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昔明月
白川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处于介于有形无形状态的北冥子身上！
第407章 我对阴阳术只是略懂！
之所以说北冥子处在有形无形之间，是因为从外表看上去，他隐于天地之间，整个人处于隐身状态，常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存在。
但他也仅仅只是隐去了形体罢了，整个人，依旧切实的存在于天地之中。
看不看得见，都不影响他存在于那里。
诸多鸟雀攀爬在他的身上，鸟雀的数量不知道要胜过晓梦身上的鸟雀多少，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其中不仅有柔弱的麻雀、黄雀之流，更有凶猛至极的苍鹰。
苍鹰强大，却甘愿和弱小者同处于一处，两者之间没有爆发任何的冲突，和谐共处，是一件极为稀奇的事情。
亲手促成此事的，毫无疑问是北冥子身上流转的道韵。
这道韵不仅平息了弱小者心头的恐惧之意，亦是化解了凶猛者的暴戾之意。
和谐二字，在北冥子的身上尽显！
这亦是他道法高妙的表现之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晓梦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亦是发现了那道介于无形与有形之间的身影，不过她并不是如同白川一般，一早就注意到了北冥子，而是从那些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鸟雀轮廓，来察觉对方存在的。
这其实也是北冥子刻意让晓梦发现她的。
若他不愿意晓梦发现于他，大可不必散发出道韵，引得无数飞鸟落在他的身上。
但他偏偏这么做了。
意味着他已经在心底做出了选择。
在晓梦注意到隐于无形的北冥子之时，北冥子迎着她的目光，亦是缓缓的现出了身形，言语悠悠道：“和其光，同其尘，天资倒算不错！可惜，绝佳根骨，却心有桎梏！”
说话之间，原本落在北冥子身上的群鸟与苍鹰先后飞去。
北冥子探手，提起身旁案桌上的茶壶，又拿起一个茶杯，就要给自己倒一杯茶。
晓梦虽然不知道这个老者是谁，但对方的话语似乎拥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不禁勾起了晓梦心底某些不好的回忆。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眸光已经化为坚定。
放在身旁的木剑被其持起，她站起身子，盘踞在身上的鸟儿飞舞，晓梦木剑遥遥指向北冥子，“不知道我的剑，能否破你的桎梏！”
是否能够拜入道家天宗，她已经不是很在意了。
她在意的是心底的软弱被人揭露！
一片竹叶落下，在木剑之上擦拭而过，晓梦蓦然而动。
瞬间，她来到了北冥子的身前，木剑毫不犹豫的向着北冥子攻去，然而，在晓梦看来必得的一剑却是落在了空处。
北冥子的身躯如同虚幻的一般，她的木剑从北冥子身上穿过。
晓梦有些不信邪，又出了几剑，毫无意外，这几剑又接踵落空。
晓梦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她不相信自己无法击中对方，又见到对方一面迎着她的剑，一面悠悠倒着茶水，准备喝茶。
晓梦木剑攻势一转，先斩对方手中的杯盏，继而斩在了茶壶之上。
杯盏和茶壶先后破碎。
滚烫的茶水即将飞溅洒落，就在此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北冥子手中延伸而出，这股力量束缚着茶水，顷刻之间，茶水凝聚成了一个茶壶的模样，其内茶叶漂浮。
北冥子提着以茶水凝聚而出的茶壶，向着另一只手凌空倒下，茶水淌出，在落在他手中之间，一个惟妙惟肖的杯盏凝聚而出，其中茶水摇曳，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晓梦看着这神乎其技的场面，原本向着北冥子攻去的木剑也是顿住了。
北冥子没有在意晓梦震惊的目光，一手提着茶水凝聚而出的茶壶，另一只手端着虚幻的茶杯，就要将茶水送入口中，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一缕劲气从一旁飞逝而来。
北冥子饮茶的动作蓦然一顿。
那缕劲气落在他以茶水凝聚而成的茶壶之中，原本凝出形体的茶壶顿时溃散，化为流水，即将洒落他一身，就在此时，北冥子手中又有一股劲气涌出，将溃散的茶水重新收拢，意欲再度凝出茶壶。
但一股力量，却时刻牵引着这些茶水，让茶壶始终处在将凝而未凝的状态。
竹林之中，在先前那场悟道之中输给了晓梦的六大长老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由眸光凝然。
“这是……”
天宗掌门赤松子坐在一旁，先前的悟道他并未参加，他就像是一个见证者，自始至终的见证着一切。
看到这一幕，他喟然感叹，“这是在斗法！”
斗法？和谁斗法？
北冥大师一身功力早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化的境地，乃是天人二宗共尊的前辈高人，更是六大长老心目中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眼下，竟是在此和人斗起了法！
斗法的对象显然不是晓梦。
六个人同时眸光一转，看向了某处。
白川！
这个自称是晓梦监护人的人，六大长老看向他的时候，只发现这个先前没有被他们放在眼中的人，此刻身上散发出一股浩瀚高邈的雄浑气息。
这种气息稍微感知到一缕，就给他们一种仰止高山的感觉！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有道家天宗长老猜测了起来。
在他们猜测之时，又有无形波动传出，两股无形的力量碰撞，原本被北冥子持在手中的茶水经由这两股力量相激，缓缓的蒸发消弭起来，就像是它们从未存在于天地之间一般。
