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是否清晰?”
“清晰。”
“那这常人之脉跟那肾脉断绝的脉象,老夫若是分不出来,我这辈子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是……”
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这个道理,宋北云这个老师哥心心念念可是当大宋的孙思邈,要是真连这么一个脉都诊错了,他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老夫这就亲自入宫。”大医官起身:“老夫亲自去探查一番!”
“我在这等你啊?”
“等着!”
大医官匆匆去匆匆来,去时气势汹汹、回来时杀气腾腾。他踹门而入时,宋北云正握着他家府上一个漂亮丫鬟在看手相,见到大医官回来的死人脸,宋北云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师兄如何?”
“哼,有人狗胆包天!”大医官气哼哼的往凳子上一坐:“官家如今身子骨好着呢,生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那……”宋北云看了一眼那侍女,拍了拍她的翘臀:“乖,出去玩一会。”
侍女红着脸蹦跳着跑了,而宋北云喝了口茶,压低声音说:“太子我去见了,确认不是赵性的种。”
“哦?你是如何看出的?”
宋北云轻轻敲打一番桌子:“这说来话长,我大概给您讲解一番,这人的眼皮子有单有双,若是两个双便能生双也能生单,一单一双。可若是这两个单能生下双层眼皮的概率是极低的,加之你那时说赵性审美断绝,我觉得太子基本不可能是亲生的了。”
“哦?还有这种事?”
“不信啊,不信咱们就去排嘛。”宋北云翘起二郎腿:“这可比滴血认亲靠谱多了。”
老御医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半晌没能说话。
“师兄,你说……有什么法子让一个人突然一下子变成那副样子么?”
“下毒。”
“不会……要是在饭菜里下毒,那王老太监的面子不要了?”宋北云摆手:“下毒不太现实,就是那种特别的食物咯。据我所知……嘿嘿。”
“扶桑。”老御医眯起眼睛:“扶桑属阴,其种若天天食用,便能看似肾脉断绝。”
扶桑啊。
宋北云和老头对视一眼,两人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若是是说这金陵城什么地方扶桑花最多,自然就是皇宫之中,皇后酷爱扶桑,寝宫之外大片大片皆为扶桑。
“妖女,好大的胆子。”老御医拍桌而起:“我这就去禀报!”
“哎……”宋北云连忙拽住他:“使不得,老头儿,使不得。”
“为何?”老头也是个拧巴脾气,不是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说出个道理来。”
“皇后与人私通,生下孽种还当了太子。”宋北云哈哈大笑几声:“天下有几人有这等胆子?若我是皇后,我知道自己有了,我得赶紧想法子把野种给流了去。”
“嗯?”
“我们不妨往深了想,一个能偷到皇后的人,且能让她肆无忌惮将孩子生下的人,这人会是普通人?还鼓捣着让那皇后给赵性下扶桑之毒。”宋北云一只手撑着脸:“师兄啊,吕氏春秋不可不读啊。”
“吕不韦……”老头眼睛豁然亮了起来:“你是说……”
“对咯。”宋北云手指在面前转了几圈:“有人在暗渡陈仓啊,自己得不到天下,让自家儿子得天下也是无妨。那这人是谁?”
“天下高门,赵王柴范李钱。”老御医用手沾水在桌上写了起来:“皇后为文圣王家人、天家为赵、柴家世袭崇义公地位尊贵、范李钱都为氏族大户。”
这个宋北云倒是都知道,柴家是后周柴家,范家就是范仲淹他们家,按照年龄来算……范仲淹现在也不小了。李家就是前朝李唐那个李家,钱家则是开国大将钱守俊的家族,算是勋贵之家。
那么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宋北云脑子里的走马灯嗖嗖往外冒着,既然猜不到就只好用排除法。
首先排除的是钱家,勋贵之家跟王家这种文宗之家不对付,别说能日到皇后了,可能两家到现在就是个点头之交。
接着是范家,范家是吴地大家不假,也就是个节度掌书记级别,发达还是在迁都之后一系列的升迁早就的,日皇后不够格。
接着就是李家,李家嘛……李家一前朝的皇族,想搞本朝的皇后?好大官威!这个直接划掉好了。
那么剩下的就是同族、现皇族和柴家了。
先从现皇族来说吧,赵性这一脉可是人丁稀薄的很,福瑞安康四个王加上开裆裤宋狗蛋,福王干的?不能够,福王压根就没见过两次皇后,一次是大婚一次是迁都,再就没了。瑞王?安王?瑞王是个痨病鬼,南昌城本是瑞王封地,但因为气候原因他总是犯病,所以现在已经去了温暖一些广南东路的广州,在那里吔荔枝。而安王沉迷修佛不可自拔,如今已是以普度真人身份出席各种活动,一年前去了辽国共参佛法去了,至今未归。
最后的康王……大家都知道对吧。
总不能是那个会爬到宋北云身上叼着他奶奶头猛嘬的宋狗蛋吧。
那么这一下,六家就剩下了两家,王家本家和柴家,到这里就不好说了,不管是王家本家还是柴家可能性都很高,柴家更高一些,但也说不准。
“师兄,你就隔三岔五去皇宫一趟吧,只有你去不会被人怀疑。这案子,要不就一辈子压着,只要爆发一次,就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奇案!”
