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垅
三具坡车和两具楼车被大象拖到了城墙之下。随着轰轰的声响,吊桥搭在了城头墙垛之上。朱罗兵顺着坡车向城头蜂涌而上,楼车里的朱罗兵冲过飞梯吊桥,向城头杀来。
包括陷阵营在内的城头守军也向这五个点汇集,刀枪齐聚,将朱罗军堵住。双方兵士在这五处杀成一团。兵刃交鸣中,不断有人倒下。
混战中,十几名陷阵营甲士冲上前来,向这些坡车和楼车投去陶罐。随着瓦罐破裂之声,罐内液体泼溅的到处都是,不少还飞溅到朱罗兵士的身上。
这些都被阵前督战的拉哈尔看得清楚,他暗自冷笑梁军在故伎重演,他早知对方有一种可燃烧烈酒的厉害,而且找到破解之法。
酒精溶于水,会被水所稀释。所以足够潮湿的物品都可以抑制酒精燃烧。总攻之前,拉哈尔就命人将这些攻城器械用水浇湿,并铺垫上潮湿的稻草。那些攻城的朱罗兵士也故意用水将衣物浇湿。所以那些“烧酒”难以被点燃,即使点燃了也难以让火势扩散。
此前,在突袭朱罗兵营的现场,朱罗军找到了还存有这“烧酒”,且未完全破碎的半旯陶罐。拉哈尔命人用此做了试验,确定可以用潮湿物品抑制它的燃烧。
但接下来的场景,让拉哈尔目瞪口呆。只见几支火炬投向朱人群之中,几乎是眨眼间,烈焰就在潮湿的稻草上腾空而起。那些被溅上不明液体的朱罗兵也顷刻间变成火人。
前列的梁军们用长枪长矛构成密集枪林,将混乱成一团朱罗兵死死封锁住。几个“火人”嘶嚎着,拼命向前冲来,自己撞上尖锐的矛枪,当场身亡。
大火很快吞没了五个飞梯吊桥,封锁住了朱罗兵进攻的通道。火海中凄厉的嘶喊嚎叫之声,在十几息时间后便都消失了。
此时,十几名梁军兵士,还在持续的向这些攻城器械投掷着瓦罐和火把。这些瓦罐中装的并不是酒精,而是石脑油。梁国刚刚开始在北地郡尝试采集石油,提炼石脑油。这第一批试制的石脑油全部给了成都守军。
五具攻城器械已燃起冲天大火,冒出滚滚浓烟。坡车上的朱罗兵士早已逃散一空,有的慌乱之中,从几仗高的地方挑落下来,摔断四肢。最惨的是楼车中朱罗兵,只逃出来一小半,大半的人被活活的烧死在楼车厢体之中。
拉哈尔面容扭曲,嘴角抽搐了两下,不情愿的下令道:“收兵。停止攻城!”
片刻时间后,随着军令下达,朱罗兵丢下成百上千的尸体,和被烧成残骸的几具攻城器械,仓惶退去。过了好一会,方才有卡拉波拉人和朱罗民夫打着白旗,来城下收尸。
……
朱罗军将军大帐内,拉哈尔,迪卡尔与朱罗诸军团的军团长们,都黑着脸围坐在一起。面对成都守军的顽强抵抗,拉哈尔迅速攻下成都的意愿显然不可能实现了,他只好召集众将商议新的对策。
此时,一名令兵进帐报告说,派出去的探马斥候,在成都西北方发现了一座小城,那里囤积了梁国的重兵。
“到底有多少兵力?可否打探清楚?”拉哈尔有点情绪不佳的问道。
“报告将军,发现这个情况的,是我军一个三人斥候小队,他们准备进一步查探时,不辛被对方的斥候发现。结果拼死只有一人跑了回来报信,其余二人都已战死。所以,他们对那座小城具体兵力并未查探清楚,只知那里有大量兵马驻扎。”
拉哈尔便吩咐人将通译和向导唤来。一问才知道这座小城当是都安县。
“你们说说,冯宇在成都附近这座小城囤积重兵,是什么意思?”拉哈尔对帐中众人问道。众人都没有立刻回答,大帐中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最后,还是迪卡尔最先回应道:“哥哥,依我看。他们在都安囤积重兵,又在成都部署精锐。是想乘我军主力攻击成都受挫,士气不振之时,再以重兵对我突袭。试图以此击溃我军。”
