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才不要做太子 第237章

作者:抉望

  明明很想惊呼出声,但是硬要憋住的感觉,让好多人都露出了便秘的表情。

  他们听到了什么?一起制定?竟然还能这样?

  契约?新商律是一份契约?

  

第三百八十章 商律第一条

  

  不只是商贾们,就连房玄龄等人也震惊不已。

  商人也参与其中的律法修订?这,这分明是胡闹嘛!律法之圣洁,岂能让商人这样的卑贱者沾染?

  不只是房玄龄,温彦博也变了脸色,这样的事情别说闻所未闻,就是开放律法的制定给商人,不是降低了朝廷的威信吗?律法,本来就应该是朝廷指定给万民的行为规范,如此一来,律法的威严性何在?

  两个人才要起身,却都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按住房玄龄的是戴胄,戴胄本来就是黑脸,如此一用力,再加上严肃的表情,就连房玄龄也不由得放弃了站起来的念头。

  按住温彦博的是魏征,因为两个人没有挨着,魏征出手之下忘记了轻重,肘子还怼了杜如晦一下,让杜如晦苦笑连连。

  “听下去!”

  “太子的用意不一般啊!先听听!”

  听了这两人的话,房玄龄和温彦博只能安静下来。至于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似乎是猜测到了三分一样,虽然惊讶,但不是格外的明显。

  李承乾说完这段话,显然没有继续的意思。底下的商人左顾右盼,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坏了规矩。越是这样,就越是焦急,无可奈何之下,众人只能将视线集中到了赵奇的身上。

  坐在皇帝的身边,哪怕刻意把自己的位置朝后面搬了搬,赵奇依旧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烙熟了。如今得到机会,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恭敬的一礼后,才问:“殿下,不知道您说的,可是我等商人,也能参与其中?也能为律条的制定,出谋划策?”

  见赵奇问到了点子上,集中在他身上的视线,才转移开,重新聚集到了平台上。

  看到台下数不清数量、充满期盼之色的眼睛,李承乾点下了头。

  只是这一个动作,底下就接连出现椅子腿儿跟地面摩擦的声音。

  端起茶杯,喝一口润润嗓子,李承乾才继续高声道:“就是这样,律法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规范人的行为,违反了律法的,我们要对他定罪处罚,违反得严重的,甚至要剥夺他的性命。但是不管是定罪处罚还是砍头,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个人做的事是错的,不仅是错的,还对大的群体有恶劣的影响。

  曾经有谣言称,如果不按照规定缴纳税款的,会被朝廷杀头。这一点,孤要在这里澄清一下,不会杀头,因为偷税漏税的行为,虽然可耻,但还不到杀头的程度。就算偷税漏税的数额实在巨大,也最多判流放而已。

  之所以说这个,孤是要强调律法的公正性。所谓的公正,就是大多数人都认可的道理。既然商律制定出来,是要用在商业,用在你们身上的,为什么就不能让你们也参与制定呢?既然你们也参与其中了,那就表明,你们也认可其中的条款是公正的,是对的。这样一来,将来你们之中有谁违反了商律之规定,那就是背弃了自己的话。这么一来,就算定罪,也不会有人不服气吧!”

  这一下,用不着赵奇代言,所有的商人几乎都离座而起,振臂高呼:“不会!”

  “如此一来,朝廷制定出来的商律,实际上是朝廷跟你们所有人之间的契约,就像你们做买卖一样,只不过,商律这份契约,却需要你们用行为来履行,没问题吧!”

  “没问题!”

  身在其中,感受到一声声撕裂般的呐喊声,就连李世民也震惊了。他今天之所以白龙鱼服的过来,就是要看看太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尽管猜测过很多,但他从没有想过,太子竟然将商律的制定权力,分给了商贾。

  而“契约”之说,固然新鲜,甚至有些幼稚,可是仔细琢磨之下,却发现大有道理啊!让商人自身遵循自己制定下来的律法,这样一来,往后就不再有“不公平”、“朝廷欺压商贾”之类的声音出现。虽然有点梦幻,但是,没准儿,还真的能变成这样!

