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尘埃
噗嗤——
到了现在，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很多人看出了孙尚香的窘境。
甚至，围绕在孙尚香身边的青年男子，已经有些人往后退去。
彭羕得理不饶人，继续反装忠，道：“笑什么？笑什么？孙小娘子这前三句，的确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关键在最后一句啊！最后一句，定然是画龙点睛的神来之笔。大家欢迎！”
哗啦啦——
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现在，大约一半的人能看出来，彭羕没安着什么好心了。
但是，看出来，又能如何？
事情都发展到如此地步了。难道，还能阻止孙尚香念出最后一句？
那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万一，人家孙尚香真能憋出什么绝妙好句呢？
“这个么……一……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七八片，九片十……十片十……一片……”
现在的孙尚香，真恨不得面前有条地缝钻进去。
真恨不得，长刀在手，直接剁了彭羕这个狗杂碎。
但是，她明白，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这里是不可能突然出现一条地缝的。
这里是大汉皇宫却非殿，即便自己长刀在手，也是不可能动粗的。
甚至于，尽管自己现在就能把彭羕打得满地找牙。但是，却不可能动手的，因为那是在给风口浪尖上的孙家招灾惹祸！
“九片十片十一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孙尚香重复念叨着第三句，却想不出石破天惊的第四句。她眼眶泛红，真是郁闷之极，憋屈之极，不甘之极，绝望之极！
然而，也正是在这时，一个熟悉而天籁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飞入芦花总不见！孙小娘子，你真是诗才了得啊！”
第532章 今有佳人孙尚香，一舞剑器动四方
蹬蹬蹬——
随着一阵急促地脚步声，一对碧人走进了却非殿。
左边那个，剑眉星目，棱角分明，整张脸英俊地如同刀削斧剁的一般。
整个人的气质：龙凤之资，日月之表，贵不可言。
右边那个，柳眉凤目，冰肌玉肤，国色天香，仿佛整个人是从画中走出的。
整个人的气质：温婉大方，雍容华贵。
不用问，正是汉皇刘偃和他的皇后邹佩兰。
他们为什么来？
当然是因为却非殿内发生之事。
正所谓「夜长梦多」，彭羕有心让孙尚香出丑，早有宫女看出了不对，飞报汉皇刘偃。
那还了得？
孙坚乃是朕的股肱大臣，岂能任由这彭羕小人如此折辱？
刘偃这才与皇后邹佩兰一起，急匆匆联袂前来。
没想到，刚到殿门口，就听到孙尚香的「九片十片十一片」，当即补上了最后一句「飞入芦花总不见」。
“奴家参见陛下，参见皇后！！”
孙尚香得蒙刘偃解围，大喜过望，赶紧见礼。
“参见陛下，参见皇上！”
众人紧随其后。
“免礼平身。”
“谢陛下！”
刘偃径自在御座上坐了下来，道：“朕一进来，就听到孙小娘子的大作。嗯，很不错，很不错。诸位爱卿，你们以为呢？”
“好诗！绝对好诗啊！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芦花总不见。此诗将雪景写的跃然纸上，定能脍炙人口，成为千古名篇！”
“孙家家学渊源，果然不凡！”
“恭喜陛下，我大汉又出一女诗人矣！”
“以孙小娘子之才，恐怕中个状元，也如探囊取物而已啊！”
……
一时间，众人连声夸赞，对孙尚香谀词如潮。
废话，大家当然知道，这最后一句的点睛之笔是皇帝做的，但是，那又怎么样？
皇帝对孙家的回护之意如此昭然若揭，你是想唱反调么？
你是什么居心？
还有最关键的，加上了「飞入芦花总不见」这一句后，整首诗的确变成了一首绝妙好诗。大家现在吹捧，也不算太违心。
至于到底是谁做的？人家作者本人都没意见，自己瞎操什么心呢？
“真是的！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何必推到我的头上？想不到，贵为皇帝，也有不讲理的时候啊！他……他对我可真好。”
孙尚香现在的心里，真是比吃了蜜还甜。
刘偃当然也知道，如此不讲理的把最后一句诗给孙尚香，只是暂时解除了孙尚香的窘境，而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孙尚香已经露怯的事实的。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刘偃道：“朕听说，孙小娘子除了文采了得之外，武艺也相当不错？”
“嗯！是的！是的！”
提到武艺，孙尚香连连点头，充满了自信。
