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漱梦实
在一击决胜负之前,绪方有用无我二刀流的刃反格开过几次秋月的攻击,所以无我二刀流也获得了一点经验值。
道场现在可谓是落针可闻。
不论是道场的师徒们,还是秋月带来的那些人,都不是对武学一窍不通的人。
他们都知道用以刀对枪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以宝生馆长的剑馆师徒们虽然知道绪方的身手很厉害,但在绪方上场时,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捏了一把汗。
低估了绪方的实力的师徒们,在见着绪方竟如此利落地将秋月打败后,纷纷面露震惊,呆住了。
而跟着秋月一同前来此地的那十几号人,他们的反应更加夸张。
绪方刚才所猜测的并没有出错,这些人正是秋月的亲兵。
正因是秋月的亲兵,他们才清楚秋月的实力有多强。
拥有着在仙台藩军队中拔尖的实力,被选为“仙州七本枪”之一这样的人物,竟然被某座名不见经传的城町的一户声名不显的剑馆内的从没听过其名号的食客给打败了!
而且看那名食客的模样他似乎还游刃有余。
最先从震惊、错愕中回过神来的人是秋月。
“你是叫真岛吾郎,对吧?”秋月一脸严肃地反问真岛。
“没错。”绪方将他的木刀从秋月的喉咙前拿下。
“真令人惊讶。”
秋月虽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但他的表情看上去仍旧呆呆的。
虽说败给了绪方,但秋月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沮丧之色。
他看上去似乎还有些激动。
“没想到这种此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小城町,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隐居在这”
说罢,秋月用有些兴奋的语气朝真岛说道。
“真岛吾郎君!”
秋月用出了敬语。
“请务必再和我比一场!”
说罢,秋月将手中的木制长枪一横。
然而秋月都还没来得及摆好架势,一道低沉的声音便自他的身后响起:
“秋月大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绪方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是一名脸上有着条狰狞刀疤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是秋月带来的那十几名亲兵中的其中一人。
“刀疤脸”此言一出,秋月便皱紧了眉头。
“没时间了吗?”
“没错。没时间了。”“刀疤脸”点点头,“该回去了。”
“啧”秋月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不甘之色。
尽管面露不甘,但他还是默默地将手中的木枪重新竖起、搭靠在肩上。
“知道了。”
应和了“刀疤脸”一声后,秋月看向绪方。
“真岛君,您会长期留在此地吗?”
“并不会。”绪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只是在这座城町暂居而已。”
“再过大概1个来月的时间,我应该就会离开此地了。”
绪方此言,直接让秋月面露焦急。
“敢问足下要去哪?”
绪方可不想随随便便就跟一个跟陌生人差不多的家伙报出自己的行踪。
“我也不知道在下之后具体要去哪,走到哪算哪吧。”
绪方耸耸肩。
“毕竟在下只是一介漫无目的地流浪的浪客而已。”
他刚才的这句话其实并没有说谎。
因为绪方的确是不知道自己之后具体要去哪。
虾夷地大得很,要找到那对说不定能治疗“不死毒”的师徒,只怕是要在虾夷地漫无目的地流浪很长一段时间。
“流浪?足下是在进行武者修行吗?”秋月接着问。
“嗯,算是吧。”懒得花太多口沫解释的绪方,直接点头承认道。
秋月的脸上和眼中流露出肉眼可见的沮丧。
“真是遗憾啊还想再接着跟你较量一下呢”
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后,秋月招呼着他的亲兵们,让他们帮忙脱下其身上的阵羽织和铠甲。
顺带着也脱下绪方身上的铠甲。
在迅速除下了自个和绪方身上的铠甲,并用宽大的布将他们统统包好后,秋月朝绪方正色道:
“真岛君。”
“你这样的剑术,去幕府也好,还是去某个藩国也罢,肯定是不愁谋不到一官半职的。”
“您若是有意的话,在下可以将您引荐给我主公,主公喜欢兵法,对身手强悍的武士,向来是来者不拒。”
“在下向您保证,您若来我仙台藩,最差也能获得有300石年俸的官职。”
