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我肯定用最好的法子。”宋北云摊开手:“但人与人到底是不一样,所以我摆出两个方案给王爷来选。”
“毒士,你是个毒士啊。”福王叹了口气:“那我该如何与王妃说呢?”
“这种事还能怎么说,直说呗,开诚布公的谈一谈,道个歉说自己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如今想弥补错误,请王妃原谅。”宋北云靠在墙边:“愁人啊,王爷。”
“是啊,愁人。”
福王跟宋北云都是满脸愁容的站在那聊了许久,而小宋也发现这文武双全的老丈人风流归风流,但骨子里却是个钢铁直男,他碰到这种事情时居然就和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似的束手无策,反而比不过小他三轮的宋北云。
“那橙儿那边该如何处理?”福王突然抬起头问道:“你说说。”
“快刀斩乱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爷就别想两全其美的好事了,赵橙是个什么样的德行您最是清楚不过,倒不如把她扔到辽国去当个太子妃,这样一来对上对下也都有个交代。您可别指望把我金铃儿嫁去辽国,我跟您讲那可是要出事情的。”宋北云说的极认真:“至于之后的事,那也都是辽国太子妃的事了,跟她赵橙又有什么关系?”
“你啊。”
福王深深的看了一眼宋北云,虽然早知这厮的脑子好使而且办事严密,可是没想到却是能到这一步,可惜就可惜是打仗水平实在稀松,凭运气打仗可不行。
“王爷请讲。”
“你若是再加上骁勇善战,恐怕天下就没人拦得住你了。”
“冠军侯霍去病厉害不厉害?十七岁打得匈奴满地跑,足智多谋、武勇非凡,可您猜怎么着?”
“怎么着?”
“二十四岁,死了。”小宋手一拍,然后慢慢摊开:“人家随便在他坟头跳舞。”
“小兔崽子……”福王爷哭笑不得的踢了他屁股一下:“整日说些混账话。”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宋北云叹了口气道:“王爷下定主意就去跟王妃聊聊吧,人生在世总得选一样的。”
“那你选了什么?”
“我?”宋北云仰头看了看天:“我选了一条布满荆棘血肉之路,算是辜负了苍天的造化之恩,我本是天降的璞玉良才,如今却只能当那人间的修罗煞星。”
说完,他朝福王抱拳:“我去陪金铃儿了。”
福王爷站在那琢磨这孩子的话琢磨了许久,等他想通透之后,没由来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谁又不是呢。”
说完,他转头走出了公主府,去寻了那皇妃的踪迹。
宋北云这时候拉开了自家大门,冲着福王的背影喊道:“王爷,今日中秋,不一起来过节么?”
福王回头看着他冷笑一声,意味深长。
果然……没过多久宫里就来人把金铃儿接走了,她还是个没出阁的公主,过节自然是要回宫里陪着父亲母亲、太皇太后一起过的,宋北云没有任何理由留她下来。
偌大的宅院没了金铃儿这个金丝雀儿,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俏俏不喜欢大声说话,妙言懒洋洋的,加上近日左柔和巧云也要在家中过节,无法来玩,所以原本热闹的地方顿时就变得有些萧索了。
“三个人不如玩点什么小游戏啊?”
吃过晚饭之后,宋北云发出晴涩游戏倡议,但却被妙言给秒拒了,就连俏俏都不想搭理他,问过之后才知道今晚外头可是有花灯和灯谜,她们两人要结伴去街上。
“唉?带我去呗。”
“你爱去就去,你这种懒狗东西,如果是我叫你去的,你走不了两步就要赖在角落里装死。”妙言一边给俏俏描眉点唇,一边不屑的嘲讽宋北云:“破坏我游戏体验。”
“就是,他可懒了,往年他随我去逛花灯,总是走不得几步就坐在长亭里打盹去了。”俏俏也是跟着一起埋怨道:“仿佛让他去逛个街就跟要他命似的。”
“男人都是这副样子。”妙言笑道:“你看街上那些男子,满脸殷勤的定然都是还没得手的,这一旦让这帮狗男人得了手,他们便慵懒了起来。”
“那我不是亏大了!”俏俏猛然转过头指着宋北云:“狗东西你骗我!”