“比狸猫换皇子还奇?”
宋北云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宋仁宗到底是跑不脱那只狸猫啊,老王当时也是用一只剥了皮的猫换了狗蛋出来,只不过那只狸猫让他当了皇帝而这只狸猫让他当不成皇帝。
“奇,奇太多了。”宋北云起身:“我还有许多事要办,先走了。师兄可不要冲动,我们好好来搅动一下风云。”
“有何好处?”
“若没有赵性这个好讲话的,换了个皇帝上来,师门振兴可能要百年之后,你等得?”
“干了!”老御医眼睛里豪气冲天:“为了师门!”
宋北云匆匆离开,他先是回到了家里,今天金铃儿他们都在,这一番油揩的让宋北云差点都忘了正事。
“我跟你讲哦,我在宫外置办了一处别苑,没人知道。”金铃儿半跪在椅子上趴着看宋北云在那忙碌:“今夜……好不好嘛。”
“好的哦。”宋北云捏了她的脸蛋一下:“不过有件事比那事儿还刺激。”
“哦?”金铃儿好奇的目光看向宋北云:“说来我听听。”
“那你嘴巴可要牢靠一点,说出去大家都完蛋。”
“放心嘛,都被你给塞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呀……这个骚骚的公主哟,太可爱了。那你说用什么塞的呀?”
“想用什么用什么……”金铃儿凑到宋北云耳边小声说:“我可是学了些新花样,就等着你呢。”
“哈哈哈,好好好。”宋北云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事情嘛,你听我细细跟你讲。”
把这个也许会成为大宋宫廷第一奇案的事情跟金铃儿这么一说,金铃儿兴奋的都开始喘粗气了。
“当真?”
“这事……”宋北云压低声音:“能是开玩笑的?”
“嘶……”金铃儿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带劲。”
“唉那可是你哥。”
金铃儿撑着下巴,脑子应该是在高速运转,她时而扬起脖子看着宋北云,时而又看向窗外。
良久之后才斩钉截铁地说道:“柴家。”
“为什么?这种事你不能信口开河。”
“你教我的呀,有些事要看动机。”金铃儿竖起一根手指:“所有大家族里,只有柴家有这个动机,因为赵家的江山本来就是他们柴家的。既然武的不行,那换个法子拿回柴家的江山,是不是个很合适的理由?”
宋北云靠在椅子上,轻笑了起来:“小东西脑子是真的好用。”
“那是。”金铃儿嘿嘿一笑:“也不看看我是谁家的女儿又是谁未来的正妻。”
“谁家的正妻?”
“我警告你哦,宋北云,你干的事活剐你十次都有富余,别跟本宫油腔滑调。”金铃儿一根手指挑起宋北云的下巴:“懂了没?”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来呀,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第318章、二年4月13日 雨 一日看尽长安花
四个月没能好好舒服上一回的宋北云在这晚上差点恨不得连觉都不睡了。
这金铃儿的性子本就张扬的很,加上上次在报恩寺里有那么点食髓知味的感觉,所以这一夜啊……她近乎是主动的把自己白给了宋北云。
这一夜是“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也是“由来碧落银河畔,可要金风玉露时”“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又是“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还是“才去倒浇红蜡烛,忽然又掉夜行船”。
骨子里的酥软糜烂着实是会让人沉迷,暗香软糯更是让人神魂颠倒,这缠枝的莲儿、这含露的牡丹、这翩翩的粉蝶,总归乐极不过如此。
不过是夜总归会醒,虽是盼是昼短夜长却也无计可施,日上三竿时起身,腰膝已是酸软。
“好哥哥……”
金铃儿从旁边缠绕了上来,就像条无骨的蛇,她丝毫不吝啬的任人把玩,哪里还有些什么廉耻一说。
“还要……”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宋北云连连摇头:“先挂上休战牌,等三军整备再战上三百回合!”
