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 第198章

作者:伴读小牧童

拿着这些蜂蛹去到了厨房,起锅烧油并将所有的蜂蛹一股脑的下入油锅,随着滋啦噼啪的声响,不多一会儿这些人间珍品级的美味就呈现出了膨胀且金黄的模样被放在了一个盆中。

再往里头伴入盐和胡椒等香料,最后小宋就这么端着盆来到了屋里。

“来来来,人间最美下酒菜来了。”他将盆往上头一放:“玉生哥,来吃。”

玉生也不客气,夹起一个就放入口中,咬破外皮之后里头热热的浆水汁液就在口中迸发出来,带着独特的香甜滋味,再喝上一口在井中镇过的梅汁酒,仿佛一整个夏日的味道都融入了其中。

“若是再让娘亲做上一道闷河虾,再是好不过了。”玉生感叹了一声:“下次见她怕是也要到年关了。”

“想去我随时安排你去就是了。”宋北云也撩起袖子坐在凳子前:“我是走不开,你要有空就回去看看。”

玉生笑着摇了摇头:“若不是恩师让我来杭州,我连你都没空见,如今翰林院正着手修撰百家录,我是编撰人之一,也算是繁忙。”

宋北云连吃了几口蜂蛹,再喝了一大口酒:“赵相是让你来劝我的吧?”

“是啊,可是来这几日,一字未劝,尽是玩耍去了。”玉生说完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倒是辜负了恩师嘱托。”

小宋放下酒杯:“估计他也知道没什么好劝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好讲的,让你来怕就是让你过来陪我玩耍几日。”

这几天下来倒是玩的开心了,钓鱼、游泳、掏鸟蛋、摘蜂窝,就跟熊孩子放暑假之后一样,本来都挺白皙的宋北云和玉生,这几日下来都晒脱了一层皮。

“我生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也没法子跟你们这些君子一般待人接物。”宋北云一条腿踏搭在长凳上,浑身松垮垮地说道:“老头子就跟我说过不是,我是个妖星。什么妖星不妖星,我是不信的,不过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可这般说。”玉生摇头道:“身为兄长我再是明白不过了,你自小便孤苦无依,也难得有信任之人,心中所念只有取舍得失,倒也是人之常情。”

宋北云摆摆手,端起酒喝了一口:“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干,再恶我也要干。我不后悔,因为如果不干,可能会牵连一大批人,用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换值钱的东西,划算的很。”

“我也知多说无益,倒不是劝你,只是担心你这般下去反倒成了个魔头,不过这几日我想了想,倒也是多虑了,你成不了魔头,魔头不在意得失,你却是满肚子生意。”

“哈哈哈哈……要不还是我哥了解我呢。”宋北云调整了个姿势:“人活一世不过就是场生意,若是一路向善收益颇丰,我能让他们给我立生祠。若是一路为恶收益更多,我敢将砍我脑袋的刀卖出去。天下间哪有那许多的善恶对错,多的不过是些锱铢必较罢了。”

玉生轻笑一声:“我虽是不喜杀孽,也不喜你去犯杀孽,但终归我在南昌城也是杀过人的,倒是没那能耐去说你。只是有些担心你的风评。”

“风评不风评,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归根到底不过就是一个虚名,既然嫌我杀的多,那我就再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视人命为草芥,如今他们张嘴骂只不过是因为刀没能砍在这些废物的头上,若是有朝一日屠刀高悬,他们怕是要给我开碑立传。”宋北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他们许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无根无底的布衣百姓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在这朝野之中风生水起。”

玉生不言语,因为他也不明白,宋北云跟自己还不太一样,自己好歹一入官场就被当朝宰相收了门生而弟弟却什么根基都没有,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人一辈子恐怕最多也就是个闲置到死了,可偏偏他却平步青云,一年之内从替七品到从五品上,完成从地方官到五品朝官的质的飞跃,这可是人家十几二十年才能办到的事情。

“因为我一不站队,二不掉队。”宋北云竖起两根手指:“按说这官场中的不站队就是死路一条,可偏偏我却不掉队,谁的队我都不站而谁的队我也都不掉。谁的差事我都办,谁的差事我也都办得漂漂亮亮。恶名是我的,政绩是他们的。天下间有谁不喜欢这样的人?”

