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抉望
可是这些话,他都不敢说出来。唐朝太子的话说的实在是堵人,人家都说了,不是至亲公主不够资格跟西突厥联姻,这样的态度算是大唐尊重西突厥,要是扯破了岂不是自降身份?
可是,答应下来的话,岂不是还是自降身份?毕竟,一直以来都是中原往外族嫁女,哪有倒过来的?
李世民虽然希望儿子娶一个正经的汉家女,好冲刷一下自家的血脉,但是既然太子都这么说了,嗯....
貌似给自己找一个西突厥的儿-小媳妇也不错?
忍不住抬起头面相西突厥的使节,李世民笑道:“嗯,太子言之有理,朕也觉得你们西突厥往中原嫁过来一个公主是个不错的选择。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通护耶脑筋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赶紧施礼说:“将本族公主嫁到大唐,是我西突厥的荣幸,只是此次出来,可汗只嘱咐过求娶公主一事,这等大事,却不是小人一个小小的使节能够做主的。还望唐皇陛下准许我回西突厥,奏明我可汗,可汗一定会给大唐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世民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把两方一拍即合的联姻,变成对方上杆子求联姻,也算不错的。
心情大好之下转头看向战场,结果手里把玩的野果都掉到了地上。
不过因为西突厥的事儿耽误了一会儿而已,怎么就都完蛋了?
李承乾也长大了嘴巴,此时战场上,全是倒地不起的士兵,不管是玄甲军还是太子亲率,都没有站着的。
偶尔有一个玄甲军的士卒要站起来,就会被撑着爬起来的太子亲率士兵拖着倒地,或者反过来。
反正,站着的,一个没有!
不,或许有两个!
远远的依稀能看见似乎是有两个人还站着,只是两个大男子汗,却是互相拥抱着站立,就这样,还不时的有一个人积攒出几分力气,想要把怀里的另一个人扳倒。
嗯,两败俱伤。
见不是玄甲军溃败,李世民松了一口气。
见不是太子亲率溃败,李承乾也松了一口气。
从铠甲的样式上,大概能猜出那家伙是于泰。没眼色啊!都打到这个程度了,还不知道赶紧倒下?如今外国的使节都在,你好歹给皇帝大佬留点面子啊!
“该死的,于泰,不许倒下,把你抱着的那个混蛋摁趴下!”
嘴里虽然这么喊着,李承乾却掏出了一个紫色的旗子,上下不停的挥舞着。
没法光明正大的挥舞白旗,因为举白旗投降的说法从汉朝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
远远的,能看到身穿黑甲的那个,终于把于泰给按倒在地。
见于泰果然认怂了,李承乾只能让张赟把自己放下来,躬身对皇帝老爹施礼:“父皇的玄甲军果然厉害,如今场间只剩下玄甲军的士兵还站着,自然是儿臣输了。”
面对皇帝这种生物的时候,不能顾着自己的面子,差不多的情况下认怂就是,像执失思力这样的行为,一次两次可以,长久的话,不可取啊。
果然,明明是惨胜,李世民却哈哈大笑,立刻就下旨奖赏玄甲军和太子亲率,一样的赏赐,没见哪边有优待。
战斗结束,接下来就是救伤扶伤了,太子亲率和玄甲军的人下手都很有分寸,最重的伤势也不过是骨裂而已。虽然自己的军队互相搏斗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过既然要在异族面前展现国力,文臣们也没什么好指责皇帝的。就连魏征,在得知将士们的补偿后,也选择了闭口不言。
因为,真的很丰厚。
太子和李靖练兵有方,所以也获得了赏赐。
但是这二位已经有些麻木了,李靖是因为接受的赏赐太多,自己都懒得记有多少次,而李承乾则是因为看不上那点儿东西,自然也就麻木了。
完美的近乎无可挑剔的施礼感谢皇帝老爹的赏赐后,李承乾走向自己的那匹马。
听说是库莫奚族送来的好马,就是性子烈了一点儿,需要有人牵着缰绳才行。
说到底皇帝也不会总是坑自己的儿子,据张赟说,这匹马是皇帝从贡品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是最神俊的一匹战马。
神不神俊的跟我何干?
利索的翻身上马,李承乾对马匹这种交通工具腹诽不已,别人都是策马奔腾,到了自己就变成了骑马小跑,总是有一个在前面牵着马奔跑的张赟,形象想都不用想,一定全毁了!
皇帝带着文武百官骑马在中间,前后都是已经恢复了体力的玄甲军,浩浩荡荡的颇有几分打家劫舍的意思。而李承乾,则被张赟牵着,呸,坐着被张赟牵着的马在队伍的中后部分,快要跟使节队伍撞到一起了。
堂堂的太子,居然混不到前面,这让人情何以堪?