拉哈尔捋着他的络腮胡,沉吟片刻方才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迪卡尔,你很有长进。不过冯宇想的还不止这么简单,梁不仅仅是在等我军士气受挫,而且还在等着炎热的夏季过去。那样他们的精锐骑兵就能发挥作用。到了冬季,我们的战象就到了萎靡的时刻。”
帐中众将俱是眼神一凛,迪卡尔惊道:“到了冬季,他们就能借助他们的精锐铁骑,和那神出鬼没的内河船队,频频袭扰我军后方。那时我军机动性大大弱于对方,只能落个被动挨打的地步。”
拉哈尔表情肃穆,一字一顿的说道:“不错,所以我们要改变下策略…”
第215章 非咬不可的钩
建安五年的七月,成都平原上依旧热浪滚滚。张任将满是汗渍的手搭在刀柄上,感觉刀柄都是滚烫的。
他向城下望去。城外朱罗军对成都城的合围工事愈发完善了。除了此前那道防范城内梁军冲出的防御工事,在外围又构筑了一道工事。
这道工事不是用来包围成都城的,而是一道向外防御梁国援军的工事。由壕沟,沙石壁垒,木制栅墙,望楼构成。一内一外两条防线构成一个环形防御地带。这个地带中分布着若干朱罗兵营地。
除了这些营地中的朱罗兵,在此前大半个月时间中,其余大部分朱罗军都陆续撤离了。
张任不知道他们撤向何方,也不知朱罗军意欲何为。但他将这些情况都写在书信上,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发给汉中南郑。
一年前,南郑就用筑阳鸽房的鸽子新建了一个鸽巢。实际上,不用张任飞鸽传书,成都城外围的斥候也会将这些情报通禀给冯宇。
此时的冯宇正在巴西阆中,坐镇指挥巴蜀战区全局。
……
阆中一处豪宅大院的大堂内,家具已被清理一空,只有一个巨大的沙盘放置在大堂正中。冯宇与幕僚武将围着沙盘议论着。
拉哈尔的反应确实超出了冯宇的预料。冯宇本认为,拉哈尔发现成都难以攻克且都安屯有重兵后,大概率会分出部分兵力进攻都安。
都安背靠西山雪原,岷水便是从雪原上流淌而出,梁军依托地形在都安西面,雪原边缘处修筑了多个营垒。因此朱罗军无法像围困成都那样围困住都安城。
冯宇只等朱罗大举攻击受挫后,秋凉之时便发起反击。并让江州的甘宁水师,典青军团侍机击溃围困江州之敌,而后再溯江而上攻克僰道,断朱罗军后路。但是没想到,拉哈尔并未安冯宇的预料行动。
相反,拉哈尔除了加紧修筑工事围困成都城外,将大部分兵力从成都外围撤去,不知去向。
沙盘旁,一向足智多谋的贾诩也有点拿不准,用不肯定的语气说道:“朱罗番军只留下六七千人围困成都,其余主力不知去向。他们不会是想用长期围困成都,来诱我们主力去解围时,伏击我军吧?”
还没等别人接话,他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可能!成都周围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别说要冲之地,就是可以藏兵的地方也难以找到,如何伏击我军?”
冯宇回应说:“围点设伏打援,在成都平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对方可以用围困成都,引诱我军主力前来,而后与我军在野外决战,并以优势兵力在野外击溃我军。这是有可能的!”
赵云疑惑道:“可据斥候侦查,番军的主力虽然不知退往何方,但肯定不在成都附近。即使我方主力救援成都,他们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主力来得及赶到成都?”
