而一支利箭却射入他的面孔。
阎圃有些焦急的对张修说道:“师君。战局如此胶着下去,对我不利啊。弟子看不如将我们的精锐--金刚力士调上去吧。”
张修将拂尘一挥道:“勿急,待我那师侄张鲁来了再说。他会带来益州兵精锐,那时南郑必破,毋须为师的金刚力士出马。”
末了,他又扬了扬眉毛道:“传为师军令,鸣金收兵。待张鲁来了再战。”
……
筑阳,君侯府邸的前堂。众将都会聚于此,甚至连远在上庸与西城的申耽申仪也乘船顺沔水而下,来到筑阳参加这个重要堂议。
冯宇将他们召来正是要商讨米贼再次做乱汉中一事。筑阳马队遭到劫杀的消息大半个月前就传到筑阳,而后经过大半个月的情报搜集汇总,冯宇总算弄清了是怎么回事。
问题都出在益州牧刘焉身上。他招安了一直在巴郡西部做乱的米贼张修。而后又以张修为别部司马,以张鲁为督义司马前来攻取汉中。
至于刘焉为何能招安张修?或者说张修为何能傍上刘焉这棵大树?还得从张鲁的家族说起。
就在张修于光和年间开创五斗米道时,张鲁的家族早就在蜀郡青城山,鹤鸣山一带开山布道多时了。
天下道门是一家,同位于益州之地的两个道门自然存在教义上的传承关系。张修将张鲁父亲张衡也以师兄弟相称。其实就连张角的太平道也和张鲁家族的青城山道门有一定传承关系。
只到后来,张修响应太平道张角,公然扯旗造反。张衡怕惹祸上身,这才断绝与张修来往。其后不久,张衡就病死。
到了中平年间,刘焉带着兵甲来到益州任职,为了将散落于各处的地方权力收归自己这个州牧之手。刘焉费尽心机,笼络各派势力,合纵连横,总算相对稳住了益州局势。其中笼络一派势力就是张鲁家的青城山道门。
其实这也不是刘焉单方面主动的拉拢,张鲁老妈黄氏也主动往上靠。后在黄氏的穿针引线下,张修方带着他的万余鬼卒,数万信徒归附刘焉。
大堂内,冯宇让负责掌管情报的筑阳官吏将这些情况向诸将又概述了一遍。
荀攸有点疑惑的问道:“张修在汉中一带活动十几年,树大根深,刘焉派他带着米贼鬼卒反攻汉中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刘焉为何会任一个名不经传的张鲁为督义司马,带益州兵协同张修攻打汉中?按道理,他应该派一名大将来做这事才对啊。”
听到他这么一问,对益州汉中事务了解颇多的申氏兄弟露出诡异的笑容。申耽主动解释道:
“荀国相有所不知,这张鲁母亲黄氏,精通驻颜之术与男女合气之术,亦会算卦占卜。虽已年过半百却还有如同青春少女般的容颜。她以此勾搭上刘焉,深得刘焉宠信,可以自由出入刘焉寝间。这般关系,黄氏自然会让刘焉重用她的儿子张鲁。”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名不经传的张鲁是靠老妈上位。
第089章 非常道
筑阳堂议的结果就是,冯宇决定在自己所控制的地域全面查禁五斗米道。重点是上庸,西城两地。这两处已然有五斗米信徒渗透布道的迹象。
申耽,申仪二人欣然领命,表情肃穆的对冯宇说道:“但请君侯放心,我等决不会让米贼在房陵,上庸,西城三地生根发展壮大。”
冯宇提醒道:“这五斗米道追其教义根源,除了道家还吸纳了本地巫人的巫术元素。所以他们在板楯蛮部族中也有一定影响力,汝等还要注意斩断他们与板楯蛮的联系。”
申氏兄弟齐齐应道:“我等谨遵君侯敕令!”