出了秦岭的小道,就是宽敞的官路,这样平整的道路正好适合策马狂奔,前面已经看不到大队伍的影子了。
张赟奔跑在路边,笑嘻嘻的对太子说:“殿下莫要气恼,陛下这不是把这战马赏赐给您了吗?等您的个子再长一长,总有能自己骑马的那一天。”
人只要分心的时候,就会出事儿,哪怕是所谓的高手也不例外。
张赟还没转过头,就被一个低矮的树杈子糊到了侧脸,一看那树的品种,李承乾就一阵后怕。还好张赟是侧着头的,要是面对面的装上枣树,没准儿就要伤到眼睛了。
可不等他为张赟担心完毕,就感觉自己屁股底下的马窜了出去,再一看张赟的手里,哪还有缰绳?
“卧槽!张赟,赶紧牵马!”
八个字全被灌进嘴里的风给怼散了,李承乾这才发现胯下的战马已经飞奔起来,大有不跑到死不罢休的意思。
完蛋了!
看着路两侧不断闪过去的树木花草,李承乾只能死死的抱在马匹的后背上。缰绳就在战马的前腿关节附近,可不管他怎么抓,都抓不到。
坐在一辆失控的赛事级摩托车上是什么感觉?
就是现在的感觉!
战马跑得飞快,甚至好像还撞倒了几个人,依稀还能听到军士高呼“太子的马惊了”的声音。
没办法回话,只能用两只手抓在战马脖子的鬃毛上,尽可能的把身体放低,免得撞到哪个树杈上。
否则的话,恐怕自己就要成为后世超速下场、教学PPT的素材之一了!
发现李承乾马惊了的不止一个,因为这匹战马跑的速度真的飞快,就连后队的玄甲军,也被抛到了后面。
队伍中间就是皇帝和文武百官,听到后面的惊呼声,众人回头一看,顿时肝胆俱碎!因为趴伏在奔驰战马上的,就是太子!
“太子!”
尉迟恭惊呼一声,立刻伸出右手,可是抓了一个空。奔驰的战马,立刻就把目瞪口呆而停下来的君臣甩到了身后。
“快救太子!”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纷纷拿出马鞭,狠狠的抽在战马的屁股上。
骑马摔断脖子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儿,天崩地裂不过如是!
“承乾!”
李世民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却驱使着战马冲到了第二的位置上,在他战马的屁股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这是一场追逐救援,冲在第一位的是执失思力,他的战马是草原最好的战马,再加上他的骑术高明,所以冲得最快。
只是,一个匀速运动过去的,静止的用加速度追,又怎么能追上呢?所以他只能看着太子的战马就在自己眼前,却死活的追不上。
长叹一声,执失思力也毫不犹豫的抽出弯刀,插到了战马的屁股上。如今就算自己被摔死,他也顾不上了,只要能救下太子,他就能回报陛下的恩情!
一个人再能坚持,也是有自己的极限的。
李承乾此时没有倾吐的对象,所以没法诉说自己此刻有多难熬。
胯下被马鞍子磨得火辣辣的疼,因为是趴伏着,自己的小兄弟是最受罪的一个。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毕竟马鞍子的材料还是挺柔软的。最要命的是马脖子上的鬃毛,不断的拉扯之下,只能让战马越来越受惊。跑了这么久了,自己甚至能感受到飞撞到自己脸上的马口水,可,松手,岂不是更惨?
李承乾只能祈求这匹该死的马赶紧停下来,只要它的速度减缓,自己绝对要第一时间跳马逃生。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李承乾觉得自己左手中的马鬃毛已经很少,想要重新抓一把的时候,他右手手心中的马鬃毛,也滑脱了。
然后,就是坠落,和,无边的黑暗....
紧随其后的执失思力眼看着太子落马,摔在路旁,顾不得自己会受伤,生生的勒停了战马,然后借着那股子冲劲儿把自己送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一个翻滚把身上的力道散掉,然后就跑着冲到太子身边。
当他看到太子还在起伏的胸膛时,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地面上的一摊血迹,却晃了神。
如此速度的战马身上摔下来,不管伤到哪里,都是重伤!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不想变成瘸子!
继执失思力之后,皇帝也到了。
顾不得会伤到自己,李世民也是直接勒马跳马,不管擦伤的手,几步跑过来,就看到了儿子此时的样子。
“执失,帮朕给他止血!”
慌乱之下也没有失了心智,在执失思力的帮助下,君臣二人立刻拿刀子割开龙袍,绑缚在李承乾的大腿上。
因为,出血最多的地方,就在太子的小腿处。依稀甚至还能看到刺穿皮肤的断骨。
强忍着不去看让自己落泪的一幕,李世民颤抖着手抓住执失思力,说:“朕拜托你,赶紧去把御医带过来!”
