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隔壁的小蜥蜴
刘韬很清楚这点，所以当第一次遇到邹靖之后，就安排二十名侦骑，轮流外出巡视。距离更是扩张到百里之外的范阳县。毕竟贼人北上，不管从河间郡进入涿郡，还是从中山郡进入涿郡，范阳县都是绕不开的区域。
卢琰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要派人出去巡视，刘韬就说预警，同时锻炼一下侦骑。
这个借口，说真的别说是卢琰，就算是张飞和关羽都觉得不合理。一般侦骑，最多侦查范围是十里上下，再远消息的传递就会出现延迟，不利主将的判断。
刘韬倒好，不仅是十里，足足扩充到百里之外，实在让人费解……只是拗不过，只能派人出去，若非有马蹄铁，不怕磨损，只怕卢琰说什么都不会答应。
“可探听清楚？”侦骑突然来报，的确是把刘韬和张飞吓了一跳，张飞当即上前询问。
“属实！”侦骑连忙回道，“看着根本不像流民，中军的队伍，头上隐约绑有黄巾！一大片的部队，如同潮水一样朝着北边这边移动，这段时间，估计已到范阳县附近，似乎没有过去的意思，怕是打算直接过来涿县！”
“奇怪了……”刘韬却是奇怪，“如果贼人北上，那应该经过北新城县，怎么那边的县令，一直没有派人过来请援，或者警示。”
当然，也有可能，贼人真的是从河间郡北上，若是从河间郡北部的易县出发，那么都不需要经过范阳县，直接就能过来涿县。
从战略方面来看，只要涿县陷落，那么涿郡各县必然惶恐不安，到时候要么孤军奋战，要么只能乖乖投降。如此不难看出，这黄巾贼的渠帅，居然还有些脑子！
“范阳的县令，或许都不知道黄巾贼已经过来，毕竟贼人可能根本不从范阳县那边过来。哪怕后来收到消息，然后派人过来告知，估计也是明天之后的事情，战机可能就会别延误……不行，我立刻去找邹校尉，你们立刻安排士卒集结，做好战斗准备！”刘韬当即吩咐，庄子在城外，虽然是东面，却肯定是第一时间，承受黄巾贼的打击。
“喏！”眼看敌人主动进犯，张飞也不再吩咐士卒准备出征，反而立刻进行战备，做好迎敌的准备。
士卒们本来还以为，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遇到敌人。谁知道自己还没有出征，敌人先一步过来。好在扣除辎重兵那边，还有一些乱之外，战兵这边，本来就是张飞的庄丁，稍微混乱一阵之后，很快就整备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命都是张家的，逃走那不仅仅是逃兵，更是逃奴，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说不得搏出一个功名，到时候逃脱奴籍，甚至当个小军官都值了！
只是关羽考虑到敌人在百里之外，同时如今天色已晚，估计明天，甚至后天才会抵达涿县，甚至可能要第三天才能发动进攻，于是把事情和卢琰说明了一下。
“嗯，今晚轮流休息，最好把武器甲胄留在身边，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做好战斗的准备！”卢琰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否则敌人没来，自己把自己给累垮了，那还怎么打？
另外一方面，刘韬却是带着那个侦骑，来到涿县。此刻原本已经是宵禁的时间，别说黄巾贼作乱，就是平时到了点，也是关城门，最多宵禁没有那么严格。
如今刘韬过来，想要进去，却不得不走点手续。好在他有令牌，而且是紧急军情，门卫也不好刁难，前后核查不到十分钟，就把他放了进去。
进入涿县，刘韬第一时间到了邹靖下榻的地方，通报花费了一些时间，毕竟这个时间邹靖一般来说已经开始休息。
不过这几天有些特殊，邹靖得到《练兵概要》之后，这几天每天都会诵读，同时结合白天所见所闻进行标注，每次总结似乎都有新的发现，一时乐在其中。
“嗯？那么晚还过来，怕有要事……”听门房汇报，邹靖最先是诧异，随即意识到不对，立刻起身，穿着居家常服，就来到主厅之中。
“将军，卑职前段时间开始，就派出侦骑在涿县周围巡视，就在一刻钟前，侦骑回来汇报，言发现一支声势浩大的贼人，正越过范阳县，朝着涿县方向移动。”刘韬刚见到邹靖，立刻就把这件事情汇报上去。
“当真？！”邹靖闻言，顿时不淡定，开口询问。
“千真万确，小的奉命外出巡视，本来不以为然，申时前后，却是远远看到一支队伍，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好奇过去看看，才发现这些不像流民，前面的部分都是青壮，虽然衣衫褴褛，手中武器并不整齐，却组成若干个方阵，如同军伍一般。见到小的，立刻派人过来追击，好在马匹得力，到底活着回来。”侦骑连忙把自己所见所闻，汇报了出来。
“人数有多少？”邹靖得到肯定，心情顿时很乱，犹豫片刻，继续询问。
“不清楚，黑压压的一片，怕是有数万！”侦骑也拿不准，当时他走慢点都有可能要完蛋。再说，对方也不可能给他，在那里慢慢清点。
“人数到了数千之后，数量就会变得模糊，可能只有不到一万……”刘韬想了想。
别看后世说什么八十万，上百万大军的，实际上超过数千人之后，那规模看起来就非常厉害，有二十万人，那么自称八十万大军，别人远远看过去，怕都会相信。
“一万也不好对付啊！”邹靖苦恼，涿县这边，能有一战之力的，怕只有他原本的部属两千人，以及刘韬麾下的一千民团。郡兵根本不能指望，新兵更没有战力。
