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尘埃
第388章 众目睽睽，贵霜王惨遭打脸
哒哒哒——
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在万佛寺外的大道上响起。
“闪开！闪开！快闪开啊！”
“八百里加急！”
“吾有紧急军情，禀报国主啊！”
……
一队骑兵风尘仆仆，从远方疾驰而来。
百姓们从这支骑兵的装束来看，就知道，他们是诺瑟勒佛城的守军！
这支边军驻扎诺瑟勒佛城，和马拉坎达城的大汉军队对峙。
装备极其精良，后勤补给最为充足，勇士最为众多，被贵霜人视为国之干城！
如今，诺瑟勒佛边军宣城有紧急军情，急匆匆来到此地，说明了什么？
难道说，他们带来的就是草原上的军情？
哈哈！
这可真是太好了！
今天，既是浮屠之祖的成道之日，又是大汉惨败的消息传来之日，堪称双喜临门是也！
刚才，国主和萧天女说得没错啊，浮屠之祖保佑贵霜！
“可是有大汉的军情？”
“草原之上，分出胜负了没有？”
“汉皇还活着没有？”
“大汉国内，现在是不是如丧考妣？哈哈！”
“该不会，大汉已经刀兵四起，自相残杀了吧？”
……
贵霜百姓们一边自动让开一条道路，一边对那些军士连声催问。
波调也甚为激动，朗声道：“勇士们！你们给本王带来的，可是草原的战报？”
“启禀国主，正是如此！”那领头的军士高声答应。
“很好！”波调，伸手连招，催促道：“来！来！来！快！到本王的近前来，到本王的銮驾之上，将那草原战报告诉本王，告诉我贵霜的全体百姓！”
“呃……”
说时迟，那时快。
此时那队军士已经到了波调的驾前。
领头的军士翻身下马，面上露出犹豫之色。
波调还以为那军士身份低微，不敢上自己的銮驾呢，笑吟吟地道：“怕什么？本王让你上来，你就上来。怎么？本王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好……好吧！小人遵旨。”
那军士不敢抗旨，上了大象，又爬到高高的銮驾之上。
波调催促道：“现在，你快把那草原上的战报，宣讲出来吧！让我贵霜的百姓，也高兴高兴！”
那军士心中暗想：可问题是，我贵霜百姓，听了这个战报，未必能高兴得起来啊！
当然了，以他的身份，可不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他只得中规中矩地禀报军情：“启禀王上：半个多月前，汉皇刘偃率汉、乌桓、鲜卑、羌、匈奴联军，共十万之众，来到羯人驻地大青山。然而，到了地方，他们才发现……”
“发现什么？”波调笑着插话道：“可是大青山泼水凝冰，绝不可能被攻破？”
“不……不是啊！”那军士苦着脸道：“他们是发现，羯人已经是被全数冻死！他们不用战争，就取得了胜利。”
“嗯？你说什么？”波调面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你再说一遍！”
“启禀王上，羯人全数被大雪灾冻死，汉人没废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啊！”
“啊？这……这怎么可能？”
嘭！
波调勃然大怒，一伸手就把那军士的脖领子给薅住了，道：“不可能！绝不可能！羯人也是北胡之一，本就生活在草原之上。怎么可能，匈奴人、鲜卑人、羌人、乌桓人都安然无恙，偏偏羯人就全数冻死了？这怎么可能？”
“此事确实邪门。”那军士解释道：“据汉皇所说，是胡天已死，苍天唯一……”
那军士口舌便给，将刘偃在草原上的宣传，介绍了一遍。
最后，那军士道：“所以，是苍天厚爱刘偃，直接降祸于草原，帮助汉军取得了如此大胜。”
啪！啪！啪！
此时此刻，波调直感到，无数巴掌扇到了自己的面庞上，将自己的面庞打的火辣辣地痛。
如果，真的存在浮屠之祖的话。那么，波调无比希望，现在浮屠之祖能让地上出现一条裂缝，以便自己能躲入其中。
没办法，今天发生的事，实在是太打脸了。
好么，自己刚才还说，这场空前雪灾，是浮屠保佑贵霜的明证呢。
现在怎么解释？
羯人都被天降的酷寒直接灭族了！
汉军取得了神话般的，如同史诗一般地胜利！
现在，浮屠教算什么？自己波调算什么？
自己刚才，让那军士向众目睽睽之下，向几十万百姓宣读战报之举，又算什么？
跳梁小丑么？
而且，很显然，自己不但今天是跳梁小丑，而且日后的史书上自己还是跳梁小丑，遗臭万年！
对了，贵霜没有史书，只有汉人才有史书……想到这里，波调更郁闷了。
“此言……当真？”波调羞怒交加，咬牙问道。
那军士吓得浑身都哆嗦，还得老老实实地回答：“小人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国主啊！而且，汉皇得胜之后，还向咱们贵霜派了使者，向您兴师问罪。如今，那使者就在诺瑟勒佛城内，要求入白沙瓦见您。请国主，早做决断啊！”
“什么？汉人占了这么大便宜，还特么的要向本王兴师问罪？”
波调已经出离愤怒了！
如果，怒火能够化为实质的话，他的怒火恐怕已经将整个世界毁灭！
当然了，怒火不能化为实质。