北冥子放下手臂，有些无奈的叹息道：“我不就是想喝口茶嘛，用得着如此吗？”
不待白川回答，他又看着白川道：“阴阳家的九水风起结合上善若水之术，单论水术的造诣，你已经超越了阴阳家水部长老湘夫人！”
“不知道阴阳家什么时候多了你这号高手？”
“他是阴阳家的人！”
北冥子此言一出，天宗六大长老同时面色微变，赤松子也是眸光凝然的看着白川。
道家和阴阳家的恩怨，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白川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平静道：“北冥大师猜错了，我可不是阴阳家的人！”
顿了顿，他又道：“我对阴阳术，也只是略懂而已！”
第408章 缘，妙不可言！
我对阴阳术只是略懂？
听到这话，无论是赤松子也好，还是天宗六大长老皆是一阵无语。
北冥大师都说了白川的阴阳术造诣甚至超过了阴阳家水部长老湘夫人，他此刻说这话，未免也显得太过做作了一些吧。
不过，不是阴阳家之人，却精通阴阳术。
眼前之人的身份，依旧是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出乎意料的是，北冥子似乎是认可了白川的这番说辞，也没有去反驳白川的话语，他目光挪转，又落在了晓梦的身上。
白川的事可以暂且放下，今天的最主要的事情乃是晓梦登门拜师。
晓梦能够连续击败十八名天宗弟子来到这里。
已经证明了她剑术的不俗，这是后天之禀赋。
在悟道过程之中，胜过了六大长老，足见其先天资质也是顶尖的。
对于北冥子来说，还有一件事。
他看晓梦顺眼，这就是所谓的眼缘。
这位五十年未曾收过徒的道家天宗太上掌门，忽然想要再收一个徒弟。
于是，他看着晓梦，忽而开口道：“你的道号，就叫晓梦吧！”
晓梦听到北冥子的话微微一愣，不仅仅是因为北冥子的话中之意，更因为这个道号。
在此之前，白川曾于私下给她起了个名字，叫做“晓梦”一事，她通过白秀的口中已经知道了，不曾想，此番道家天宗的前辈高人，给她所取的道号，依旧是这个名字。
“晓梦、晓梦……”
她在心底念叨了一番这个名字，而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北冥子跪了下来，放下木剑，双手行礼，“弟子晓梦，拜谢师尊！”
她很聪明，从赤松子和六大长老对待北冥子的态度可以看出北冥子地位的超然，又目睹了北冥子操纵茶水凝聚成形的场面，对方的实力，显然也是超凡入圣。
这样一位老前辈愿意收自己为徒，又有什么无法接受的呢！
北冥子注意到了晓梦此刻念头有些繁杂，却没有多说什么，他起身，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川，淡淡道：“道友可有暇陪老头子聊上几句？”
白川平静道：“既是北冥大师之请，自无不可！”
自始至终，他也没有说他是怎么猜出北冥子身份的，北冥子也没有在意此事。
他负手而行，白川跟随在他的身后，两个人先后离开了竹林，去往了他处。
晓梦独自跪在地上，静静的看着白川和自己刚拜的师尊离去，一时间有些茫然。
最终是赤松子看着这位新增的小师妹，沉声道：“起来吧，我先带你去别的地方休息一下！”
“是！”
……
“守一阁？”
跟随着北冥子一路前行，最终来到一处阁楼之前，白川看着阁楼上的牌匾，轻声念叨了一句。
而后，阁楼的门已经被推开，北冥子率先踏入其中。
白川紧随其后。
阁楼之中布置极为简陋，一个巨大无比的“道”字书写在墙壁之上，在地面之上，还有一柄断剑，淡淡的剑气未散，依旧萦绕在断剑残身之上。
白川感知着这一缕微妙的剑气，不由看向了北冥子。
“闲来无事之下，和赤松子那小子比剑时损坏的！”北冥子解释了一句。
‘赤松子那小子……’白川在心底腹诽了一句，因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赤松子已经年近七旬了，年龄可不算小，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北冥子这位赤松子的授业恩师才会那么称呼他吧。
赤松子来到案桌之后，盘腿坐下。
白川也不客气，在他的对面坐下。
没多久，有一名少年端着一套新的茶具来此。
白川瞥了一眼少年，嗯，很眼熟。
在将茶具摆好之后，北冥子又向着少年吩咐了一句，“小灵，你先退下吧！”
“是！”
小灵应了一句。
白川瞥了一眼这位原著之中死于阴阳家的道家天宗弟子，目光又看向北冥子，事实上，他虽然和北冥子凌空切磋了几招，但对于北冥子邀他来此的目的，他依旧不是很清楚。
北冥子抬手，一缕劲气飞出，落在火炉之上，顿时，火焰暴涨，不多时，其上的茶水就已经煮沸。
北冥子又拂袖，两个茶杯飞出，落在他和白川身前，茶壶之中的茶水顺着壶口飞出，倒满两个茶杯后，又继续飞回其中。
“请！”
北冥子迎着白川的目光，示意道。
白川拿起茶杯，吹了吹其上的烟雾，而后饮了一口，称赞道：“好茶！”
品完茶后，他又放下茶杯，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北冥大师想要和我聊什么？”
“没事就不能和你聊上几句吗？”北冥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事实上，我很久之前就想见你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不曾想，今天你主动来到了天宗之内！”
白川眸光闪烁，仔细想了想自己和北冥子之间的交集，直接的交集，几乎是没有的，而间接的交集，倒是有那么一件事。
“是因为太乙分光剑？”
“你果然很聪明！”北冥子毫不掩饰的给出了答案，“毕竟，这套剑法的名字，真的不错！”
太乙，乃是道的别称！
道家天宗眼下所处的这座山头，名字就唤作“太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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