为了以防万一,冯宇向上庸调去了一个步兵营,由华雄亲自率领。
这个任务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其实相当重要。上庸位于西城,房陵,巫县三点构成的三角形中心位置,其中的驻军可以很快的支援这三地。万一有敌来犯此三城时,可由华雄暂时全权统一指挥三地屯垦兵协同做战。
做完这些,冯宇方才开始调兵遣将,要抢在刘焉之前就势攻占整个汉中。
下定这个决心不是那么轻松的事,他这样做意味着直接向有户口数十万,带甲六万余的益州刘焉宣战。原先没有什么压力的巫县会陡然成为前沿阵地,面临重压。
……
西城,这个冯宇手中最西也是最北边的城池,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告诫百姓五斗米道已被严令禁止,任何胆敢私从米贼者将严惩不贷,最高可以斩立决。
不时能看到衙役兵士押解着囚犯在城门处进进出出。押进来的是那些从城郊或附近山村中带出来的五斗米信徒,押出去的是要行刑的米贼重犯。
西城北门外,沔水的河滩上,身着赭色囚服的米贼重犯跪了一排。身着红衣,手持鬼头大刀,袒胸露膀的刽子手在他们后面站成一列。
行刑官一声令下,一排脑袋掉落在河滩上。围观的人群传来一片惊呼,有人捂住自己孩子的眼睛。扑倒在地的尸身喷出如泉般的鲜血,向沔水淌去。
沔水中,不断的有那造型奇特的维京船向西城靠来,它们要么满载着兵士和战马,要么满载着粮草,箭矢以及其他各种战争物资。
此时的西城已经被做为冯宇西征的前沿基地。大军,粮草源源不断的向此集中,只是这维京船运量不大,准备齐全比预计多花费了些时日。
……
汉中平原,南郑城。
鬼卒再次发起猛攻,箭矢如同飞蝗般向城头射去,一架架云梯持续不断的靠上城头。鬼卒还有那些正规的益州军兵士,如同海浪般一向城头扑去。
两具重新打造好的楼车也贴了上去,这次鬼卒们吸取了教训,将楼车用水浇泼的潮湿无比。楼车梯道上是严阵以待的鬼卒。
城头的汉中守军还在竭力抵抗着。但已被围攻一个多月的他们,显然士气已经低落不少。
一名鬼卒终于成功登上城头,却有支矛枪和把钢刀向他的一前一后袭来,他用盾牌顶住矛枪,钢刀插入后背。但操刀的那名汉中兵也被箭矢射中倒地。又有一名登上城头的鬼卒,用手中钢刀切开了那持矛汉中兵的喉咙。
随着汉中守军伤亡的加大,登上城头的益州兵士和鬼卒逐渐增多。随着哐当两声响,楼车的飞梯也搭上了墙垛,兵士们从楼车中蜂涌而出…
苏固还在城头大声的叫喊着,汉中主簿赵嵩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道:“主公,快走。南郑守不住了!”
苏固眼睛赤红,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汝走吧,吾不走。人在城在,城失人亡!”赵嵩没在跟他废话,使个眼色,身旁两名亲兵将苏固架着就往城下飞奔而去,赵嵩紧跟其后。
片刻后,南郑城门被打开。城外的成千上万鬼卒和益州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城中。张修脸上露出微笑,将拂尘一扬道:“无量天尊,吾大事成亦。”
而后他又对左右吩咐道:“传本君军令,入城后不得滥杀无辜,有奸淫掳掠者,斩!但是伪太守苏固及其官员吏属,皆斩!家中财产皆充公!女眷皆充为我道奴婢!”