“可是你……”

“我不重要,谁在乎这些个东西?恶名就不是名了?”宋北云晃着手指:“从天子到百官,从亲王到刺史,我一路走来平平稳稳,他们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至于那些个人再如何说我,我都是最稳妥的一个,因为我是那办事的人,办事的老实人。”

宋北云端起一口酒,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从祁门县开始一直到把赵橙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再到弄得杭州血雨腥风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给了玉生。

这里有多少不可为外人道的事他也都说了出来,包括金铃儿、赵橙、福王泰王,太后辽国王爷的脏事以及辽国大皇子是个女人,再到如今的太子流的可能是柴家的血等等。

这一件一件,叠加起来,换成其他任何人都是足够被灭口的了,但宋北云不但没事反而却愈发的被委以重任。

道理是什么?是因为他把这些人最脏的那一面都给掩盖掉了,以各种各样的方法。

玉生听完这些,明明是气候炎热的天气,却生生透体生寒,汗毛都根根直立了起来。

“天下事不过都是如此罢了,赵相……呵呵,你以为你那恩师就不明白这一点?老头比谁都精。”宋北云摆手道:“我帮她女儿掩盖掉被贼人侮辱的真相,他难道不会暗中调查?这东西还不好查?说白了就是狗男女私通骗家长嘛,他还能不明白?最后不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日贤婿贤婿的叫着?为什么?不就是这种事怎么他妈的能公开嘛。”

“哦,那个赵橙。我为什么干这丧尽天良的事?我有病?我又没什么恶趣味也捞不到好处。不就是要把那人的身份掩盖过去吗?福王在那摆着,那是大宋之柱啊,现在整个大宋的尊严就靠他在撑着呢。你说,要是真的顺藤摸瓜的查了过去,一旦坐实了赵橙是他的亲女儿,怎么办?处理不处理?王爷手中五十七万兵马,天下将帅七成为其徒子徒孙,逼反了福王怎么办?我不信也不愿福王爷会引颈就戮,我也不信朝中派系会装作看不见,退无可退之时他必是要反击。你说,都是这种他娘的破事,天底下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同罪之盟最是牢靠啊。”

宋北云说罢叹了口气:“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玉生顺着他的话想了半天,他之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整日里处理的居然都是些这种事情……这随便一件事都是惊天的丑闻,足以动摇国本。其中最可怕的便是太后通辽、淫乱宫闱、王室作乱了,其他的事真的就显得一点都不起眼了。

至于几条人命……玉生读过不少史书,人命最是不值钱,国统稳固方为首位。

“辛苦了,让你身在乱世。若是盛世该是多好……”玉生长叹一声。

第354章、二年6月26日 晴 钱多不如境顺

玉生到底还是走了,毕竟他也要回程复命了,这几日的逗留,虽然只是玩玩闹闹,体验了一把当初在乡下时的快乐,但到底是有了可以说话人,小宋的整体状态都恢复了不少,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让人不寒而栗了。

而此时此刻,福王也终于在前线收到了宋北云的密信,看完密信的福王爷整个人呆立当场,久久没有反应,而面对信上的内容,他的确是有些难以置信,赵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可这个孩子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亲女儿呢?

她还进入邪教参与叛乱……

前方就是康王的南宁了,但突然之间后方发生了如此变故,一时之间福王居然也有些乱了分寸。

他伫立在帅帐中久久不能平静,一直到外头传来敌军打算突围的消息他才缓了过来,重新调整了心态开始投入了战斗,而对于赵橙的事,福王只是对密探说了一句“一切让宋北云定夺”就走出了帅帐之中。

对于王爷这种行为,小宋要是在场,他肯听要跳起脚来骂人的,即便是被福王打一顿都是要骂的,但福王何尝知道他的难呢,但现在这个情况其他人都不如宋北云靠得住,不论如何也要等到平叛结束他才能赶回去处理,而这场叛乱也一定要在入伏之前结束,否则士兵定然会因为高温酷暑以及蛇虫鼠蚁的增多而不战而溃,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福王没有时间去顾忌那家长里短了,作为主帅他现在就是要为面前这几十万人负责,毕竟这些兵士也都是爹生娘养的。

而还在心心念念还打算把赵橙扔出去宋北云,现在却突然变得空虚了起来。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开始展开,虽然一路上也有不少磕磕绊绊,但事到如今却也的确算是不辱使命了,等到这场硬仗结束之后,他就可以回去安安心心继续钻他的煤窑了……

工业!工业才是重中之重!生产力才是真正的国本!化学无论如何要点出化肥!冶炼无论如何要点出碳镍铬铂系合金钢!锻造一定要点出整铸和冲压!天文一定要点出……

反正有一大堆工作要干,他没有任何心思再去管满身是不是污秽不堪了,工业才是他毕生精力所在,还有新城的圈钱计划,虽然会造成一点后遗症,但的确是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拉高内需的不二法门。

水泥、钢筋、瓷砖……要发财了,开矿的本钱分分钟就回来了,剩下的钱还能够再次加强那些靠吞钱才能继续的研发工作,然后再把研发花出去的钱从房地产上赚回来!