理智也告诉波调，汉皇的确该向自己兴师问罪——刘偃考虑华夏民生，认为应该给华夏百姓两三年的休养生息，现在不宜向贵霜发动战争。
但在波调看来，刘偃、挟此大胜之余威，此时不给贵霜一个狠狠的教训，更待何时？
所以……
本王惨遭打脸之后，还得小心伺候大汉使者吗？
波调想到这里，心中越发悲凉。
……
一个时辰后。
整场浮屠之祖成道庆典草草收场，贵霜百姓们垂头丧气、意兴阑珊。
贵霜王波调和护国天女萧施也再次来到了迦腻色伽大佛塔前。
“萧宗主！”波调面色阴沉似水，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比本王更清楚。若我贵霜覆灭，你们菩提心宗就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
如今，大汉使者来势汹汹，向我贵霜兴师问罪。到底如何应对，请萧宗主教我！”
第389章 汉使此言，侮辱性极强
事实上，萧施今天受到的打击，一点都不比波调轻。
好么，自己刚说浮屠之祖保佑贵霜，贵霜就受到如此打击，这同样是在打自己的脸，打浮屠教的脸啊！
还有最关键的，羯人是自己联络的，整个计划是自己制定的。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这就是自己的通天智慧？
这就是自己的算无遗策？
今天，自己实在了遭受了今生最大的一场惨败！
当然了，萧施毕竟是当世人杰，并不会受此沉重的打击，就一蹶不振。
恰恰相反，她明白，越是这种艰难时刻，自己越是不能乱，越是要保持清醒，抖擞精神，想出一条破局之策！
“如何对待大汉使者么……”萧施想了一下，道：“那就取决于，国主现在，是想和大汉战，还是和了？”
波调苦笑道：“若是本王真有和大汉开战的胆魄和实力，现在又何必为难呢？”
“所以，国主是想和？”
“本国主也不想和。”波调道：“这次本王对大汉卑躬屈膝，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通过咱们在大汉的探子就能明白，随着时间的推移，贵霜和大汉的实力只会越差越大，而不是相反。
长此以往，我贵霜迟早会被大汉所灭！
如果，贵霜一定要毁灭的话，那本王还不如和现在就和大汉一战，给贵霜和自己一个体面的死亡！”
萧施却微微摇头，道：“国主也不必如此悲观。时间，未必就在大汉一边。”
“嗯？此言怎讲？”
萧施道：“单单依靠贵霜和菩提心宗的力量，当然不足以对付大汉。但是，这世上的强国，不是还有安息帝国，和罗马帝国吗？天竺的百乘王朝和朱罗王朝，若是联合起来，也可算一大强国。”
波调道：“萧宗主的意思，是联合安息、罗马、朱罗、百乘，五大强国一起，共同对付大汉？这没那么容易吧？”
百乘王朝和朱罗王朝，分治天竺南北，人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来了。
贵霜这些年波调开疆拓土的成果，都是从百乘王朝身上剜肉。双方之间，可称仇深似海！
贵霜和安息之间，也发生了不知多少次大战。
罗马倒是和贵霜、天竺没什么交集。
但是，五国中打的最厉害的，就是罗马和安息了！
五国联合，说得容易，实际上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容易。”萧施仔细解释道：“但是，百乘、朱罗以及贵霜，都信仰浮屠教。安息帝国，我浮屠教也有一定影响力。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实现安息、朱罗、百乘、贵霜的联合，还是有可能的。”
“足够的时间？到底多长？”
“快则两年，多则三五年。”
“两三年啊……”波调的目光终于明亮起来，道：“若是真能实现，两三年内，四国之联合。本王就有信心……对了，萧宗主，你对羯人全数被冻死之事，怎么看？那……那刘偃，真的得了苍天庇佑吗？”
萧施不以为然地道：“什么苍天庇佑？完全是刘偃在装神弄鬼罢了。哼，本宗主可以预测这场大的雪灾，刘偃那边有高人预测得比本宗主更准一些，又有什么奇怪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嘿！”
波调心怀大畅，猛地一拍手掌，道：“两三年后，本王就有信心和大汉一战！”
萧施道：“国主有信心就好。所以，现在，国主知道，该如何应对大汉使者了吧？”
“本国主当然知道。”
波调重拾了对抗大汉的信心之后，大脑顿时完全清明起来。
他说道：“其实，仔细想来。刘偃若是真的打算，马上就派兵攻打我贵霜，又何必派使者前来？
本国主以为，刘偃派使者来的原因有三。
其一，羯人作乱有我贵霜的影子，刘偃咽不下这口气。
其二，大汉虽然未损一兵一卒，就战胜了羯人。但是，这场雪灾，消耗了大汉太多国力，短时间内，刘偃不想大规模动兵。”
“其三呢？”
“其三，刘偃要让使者，观我贵霜之虚实以及对大汉的态度。若我贵霜表现的孱弱不堪，刘偃肯定要吃下这送上嘴边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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