冯宇淡然道:“因为他们对成都周围的环状营垒很自信,相信凭借它,用几千兵力即能围困住城内的我军,也能防御住我军对成都守军的救援。他们相信自己的阵地被我方攻破之前,就能先耗尽成都城中的粮草,或是等到自己的主力前来。”
贾诩:“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需要知道对方主力在何方。这样我们才能制定出新的作战攻略。”
此时,冯宇的亲卫令兵入堂禀报道:“启禀王上,前些时派出去的十几队斥候回来了几队,他们已拟好了军情禀报,呈给王上。”
原来,大半个月前,冯宇便派遣斥候向朱罗军占领区域的纵深处进行侦查。
按道理,斥候的侦查范围是有限的,但现在的梁国斥候有维京船队配合。蜀中平原东南部有岷江,涪江,沱江,嘉陵江几条长江支流构成的水系水网。因此两三艘维京船加十余骑兵斥候,就可组成了一个侦查范围达上千里的斥候队。
冯宇接过军情禀报,反复仔细了几遍,笑着对堂中众人说道:“孤的猜测果然没错。朱罗军的主力实际上并没有远离。他们化大为小。分成若干部,分别屯守在成都周边和岷江沿岸一些城池之中。”
贾诩最先反应过来:“朱罗番兵这番举动端是个妙招。这眼看就秋凉了,局势将越来越有利于我们。但他们样一弄,即巩固了粮道,又规避了我军的铁骑优势。迫使我军攻坚,而且他们还掌握了主动,可随机应变,随时集结各个城池据点中的番兵与我决战。”
冯宇点点头:“不错。现在成都就是个鱼钩,沿着岷江,沱江的一串城池据点就是鱼线。而且我们明知道这是个鱼钩,还非咬不可。除非我们抛弃成都城中的近四千儿郎。”
诸将和幕僚听到这,脸上表情都有了细微变化,他们以为冯宇会决定放弃解围成都。但接下来,冯宇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但是,被围困在成都城中的四千儿郎,我们必须救…”
……
南安城,伴随着一阵阵从北边刮来的凉风,暴雨倾盆而下。城中被毁弃的建筑经过简易修复,已成了朱罗番兵和民夫的营房。大街上朱罗人,卡拉波拉人纷纷躲入自己的房屋和棚子中避雨。
城中最大一处府宅大堂内,只有拉哈尔与迪卡尔两人盘腿对坐饮茶。迪卡尔看着屋外的水帘如瀑,有点忧心的感叹道:“马上要秋凉了,也没看到梁队有什么动静。”
拉哈尔放下茶杯,嘴角挂出一丝笑意:“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就算没能钓到鱼,成都城中的那些梁军我们也是吃定了。成都屯了再多的粮,也总有耗尽的一天。”
“可若是梁国就这样消极避战,如此耗下去,哥哥如何打算?”
拉哈尔冷笑道:“我们来到这就是为了征服此地,既然是开万世之基业,根本没必要去寻求速战速决。现在比的就是谁有耐心。
若梁国愿意耗,我就陪着他们耗。每年夏季,乘他们重骑难以行动时刻,我们就像吃掉成都一样,吞掉对方一城然后消化掉。而且我们还要源源不断的向巴蜀移入人口。梁国的国王冯宇若知道这点。他应该比我急的多!”
第216章 秋季攻势
建安五年立秋,都安城头。
“梁王驾到!”随着一声喝唱,城头的岗哨兵卒立刻站直了身姿。在大批亲卫和幕僚簇拥下,冯宇登上了都安城的南门城楼。这里是都安的最高点。
冯宇在这里可以俯瞰到东边的成都平原,以及都江堰上游的岷江水面。
那水面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维京船,远不止当初的两百余艘。利用整个夏季的时间,梁国集中数千劳役民夫,在嘉陵江水系与沱江水系之间,挖凿了一条长五十里,宽五仗的运河。从而将嘉陵江,涪水,沱水,岷江这四个长江支流水系在上游连通起来。让维京船可以方便的调动。
北边的大片原野被开辟为马场,梁军的战马正在此间悠闲的啃着青草。它们整整一个夏季都在休生养息,匹匹战马都被充足的马料养的膘肥体壮。
一阵凉爽的风从西北方吹来,让驻足城头的人们好不惬意。
“天气凉快下来了,也是我们对朱罗番军发起反击的时刻了!”冯宇眯眼望着东南方的成都方向,吐出了这句话。
……
岷江水道之中,大批维京船顺水而下,旌帆烛天,几乎将整个岷江水道覆盖。船队中也并非全都是维京船,还有大竹筏和少量走舸小船
走舸小船航行在船队前方数百仗处,它们用于敌情侦察。此时,一名走舸船上的水手高声叫道:“注意,放缓船速!前方水面下有东西!”