刘偃道：“四百年前，鸿门宴时，项庄、樊哙先后起舞，奠定了大汉将兴的大局。今日之宴，不知朕能否有幸，观看孙小娘子，起剑为舞呢？”
“我愿意！”孙尚香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取一把宝剑，给孙小娘子。”
“遵旨。”
不消一会儿，孙尚香持剑在手，开始起舞。
紧接着，大殿内就是一声声赞叹响起。
“好！好剑舞啊！”
“不仅是舞的好看，而且展现了极强的武艺根底！至少是二流武将的修为，说不定，是一流武将！”
“恐怕月宫仙子起舞，也不过如此！”
“浅薄了！我浅薄了啊！当初，我败于孙小娘子之手，还有些不愤。现在看来，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啊！”
“如此奇女子，吾……配不上也！”
……
如果说，平日里，孙尚香的美丽程度是1的话。那么，她好好梳洗打扮换上正儿八经的女装之后，美丽程度就是3。
到了3的程度的时候，已经有贵族子弟，顾不得她「母老虎」的名声，主动接近了。
而到了现在呢？
穿上女装后起舞的孙尚香呢？其美丽程度就是十！
她英姿飒爽，她剑气纵横，她杀意盎然，她矫若惊龙！
这不是属于魅惑的美，也不是属于圣洁的美，更不是属于空灵的美，而是刚健和柔美统一的美，是一种对于剑的执着之美，一种极致的属于孙尚香自己的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女剑侠之美！剑仙之美！
“啊！”
就连见惯绝色，后宫中有几位舞蹈大家的刘偃看了，都不由得惊呼出声。
他忍不住开口吟诵道：“今有佳人孙尚香，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世间奇女万千人，孙氏剑器属第一！”
没错，这是刘偃略作改动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他相信，纵然传说中的公孙大娘，面对如此之剑舞，也得甘拜下风！
“想不到，香儿竟有如此本事！单凭这剑舞，已经大大给我孙家长脸矣！”
就连孙坚都微微动容，暗觉父女二人相处的时间太短，自己对女儿的了解太少太少。
……
“你知道么？”
事实上，孙尚香都没想到，自己这次的剑舞，会发挥的如此之好。
她心中暗想：那个男人啊，你知道么？这是我平生跳的最好一次舞蹈。因为，殿中千万人，我是跳给你看的。今日，我只为你而舞！
……
“这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不去死啊！”
彭羕眼见如此舞蹈，这才明白，自己错过了怎样的一块瑰宝！
不禁心中嫉恨如狂。
“仙长，您快动手，动手啊！让这贱人出个大丑，让她身败名裂啊！”彭羕把声音压得极低，连声催促。
然而，那老道似乎没听到似的，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
终于，孙尚香一曲舞罢。
她收剑来到了刘偃的面前，微微躬身，道：“妾身舞毕，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观。孙小娘子，你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
“陛下谬赞了。妾身只是……嗯？”
话刚说到这里，孙尚香面色骤变！
第533章 黄巾余孽，妖道左慈
这是什么香味儿”孙尚香皱眉。
“香味儿？”
刘偃的嗅觉，早已超越人体极限，当然知道，空气中有无数种香味传来。
他疑惑道：“有什么不妥吗？此地仕女甚多，香料再所多有，有些特属的香味，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话不是那样说。”
孙尚香仔细解释道：“奴家平时就喜欢各种香料，完全可以说，世面上的各种香料，我全都见到过、闻到过。
但是，我敢保证，之前绝对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料的味道。
而且，奴家所说的之前，是在剑舞完毕之前。陛下，现在这香味儿来得如此迅速和特殊，难道不值得警惕吗？”
“嗯？果真如此？”
刘偃面色微沉，仔细感觉，远超人体极限的身体素质，令他发现了异常——
一种特殊的毒素，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破坏着自己的神经系统！
多么缓慢？即便自己，不仔细感受，也绝难察觉。对于一般人来说，更是丝毫不可能察觉。
多么坚定？恐怕不服用九转回春丹，就不可能将这毒素驱逐！
这既隐秘非常又恐怖无比的毒素，到底来自哪里呢？
刘偃仔细感觉，很快就注意到了，大殿角落中，那个手持拂尘，慈眉善目的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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