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第1029章

作者:漱梦实

“我一直都在这里。”

仙源上人的语调依旧冷漠。

“我是为了准备时刻完成丰臣大人所交给我的重要任务,才会在此地。”

“菊太郎,我刚才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外头的打斗声,弹药库外头的守卫都被你给干掉了吧?”

“你于此时,在此地现身菊太郎,刚才乙号弹药库所发生的爆炸,该不会是和你有着什么关系吧?”

话说到这,仙源上人顿了顿。

片刻过后,才听见他接着道:

“换做是平常,定不会让你这样的叛徒如此轻松地死去,得好好地拷问下你,看看乙号弹药库的爆炸,是不是你搞的鬼,查查你究竟是所欲为何,是否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同伙。”

“但现在情况特殊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来将你晾在一旁,等事后再慢慢地处理你这叛徒了。”

“真是的,还得多费一颗弹丸。”

说罢,仙源上人将刚才射穿了菊太郎肚腹的燧发短铳收回袈裟内。

只见他的右手在袈裟内捣鼓了一阵。

待他终于将手从袈裟内伸出来时一柄崭新的燧发短铳,出现在了他的右手。

仙源上人没有再跟菊太郎多说什么。

只默默地将手中这挺崭新的、还未开火过的短铳抬起,对准菊太郎的胸膛。

“等、等一下!”

看着仙源上人手中的这柄闪烁着亮银寒光的短铳,畏惧之色像失控的猛兽一般,在身子已无法挪动的菊太郎的脸上、眼瞳喷涌而出。

“求求你,饶绕、饶了我吧!”

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菊太郎连话都讲得利索了不少。

“上人,您是僧人,不是吗?杀生的话,可是去不了极乐净土”

嘭!

菊太郎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出几句,宛如瓶塞自瓶子迸出的声响便再次炸起

面对菊太郎的求饶,仙源上人没有半点犹豫和迟疑地叩动了扳机。

灼热的弹丸自枪管飞出,洞穿了菊太郎的胸膛。

虽然菊太郎的求饶,没能让仙源上人犹豫刹那,但却有让这个老僧人稍稍动容的他因被逗笑了而嘴角微翘。

“极乐净土吗”

嘴角微翘,面含古怪笑意的仙源上人,缓缓放下了手中仍在冒着硝烟的短铳。

他用平静、不急也不缓的口吻说:

“自决定要与丰臣大人同生共死,誓要建立一个佛法广布天地之间的天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死后要在十八层地狱受无尽折磨的准备了。”

在枪声落下,胸膛处传来的剧烈痛楚后,菊太郎便感觉自己似是有些喘不上气了。

不论多么用力地吸气,都感觉没法将空气送到肺部。

他知道自己的肺,应是被打烂了。

继胃肠之后,肺也被短铳给打烂这已经是在这个时代,药石无医的伤势

一股不现实感,盘桓在菊太郎的脑海里。

他刚才还在畅想着潜逃成功,然后将这几挺燧发枪拿去黑市卖了,换来几十年用不完的巨额财富的美好未来。

结果仅瞬息的功夫,他便身中二枪,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这巨大的落差、这过于快速的变化,让菊太郎感到了一股不现实感,有种自己正飘在云端、正在做梦的感觉。

力气流失的速度,自胸膛被开了个洞后,便增大了数倍。

刚才还能勉强挪动一下手脚,而现在还能勉强活动的部位,仅剩舌头。

要是我没有来这里偷铁炮而是直接跳海逃跑是不是就不会招致现在这样的后果了?

我只是想弄点钱远离这种九死一生的勾当而已啊

菊太郎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恐惧、愤恨、不甘、后悔种种负面情绪,在菊太郎的脑海中翻搅着。

这种种负面情绪,最终混合成了悲愤。

在这满腔悲愤的驱使下,他扬起视线,死死地瞪着身前这位让他的美梦破碎的老僧人。

谷栥

“要建立一个佛法广布天地之间的天下?”他努力转动着舌头,以嘲讽的口吻重复了遍仙源上人刚才所说的这句话。

满腔悲愤无处可发泄的他,将身体仅剩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唇舌。

“笑死人了”

菊太郎努力将两边的嘴角往上拉,拉出一个尽可能布满嘲讽之色的笑容。

“你在丰臣信秀的眼里说不定也只是一个耗材而已!”

“狗屁的传播佛法!在丰臣天下重建后就帮你扶持佛门?你不会真的全信了丰臣信秀的这番话吧?!”

“你拼尽全力地帮助丰臣信秀等丰臣天下真的重建了丰臣信秀说不定立即就把你给踢到一边了!”

“稍有野心的人都不可能会容忍你们这帮佛教徒做大!”

“让日本重回数百年前的平安之世你觉得可能吗?!”