这地产经济的发明人真他娘是个天才!简直不天打雷劈都浪费了那神奇的经济头脑。

而就在宋北云坐在房间里盘算着怎么想法子再把抠钱的手段发展去金辽,开启房吃人大时代以经济战争打垮两国最后一口吃下创造和谐大一统的时候,那头大嗓门的牛又来了。

“不好了,大帅!”大黑牛一头闯入,打乱了宋北云的发财梦:“那个臊皮找上门来了!”

“啥?什么臊皮?”

“就是那日你夺他剑的臊皮,找上门了!”

宋北云张着嘴啊了两声:“你赶紧藏起来!”

“哦……好,大帅你小心!”

说完,大黑牛转身从另外一端的围墙上一跃而出,然后就这样跑了……

“回去之后大概率是要换人了。”宋北云从墙上的雕花窗口上看到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之后,愤恨的啐了一口。

与此同时,因为门口没有人,所以佛宝奴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宋北云听到前院有说话声后,连忙冲进了屋中,抄起纱布就将自己的脸给缠了起来,还顺手掰下了床上的两块挡板给自己的左手打了个“石膏”,看上去就跟一个重度伤残的人一样。

当他忙活好这一切之后,外头的声音已经来到了堂前,宋北云连忙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这一招是跟自己那个师兄学的,分明是个浪里白条却能在人前装成一副老得动弹不得的模样,演技绝对是一流水准。

等宋北云走了出去之后,佛宝奴已经站在那好奇的打量起他来了。

“你便是宋北云宋钦差?”

宋北云咳嗽了几声:“抱歉,不知辽国大皇子驾到有失远迎实非我愿,望大皇子见谅。”

“怎得伤成了这般模样?”

佛宝奴潇洒的将衣袂一甩,帅气的坐在了堂中椅子上:“之前听闻宋大人貌若潘安,我还指望见上一面,看看到底是否如传闻一般。”

“前些日子本官在剿匪途中被贼人以火灼面,如今已是面目全非,便不碍大皇子的眼了。”

小宋故意憋着声音说话,听上去沙哑而疲惫,说几句话还要喘上一会儿,看样子的确是伤势不轻。

但佛宝奴看到他这副样子不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内心里已经高兴的快要疯掉了。

而且看上去他并非假装,那浓烈的药味还没近身就已经闻得让人头晕目眩,想必是伤势极为严重才会至于此地。

这大宋公主怎么都不可能要一个被毁容的驸马吧?哈哈哈哈……当真的是有志者事竟成,连老天爷都给了她这次无与伦比的好机会。

“宋大人,我此番来杭州,正是为了寻你。”

宋北云一瘸一拐的用“完好”的右手扶着椅背慢慢坐了下来:“在下不过是一届六品官,大皇子贵为辽国储君为何会找我?”

“实不相瞒,是大宋长公主殿下让我来的。”佛宝奴扬起下巴:“长公主说她之心上人便是宋大人你,而我此番之意,便是想请宋大人给个痛快,若是你答应了,我可许你高官厚禄,哪怕一品公卿都不在话下!”

“辽国皇子殿下,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多言,宋大人的伤势如此严重,没有三五年恐是恢复不得,女子又能有几个三五韶华?你若是肯舍了长公主,条件随你开。”

“哈哈……咳咳咳……”宋北云抚着胸口,孱弱无力的笑了几声:“大公……皇子殿下可是颇有北佬的豪爽,我要你辽国皇位,你给是不给?”

“你!”大皇子站起身,满脸惊愕:“你怎敢说出这番话来!”

“这是我大宋之地,你在我大宋之境与我大宋之官谋划我大宋公主,你且是储君都敢干出这等蝇营狗苟之事,我身为宋臣,说了又是如何?为何不敢?”宋北云出言辩驳,尖酸刻薄:“既是如此,那既是大皇子要横刀夺爱,那也别怪我不留情面,不送!”

“唉!你……”

佛宝奴被这一通训斥给说得满头问号,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上门来谈条件,但怎么感觉好像自己被说教了?

“那若是她心甘情愿呢?”佛宝奴压抑心中火气对面前都成这副模样还牙尖嘴利的宋北云说:“你该是如何?”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嗯?”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宋北云咳嗽了两声:“抱歉,意思说反了。”

佛宝奴本就是个性子开朗的人,她经不得逗,宋北云的一个口误让她当时就笑出了声,露出两颗虎牙,看着倒是还蛮俏皮的。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加之我身体不适,请大皇子回。”

佛宝奴收敛笑容,逼迫几步走上前去,但她发现自己居然比面前这个痨病鬼矮一个头?她连忙往后又退了几步,心中感叹一声“天呐,真高”然后有些尴尬的仰起头看着宋北云:“你可是想好了,若是你答应,我于大辽许你个万世公卿也未尝不可。”

“辽国也能有万世?”