执失思力正被无限的自责包围着,听到皇帝拜托的话语,顾不得安抚自己的战马,立刻调转马头去寻找御医。皇帝出行,必定要有御医跟随,哪怕只是到秦岭狩猎。
人在昏迷的时候很奇怪,昏过去的时候很容易,想要醒来却需要莫大的力气。
李承乾就陷入到了怪梦中,明明自己还是十一岁的模样,还穿着淡黄色的太子袍服,但屁股底下的不是战马,而是小电驴。最过分的是,旁边还有一个老头拽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依老夫看啊,你以后必定会黄袍加身,与大鱼大肉为伍....”
“特娘的,老子知道这个梗!再说了,老子干的不是米团,是饿死没!”
一语破碎梦境,却没有醒过来,而是换了一个场景。周围全是些文质彬彬的老头,说的都是些烦人的话。
“殿下,老夫不信,你小小年纪就能作出此等诗句?”
“殿下,老夫不信,你绝对是盗窃了他人的诗篇。”
“殿下,老夫也不信,有本事你现在再给老夫作一首关于上元节的诗,老夫才信!”
....
“来人,把这混账拖出去,分尸喂狗!”
一大群老头子的声音让人心烦,想要通过回怼让梦境破碎,全身却像没有一点的力气,想要说话,却偏偏说不出来。越想说话就越是胸闷,越是烦躁,只有最后一句话出现后,无边的烦闷才变成了剧痛。
强自支撑着眼皮睁开,立刻就看到了跪倒在地、满脸鲜血,鞋也不知道到哪儿去的张赟,和暴怒的皇帝老爹。
嗯,发生啥事儿来着?
想起了自己刚刚的经历,见张赟一言不发的被两个军士架了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让他张开了嘴:
“不可!”
李承乾的一声惊呼,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张赟更是冒着被直接砍死的风险,直接窜了过来。
看到张赟血迹未干的侧脸,李承乾才想起来这倒霉鬼被枣树抽了一个嘴巴子。
“殿下,您可算是醒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去死!您可千万不要再睡过去啊!”
胳膊割了一个大口子都没皱眉头的汉子,不对,太监,此时却哭的像月子里的娃儿。
随着聚过来的人头越来越多,李承乾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马车上,身下是柔软的被褥。
见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点黄色,李承乾才焦急的说:“父皇,怪不得张赟,您莫要杀了他,让儿臣内疚。”
第一次发现这位威严的皇帝,脸上竟然也有泪痕,以至于让李承乾都一时间忘记浑身、特别是左腿的剧痛了。
“承乾你醒过来就好,张赟朕可以不杀,但是那匹马,朕绝对要将它砍碎了喂狼!还有库莫奚族的使节,朕也不会放过!”
没人来劝此时正在暴怒中的皇帝,魏征都不敢,毕竟被人嫌弃自己的命长。
马?剁碎了也好,这混蛋玩意儿,差点害死自己。至于库莫奚的使节?算了算了,只要保下张赟就好,谁有心思管几个自己从没听过的国家使节?
听见张赟越来越大的哭声,李承乾只觉得一阵疲惫感再次袭来,虽然有剧痛阻拦,却还是忍不住想睡过去,
“殿下,不能睡过去啊!老夫还要为您正骨,您得清醒着才行。”
半睡半醒之间被凉水的手巾擦了一遍脸,李承乾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只是伴随着清醒的,还有让猛男落泪的剧痛。
倒吸了几口冷气,李承乾才看清了自己的伤势。左手右手还能抬得起来,应该没问题,动一动脚底板,虽然有点难,但也不是没有反应。
不对,既然能感受到左腿上的疼痛,就说明老子腰椎没事儿!
再伸手摸摸脸,嗯,还好,这张脸也没破相。
御医见太子这番怪异的动作,忍不住问道:“殿下,您在干什么?可是磕到了脑袋?”
李承乾摇了摇头:“孤在确定自己受到的伤势如何,是跟孙神医学到的学问,你不必在意。赶紧的,给孤看腿!”
左腿处传来的滔天剧痛和凉飕飕的感觉,让李承乾一阵不安。
御医掀开了薄被,看到了那让人看一眼都难以忍受的伤势,顿时倒吸了半口冷气。
冷气没吸完,因为皇帝的龙爪手已经糊到了他的后背上:“吸什么冷气!太子的伤势到底如何?”
老御医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陛下,老臣能力有限,此等的伤势,就算对上骨骼,恐怕,恐怕也治不好了!必定会留下终身的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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