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抉望
“蠢货!孤什么时候准许这么大力度的练兵了?知不知道,所谓的强身健体,就是在对一个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后,逼着身体进行修复并且强化。孤制定的训练方案,已经是极限了,就算要加强,也需要循序渐进。结果呢?你居然在此基础上直接翻了一倍?现在太平时期,还练伤了二十几个士兵,你叫孤怎么去跟他们解释这件事?因为急功近利?”
被太子一阵大吼的于泰,单膝跪倒、低着头一言不发。
最近练兵的时候,他发现好多士卒在完成一些项目后,还有很大的余力。所以,他干脆一狠心,直接在基础训练量的基础上加大了两倍。
可谁曾想,这一翻倍,就出现了大问题。有二十几个士兵跟不上突然增加的训练力度,拉伤了身体,几日过去了都没有痊愈。
于泰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做的擅专了,所以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至于把于泰逼成这样?”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李承乾屁股像被扎了钉子一般的跳了起来。而于泰,也不起身,干脆换了个方向跪。
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众宫女宦官这才被释放。
李世民和长孙彼此相伴的走进了书房,今天围着东宫转了一圈儿,对已经身怀六甲的长孙来说,可不轻松,到了这里,已经需要皇帝伸手搀扶一下了。
见母亲额头的汗水,李承乾赶紧把椅子推过来,让她坐下。
奉上茶水后,李承乾才对李世民说:“父皇,儿臣生气的不是于泰的逾越,而是他的态度。太子亲率的士兵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耕牛劳作过多还会累死更何况人了。这混蛋也不自己尝试一下,就直接下令,已经是愚蠢了。二十几个人肌肉拉伤,恐怕一时半会儿是休养不好的。这样一来,肯定会给其余的士兵造成心理压力。”
李世民不知道什么是心理压力,但是看到于泰脸色酡红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为昔日手下求情:“不过是拉伤而已,经历过恶战的士兵,谁不得经历?就算是朕,一声拉伤也不下百次。最厉害的那一次,当属虎牢关大战,当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军队被全面击溃后,朕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战场。睡一觉过后,浑身酸疼的就像经历了酷刑,不少跟朕一起冲阵的玄甲军士兵,甚至疼得哭了出来。跟这些相比,训练途中的拉伤算得了什么啊。”
说完,李世民拍了于泰的肩膀一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又伸手接过皇后递来的茶水,一口气抽干。
虎牢关大战,可以说是大唐建国以来最凶险的战役了。
虽然在电视剧中了解了一些,但这段历史明显是被歪曲过的。与其在错误的暗示下幻想,不如直接询问一下当事人。
不管走出去的于泰,李承乾给皇帝老爹也推来一把椅子,笑嘻嘻的问道:“父皇,既然今日您开口了,不如就跟儿臣说说虎牢关的事情如何?”
被儿子憧憬的感觉自然是爽歪歪的,拎起茶壶,也不倒出来,李世民直接对嘴吹,又喝了一大口才说:“要说虎牢关,先得说说王世充和窦建德。可惜承乾你生的晚一点,没能跟朕一起上战场,只有真正在战场上,才能体会到那一战是多么的凶险....”
端着茶壶讲故事的皇帝,跟寻常的说书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因为是亲身经历,所以只需要配合着语气,就能把战斗的凶险、亲眼看到身边士兵死去的悲愤演绎的淋漓尽致。
虽然是当事人在讲故事,但是听着听着,李承乾还是忍不住在心头划过几条黑线。
皇帝老爹讲的故事,很明显被个人英雄主义侵蚀了。一个箭囊能装多少箭?从头到现在,单他数过的射出箭矢,就有五六十支。死在箭下的敌将加起来都能有二三十个了。
就算王世充和窦建德分封的勤快了点,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将领吧!
只要看后面品着茶水,拼命忍着笑意的皇后老娘,就知道皇帝老爹这是在吹嘘。
算了吧,想要得知史实的愿望破灭了,至于军方记载的文书什么的,估计也没几分可信度。因为,牛进达总是会吧程咬金乱报杀敌数的事情挂在嘴边。似乎,给战功乘上个二三四的,是武将的通病。
这也可以理解,古代战事,真正以少胜多的都变成故事流传下来供人尊敬了,余下的战斗,哪一场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杀敌一百,自损八十这样的事情,放到军功策上,怎么也不会好看。
一直到茶壶里的茶水喝光,李世民才结束了自己大杀四方的故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 蝗灾起
第一次在儿子面前吹牛,李世民收获了极大的满足感。因为知道儿子的剑法拳法都在学习,但是因为气力不够的原因,还没有练习射箭,所以他对自己的箭技自然是连连吹捧。
知道皇帝老爹的意思,所以等吹牛完毕后,李承乾装作一副敬仰的样子恭敬道:“父皇,既然您的箭术天下间已经没有几个并肩的,不如,过两年,孩儿的箭术就向您求教可好?”