很快,那走舸驶到不明物体前,咚的一声轻微闷响,船体似乎撞到什么东西。走舸上的水手探下身体,一番查看惊呼道:“水道中被人设置了横江铁索,快通知后方上峰和后方船队!”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箭矢咻咻的从岸边向江面上射来,走舸上的水手连忙抄起早就准备好的盾牌遮挡。岷江两岸,也就是横江铁索的两端,分明有两个小型的朱罗军营垒。箭矢就是从它们中射出来的。
庞大的船队缓缓停了下来,抛锚于江心。坐镇于某条船只上的赵云已获知此事。他是此次南征的主将。
冯宇令他带着本部军团还有严颜兵团,顺岷江南下,最低目标,攻占岷江沿线的任意一个城池,若可能的话,重新夺取南安。
前一个目标很容易理解。只需攻占岷江沿岸任何一个城池,便能为己方骑兵提供一个补给休整基地。从而依靠骑兵的机动优势,阻截朱罗军的运粮队,切断僰道至成都的粮道。
而冯宇之所以要攻取南安,是因为系统给了冯宇这样一个任务。另外占领南安后,可以配合来自江州的梁军,攻占朱罗军的粮仓和大本营—僰道城。
赵云向身旁的严颜问道:“前方就应该是武阳了吧?”
“不错,再向下游行进五里便是武阳。”
“那就烦劳严老将军,带四营步卒兵士就此登陆,与我水陆并进。遇到朱罗军的拦江铁索,便攻陷守护铁索的营垒,并斩断铁索。”
“子龙何必客气。汝是全军主将。汝的军令,某自当遵从。”
自严颜再次与赵云见面后,严颜总觉得在赵云面前抬不起头来。更何况现在赵云为主将,他对赵云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数十维京船陆续靠岸,大批兵马登上岷江的两岸。严颜的军团是由前蜀军改编而来,还未来及收入到系统管理之中,兵种也是按原蜀军的惯例而行,只是编制改的和梁国系统军团一样。同样由队,营,军团三级构成。
在如同瓢泼大雨般的密集箭矢掩护下,成百上前的梁国兵士向朱罗军堡垒压去。侏罗军堡垒虽然规模很小,墙体基座由沙石垒砌,加上上层的木栅,高达五仗,比一般城池的城墙还高。墙头各种反攻城设施一应俱全。
不过,严颜的兵士并没有强攻固垒,当他们压到堡垒外十仗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用橹盾在堡垒前构筑起了一道环形盾墙。
盾墙后,架起了二十俱轻型弩炮。这种轻型弩炮一个人就能扛在肩上行走,两个人一组就能快速操作。与普通弩炮和大型弩炮比较起来。缺点是射程有限,以及无法进行精准的弹道校准调节。
随着弩炮臂撞击挡板发出的砰砰闷响,一发发“弹丸”以大角度抛物线轨迹,向朱罗军堡垒中抛投而去。
这些被抛投的“弹丸”五花八门。有裹着稻草柳絮的石弹,有成捆的柴禾,更多是一种燃烧着的“火球”,那是个外裹稻草柳絮,内包拳头大瓦罐的“燃烧弹”,瓦罐中装的是石脑油。
与此同时,不少严颜的兵士用盾牌掩护着自己,靠近朱罗军堡垒,在堡垒墙角下堆积柴禾稻草等易燃物。堆积的差不多时,便向柴堆射去火箭。
墙头的朱罗兵很快就明白了对方意图,叽哩哇啦乱叫着,忙乱成一团。不时有人拎着水桶从墙头浇下,无奈杯水车薪。这几桶水根本无济于事,更何况燃烧弹中所装的石脑油也根本不溶于水。
片刻时间,两岸的营垒,墙内墙外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堡垒中的朱罗兵已是鬼哭狼嚎成一片…
梁军兵卒冲入几乎烧成白地的营垒,里面没找到一个活人,婴儿胳膊粗的铁索过火之后,几乎被熔断,梁军兵士们用利斧两下便将铁索砍断。
江面上的船队又开始动了,继续向下游顺风顺水的快速驶去。
