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抉望
王洺也让开了道路,没人敢跟“造反”牵连到一起。有史以来,关于造反人的处置,好多时候都超出了律法的约束范围,但是,从没人拿这个说事。怎么处置造反者是皇家的权力!
这个时候,如果俩人再往深挖掘一下,就能发现蹊跷。毕竟,武家兄弟刚刚结束守孝,还没有正式做官,虽然武元庆爵降一级,成了郡公,但是以他缺心眼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掺和到造反的事情里。
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哪有心思多想。荆州不同于别的州府,这里发生的造反事件,比寻常州府都要可信的多。荆州有人造反,刺史都督别驾一类全部会获罪,无一会幸免啊!
想到这个,王长河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道:“太子殿下明鉴!微臣担任刺史以来,兢兢业业,从未有懈怠的时候。如今武家兄弟不知道受到何人蒙骗,竟敢对殿下行刺,但是,微臣跟他们绝对没有关系啊!”
见王长河跪倒了,王洺和荆州司马也都跪倒在地。难怪太子停船就给他们下马威了!原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汗水,从三人的脊背上不停的渗出,胆小如王长河,低垂的脑袋上,汗水都顺着鼻子尖落地了。
虽然看王长河不顺眼,但是,李承乾还是懒得继续吓唬他了。
摆摆手,随意道:“武家兄弟住在荆州,他们造反,你们罪无可辞,但是,孤懒得越权处置你们。等孤回京后,自有专门的大臣下来调查,到时候再对你们论罪。现在,孤只想抓紧处置武家的事情。王长河~~”
王长河抬起头,眼神中出现了一点希冀之色:“微臣在!”
“孤命你查抄武家所有产业,其中五成没入府库,作为赋税上缴朝廷。另外的五成,派人送往并州文水,连同武元庆幼子武三思一起,交给武家祖祠。武家兄弟造反,但是于已故礼部定公无关,断然不能断了香火。但是,武三思于族谱上必须更改位置,就当他是礼部定公的遗腹子吧!”
听到这个,王长河长舒一口气,拜倒在地:“微臣领命!”
另一边,王洺和司马对视一眼,也随之拜倒。
武士彟在荆州任职都督的时候,几人都是很好的朋友。如今武元庆犯罪,武家血脉能留存,全靠太子网开一面啊!
想起之前听闻的太子事迹,王长河眼睛一亮,试探着拱手说:“太子殿下,那....武家的家将、家臣、仆役等如何处置?”
李承乾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王长河,感受到太子目光中的杀气,王长河赶紧再次扑倒在地。
“武家兄弟造反,家臣家将难辞其咎,但不必押解回京,就地斩首,不必追究过多。家仆一类,于刺史衙门审判,邀请荆州百姓指证,有罪者斩,余者遣散就好,不必过多杀戮。”
王长河又松了一口气....
按照惯例,主家谋反,但凡跟应国公府有关联的,基本都难逃一死。如今武士彟的血脉不仅得以留存,被杀的也只有家将家臣,可以说是把杀戮压低到不能再低的程度了。这也就是太子,换成皇帝,啧啧。
悄悄的直起身,王长河道:“太子殿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看了一眼船舷,不见露头的小女孩,李承乾才说:“没有了,孤不打算在荆州停留,魏王妃有身孕在身,不能留在杀戮地。武元庆、武元爽,孤也会给你留下。连同武惟亮等人一起,押解进京吧。路上如何做,用不着孤教你了吧!”
看到太子略有一丝残忍的表情,王长河吃了一惊,但还是回答道:“微臣明白,殿下放心,一定会让他们在路上吃苦头,还不要他们性命的!”
见王长河明白,李承乾才摆摆手:“起来吧。”
不等王长河等人起身,李承乾就转身回了船上,依旧站在船舷处出神。
王长河没有再挽留,能够让太子下令不过多杀戮,他已经很知足了,当即开始调配衙役,准备按照太子的吩咐做事。
刘莽的动作很快,没过多长时间,就带队回来了。没见血,但是从尾随他们的衙役恐惧的神色中看,他们在武家下的手也不轻。
王长河已经走了,码头因为肃严的原因,也没有百姓的存在。所以,没人看到攻坚队中,有两个黑布蒙面的身影随着士兵一起上了船。
终于等到想要的,李承乾才下令船队继续前进,等到了宜昌再换陆路,转走汉水。
等他回到船舱的时候,正好看到武珝抱着母亲姐姐痛哭的场景。
一别多年,杨氏依旧风姿绰约,看不出老态,武珝的姐姐武顺姿色也仅弱于妹妹,也难怪能带着女儿跟李治玩那啥了。
见到太子,武珝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一连在木板上磕了三个头,再起时,额头已经是殷红一片。
“武珝多谢太子殿下,小女子孑然一身无以为报,余生愿为奴为马,报答殿下的恩情。”
看到眼前的太子,武顺和杨氏才知道武珝是怎么在逃脱毒手以后还能回来拯救她们的,也跟着磕头。
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容憔悴的杨氏,李承乾道:“杨氏,孤听说你曾多次寻死,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情,非你所愿,也非你之罪,孤做主,赦免了你失去清白的罪孽。你回并州是不可能了,也没有资格入武家坟墓,既然如此,就在长安定居生活吧。”
杨氏泪流满面,再次拜倒。自从事情发生了以后,丈夫留下的家臣家将都对她冷眼相待,敢于抗争的,都被武元庆肃清了,以至于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自知身体已经污浊了,她也就失去了再活下去的勇气。如今,太子开口赦免她的罪责,还说明了不是她的罪孽,她只觉得又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再看一眼武顺,李承乾道:“武顺,你不要不好意思,孤现在问你,你还保有清白之身吗?”