李世民哈哈大笑:“自然可以,不过朕平常用的都是四石弓,你想要拥有四石的力气,还要再过几年。”
经过这段时间的歇息,长孙已经恢复了力气,汗也不再流了。见夫君和儿子都笑得开怀,忍不住插话道:“你父皇的箭术,天下罕见,这不是胡说。不过承乾你想要让你父皇亲自教导你,就要多去后宫了。你父皇这一天处理的政务很多,空闲时间有限的很啊。”
李承乾笑着点了点头。
方胜的眼色永远是到位的,在门外听到皇帝慷慨激昂的话语声已经结束,恰到好处的送来了一壶热茶,茶水的温度正好适合饮用。
认真的看了一眼方胜的背影,李世民语重心长的对李承乾说:“太子,朕多年以来能够在战阵之上,一往无前,就是因为对下属的驾驭能力。隋末多为乱军,但是咱们李家的军队,朕却约束的令行禁止。不然,你以为李家为何能先天下豪雄而占据都城?
尉迟恭、程咬金、秦琼、李绩等人,都是朕走一路收一路招揽来的贤才。如果不是因为朕御下的才能,他们又怎会一直支持朕,直到把朕送到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所以说啊,御下之术,是一个帝王必须具备的。朕看你东宫的下人,大多都很忠心,朕自通训门而来,他们见到朕的身影,顾不得失礼,都要给你通风报信。厨房的厨子,无事可做的时候也在想办法做出一道能让你满意的菜。
这很不错,所以朕没有问罪他们。今后,你也应当如此啊!”
李承乾迷茫的点了点头。
皇帝老爹今天很不对劲,忙于政事的他,就算有话跟自己说,也只会通过书信阐述。就连每旬固定的请安,也只是随便应付一下了事。就算今天没什么事情可做,可是不走正门,从通训门这样的偏门进入东宫,还逛了一大圈,实在是有点诡异。再加上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他几乎能确定,肯定还有深意隐藏在这段话里。
话说到了,李世民也就不再多嘴。宫女太监的联盟虽然占据着皇宫机要之地,但是却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反正他们服从的对象是太子,让太子提前学学统御人也不错。
这么想着,李世民笑了笑,再次伸手搀着长孙起身。
皇帝搀扶皇后,本来是很不合理的事情,但是在长孙的身上,李世民却做得认真,没有一点演戏的成分。
拱手恭送爹娘离开,看着下台阶的时候,李世民还是亦步亦趋、不走在前的样子。李承乾忽然发现,或许,李世民并不是把长孙当作皇后看待的。
而是,妻子....
这句话说起来很怪异,但道理就是这样的。皇帝这种生物,理论上并没有妻子,虽然有皇后这个位置在,可是在历史上,皇后这个位置很多时候都会成为政治筹码,或者面子活儿。
摇摇头,把自己的乖想法抛诸脑后,李承乾把于泰给叫了进来。
太子亲率的训练,不能操之过急,只有每日踏踏实实锻炼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实力。只是可惜,国内的战火,在长孙安业和李孝常的脑袋掉下来后,彻底的平息了下来。至少,短时间里应该没有不开眼的拔皇帝的龙须试一试了。
没有战斗,单纯的训练跟百战老兵相比,还是落了下乘。
搜肠刮肚之下,李承乾悲催的发现,似乎,只有贞观三年对东突厥的灭国之战,能够让太子亲率参与了。
处理完亲率的事情,就能休息一段时间了。该死的蝗灾,根本没法判断它真正出现的时间。或许,有一些出现早的蝗虫,已经长出了翅膀,但是在没有形成规模之前,它们还只能被称作“虫患”,而不是“蝗灾”。两个名字之间,是清晰且模糊的分界线。
长安市民和寻常百姓的生活,是不会在世家大族和粮商们自去年起就无止境的囤粮中被打搅的。
耕作,一直以来都是中原大地上最基础的事情。自从华夏的祖先学会了用树叶子制作衣服遮掩身体后,食物,就排到了第二位。
可是事实上,对一个生物来说,或许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虫子有的吃,人就没得吃。所以当除草的百姓发现田地里的秧苗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掉了叶子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朝田地里撒草木灰。没有农药的大唐,撒草木灰,已经是他们唯一能想出来的手段了。