武阳城的朱罗守军早就得到消息,一边派快马通知南安城的拉哈尔,一边加紧准备城防。拉哈尔早就给他们预警,秋凉之后汉军必定来攻。因此他们在城防上做足了准备。
驻守武阳的朱罗军兵力有两个步兵团,外加一个辅助团。合计六千余人。此外加上卡拉波拉人以及朱罗的劳役民夫,总计有过万的兵力。
……
赵云拄着他那根银枪,站立在微微摇晃的维京船上,手搭凉棚向远处张望。武阳城的城垣已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传我军令,全军弃船登陆,上岸后不用扎营,直接攻城,务必在天黑之前攻克武阳。”赵云一字一顿的说道,此时太阳已经西斜。
第217章 陷城
南安城。拉哈尔正在府邸内观看着身毒舞姬的表演。这段时间,他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耐心的等待着冯宇的反应,因此显得比较清闲。
迪卡尔突然急匆匆的闯入堂中,向拉哈尔走来。他兴冲冲的说道:“哥哥,梁军终于动了。根据我武阳城守军的前沿堡垒来报,梁军大约有五六千人,全是步卒,正乘船从水路而来。”
拉哈尔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坐直了身体,他挥挥手让舞女们退了出去,而后才向迪卡尔问道:“他们对成都有没有动作?”
迪卡尔立刻回应道:“哥哥,在成都,梁军没有任何动作,这支部队直接绕开成都,顺着岷江就下来了。”
迪卡尔接着说:“哥哥所料果然不差。他们定是想截断我们从僰道至成都的粮道,而后才会开始解成都之围。只是奇怪的是,这兵力比我们预料的少了点,而且他们的骑兵没有出现。我们是否还按计划行事?”
拉哈尔有点情绪激动的问道:“骑兵没有出现是什么意思?是没有发现他们的骑兵随同这支船队南下,还是指对方骑兵根本没有出动?”
迪卡尔很认真的解释道:“是指汉军这支船队上没有战马,另外也没发现两岸有骑兵随同船队南下。”
拉哈尔沉思片刻后说道:“他们不可能不动用自己占优势的骑兵。我断定他们的精锐骑兵必定距离岷江河道不远处,以便随时从船队中获得补给。”
迪卡尔没完全弄懂拉哈尔意思,有点疑惑的问道:“哥哥意思是…?”
拉哈尔眉毛一扬道:“照计划行事,速速传出军令。调集武阳周边,包括南安城中的兵力,迅速向武阳开进,依托武阳坚城,吃掉这部分梁军!”
迪卡尔还是疑虑的问道:“可若真如哥哥所料,对方的骑兵就在不远处,他们突然冲出,袭我大军侧后…”
拉哈尔冷笑道:“对此,我编排的军阵已有所应对,而且我方兵力比对方多的多。骑兵的长板是机动性。他们若来主动攻击我方军阵,就没有这个长板。他们无论从哪个方向攻我大阵,都不会讨到好。我们甚至都可以利用地形,给他们的骑兵设个圈套。”
……
武阳城下,梁军兵士们顶着大盾,冒着如飞蝗般的箭矢,向城下靠近。奇怪的是他们挺近到城下后,即不攻城,也不挖沟筑垒构筑工事围困武阳。而是在寻找着什么。
“又找到一个!”一名梁军兵士惊喜的叫道。只见他刨出的一个小坑中,露出了一个系着红布条的竹枝。这是此前,梁军撤出时留下的一个记号。几名兵士迅速凑了过来,再往下深挖,便发现了一个粗大的竹筒…
片刻后,成百上千的梁军兵士就组织起来,在同伴大盾的掩护下,奋力挖掘着壕沟。他们明显不是在构筑工事。
“他们在干什么?想玩什么花招?”城头,一名朱罗军的军团长疑惑不解的说道。
“他们不会是想引河水淹我们吧!”一名中级将官惊呼道。
“怎么可能。现在虽然是丰水季节。但那河水的水位低于地面。就算他们把水引来,也对这座城池没有任何影响!”
“我知道了,他们是挖掘壕沟,想依托壕沟接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