  商业的发展速度,在放开手脚之后,几乎是井喷一般。毫无疑问,按照太子之前的说法,商业能够取代农业变成国家税收的主要构成,甚至完全取代。变成了国家要害一般存在的商业,如果能从根本上消除后患,哪怕需要放权,但依旧是一个合适的买卖!

  身在商人群体中,李世民也不由自主的用商人的思考模式思考起来。

  只是伸手下压而已,伴随着李承乾的动作,本来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变得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虽然耳朵清静了,但是李承乾依旧觉得浑身发烫,那是来自商人们火热的视线。

  抄起茶杯喝了一口,李承乾甚至叫人给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在邀请房玄龄等人也上前坐下后,李承乾端着茶杯说:“孤给你们准备了茶水,那就喝,喝多了就去茅厕,今天虽然是商律制定的日子,但是咱们大可不必这么严肃。与其说是商议,倒不如说是集思广益。”

  有了这句话,商人们才匆匆的端起茶杯,好歹是润了润疼痛的嗓子。

  “首先是税率,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去年,朝廷对天下商税收取的是净利润的一成。没错,就是一成,可就是这样,还是让好多人觉得肉都被割了一刀。别瞅左右,没准儿啊,这么想的人,今天的场内占了不止五成。

  今天孤不打算用太子的身份对你们威严或者如何,只是想用一个大唐人的身份跟你们商议。没错,净利润十取一,对于一些暴利的行业而言。没准儿是之前上缴赋税的百倍,乃至于千倍。诸位既然能够撇下产业到登州来,说明都是一方大掌柜,你们应该清楚,孤说的,是真实的。

  现在,孤不代表皇家,甚至不代表朝廷,而是用‘大唐’的名义问问诸位,朝廷对以往税收漏洞导致的结果既往不咎,一切重归本源。这样的情况下,一些人还在叫屈,就不觉得这些钱财拿在手里烫手?”

  场间,随着李承乾的询问,有不少人低下了头。贞观初期的商业就是这个样子,越是小本经营,利润也就越低,越是寻常的东西,利润也就越低。就拿麦子当例子,粮商看似不可一世,实际上却是利益圈儿中赚的最少的。

  大唐税收按照实物税收取,一斗麦子的直接交易,比方收的是一文钱,那么这一斗麦子如果磨成面粉,还是收一文钱,面粉蒸成馒头,还是一文钱。一项基础的商品,制作成成品的价格越高,利润也就越大。这也就是大唐商家不知道给馒头加个袋子,再装个箱子,再请孙思邈代个言,否则富甲天下的人绝对能靠着钻漏洞而出现。

  没有理会有没有人狡辩,李承乾继续说:“这是之前的商业情况,这一次的商律修订,本来就是为了修补漏洞,为商人谋福利,才是次位的,这个,孤可以敞开天窗跟你们说。一成的净利润,这一条没得商量。

  当然,朝廷收取这些钱,也不是为了自己大鱼大肉的过活。去年朝廷发行国债的事情,你们应该很清楚吧。毫不夸张的说,大唐自武德年以来积蓄的脸面,都要丢光了。朝自己的臣民伸手要钱度过难关,你们难以想象父皇是多么的羞臊。

  但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国库的空虚?不管是从农民手中收取赋税,还是在你们手中收取商税,都是为了大军的开战、受灾地区的救济、官路的修建。孤不否认这些钱中是有一部分供给了皇帝享用,但是,在孤看来,这本来就是应该的。父皇在百战中,助力大唐结束隋末的乱局,不知道是多大的功德。再说,就是去年、前几年,父皇也没有肆意享受,而是将自己的钱都交到了国库,宁可自己啃咸菜,吃糜子,也要担忧江淮的救灾情况。”

  说到这里,李承乾忍不住喝了一口水,不喝不行,不是所有人都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自己都觉得假的话的。可是不这么说也不行,“天赋皇权”这一条,是当下谁也不能否定的禁区,哪怕皇帝自身都是如此。

  再者,没看到底下的皇帝已经喜笑颜开了?在一众严肃的人里面,皇帝的表情不要太出挑。

  清清嗓子,李承乾继续说:“朝廷收取赋税,就是为了整合起来,供给国用。这一点,想必你们都很清楚。但是,毫无疑问,你们的内心拒绝这个道理,总是觉得付出是自己的利益受损了。今天孤之所以把话说得这么透彻,这么直白,就是想告诉各位。