都以为是无形害虫害的,久不经历蝗灾的百姓,很难把那些还在蹦来跳去的东西跟祖祖辈辈相传的蝗灾联系起来。而能够看出蝗灾苗头的老人们,一般都已经不下地耕作了。
长安的粮商,仍旧贼心不死的在百姓家里搜刮存粮。长安、万年、蓝田乃至三原县,粮食的价格都升高到了十铜钱一斗。卑躬屈膝的收粮食的时候,商人的心里却在高歌。等蝗灾起来后,粮食的价格总会连续翻番的。到时候,他们散出去的身家,总能加倍的再回来。
隐居在各自别院里的五姓七望族长们,一篇又一篇的翻看着族人子弟写的奏章,或者说是檄文。皇帝明显不愿意被世家大族占据朝廷命脉,这一点,从接二连三的举荐被拒就能看出来。皇帝这个位置,也就是那么回事儿。都以为当上皇帝就万事大吉,殊不知,对这个位置眼馋的不是一个两个。
作为超然世外的家族,他们不愿,甚至不屑去追求皇帝这个位置。因为,参与进去就意味着征战,远不如现在这般维持自家家族,不管谁当皇帝都要敬重。
就在粮商和五姓七望家主们都在紧锣密鼓准备的同时,李承乾也在准备。不过,他做的准备却是把东宫的所有铜钱,全部换成了银子。
蝗灾若是起来,那些沉淀在民间,特别是囤积在富户家里的铜钱势必会放出来。这样一来,本来勉强维持平衡的铜银兑换比例就会下调,一两银子,或者说一贯钱,将会超过一千铜钱之数。这样平白无故躺着赚钱的机会,岂能让它白白溜走。
皇后存在内府的两万贯,到底是送还给了东宫。长孙说了,太子有这份孝心比什么都强。既然东宫需要用钱,那就取回去就是,把心意留到位就好。
内府的管事本来不知道铜银兑换的诀窍,但是当方胜在李承乾的命令下,在运回铜钱之际,跟内府管事聊了几句后,皇宫也紧跟着东宫开始了铜钱兑银的事情。
因为买粮的原因,长安市面上的铜钱已经隐隐有了减少之像,皇宫和东宫的放钱之举,被不少豪商歌功颂德。
“这些商人,没有跟风?”
东宫的书房里,李承乾听完方胜的报告后,目瞪口呆。
方胜拱拱手说:“殿下,确实没人跟风,您的这个赚钱方法,想要获利,首先就要有本钱。长安的商贾虽然不缺家财万贯的,可是更多的人,值钱的都是货物,而不是铜钱。除了长孙家跟风东宫一样开始用铜钱兑换银子外,并没有第二个人。”
听完方胜的回答,李承乾无奈的笑了笑。聪明人啊!也难怪长孙无忌能够入选历史阴人排行榜,不管是他发现了这一条,还是做出跟风的决定,都说明他足够聪明。
有这么一个聪明的舅舅在,特别是这位将会屹立在朝堂很长一段时间,这不得不让人无奈啊!更新最快../ ../
都在等待着。
都在等待着。
当端午过去,进入六月的时候,终于,聚集在安义坊街边酒楼的粮商们,等来了自己一直期盼着的东西—红翎急使!
第一波,第二波,第二波,第三波,一波波的红翎急使带着各自州府的加急奏折,亡命般的窜进了长安。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有兴致数一数,但是当从早到晚,红翎急使络绎不绝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恐慌中。
红翎急使,非十万火急之事不得动用,不管是边境来了敌人,还是哪里出了灾祸,在这络绎不绝的红翎急使的衬托下,都是令人腿肚子抽筋级别的大事。
不到第二天天明,睡梦中犹不安稳的朝臣们,就都被家人唤醒—皇帝有命,即刻召开大朝会!
突如其来的大朝会一直开到了第二天,期间,朝臣们的伙食,甚至都是在立政殿上将就的。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的,蝗灾的消息,将长安彻底的震撼了!
听说,自关中以南起,蝗虫遮天蔽日,成群结队,每到一处,不说几乎所有带绿色的东西都被啃食殆尽,就是队伍的不断壮大,都令人心惊。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高价售卖存粮的家庭才叫苦不迭,想要把粮食买回来,结果,好多的粮商,店里粮食槽里插着的木牌,都上涨到了十五个铜钱一斗以上。而且,随着一些店铺的涨价,他们都会不约而同的上涨,根本没人往下降,长安的粮价,一天十变!
就在整个长安的人都笼罩在对蝗灾的恐惧中和对未来的迷茫时,李承乾却离开了东宫,来到了接收流民最多的万年县地界。
养殖场的鸡鸭还在散养,跟蓝田、三原县已经快要消失的秧苗相比,万年县和长安县的秧苗却好歹留着绿色。太子亲率两千人全部离开军营,驻扎在养殖场附近。有看到大军的,都大为惊恐。因为太子赔偿后没多久,就有人说地里的秧苗,都是那些散养的鸡鸭吃的....