“你……”

佛宝奴当时就气得双目赤红,这人的嘴可是太损了……这亏了是宋臣,要是辽臣他明天一早城门外斩立决。

“好好好,好一张伶牙俐齿。”佛宝奴冷哼一声:“三日内将我金刀送到别苑之中,再将那夺我金刀的恶徒捆了送过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刀好说,人不可能。我宋国之臣民犯法自有我大宋的律法惩治,何时轮到你辽人惩治我宋人?这岂不是自绝了天下万民?你好好想想,合适么?还是说往后你辽人在辽地犯了法,也要送到我大宋来惩治?”宋北云头一偏:“狗屁不通。”

“你……好好好,倒是一个凌厉的人儿。”佛宝奴点头道:“就此别过,盼望将来有缘再见。”

“但望不见,若是有缘,不若战场?”

“战场?好呀,等你!”佛宝奴气极反笑:“想不到这宋臣还挺有骨气,敢说战场上见。”

“那不然呢?”宋北云差点就伸手去捏她脸了,这小圆脸气鼓鼓的样子,真的挺好玩的:“等到那时,大皇子可别哭鼻子。”

“好的很,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你我来日方长。”

“方长是谁?”

“你……”

“我不是!”宋北云连连摇头:“大皇子误会了,我是北云不是方长。”

“胡搅蛮缠!”

佛宝奴气急败坏的走了,而宋北云也总算能摘下这套闷热的行头……

第355章、二年6月27日 晴 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离开杭州前的最后一次集体行动,宋北云亲自带的队,有开头就需要有结尾,而这个白莲教的集体藏身处是碧螺告诉他的,而这里的人都是不愿意归附碧螺想要自成一派者。

碧螺当真不是省油的灯,百十号人说卖就给卖了个干净,当穿着飞鱼服的皇城司众突入那个大杂院时,里头的人甚至都没有任何反应。

等他们意识到自己被这些杀人的恶鬼包围时,虽是拿起了家伙反抗,但却已于事无补,这些乌合之众哪里会是装备和训练都高出一大截的皇城司的对手。

战场显然变成了一个屠宰场,战斗正酣时,他背着手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个不留。”

厮杀声渐止,探子们开始打扫战场,抓到躲藏的也不管是老是小是男是女,统统就是一刀下去。

宋北云缓步走在这杂乱恶臭的院中,用手掩住口鼻慢慢在尸体堆中穿行,但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后院那口大水缸怎么看怎么别扭,于是他走了上前,轻轻把上头盖着的茅草掀开了一个角。

里头果然躲着人,三个小小的女孩子躲在里头,仰着头看着宋北云,眼神里都是绝望和惊恐。

“嘘。”小宋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后放下厚厚的茅草,转身继续往别的地方走去。

他的动作其实是有人看见的,但上官检查过的地方,其他人是有种东西叫心照不宣,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很默契的绕过了那个水缸。

“大人!”一名探子走上前拱手抱拳禀报道:“于这些匪人后厨发现蹊跷。”

“看看去。”

宋北云跟着过去了,而这时打扫战场的几个探子好奇的来到水缸旁边,他们也打开了那些茅草看了一眼,然后就又都跟宋北云一样重新给盖了回去,继续嘻嘻哈哈的开始拖起了尸体。

而小宋此时站在了厨房中,那里锅还在烧着,案板上还摆着菜肉,他打开锅看了一眼,里头并没有什么异样,只不过是煮着肉罢了。

但再往旁边探查过去时,却在木桶之中发现了一条完整的人腿,而旁边还有些内脏毛发等东西。

不少见惯了风雨的探子都在旁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而宋北云却一脸淡定的把那条人腿翻转了几下,认真观察了起来。

首先可以确定这是一条未成年男性的左下肢,年龄大约在九到十岁之间,但旁边的毛发却显然是属于女性的,再从散落在周围的衣物来看,这里最少已经有五到六个人被吃掉了。

米缸中并没有米,而且从里头的霉菌繁殖程度来看,米缸也有一阵子没用过了,想来是因为这些日子的抓捕,他们集中在这里之后并没有办法出去买米买菜,而且可能也因为没有钱,所以就会选中周围百姓的幼子来充当食物。

宋北云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了院中,将那个押着重物的水缸上的东西全部拽了下来并吩咐人将里头的小孩子全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