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尘埃
“这……这就是汉寿亭侯吗？”
在曾吾和皮吾的眼中，此人简直如天神一般威严，如青山那么可靠，如冬日的太阳那般温暖！
自己部落的族长、勇士，自己平生所见的那些汉人官员，和此人比起来，简直是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天地之差，云泥之别！
也许，只有此等人物，才能带给西凉长久的和平以及如此的丰收吧！
“参见西凉州牧，汉寿亭侯！”数十万众大礼参拜，欢迎刘偃。
数十万众瞩目中，刘偃带着四十名甲士向前，缓步走上来高台，然后才微微点头，道：“免礼！平身！”
“谢汉寿亭侯！”人们这才起身。
然后，刘偃宣布，丰收大典，正式开始。
第一项仪式，当然是祭祀五谷之神。香烟袅袅，刘偃代表西凉数十万众祭祀五谷之神，庄重肃穆，神圣威严。
这一刻，在人们的心目中，刘偃仿佛和五谷之神合二为一。
第二项仪式，西凉六郡，汉人各地官长、羌人各部族长、上台汇报，本部今年的收成。
“张掖郡，汉民87646口，田673466亩，共收麦233019236斤，平均亩产346斤啊！平均一人有口粮2658斤！”
“敦煌郡，汉民35687口，田238234亩，共收麦83620134斤，平均亩产351斤！平均一人有口粮2343斤！”
“武算羌，有民857口，田6056亩，共收麦1859192斤，平均亩产307斤！平均一人有口粮2169斤！”
……
尽管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听了这些介绍之后，人们还是尽皆兴奋得满面通红，不能自已！
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现在的西凉，每个人平均的口粮，都在两千斤以上。
哪怕是明年，哪怕是后年，完全不收一粒粮食，大家也可以吃的饱饱的！
事实上，怎么可能不收一粒粮食？
有汉寿亭侯在，大家明年会获得大丰收！
后年，还会获得大丰收！
西凉，即将变成地上天堂，像之前那样忍饥挨饿，不得不去偷去抢的日子，再也不复返了！
“多谢汉寿亭侯，赐予我等良种，使我等永无饥饿之忧！”
“汉寿亭侯威武，汉寿亭侯公侯万代！”
“吾一定在家里，给汉寿亭侯竖长生牌位，早晚三叩首！”
“汉寿亭侯，小老儿无以为报，在这给您磕头了！磕头了！”
……
按说，在这个时代，不是特别重大的场合，或者请罪的时候，是不用跪倒的。
但是，现在！
不知谁起了个头儿，「噗通通」，数十万众皆跪倒，感谢刘偃！
他们拜的不是刘偃的尊贵身份，而是发自内心，感谢刘偃给西凉。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变化！
事实上，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只是能够吃饱算什么啊？
更大的惊喜，更加美好的日子，在等着他们！
“平身！”
刘偃缓缓向自己的数十万子民看来，道：“这次西凉大获丰收，吾身为西凉州牧，当然薄有微功。不过，很显然，诸位的功劳也相当不小。
若无你们积极配合本官施政，积极播种抗寒麦种，怎能有今日之收成？以后，你们只要如当初一样，听从本官的命令，生活，一定会更加美好！”
“什么？还……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日子？”人群中有人听出了刘偃的弦外之音，惊呼出声。
“当然！”刘偃道：“本官现在，就宣布，即将施行的三项新政。其一，本官会给每个羌部，以及汉人之畜牧诸部，发下一定的苜蓿种子。”
“这苜蓿种子，可是跟您发下的麦种一样，产量很高？”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偃道：“那是自然。这种紫花苜蓿的种子，亩产比普通苜蓿的产量，足足提高三倍！”
“什么？牧草产量提高三倍？那还得了啊？”
“不得了！不得了！以后的部落中，肯定牛羊成群，膘肥体壮！”
“我的羊，可以多下几只崽子！每只崽子，都有牧草吃，可以成活！”
“有肉吃喽！以后，咱们可是有肉吃喽！”
……
刘偃话音刚落，全场顿时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寒冷的气候，不光是影响粮食，而且影响牧草的生长。要不然，以羌人且农且牧的生活方式，何至于饿的造反呢？
现在可好，刘偃不仅让大家喜获麦子的丰收，而且发下了优良的牧草的种子！
从今以后，部落中的牛羊会多多产崽，会更加的膘肥体壮。
那对大家意味着什么？
很显然，是比以前多得多的肉食！