“不嘛……”
“不行不行,我今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办,这昨日可是整整五个时辰啊,祖宗……你不累吗?”
“最苦不过食髓知味呀。”
宋北云不多逼逼,赶紧穿衣起身:“你现在起吗?”
“不起,我就在这等着我好哥哥回来……”金铃儿坐起身子,白皙的皮肤被窗口透入的春阳一照,亮得泛光。
“真的是个天下至臻的尤物。”宋北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快点起来收拾一下吧,被子都黏了。”
“好哥哥,若是我有了,如何是好?”
“生。”宋北云拍了她脑袋一下:“我接生技术不错的,绝对不会让你难产的。”
金铃儿白了他一眼:“煞风景。”
“好了,我去给你弄些吃的,然后我真的得去办事了。”
“人家身子疼,要好哥哥喂……”
“喂喂喂!必须喂!”
好不容易哄完了金铃儿,宋北云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皇城司,毕竟现在可不是沉溺在这种事的时候,那宋暖玉的户籍等等都完全的替换掉,要让原来那个暖玉彻底从世界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庐州逃荒来的宋暖玉。
这个工作量不小而且需要保密进行,所以当宋北云折腾一下午从房间里出来时,他眼睛已经开始冒出了星星。
“哎哟!这不冲冠一怒为袍泽弟兄的宋大人么?”
宋北云抬头一看,发现晏殊正夹着几份卷宗站在那里,满脸贱笑:“真的好久不见啊,宋大人。”
“嗯,上次一别这不都小半年了么。”宋北云转身锁好库房的门:“你怎的胖得跟个猪一样了?”
晏殊不忿的哼了一声:“看看您那憔悴的样子,怕也是连夜操劳吧?”
“你自己没照过镜子吗?你真的胖得跟个猪一样了。”
宋北云没开玩笑,现在的晏殊比走时最少胖了得有四十斤,这平均下来就三四天就长一斤,效果也就比喂猪催肥差一点,看来这狗东西婚后的日子过得安稳的很。
“天上坊吃一顿?”
“不去天上坊,有克星。”宋北云摆手:“就去巷口那家馆子。”
“克星?谁能是你宋大人的克星?”
“说了你也不明白。”宋北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走。”
两人来到了饭馆中,要上了几道菜,这里基本上已经成了皇城司的第二食堂,一些不便于在食堂宴请的客人都会在此地宴请,所以老板十分知趣的给他们邀进了上房之中。
“领兵打仗过瘾么?”
“累,就他妈的累。”宋北云摇头道:“打仗真不是人干的,难怪你们这帮狗日的读书人不愿意上战场。”
“妈的,庐州解元不要屁话!”
晏殊骂着,然后给宋北云倒了一杯酒:“其实你打仗我倒是不觉惊奇,反倒是回来之后便砸了御史台着实让人大开眼界,这招好!即便是我那老泰山也是连连夸奖,不然你过些年真的是赏无可赏、立斩不赦了。”
“不说这些烦心事,这些日子你把皇城司吃下来了没?别我出去四个月,你连个皇城司都吃不下来,那老子真的是要弄死你了。”
“这事还要叮嘱?小事一桩罢了。不过就是新三司因为叛乱搁置了,过些日子才能张罗起来。”晏殊手里的筷子停在一盘菜上:“莫谈公事。今日呢,我倒是有个趣事分享与你。”
“你能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晏殊笑着把赵橙的事都说给了宋北云听,包括所有的前因后果,还有她跟谁有过交流、这些日子每日都去些什么地方,甚至还有跟金铃儿的交集等等。
“这是金铃儿的猎物,你可别动,不让她能生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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