注平安之世:日本的平安时代794年1192年,公元794年,日本迁都平安京今京都,故将这段自迁都平安京为始,以源氏武士集团成功架空天皇,建立第一个幕府:镰仓幕府为终的这400年光阴,定为“平安时代”。这个时代的佛教势力相当强大,朝廷都得看他们脸色来行事

菊太郎以一股什么都不管的势头,谩骂、嘲讽着仙源上人。

将满腔的悲愤倾泻在仙源上人身上这是菊太郎目前唯一能发泄情绪的渠道,也是菊太郎对仙源上人唯一的反击手段。

他嘲讽着、谩骂着、害怕着、后悔着、不解着

鲜血自其嘴角一股一股地淌下。

眼泪自其眼角一滴一滴地流下。

在奋力向仙源上人喊出最后一句嘲讽后,他便再也没了大喊的力气。

脑袋耷拉下来,意识逐渐自体内剥离。

仙源上人一直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菊太郎刚才的那番发泄。

待菊太郎彻底没了大喊的力气后,仙源上人将手中打空了弹丸的短铳,收回进袈裟内。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最后出现在菊太郎眼前的景象是收回短铳的仙源上人,将双手合十,半阖双目,双颊显笑。

在仙源上人将双手合十后,其周遭的气氛仿佛都多了几分静谧、神圣的气息。

此时的仙源上人,不像是一个“为丰臣忠心耿耿地效犬马之劳的得力部下”。

更像一个“信仰虔诚的圣徒”。

“是啊。”圣徒轻声说,“我当然知道:即使最终成功帮助丰臣大人登上天下人的宝座,我也很有可能会因鸟尽弓藏,而被丰臣大人遗弃到一旁。”

“但是我已经做好觉悟了。”

一抹平和且坚定的微笑,在圣徒的脸上绽放。

“即使丰臣大人之后大概率会将我遗弃。”

“但只要丰臣大人还活着,我都愿意去相信这个给了我实现理想的希望的青年。”

“只要佛法广布的这崇高理想,还有一丝实现的可能。”

“我就愿意为这一理想粉身碎骨。”

不知为何,仙源上人着重强调了“粉身碎骨”这句话。

听着仙源上人这番用平静口吻道出的自白,菊太郎的双瞳缓缓浮出淡淡的愕然。

“呵”拼尽仅剩的一丝力气,耷拉着脑袋的菊太郎,呢喃着,“你和丰臣信秀都是疯子”

音落

啪嗒

菊太郎的脑袋向旁边一歪,脑袋磕撞到其身后的船壁。

彻底没了声息。

见证过不知火里最后之末路的人,又少了一位

日辉丸,露天甲板上

丰臣氏的部众追击间宫和牧村的声音不断远去绪方对间宫和牧村还是很放心的。

他相信着:他们2个定能安全地将源一和琳撤回到岸上。

露天甲板上,再无任何同伴的身影,没有丰臣任何能去挟持的对象。

没了人质可再供丰臣去挟持,绪方也终于算是能彻底放开手脚,对眼前的妖魔展开最凌厉的攻势。

挟持源一的这一技俩失败后,绪方和丰臣重归激烈的攻防。

所有的一切,都与此前的战斗,别无二致。

双方的优势比一样身体机能和技艺,全都占上风的绪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战场的态势一样绪方攻,丰臣守。保持着凌厉攻势的绪方,打得丰臣只能重点防御脑袋等重点区域。

而二人的神情也都和此前一样不敢大意的绪方,紧绷着脸。而明明正处于落败边缘的丰臣,双颊处却一直挂着丝从容。

嗤绪方用大自在骗了丰臣一招后,将大释天斩向丰臣的额头,丰臣及时地将脑袋后仰,只让大释天的刀尖割破了他额角的皮肉。

“嘿”丰臣嘴角微微一咧,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下自破损的额角淌到嘴角的鲜血,“真是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绪方一刀斋,让我猜猜看你之所以这么对我展开这么紧迫的攻势,是因为害怕我又像之前和木下源一战斗时那样,趁隙吃下什么能增强实力的东西,对吧?”

“木下源一刚才应该有告诉过你:我是靠吃了某样东西,才撑过了他的必杀一击。”

丰臣虽然被绪方狠狠地压着打,但他还是有说话的空余的。

面对突然向他搭话的丰臣,绪方毫不理会,继续一个劲儿地对其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绪方没有理会他,而丰臣似乎也没想过要让绪方来搭他的话,继续一边防御着绪方的猛攻,一边不急不缓地道:

“倘若你是担心我会再吃下什么东西来增强实力,那大可不必担心呢。”

“这算是我的失算呢,没有在身上带上足够的肉片。肉片都已在刚才与木下源一战斗时吃光了。”

肉片?

丰臣所吐出的“肉片”这一词汇,让绪方的眼角微微一跳。

“你和木下源一真是比我所预期的,要麻烦上许多许多啊。”

“我都好久没被逼到这样的绝境上了。”

嗤绪方的刀锋再次在丰臣的脸上割出条大口子,从左嘴角绽开到右眼角。

绪方的刀锋,没有停止过或延缓过对丰臣的攻击。

刀刃不断地挥出,不断地在丰臣的身上留下一道接一道的伤势。

但是不论自己的身上又多出了多么骇人的创伤,丰臣却仍旧神色如常,不论绪方的刀在他的身上又砍出了多少道伤口,他都淡定自若地继续微咧着嘴。

看着丰臣这样的神情,绪方不由自主地将双眼微眯。

脸上仍可见些许的从容丰臣这样的神情,让绪方禁不住地这般思索:

他这是还有着什么后招吗?

尽管心里头怀疑着丰臣是否还有着啥后招,才令他才有着现在的这副神情,可除了继续保持对丰臣的凌厉攻势之外,绪方也再无其余能再做的事情了。

“绪方一刀斋。”

只听丰臣侧身闪过绪方的一道斩击后,突然向绪方问出了一个和现在的战斗,似乎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靠着什么,才能在如此轻的年纪,就拥有着如此庞大的势力,并让如此多的豪杰,都愿为我效死力吗?”

呜呜绪方这时恰好正向丰臣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大自在自下路砍向丰臣,大释天则自中门向丰臣发起突刺,大气呜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