  真假,从来都是相对而立,不可能混淆到一起。缴税而已,有这么难吗?孤作为太子,可以拍胸脯的对诸位保证,孤名下的产业,从来没有少交过一枚铜板。甚至于,江淮之类的灾难,孤还以自身的身份捐过钱,而不是以太子的身份。

  这个世界上的劫难不外乎天灾人祸而已,我大唐在干掉梁师都以后,才终于算是解除了所有内患。干掉东突厥、吐谷浑、高昌,才在这片土地上呐喊出了属于自己的声音。你们中,一定有对外经商的吧。想想这些年,外国人对咱们唐人的态度变化,你们觉得,是你们的货物物美价廉,才让他们把钢刀,换成了恭敬?不是吧。

  再对比一下隋末乱世,你们就能明白,能够给你们提供安稳经商环境,让你们赚大钱的,只有大唐。能庇护你们对外经商的时候,能够趾高气昂的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还是大唐。孤以大唐人的身份而自傲,愿意尽自身滴水之力,成就大唐如海之广阔,你们呢?”

  “愿意!”

  “我也愿意!”

  “殿下说得对,在下愿意!”

  ....

  不同于之前的整齐划一,这一次的响应,堪称杂乱,甚至好多人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虽然很清楚自己发言稿在这个时代的威力,但是真正看到效果以后,李承乾却还是吓了一跳。不只是他,就连房玄龄等人、场间的皇帝,护卫的将士,都激动万分。

  看着酒楼底下混乱的场面,长孙无忌的胡子都拽掉了。好家伙,只不过是一番讲话而已,这些人嗓子都不要了?端起茶杯,连喝了好几口,长孙无忌才把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混乱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毕竟人再能嘶吼,嗓子也是撑不住的。

  再次示意场内安静以后,李承乾才继续说:“所以,一成的税率,暂定为商税的比例。为什么是暂定呢?因为商税这个东西,就应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没准儿,哪年朝廷没有大的开销,就会少收一点,哪年对吐蕃或者突厥开战了,国库吃紧,就要多收一点。当然,这个多收绝对是有度的,孤觉得最高两成是个不错的定义,房相,您觉得呢?”

  我举得?我觉得有用嘛?我要是敢说个“少”字,您楼底下安排的那几个士兵,能顶得住这些商人?现在您都是全场的中心了,我们这些陪衬,说不说话的有什么用?

  虽然眼神幽怨无比,但房玄龄还是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说:“殿下说的有些偏颇,两成够不够,还是未知数。同时,老夫觉得,以后税率的制定,还是一年一次比较好。当然,就算情况紧急,朝廷也不会过分的煎迫商贾,至于定多少合适,到时候,朝廷会像今天一样,召集大量商贾讨论的。”

  说完,房玄龄就灰溜溜的回到了座位上。

  以他的心计,自然看出两成的税率,还是不够保险,太子此举虽然迎合了商贾,却给朝廷设置了障碍,这样不妥。作为宰相,他还是纠正一下比较好。

  面向全场,李承乾高声问道:“诸位觉得这商律的第一条如何?如果没有人有异议,孤可就将它记下来了!”

  寂静无声,哪怕在座的都是各地的大商人,可是在太子和宰相面前,还是说不出反对的话。

  

第三百八十一章 故技重施

  

  两个军士,将一面巨大的桌子抬到了平台上,上面已经铺好了一张巨大的白纸。

  磨好的墨汁和笔就放在那里,用不着李承乾安排,长孙无忌已经先一步走过去,当仁不让的执笔,将第一条的内容写到了上面。

  等到长孙无忌写完,李承乾才继续说:“刚刚是第一条,那么,第二条,孤的建议是,将‘商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作为第二条,朝廷既然要对你们征收赋税,自然理所应当的给予你们保护。之前税收乱糟糟的,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商律重新制定,商人正式作为国家的一个纳税主体,进入国家的舞台,自然要获得庇护。

  当然,这个庇护不包括商人犯法,一旦某个商人违反了唐律,那么,朝廷对他的保护,也将到此为止。”