武顺坚定道:“太子殿下,奴家还是清白的!奴家还是清白的!武元庆武元爽这两个禽兽也曾对奴家动心思,但是都被奴家以死相逼给回绝了!”
“既如此,等到了长安,孤会找媒人,将你许配给家境殷实的人家。权贵是不可能了,你可愿意?”
武顺泪流满面,点头道:“奴家是太子殿下救出来的,自然任凭太子殿下做主。权贵家非奴家所愿,奴家只愿能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点点头,李承乾又看向武珝:“孤为你出头,并非要你以死相报。你的母亲姐姐都安顿好了,你也随她们去吧,如何?”
关于武珝的处置,李承乾早就想好了。任何的事情发生,都要具备足够的前提条件,如果将她送入平民阶级,终其一生也就没了继续上升的机会。于历史轨迹上对她而言或许有点残酷,但是对她一生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武顺和杨氏都看着武珝,等着她的回答。
但是,武珝却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烛台。
烛台因为要固定蜡烛,所以都会有一个尖锐的长签,而这个长签,此时就刺在她的脖子上,甚至有血丝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下来。
“小女子虽是女子,但是说出的话也不会收回,我只愿用余生报答殿下,如果殿下拒绝的话,我这就去死!”
张赟早就闪了出来,见武珝没有行刺的意思,也就站在太子身边,但是一只手已经捏住了袖口里的匕首。
看着武珝泪眼朦胧却坚定无比的样子,李承乾只觉得大脑小脑一起抽搐起来。
武顺和杨氏见武珝以死相逼,却不敢说什么。她们太了解她了,如果太子不答应,恐怕她真的会自-杀。
“都说了孤不要你回报了,你这是干嘛?胁迫孤?”
武珝没有说话,只是手里的烛台又往里刺了一分,血迹顿时变得更明显了。
看着这丫头坚定的行动,李承乾只觉得头大如斗。
老老实实嫁作农家妇不行吗?干嘛非得赖着老子啊!扎脖子?你扎的那个地方就算扎透了,人也不一定会死啊!
娘的,老子就不答应,看你敢不敢扎!
就在李承乾准备彻彻底底的拒绝的时候,船舱里,却响起了苏媛的声音:
“本宫替殿下做主了,武珝,既然你说要为奴为马,那本宫就招你入东宫做宫女,如何?”
(百度上说太子妃对外、对下是这么自称的啊....)
见苏媛跳了出来,李承乾皱了皱眉:“你做个什么主,孤不答应。”
“但是臣妾就是要招她!您反对也没用!”
说完,苏媛就走到武珝的身边,伸手把她手里的烛台给拽了下来,拉着她就走了。
看着苏媛的背影,李承乾惊讶了。
这女人可从来没有跟他作对过,一直都是一副小猫咪的样子,今天,怎么这么异常?
事出反常即为妖!
视线从帷幕上移开,李承乾摆摆手,命张赟上前把武顺和杨氏扶起来。
“既然太子妃收了武珝,那就这样吧,武顺,你的姓氏还是比较显眼的,不若你随母姓如何?”
武顺蹲身施礼:“一切但凭殿下做主。”
点点头,命张赟带她们下去安顿,李承乾挠着头追了进去。
无论如何,这个恐怖的小丫头都不能进宫!
第四百零八章 怀上了!
就在李承乾决定好了要跟苏媛好好说道说道,并且走到了舱房门口的时候,又一转身就溜走了。
没其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船舱里,苏媛居然把自己的衣服送给了武珝,还建议她现在就换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要是因为这个她再赖过来,不是完蛋了?
回到船舱上长舒一口气,李承乾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等他再见到苏媛和武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看得出苏媛很是喜欢武珝,完全是当作亲妹妹看待的,属于她的好多饰品,都到了武珝的身上,就连吃饭,也硬是拉着她坐到了一起。
简单的一个小桌子,能坐在旁边的只有李泰阎婉李承乾他们五个。杨氏看出了武珝的逾越,本想上前训斥,却被武顺给拉住了。她是真的希望妹妹能够坐到那个位置上,堂堂应国公府的女儿却嫁入平民家,有她自己一个就够了。
李泰吃的很快,饭盘子往旁边一扒拉,就将自己这一天里记录的一个笔记放到了桌子上。
李承乾震惊无比,单单看笔记上的字数,就知道李泰今天想了多少东西。
“皇兄,我想过了,水力没办法借用,风力,船帆已经足够了,风车并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当初玩儿火药的时候我发现,如果在一端通气的管子里塞入火药再点燃,燃烧的火药会给管子提供非常大的动力,甚至能将它送入高空。
虽然手头没有材料,但是我想了想,用火药作为船只的动力,还是不行的,且不说消耗,就是安全,也没办法保证。我知道您的性子,不可能的事情,您是不会开口的。说,您是不是知道答案?”