“你能不能别听她胡说?”宋北云站起身拍着胸脯说道:“保证陪你们走完全程。”
其实中秋时的灯会是极热闹的,虽然平时也很热闹,但这一日更加热闹,因为这一日和元宵两日是允许百姓燃放爆竹的,加上今年工坊推出了第一批烟花,走在街上抬头看去漫天都是灿烂焰火,山花海树千万枝,端的是美不胜收。
佛宝奴手中举着一个糖人儿,仰着头站在街角看烟花,看着看着就看入了神,天上时不时有亮闪闪的孔明灯划过夜空,在旁边的小河中也有连成片的莲花灯顺流而下,照亮了夜晚的黑暗。
四周围孩子们的嬉闹声混杂着小贩的叫卖声,好一派繁华盛世之景,想来当年的长安也不过如此了。
佛宝奴低下头舔了舔手中的糖人,然后又抬起头继续看起了烟花。
“要是这些在辽国该多好啊。”
她不止一次感叹了,这些东西辽国都是没有的,需要从宋国去买,而这样买就不亚于给宋国送钱,这一直是佛宝奴的心头之痛。
而看到天空中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她都不用细想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出来的产品,看到那阵仗、听到那架势,若不是对着天空而是放平对着敌军,一轮齐射下来对方的骑兵恐怕就要被惊恐的马屁给踩踏大半了。
明明可以制作武器,但宋人却用来制作玩物,当真是个好逸恶劳的国度,难怪会被赶到这南方来。
“嘿。”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回头,却发现并没有,只是一只手从她另一面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冷不丁一回头,却发现是头上戴着一个猪头面具的宋北云。
看到这人佛宝奴就心烦的很,她抖动一下肩膀将他的手甩了下来,没好气的说:“莫挨我。”
“大过节的一个人站在路口,好悲凉哦。”
宋北云可不管那些,张嘴就开始嘲讽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在思念远方的小马哥呀?”
佛宝奴背过身不理他,而一转头就看到漂亮的不像人样的妙言从后头走过来,走上前轻轻挽住宋北云的手腕,眼带不屑的看了一眼佛宝奴,然后就拖着宋北云走了。
“混账东西。”佛宝奴不知怎的就当场炸了毛,扔下手中的糖就往反方向走去。
可走着走着,她越想越气,再次转身一路小跑了起来,接着朝着一个头上戴面具的人的屁股上就是一脚……
但当那人哎哟一声倒地不起之后,佛宝奴却发现自己踢错了人……
第408章、二年9月23日 晴 东京爱情故事
从京兆府中把佛宝奴给领出来,小宋笑的都没人样了,他摇头道:“大皇子阁下,你这般突然暴起伤人是所为何事啊?若不是我在,你死活高低也得要明早才能出来了。”
佛宝奴噘着嘴满脸不高兴,小宋也不知道她怎么就不开心了,一个人偷偷摸摸出来玩还暴起伤人,这就是辽国皇子的所作所为?
“阿奴啊,你要出来玩先跟我打个招呼嘛。”小宋跟在她身后:“好歹你在大宋境内的时候,我是你的监护人呢。”
“谁要你监护!”
佛宝奴气哼哼的往前走,宋北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看到她那样子,分明就是个在求安慰的小狗罢了,哪里还有辽国皇子的气度。
不过这东西可不能掉以轻心,宋北云可是吃过这种人说翻脸就翻脸的亏,金铃儿就是这样,但相比较而言,论心狠手辣的话,佛宝奴还要更胜一筹。
“阿奴别走那么快呀。”
宋北云看着自己被拉开了一段,索性喊了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佛宝奴听完之后脚下的速度居然愈发的快了起来,不一会儿就走没了影。
小宋也不追,就在桥头要了一碗馄饨,端在手中吃了起来,可就是这一碗馄饨的功夫,佛宝奴气喘吁吁的又走了回来,冲着宋北云的小腿就踢了一脚:“你为何不跟上!”
“跟不上呀,大皇子。”宋北云笑着喝了口馄饨汤:“您脚程如此之好,堪比赤兔宝马,也不知以后谁有那福气能骑上您这匹宝马。”
佛宝奴伸手要打,但却被小宋躲闪了过去,他一脸无所谓的指着馄饨摊:“吃一碗不,这桥头馄饨可是金陵城有名的。”
“来!”佛宝奴气哼哼的往长凳上一坐:“怎的?你那娇滴滴的女眷呢?”
宋北云又要了一碗馄饨后坐在了佛宝奴的面前,颇为无奈的说:“大皇子呀,您可真是给我添麻烦,您都出来了,我哪还敢陪女眷嘛,当然是要给殿下您当狗腿子鞍前马后的。”
“我看你那女眷甚是漂亮,不如献给我当个侧室啊?”
宋北云挠了挠头:“你是真不怕死。”
佛宝奴不解,但小宋也没解释,毕竟那可是妙言,只要佛宝奴敢这么干,三年内大辽皇室十不存一是肯定的,九成九都要被妙言给宰掉的。
“怎的?要你一个女人,你还敢杀我不成?”
“好了好了,阿奴不要闹了。”宋北云摇头道:“也不知道你闹什么脾气。”
“谁许你叫我阿奴的?”
“那叫什么?叫宝宝是不是有点那个什么?”
佛宝奴横了他一眼:“你除了嘴巴上讨些便宜,你还能做什么?”
“嘿,阿奴你这可就误会我了。”小宋挪到了同一条长凳上:“呐,你看我现在要是把手深到你衣衫你,你会如何?”
“我宰了你!”佛宝奴脸色大变就要远离,但手腕却被宋北云死死卡住:“不如咱们来试试,你可以叫你可以喊,就看我敢不敢往里头伸。”
怕了怕了……佛宝奴是真的怕了,这厮一定敢的,他一定敢的!