  见没有人有异议,魏征毫不犹豫的上前,夺走了长孙无忌手里的笔,亲自写下了第二条。

  第一条还很一般,这个第二条,却让魏征很是认可。要知道,在这之前,好多的商家为了自身的安全,只能托身于世家勋贵寻求庇护。如此一来,虽然这样的现象不可能彻底杜绝,但是给了好多商家一个选择。当他们逐渐适应了不依托于他人,也能安身立命的时候,就能解决世家勋贵的部分收入了。

  看起来只是部分的收入,但是仔细想想,这部分的钱,可是百分百的属于百姓。虽然还很不适应,但是,魏征很清楚,从此以后,商人的地位,恐怕也将上升到“百姓”这个层次了。

  台下,李世民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特别是后面的商人违法则保护中止。

  有了第一条第二条为引,接下来,李承乾就准备彻底放手了。

  扫视了一眼台下,李承乾笑道:“单孤一个说,新商律岂不是成了孤一个人指定的?这第三条,就让孤在场间寻找一位来制定吧。”

  说完,李承乾伸手朝向皇帝的所在:“这位穿着如此出众,不如就这位来提提意见?”

  皇帝既然来参加了,不让他出口不可能,李承乾只能将这第三条的制定交到皇帝的手里。

  李世民并不意外自己会被点名,看太子伸的是手掌而不是手指头,脸色顿时更缓和了。

  缓缓的站起身,清清嗓子后,李世民的声音响了起来:“第一条制定税率,为根本,第二条强调商人获得朝廷的庇护,算是给.....我们商人提供了福利。既如此,那承蒙太子殿下看得起,朕惊诸位的第三条来了。我建议,将唐律的规定,转移到新商律中。商人不得经营盐铁等朝廷要害产业,不得经营朝廷禁止的商品,不得将粮食。铁器等重要货物,贩卖到草原。

  这本来就是唐律中早就规定的,如今换到新商律里面,不无不可吧!”

  说完,李世民就坐了下来。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新的商律既然如同“契约”一般,那就对商人有很强的约束力,虽然看起来这一条从唐律之中转移到商律中,将“平民”变成了“商人”,但实际上,也算是弥补了一个漏洞。

  毕竟,平民可没有做这些事的手段,能做到这些的,都是商人。就算商人的地位即将上升,但是李世民还是没有将他们提升到跟普通百姓一个地位的打算。

  李承乾也想清楚了这一点,虽然内心苦笑,但还是让接替魏征的房玄龄,将这一条记了下来。

  有了皇帝这个“商人”的带头,本来安静的街道上,终于沸腾了起来。

  对于新商律,商贾们有太多的建议想要说,以前因为身份低贱,没办法直达天听,但是现在能够亲自参与其中,就纷纷踊跃起来。

  情绪激动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平息下去的了。

  本来李承乾的预定是一天的时间里就将新商律制定出来,但是现实是,哪怕中午没吃饭,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还是有很多没得到发言机会的。

  不得已之下,李承乾只能将日子延长到三天。

  三天后....

  办公屋里,房玄龄几人看着炕上摆放着的几张大纸,相顾无言。这就是新商律,哪怕用了三天的时间,他们依旧觉得这一次的制定,实在是太简单了。

  跟之前不一样,这份新商律的制定,并没有钻故纸堆,也就是没有借鉴之前朝代的律法,而是脱身于现实,根据商人自身实际的需要出发的。特别是最后制定量刑的部分,内容让这几位见惯了世面的,都吃惊不已。

  挑选出其中一篇,房玄龄感慨道:“偷税漏税,十贯以下脊杖三十,流放百里?百贯以下鞭笞五十,流放千里?千贯以上绞?万贯以上斩?好家伙,这可不是咱们制定的啊,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要是以后有人说处置规定过重,老夫可不背锅!”

  杜如晦捋捋胡须说:“毕竟殿下可是准许了商人子弟可以入学院,甚至做官,虽然要跟家里断亲,但是亲可断,血仍在啊!为了这一条,别说定下这样的刑罚,就连当场你让他们自己把脑袋割下来都有人愿意!”