秋月的这句话让在场不少宝生剑馆的学徒,以及秋月的那些亲兵们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从居无定所的浪人变为至少有300石年俸的“正经武士”这在他们眼里,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足以称得上是一步登天、平步青云。
但面对这份在他们眼里完全算得上是祖坟冒青烟的美事,绪方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抱歉,在下无意步入仕途,谢谢您的好意。”
你们若是知道请来的人是“绪方一刀斋”的话,还不得吓死
绪方忍不住在心中这般吐槽道。
暂且不论他现在还有奔赴虾夷地的这一要事要处理,光是他的真实身份,就注定了绪方此生肯定是和仕途无缘了。
除非绪方一直戴着这张人皮面具、永远不在他人面前除下,一直以“真岛吾郎”的身份生活着。
但对绪方来说,他没有半点过上这种需要假扮一辈子的“真岛吾郎”的生活的**。
而且绪方的三观和这个时代的主流三观并不同步。
所以面对秋月抛来的橄榄枝,绪方只感觉想露出苦笑:这个时代的阶级固化果然离谱。
他这种剑术水平超群的人,竟然也只能获得300石的年俸
虽说300石的年俸已足够过上还算体面的生活了。
但一联想到有那么多武士一生下来就是人上人,注定可以继承几百石、几千石、几万石的家禄,绪方就只觉得非常感慨
在这个时代,努力几乎是没有办法填平投到不同的胎所带来的差距的。
绪方的无情拒绝,让秋月脸上的错愕之色变得更加浓郁了些。
“这样啊。”
秋月再次长叹了口气。
“既然足下无意仕途,那在下也不强求了。”
“虽说足下不愿步入仕途,但在下也仍旧欢迎足下随时来我们仙台藩。”
“在下最欣赏强悍的男人。”
“足下若来我仙台藩,在下定会盛宴款待足下。”
说到这,秋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不过如果足下想来我仙台藩的话,那在下建议足下到明年的夏天之后再来。”
“直到明天的夏天为止,在下应该都不会在仙台藩了。”
“知道了。”绪方点点头,随口说道,“等日后有机会和时间了,我会考虑前往仙台藩增长些见闻的。”
想跟绪方说的,秋月都说完了。
脸上仍旧残留着几分不甘的秋月,领着他的亲兵们毕恭毕敬地向绪方行了个礼后,便快步离开了宝生剑馆。
秋月他们刚离开,以宝生馆长为首的剑馆师徒们便立即围了上来。
场面足以称得上是“七嘴八舌”。
有的称赞着绪方的剑术。
他们中的不少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以刀破枪”。
也有些人询问绪方不在锦野町的这2天过得怎么样了。
也有人询问绪方刚才为什么不答应秋月,竟然就这么放弃步入仕途的机会。
在绪方露出无奈的笑,一一回答着宝生剑馆的师徒们抛来的这些问题。
与此同时
距离锦野町不远处的某处山道上。
“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
刚从睡梦中苏醒的水野,朝身前的火坂投去询问的目光。
“嗯”火坂摸着自己的下巴,“让我想想”
火坂、水野两师徒是最后一批离开那条村子的人。
昨天中午吃完村民们提供的丰盛的午饭量更足了些的精米、萝卜和咸菜后,土屋和金城二人便离开了。
金城本就在进行着武者修行,他想去的方向恰好和欲回到自己所住的城町的土屋同道,于是便和土屋同行了。
土屋和金城离开后没多久,火坂和水野也离开了村子。
师徒俩一直都是像片飘在海面上的树叶波浪把他们推到哪,他们就去哪。
他们的流浪是名副其实的毫无目的地的流浪。
想到哪就去哪。
他们现在之所以会在奥羽地区,便是因为他们2个月前一时兴起,突然想来看看此前从未去过的奥羽地区。
于是才有现在刚醒来的水野询问火坂去哪,而火坂一脸认真地思考的一幕这样的画面,已经出现过不知多少次。
一般都是火坂拿主意去哪。
火坂在沉思了片刻后,一拍手掌。
“我们接下来去江户吧!”
“去江户?”水野面露不解,“去江户做什么?”
“没什么为什么。”火坂耸耸肩,“只是最近好久没去大城市了,所以想久违地想去趟大城市而已。”
“而且也快过年了。”
“过年这种事情,如果是在野外过年的话,未免也太无趣了。”
“就在江户过个安稳的年吧。”
“而且”
火坂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水野一眼。
“你这个江户人,离家那么久,也是时候该回家看看了。”
水野愣了愣。
随后露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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