“哼……”
“所以嘛,我这个人你得顺毛捋,你越是跟我拧巴着来,我越是不跟你客气,可你要是跟我说‘好哥哥,你来摸摸我嘛’,我反而还不敢动手了。”宋北云笑道:“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下流。”佛宝奴翻了个白眼:“你们大宋都是你这般的人?”
“怎么?你们大辽的男儿都硬不起来?”宋北云给碗里倒了些米醋:“这种事哪里分什么宋辽,天底下都一个样子,你不信回去试试你的小马哥。”
“他才不会于你一般下流!”
“也对,这一点我不跟你争。”宋北云靠在柳树上:“阿奴啊,给我讲讲你跟小马哥的爱情故事呗。”
“为何要与你讲?”
“天下有几个人知道你是个娇滴滴的俊俏小娘子?我算一个对吧,你就讲讲呗,反正你也没谁可以说。”宋北云倒是一副无赖嘴脸:“让我听听这东京的爱情故事到底有多缠绵悱恻。”
“他并不知我是女儿身。”佛宝奴的声音冷淡:“你满意了否?”
“哦?你单相思啊!”宋北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凑了上前:“辽国大皇子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居然也会单相思?”
佛宝奴闭口不言语,而小宋嘴里啧啧称奇,然后指着面前街上那来来往往的情侣伉俪:“殿下您瞧瞧,天底下有些事不比当皇帝来的自在?”
“你懂什么?”佛宝奴低着头小声说道:“你不身在皇家,怎知皇家人,若是我现在放下,便是死路一条。”
“来大宋。”宋北云笑着翘起二郎腿:“我保你当个青楼头牌。”
佛宝奴用力踢了他一脚,而宋北云还是笑眯眯地说道:“其实我倒是查了一些,大皇子登基只是时间问题,可阿奴想过没有,若是登基了就等于你这一生就交代在了上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
佛宝奴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智者痴,愚者狂。”宋北云伸了个懒腰:“倒是不如酒一壶,走啊?阿奴,喝上几杯去,反正我的中秋夜也被你给毁了。”
“不许占我便宜。”
“好好好,反正该摸的也都摸了。”宋北云不耐烦地说道:“没什么了不起的。”
佛宝奴飞起一脚,但仍然是被宋北云闪了开去,她追了好一阵子都没能追上这宋狗。
最终两人坐在小酒馆中,点上了几道挺像样的小菜,还有一坛子绍兴那边弄来的顶好的黄酒。
“明年之始,辽国就会有钱了。”
“因给你宋国养牛羊?”佛宝奴笑道:“也好,反正有钱赚便好。”
“这是个划算生意,大宋这头养些猪和鱼还成,但牛羊着实不合适。”
“嗯……”
两人在那把酒言欢,但金陵城中却是有一股谣言在悄悄的但迅速的传播中。
谣言的内容就是皇城司使宋北云通辽卖国,这个消息从哪里传来的却是已不可考,但现如今却已经是言之凿凿,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证据凭空冒出。
现在这个消息还只是在文人士子中传播,还没有广泛流传到民间,但一些有心人已经开始按部就班的收集相关的“证据”了。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宋北云,此刻正带着佛宝奴在金陵城中到处游玩,赌场也玩了,街边的游戏摊位也玩了,还摩拳擦掌的要去猜灯谜。
“这等乱臣贼子祸国殃民,等明日一早,老夫便亲登皇宫,启禀陛下严惩恶贼。”
一名须发届白的老者看着自己弟子呈上来的东西气得浑身颤抖,这人不别人,正是当年赵性的恩师,后被授太师职但赋闲在家的庞恩。
宋北云对他并不了解,但如果提到他的小儿子,宋北云一定会拍着额头大喊牛逼的,因为这庞恩的小儿子名为庞吉,毕竟包拯、八贤王都在了,怎么能少的了庞太师。
虽说父子两代都是太师,但这庞恩要比那庞吉好上许多,除了迂腐了一些之外倒也没什么毛病。
“吉儿。”
此时一名三十岁上下的人走了进来,躬身道:“父亲。”
“你来看看这个。”
庞恩将手中那份宋北云里通卖国的“证据”递给了儿子庞吉。
“你如今身在尚书省,也该是为朝廷干些事情了,明日为父打算死柬官家!若是为父一去不还,这讨逆之事就交于你身上了。”
庞吉一听,当时就跪在了地上:“父亲,三思啊!”
“三思?大丈夫以身许国,何等快哉!”老头起身,一身傲骨:“老夫早就听闻那宋北云祸国殃民,老夫觉得官家有那能耐明辨忠奸,可若是此人通辽卖国,那老夫岂能容忍?”
庞吉在旁边跪着,他的手轻轻哆嗦着,父亲要死柬……那必然不可能不成功,可如今那宋北云圣恩正隆,若是因此把他扳了下来,那恐怕官家会将怨恨发泄在自己的头上。
到时……自己的前程就毁了!
“父亲,明日可否让儿子先去与官家说上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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