  温彦博感慨道:“最让我吃惊的还是官商勾结的处置,主犯斩,全家打入贱籍。虽然这样的处置之下仍然不排除有人会知法犯法,可是到底是能产生一些效果的。”

  跟以上三位不同,魏征和戴胄却很是开心,亲眼看到一部完美到堪称前无古人的商律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律法制定的便捷之处。就像太子说的那样,一两个人钻故纸堆抄袭前朝,律法能有什么进步?添油这样的修改,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还不如推倒从头来过。商律如此,是不是别的律法也能如此?

  要知道贞观以来,皇帝废除了大量的肉刑,还总是时不时的纠正律法中不妥之处,让他们烦不胜烦。每次给犯人定罪之前,不止要观看律法,还要查一查有没有皇帝修改过的先例,如果没有,才按照律法规定的处置。

  如此一来,倒不如重新制定。

  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之色。唐律不同于商律,作为立国之根本,自然不能随便推倒重制,还是回到长安以后再上书,比较稳妥。

  看着炕上的几张大纸,特别是之后写了又抹、又写的几条,房玄龄苦笑一声,说:“陛下难得准许咱们休息一天,但是,休息完,还要抓紧时间将新商律整理出来才行。而且听太子的意思,还要将商律印制成书籍,而后售卖。

  印书坊咱们朝廷也有,可以想象,商律印刷出来以后,一定会引来哄抢,无人不会因为家中有一本《商律》而安心。这又是一笔不少的钱财啊!你们说,太子为什么在商业这方面,就这么厉害?”

  长孙无忌挥挥袖子说:“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去!赶紧休息,明天咱们结伴出海如何?听程咬金他们吹嘘,说用船上的普通八牛弩射鱼,别有一番滋味,咱们试试?”

  “这个不错啊!”

  “当然可以!”

  愉快的交谈声中,几人定下了自己休闲的方式。别的大臣不行,不代表他们不能动用战舰,再说忙碌了这么多天,总要得点奖励不是?

  跟商量出海游玩的几人不同,李承乾虽然也是忙碌了很久,却没有休息的机会。

  朝廷终于将三艘船和造船厂的钱出了,不仅如此,他还要给张围写信,交代清楚银行交接的事情。毫无疑问,吴中的家族,一些人一定舍不得将银行交出来。最坏的情况下,没准儿还会有人妄图搞垮当地的银行,来个两败俱伤。

  不过丑话已经说在了前面,再不愿意,也得交。别看只是几年的时间,这几个家族的得利比例还很小,可是他们依旧凭借这个机会崛起了。如果说以前的五姓是一流家族,吴中各家是二流家族的话,现在他们都变成了一点五级家族。此消彼长之下,两方势力竟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感。

  威望的损失、钱财的亏损,终于让五姓低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知道了谁才是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而吴中家族,虽然成长起来了,却也深深认识到了皇家的可怕。这样一来,两方势力虽然彼此敌对,但是都不约而同的希望能靠近皇家,好给自己找一个依靠。

  不过他们都想错了,皇帝是什么人?他那样的小性性,对五姓落井下石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没有下山,就说明是仁慈的。至于得到支持?想屁嘞!求祖宗求漫天神佛求来的局面,他要是不彻底把控住才怪。

  桌子底下的火盆里面,正燃烧着卑贱者联盟送来的密报。让李承乾惊讶的是,哪怕他如今不在长安了,联盟的密报也就是次数减少了,内容却没有减少。人在登州,却依旧能了解长安发生的大小事。

  比如,小李治,就得到了五姓中太原王氏抛出的橄榄枝。王家终于愿意放下自己的身段了,想当初他们宣扬自己的血脉有多高贵、皇家的血脉有多野蛮,现在就把腰弯的有多弯。

  被曾经的五姓之一求着结亲,皇帝明显得到了难以形容的快乐,欣然的答应了下来。

  不答应也不行了,当初五姓才走下坡路的时候,拒绝没什么问题,如今答应,则能展现皇家的大度。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受害妄想症,从五姓的动作中李承乾竟然捕获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一家,该不会是奢望着李治将来能继承大统吧!

  再联想一下王皇后的出身,和原本历史上五姓的没落时间,李承乾愈发的觉得这中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所谓的历史,就是雾中观花,莫说是后世人,恐怕就是当代负责记录的人,也看不清楚。至于真正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开始想事情,就沉迷其中,一时之间挣脱不出来,这是李承乾的坏习惯。

  不过再沉迷于思考之中,面对皇帝,还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