说罢,张修便在亲兵簇拥护卫下回营而去,南郑刚刚攻陷,还不宜入城。张修的身边,除了阎圃,还有一个年龄三十上下,身着道袍的年青人跟随着他。这个人正是张鲁。
此时的张鲁除了刘焉给他的益州督义司马的身份。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五斗米道的治头大祭酒,兼师君的亲传掌门弟子。这是张修不久前给他的。张修如此做的用意有三:
一是向刘焉表达善意和忠心。【你看,我都将你情人的儿子放在教中这么高的位置,你刘焉应该相信我了吧。】
二是拉拢张鲁本人,毕竟张鲁是带着三千益州军精锐来的。
三是尽管“五斗米道”是张修自己一手亲创的,但在教义体系上却是传承于张鲁爷爷张道陵所开创的青城山道门。将张鲁定为五斗米道的传承人,就彰显了自己道门的正统性。
夜幕降临下来,但南郑城中还是一片灯火通明。张修张鲁的兵士们挨家挨户的仔细搜索着。
苏固当下早已将家眷转移至长安。在苏固府邸中,张修军除了找到几个家仆下人,一无所获。张修便下令,即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苏固。
他对苏固心中充满了怨恨。自光和年间他创立这五斗米道起,在汉中苦心经营了近十几年。结果一朝举事兵败,便被苏固连根拔起。还将他驱逐到汉中平原南边的巴郡西北地区,躲在山沟沟里数年之久。
此时,在南郑城角落一个小宅院的枯井之中,传来几声人类的低语。原来这枯井之下还藏着一个密室。
“这个地方保险吗?”正是苏固的声音。
赵嵩回答说:“主公放心,这是嵩秘密购入的一所小宅院,并在此处挖了密室。这事如今南郑城中,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米贼断不可能找到这来。”
“我们长久躲在此处也不是个事。不知道陈调联系上筑阳候冯宇没有,他是唯一一个有可能能帮上我们的人。”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按道理,陈调多日前就应该联系上冯宇,前一两日就应该回南郑向苏固复命了,可一直未见人影。
过了几息,赵嵩自告奋勇的说道:“陈调现在若回来也联系不上我们。不如主公先在这藏着,让吾出去探查一番。看能不能和陈调联系上。”
苏固沉吟片刻,方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090章 孤身入敌营
深夜,南郑城。在道路旁燃起一堆堆照明篝火逐渐熄灭下去。街道上却还有不少衣衫褴褛的人,基本都是来自关中凉州无家可归的流民。
他们绝大多数都或倒或卧在街边墙角屋檐下休憩。只有一个人压低着破烂的笠帽,在街上来回游走,似乎在低头寻找着什么东西,口中还嘀嘀咕咕:“吾的长命锁掉哪儿去了?那可是俺爹娘留给俺的…”
但他藏在笠帽阴影下的一双眼睛却并没看向地面,而是目光炯炯的扫视着周围。此人正是赵嵩。他离开地洞后,乔装打扮成关中流民模样,在南郑城中随意行走,仔细观察。
赵嵩发现,南郑城中益州军戒备森严,街道上不时能见到穿梭巡逻的兵士。城门处亦是严设关卡,进出两难。于是他心想,此时即使陈调回到南郑,也入不了城。那么陈调必然会先回到自己的山庄。
想到这,赵嵩决心找机会混出南郑城。但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机会。这大晚上的,自己若要一个人出城,无论什么理由,势必引发城门处岗哨的警惕和怀疑。
漫长的一夜过去。第二天拂晓时分,张修驻扎在城内的部队需要柴禾生火做饭,他们便召集城中流民出城为他们捡柴。赵嵩这才混在流民之中,在一名益州军伙夫伍长的带领下,出了南郑城。而后在拾柴时,找个空子溜走了。
赵嵩一路狂奔,向南郑东南方的山区奔去。那里有一片山岭叫磨盘山。曾为一方游侠豪强的陈调,在那里有一山庄,名唤陈家寨。
两个多时辰后,跋涉了四十多里路的赵嵩总算赶到了陈家寨。但让他失望的是,陈调并没有返回陈家寨。
赵嵩惦念留在南郑城中的苏固处境,只得留下一封书信,让陈家寨的总管转交陈调,而后急急忙忙返回南郑。只是他刚走两个时辰,通往陈家寨的另一条山路上就行来一队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