这个时候没时间理会那些没用的谣言,因为根据派出红翎急使的州府报告,蝗虫,应该用不了几天就会到达长安。
能飞的,自然不比跑的慢多少。这一路上,蝗虫集团几乎都是紧追着红翎急使北上的。
孙思邈一段时间不见,消瘦了很多,在道士同僚的帮助下把大量的药材和成药运到养殖场后,就问:“太子,你为何离开长安,而选择了万年县这边?要知道周边,只有长安县的人最多啊。”
李承乾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忧心忡忡道:“孙道长,咱们也是熟识,就不瞒你了。长安周边,自然有朝廷周济。事实上,陇右的存粮,几乎都被调到长安来了。最让我担心的,还是蓝田县和万年县,这两个县接收的流民最多,他们才是这场灾难中最脆弱的人。毕竟,出山后还未收获一季,就遇到了这样的灾难。”
孙思邈了然的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看向南方。
万里无云的天气啊,也不知道铺天盖地的蝗虫,是什么样子的。
从日出等到日落,今日没有遇到蝗虫,让所有人紧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那么一点点。
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躺在营帐里,辗转反侧,但是李承乾还是强行压下内心中的思绪,强迫自己睡着了。
这一手,还是他从后世带过来的。如果不用有限的时间好好睡一觉,他就真的睡眠不足了。
李承乾睡着了,但是有一些人,却在连夜的庆祝。商人中最式微的粮商,这一次终于彻底占据了长安商人的!
狠狠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李承乾烦躁的睁开眼睛,恨不得直接上楼找邻居。
太尼玛吵了,装修也不是一大早就开始的啊!
可是满腔的愤怒,在看到自己垂落眼前的头发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手忙脚乱的掀开营帐,在侍卫的苦苦相劝下,李承乾硬是钻了出来。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了大片大片的乌云,一些“雨线”,总是在不停的从空中坠落于地,然后露出被他们遮掩的湛蓝天空。
蝗虫,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负荆请罪
后世闲着无聊刷手机的时候,也曾看过非洲蝗灾的样子,但是,不管是从蝗虫的个头上,还是泛滥的程度上,都跟眼前的场景没法比。
空中的几团乌云不过是降落到一处葱翠的山头上几秒钟的时间,就又一次腾空而起。当乌压压的蝗虫都飞走后,留下的只有一片荒凉。
草、树叶,甚至是部分树皮,都被蝗虫吃掉了。
李承乾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起飞不久的乌云再一次俯冲而下,估计刚刚的那个山头,平均下来甚至不能达到每只蝗虫两口。在数量面前,就算是孕育出蝗虫的大地,也不得不屈服。
方胜已经快疯了,因为他发现,有那么几团蝗虫好死不死的,偏偏朝这边飞了过来。情急之下,他立刻推着太子进帐篷,这个时候,估计屋子里都不安全。
两千太子亲率纷纷拔刀,不为杀蝗虫,只为了保护太子不受到威胁。
这段时间的锻炼是有效果的,方胜也很难推动李承乾。
指指廖忠,李承乾大声道:“还不开笼,更待何时!”
已经被眼前场景吓傻了的廖忠这才回神,吩咐养殖场的伙计打开鸡圈。蝗虫飞行的声音震耳欲聋,好多家禽都已经惶惶不安起来。
在铁锤的哀求下,李承乾不得不进了帐篷,然后隔着重重的纱网看外面的情形。
卸货。
看着蝗虫降落的一幕,李承乾的脑海里只出现了这么一个词汇。
扑到地面上的蝗虫,真的像被大车倒出的货物一般。
一层层的蝗虫层层叠叠,太子亲率的士兵们干脆放下了横刀,专心致志的用脚踩。这个时候,哪怕是用脚也比横刀快,更何况蝗虫飞来飞去的视线受阻,横刀挥舞的时候很容易伤到同伴。
养殖场里的家禽都放了出来,还记得刚养殖的时候,粮食不够喂,好多鸡就算散养都不上膘。现在不用愁了,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枝梢上挂着的,都是它们的食物。
蝗虫过来的快,飞走的也快,等轰鸣声渐行渐远、走出帐篷后,李承乾不得不找屋子里避难的孙思邈讨伤药。谁知道蝗虫急眼了还咬人,刚刚暴露在外面的亲率士兵,好多人都被咬了。没被咬的,也被蝗虫腿上的刺划破了皮。
四处飞舞,见什么就吃什么的蝗虫,明显会携带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在上药前,李承乾刻意下令让所有人用酒精当作消毒剂,先给伤口消毒。
看着蝗虫离开的方向,孙思邈心有余悸道:“以前老夫还在疑惑大灾之后大疫的原因,可现在看来,如果你那一套发病诱因的分析不错的话,蝗灾,确实是疫病传播的方式之一啊!”
看了一眼在士兵们防护下安然无恙的仓库,李承乾叹息道:“开始吧,孙道长,小子就准备以这个养殖场为基地,接待百姓分散粮食了。”
孙思邈答应一声,随即带着老君观的道士们开始了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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