肉，可比粮食好吃多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让大家吃饱之后，还能让大家吃好！
对，自己现在想想，光吃麦子吃饱，没有肉吃，的确不大好。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想呢？
那……那是自己想不出，不敢想啊！
谁能想到，西凉州牧，会如此为大家着想？而且，他还真的做到了！
“多谢汉寿亭侯厚赐！”
“汉寿亭侯对吾等的恩情，实在是如天之高，似海之深！”
“西凉有汉寿亭侯，真是何其幸也啊！”
……
很快，又是一阵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感谢刘偃的声音响起，欢声雷动，直冲云霄！
然而，事实上，这才哪到哪啊？
待人们的声音渐低，刘偃微微一笑，道：“现在，本官再宣布，第二项施政！”
第二项新政？
第一项新政，就是苜蓿种子，让大家除了吃饱之外，还能吃好。那第二项呢？
人们屏气凝神，对刘偃的第二项新政，真是万分期待！
第62章 葡萄美酒，价超黄金
刘偃道：“今年年初，本官曾经发布过一项政令，无论羌汉，鼓励于山间空地，种植葡萄。
你们可还记得？现在，本官的新政就是：秋季之时，官府会收购葡萄，两文钱一斤！欢迎大家，将自己收获的葡萄，卖给官府！”
刘偃这第二项新政说出，全场百姓，没什么立刻的反应，鸦雀无声。
为什么？
当然不是觉得，两文钱一斤葡萄酒太少了，而是觉得两文钱一斤太多了。
西凉多得是高山大谷，出名的是地广人稀。葡萄这玩意儿，随便在山上撒几颗种子，来年就能收一大堆。
但是，话说回来，葡萄好吃不顶饿啊！
没什么大用。
而且，极其不耐保存，很容易变坏。
汉寿亭侯，鼓励大家种葡萄，大家就已经很不理解了。怎么？他还要两文钱一斤收？那不是纯属亏本吗？
终于，有羌人的声音响起。
“官府需要葡萄，我等自然会采摘献上，不用汉寿亭侯出钱啊！”
“对，汉寿亭侯对我等有天高地厚之恩，吃我们几串算什么？我们要钱，那还算是个人吗？”
“就是您可怜我等辛苦，十斤一文钱，给我们个跑腿费就成。两文钱一斤，我等哪里能收啊？”
……
众羌人众口一词，两文钱一斤葡萄实在太贵太贵！
汉寿亭侯对大家这么好，大家决不能在葡萄之事上，坑汉寿亭侯！
“诶，你们还担心本官亏本不成？”刘偃哑然失笑，道：“实话告诉你们吧，即便按照两文钱一斤收你们的葡萄，本官也是大赚特赚。”
“为什么？”
刘偃道：“因为，本官是用这些葡萄，来制葡萄酒。你们可知，葡萄酒有多贵啊！”
“价比黄金！”
“拉倒吧，我给你一斤黄金。你给我一斤葡萄酒，你能拿得出来吗？”
“我知道！如今在大宛国，大概一斤三两黄金，才能换一斤葡萄酒。在咱们西凉，根本就是有价无市！”
……
人们纷纷应答。
没错，在这个时代，葡萄酒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贵，价比黄金，价超黄金！
举个例子，就能显示葡萄酒多么珍贵了。
在没有刘偃的历史上，十年后，会有个叫孟佗的人，拿出一份特大号的重礼，贿赂大宦官张让。
这重礼是什么呢？
一斛葡萄酒，以酒买官！
汉代一斛为十斗， 一斗为十升，一升大概相当于后世的两百毫升。
也就是说，孟佗拿二十六斤葡萄酒，买官成功。
这官职，正是凉州刺史！
再想想刘偃现在的职司，不过是西凉州牧，就明白这二十六斤的分量了。
合着他费尽心机，为皇帝打生打死了那么久，也就值二十斤葡萄酒！
这是二十斤黄金的事儿吗？
两百斤、两千斤黄金都远远不止啊！
葡萄酒在这个时代的价值，可见一斑！
刘偃道：“好，诸位的意思，本官已经听清楚了。咱们就姑且按照，一斤葡萄酒，可以换等重的黄金来算。
本官要告诉大家的是，官府收购葡萄酒后，再进行售卖，是一百文一斤！你们说……我两文钱一斤收你们的葡萄，会不会亏本？”
哗——
刘偃话音刚落，可得了了，全场疯狂！
“真的！一斤的葡萄真能卖两文钱啊！咱们这回可发大了！”
“有粮有肉还有钱，这……这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我们可以买汉人的绫罗绸缎！”
“何止是绫罗绸缎啊？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咱们都可以用卖葡萄的钱换！”
“甚至，咱们都可以尝尝，原来只有最尊贵的人，才能喝得起的葡萄酒！一百文钱，谁拿不出来啊？”
“谁能告诉我，现在种葡萄还来得及不？悔不该，当初没听汉寿亭侯之言啊！”
……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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