慢条斯理的把鱼骨头放到桌子上,李承乾擦了擦嘴,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想知道答案了?”
李泰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您是真的知道答案了?”
虽然对自己这位兄长有所了解,但是这一次,李泰也只是抱着试探的目的,没成想还真的试探出来了。
一只手摆的像烫到了,李泰连连道:“不用不用,您不用这么早告诉我,我还要再试试,我就不信了,您难道真的就这么厉害,永远比我向前一步?不可能!”
哼了一声,李泰拿起自己的笔记,就上了船,在他的要求下,船上的一个舱房被清理出来,作为他的工作室。如今所有人都在岸上扎营休息,船上反而是最安静的。
看着李泰赌气的样子,李承乾微微一笑,就去饭后的散步。
散步一圈儿回来,找到帐篷,再三确认里面只有苏媛一个以后,李承乾才终于高兴起来。嘿,灯泡终于不在了,今天谁也不能阻拦老子教训这个死女人!
鸡动之下,李承乾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帐篷周围不是那么的空旷了。
人才钻进帐篷,就开始脱衣服,可是当李承乾衣服脱到一半,才发现了一个犹如浇一盆冷水的事情。只见帐篷里面,此时搭建了两张床,而此时的苏媛,正躺在外面的一张床上,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冷哼一声,李承乾走到床边,伸手捏住了苏媛的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要跟孤分床而睡,还有今天,你竟敢反驳孤的决定,孤看你是欠收拾了。”
苏媛不满的撅起嘴,身子却一动不动:“您使劲点捏,捏坏了妾身没什么,当心把你孩子也捏坏了。”
“我孩子?”
李承乾才想问“我哪来的孩子”,可是看到两张床,两套被褥,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明明好多字在脑海里出现,但是就剩下了“衤”、“氵”、“丨”,却怎么也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字来。
“h....哈?”
不敢置信的指着苏媛的肚子,李承乾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松开手,扑倒在床上,抱住了苏媛。
“真的?”
“嗯。”
苏媛已经泪流满面了,这两天月事没来,她就有点诧异了,但是晕船晕车的症状一直没有出现,也就没有在意。抱着万一的可能性,也为了不至于空欢喜一场,在太子下船处理荆州事情的时候,她单独叫了御医。
结果自然是令人振奋的,御医异常肯定她已经有了身孕了。
分开,李承乾伸手擦了擦苏媛脸上的泪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谢谢你。”
苏媛点点头,虽然很努力的抑制了,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如果说悲伤的泪水还能忍住,但是喜悦的泪水想要忍住,可要艰难的多。
拉开被子坐到床上,李承乾紧紧的拥抱住了苏媛。他很清楚这段时间以来苏媛的压力有多大,以前没圆房的时候还好一点,现在圆房了,却迟迟不能怀上。特别是阎婉还先她一步,可见她顶着多少压力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或许肚子是她们能最直接体现自身价值的地方了。皇后地位稳固确实跟皇帝的专情分不开,可是三个儿子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李承乾知道,苏媛只要没有月事,哪怕是“危险期”的时候,都缠着他做羞羞的事情,不是因为多么痴迷,而是希望能怀上孩子。
如今辛俩人辛勤的耕耘终于有了成果,不仅苏媛开心,李承乾也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老腰了。
总这么抱着也不行,李承乾主动站起身,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想做什么是不可能了,从今天起,他就要独守空床喽!
才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却感受到被子动了起来,李承乾睁开眼,只见另一张床上,早已经人去床空,苏媛不知道怎么想的,还是溜了过来。
微微一笑,把被窝里的人儿搂住,李承乾只觉得充满了温馨。
“夫君,您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去找秀秀和阿雪吧,现在妾身已经怀上了,也不能霸占着您不放了。”
“再等等,等咱们不适合一起睡的时候再说。现在不是好好的嘛,你看,一点儿也没起来呢。”
感受到小肚子上温热的大手,苏媛叮咛一声,却还是坚定的把手给拿开了。
“御医可说了,从现在起,您可不能再那样了。”
说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承乾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上传来了很大的热度。
“那个,您之前不是说过,还能用嘴....”
李承乾:“....”
我是不是玩的太过火了?
第二天一大早,队伍并没有继续前进,而是一直到下午,才正式上船。
关于武珝,李承乾昨晚已经跟苏媛说过了。苏媛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李承乾哑口无言。
“妾身很喜欢这个孩子,养胎的时间里,您不能常伴妾身左右,还不能让妾身找一个喜欢的孩子陪着了?”
怀着孩子的女人都是太上皇,李承乾虽然是太子,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苏媛敢于反驳的性格,也是他培养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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