“将军无需担心！”刘韬想了想，“敌军可能上万，可能两万，就算三四万也无妨。大多都是被黄巾贼裹挟的百姓，这个大概占据黄巾贼的六成以上。剩下两成，是信奉太平教，不得不跟着起兵造反的新兵，只有一成左右，是黄巾贼的战兵。但这部分战兵，武器甲胄匮乏，造反之前也没办法公开操练，战力也就一般新兵的程度。”
也就是说，哪怕过来的黄巾贼有三万人，甚至五万人，真正具有战斗力的，只有三千人左右，除此之外，其他信念都不坚定，只要战兵全部损耗，那么这部分人自然崩溃。
一万人的部队，扣除辎重和辅兵，也就两三千战兵。所以通常在战场上，阵亡三成，某一支部队就会崩溃，原因就是剩下的辅兵和辎重兵，实在没有战力。
“对，当如此！”邹靖也是反应过来，他之前也是当成一般情况，才有些慌张，仔细想想，似乎这数万黄巾贼，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也得早早做好防范才行！”
第35章 唯有出战
涿县衙门，太守和郡尉，以及涿郡的郡吏，县吏，以及邹靖和刘韬，此刻都坐在一起。
突然听说有数万黄巾贼北上，可能明日就要抵达涿县，太守吓了一跳，郡尉也是面露难色，就涿郡的郡兵，糊弄人还可以，真要上战场那是给人送菜。
“数万黄巾贼北上，当真？”郡守还是问了问，毕竟没有亲眼见过。而且人在灾难到来之前，很多时候不会正面面对，而是下意识的去逃避，哪怕是自欺欺人。
其他郡吏和县吏，此刻也是看向那个侦骑，被那么多人看着，尤其都是官员，侦骑原本只是个家丁，此刻自然有些紧张。
“放心，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便是……”刘韬拍了拍他的后背。
“喏！”侦骑背后被拍得生痛，但却冷静了不少，把所见所闻又说了一次，同时以性命担保，千真万确！
“数万……郡里原本只有一千郡兵，再加上民团和新募之兵，加起来不过七千……”太守实在不看好这场战争，七千对数万，几千还是新兵，郡兵什么情况，他心里更清楚。
“太守无需担心……”刘韬站出来，把他那个理论说了出来。
“的确，黄巾贼都是庶民出身，战力无法与正规军相比。”郡尉也意识到这点，顿时有些激动，他那些兵，虽然训练不足，但一群百姓的战力要高。
“同时裹挟了大量没有战斗经验的百姓，看起来声势状态，实际上这些人反而不稳定，稍微遇到挫折就会骚乱起来。所以真正值得注意的，只有那最多不超过三千的黄巾贼精锐！”邹靖点头，“所以我提议，出城作战！”
“出城作战？”听了邹靖的话，其他人顿时跳了起来。这个时候守城怕都守不了，还出城作战？！
“听我一言！”邹靖闻言顿时高呼，示意大家安静，“贼人若攻城，必然以裹挟的百姓率先攻城，到时候就有数万贼人发动进攻，那与正规军攻城没什么差别，我们会打得非常吃力，甚至涿县可能因此失守！”
顿了顿，看大家的神色释怀了不少，继续说道：“反之，出城作战，只需要击破对方三千精兵，然后冲散对方的新兵，那么裹挟的民众无人看管，自然四散而去。我们的敌人，其实只有这三千人，压力减少许多！”
“别说得那么简单，如何冲过这数万人的阵营，冲击他们的中军，这才是最难的！”太守可不上当，正面冲锋风险依然很大。
“却比守城要简单得多，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只要知道我们不是冲着他们过去的，必然不会尽力抵抗！”邹靖反驳。
这倒是大实话，已经被逼到攻城，考虑到守军不会主动出战，后面又有督战队，那些被裹挟的百姓只能向前冲，只希望能快点打下这座城池，好让自己活下来。
可若是出城作战，那么百姓知道不是冲自己来的，那么自然不会拼命抵抗，说不得还会主动让开。虽然要冒点风险，但战斗本身就没有十拿九稳的情况。
“我部亲自冲锋！”邹靖知道这群家伙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再说，那些新兵和郡兵，他也觉得靠不住。
“将军！”刘韬却另外有想法，“可否请将军，以两千本部兵马，约束新兵，为我等牵制那些被裹挟的百姓。至于敌军本部，交给我方民团来对付！”
“你们民团怎么比我部下精锐？”邹靖反驳，他麾下的士卒，可是在边境杀出来的，和只操练了个把月的民团，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可若非将军出面，如何约束新兵？”刘韬反驳，反正他不觉得，自己这一千民团士卒，能让新兵乖乖冲锋，毕竟大部分才训练了几天。
“那数千新兵根本不堪一用！”邹靖摇了摇头，比起带着不安定的新兵出战，还不如直接冒险冲锋稳妥一些。
“对面那些被裹挟的百姓，不必他们好到哪里去！再说只是牵制，不需要硬碰硬！”刘韬也有他的想法，数千新兵，也好过上万被裹挟的百姓，别的不说，能杀出一个缺口，让他们杀进去也是好的。
“你真要冒险？”邹靖闻言权衡了一番。
“冒险肯定是要冒的，冒险比不冒险的风险要小得多！只是若因此民团损兵折将，希望能在新兵里面补充一些！”刘韬也开出他的价码，总不能白白牺牲。
“好，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不仅如此，若能杀退敌军，我向刺史表你为首功！”邹靖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首功可不是最早立下的功，而是立下最大功劳的队伍。刘韬闻言，都无法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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