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这时这翠华居的掌柜匆匆进了别苑,看到宋北云之后,无奈地说道:“这位少爷,外头来了一群人,说是李呈祥李小王爷的随从,他们说……说……说令妹偷了小王爷的荷包,要来讨个公道。”
“知道了。”宋北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来吧。”
“那……那我便去通传了。”
随着掌柜的离开,不多一会儿便有七八个汉子簇拥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第一眼看到无忧之后,先却是没有表达出来,只是站定了下来,朝无忧作揖并笑道:“姑娘可安好?午后一别,我心难耐,只好出此下策才能见姑娘一面了。”
无忧的剑已出鞘,但却被宋北云一把按了回去,他扇子一展呼啦一声走在了无忧的身前,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所来何事?”
那小王爷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北云,只是觉得有些许面熟,但的确是想不出在何处见过了,想来应该便是个大众脸罢了,于是便并没有在意,反而吊儿郎当地说道:“你又是何人?”
“你寻的姑娘,正是舍妹。”宋北云笑着拱手道:“也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你妹妹?”那小王爷哈哈一笑,抱拳道:“原来是大舅哥啊。”
身后的无忧眉头一簇,软剑再次出鞘,但仍是被宋北云挡了个结结实实。
“这位公子,说话还请留三分口德,舍妹年幼稍微婚配,你如此轻薄却是不合体统。”
“哈哈哈哈,体统?”
那小王爷侧过头对身边的狗腿子们说道:“这小哥与我说体统?”
那些狗腿子自然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中有个要表现的人走上前去指着宋北云道:“你怕是给脸不要了脸,也不去打听打听小王爷是什么身份,你也配在他面前喊体统?实话告诉你,在这杭州一亩三分地,小王爷便是体统。”
宋北云轻轻点头:“原来如此,无忧,去吧。”
无忧闪身从宋北云身后闪过,但宋北云却一把抽掉了她的软剑反而是把自己的扇子塞到了她手中小声说:“闹大了你还想不想杀宋北云?”
“这倒也是,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想的周全。”无忧点了点头,提着扇子往那小王爷面前走去:“得罪了哦。”
第709章、七年1月10日 雨
就这么几个歪瓜裂枣哪里能够无忧来打的,刚才她就那么往外一窜,即便拿着的是扇子,但仍就是威势十足,而且至今为止她也是唯一一个打起架来让人觉得又美又飒的代表,没有之一。
小鱼也挺强,但他打起来真不好看,因为学的都是杀招,招招都冲着人最脆弱的地方去的,而且根本就没什么道义不道义一说,就奔着杀人去的。
但无忧不同,本就是剑舞的底子,再加上拿着的扇子,打起来真就跟跳舞一个模样,但只要中了她一下,基本就得凭空翻上一个大圈,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后便再起不来。
要说伤有多重,那是没多重,但剑法里有个说法是剑气,但剑气并不是真正的剑气而是指用剑专门打击对方最疼的地方让敌人最快的失去战斗力,各种稀奇古怪的穴位被这么一杵,哪怕是一头牛都得跪地上嗷嗷半天。
对方的人不少也是会几手的,但和无忧这种从刚学会走路就拿着木剑练武的人面前,差距就像是业余爱好者和世界冠军的差距那么大,而且据说这剑舞一派还只会挑选特别有天赋的孩子修行,可想而知一个有天赋的职业选手和一个为了混口饭吃的业余选手之间的差距能有多大。
宋北云也看得眼睛发直,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无忧出手,以往都是练习,而实战之中展现出来的效果那着实是太惊人了。
不多一会儿面前所有人都被打得在地上起不来身,疼得他们是惨叫连连,不过宋北云的扇子也报废了,可惜了这名家之作。
这边还没来得及通风报信,那边钱王爷家的人就已经赶来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钱王爷家的小王子,钱永益。此人是金陵科学院物理院的学生同时也是弘文馆的图书管理员,而他五个哥哥分别在数学院、设计院、农学院、化学院和医学院之中供职,一门全是顶级文化人。
这钱用益以来,看到宋北云在这,他立刻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要上前行礼,但宋北云却摆了摆手,只是遥遥朝钱小王爷拱了拱手。
“永益。”宋北云笑着朝他打着招呼:“许久不见了。”
钱永益可是惊的不行,连忙跑上前来,弯腰拱手小声道:“先生如何在此处?”
“这不是在学院里,莫要叫先生了。”宋北云摆摆手道:“就叫宋哥哥好了。”
钱永益表情微妙,沉默片刻:“不可……这若是传出去,我可是要挨打的。”
“那就别叫。”宋北云果断地说道:“行么?别整得像个书呆子。”
天底下能这样跟钱家小王爷说话的人还真的不多,大宋这百家姓赵在前钱在后,纳土归宋之后钱家的地位十分的高,再加上他们本就不参与争名逐利的事,所以不管是威望还是地位都是非常厉害的。
但宋北云却可以,因为他除了是太子少保之外,还有一个工作就是科学院的讲师,更是开了科学一门,理论上所有在科学院的学生都得称他一声师。
为师者训斥学生,天经地义。就像宋北云被福王骂的时候,他也只能点头哈腰。
钱小王爷连连点头,转头看着地上那一群人,再回头看向宋北云:“这……该如何?”
“不用如何了。”宋北云端过一张椅子来:“你今日就坐在这里,等他们家长来了再说。我现在教你等他们来了你该怎么说,你附耳过来。”
钱永益其实就是个书呆子,在学问里头很厉害,科学院现在正在编撰的破魔圣剑——格物致知百科全书,他的名字拍在第二排。
但这个学问很厉害的年轻人对人情世故那叫如同一张白纸,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反正现在就是宋北云让他坐在这他就坐在这,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干。
至于为什么让他坐在这里,毕竟他是钱家的人,钱家出面的时候,即便是赵性都要给几分薄面的,别看这些个勋贵之后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但在这样的书香门第并且民间威望极盛的大家族面前,那真的就是个弟弟。
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们的问题,不管是诬陷还是滋扰,官司打去金銮殿最好,宋北云趁机把这帮砸碎一锅端了。
果不其然,当闹事者的家长来时,看到捂着胸口坐在旁边脸色难看的李呈祥时,面目是很狰狞的。但看到面前坐着的居然是钱家的小王爷时,他们却变得柔和了许多。
“还不知钱小王爷因何事打伤犬子啊?”
来的人正是李呈祥的父亲,李继勋的儿子李守徽。世袭之家,开国元勋之后。
但即便是这样的人,面对钱家的时候也多少得收敛一些,尽可能的避免起冲突。
“倒不是我打伤的李家哥哥。”钱受益很诚恳地说道:“是李家哥哥调戏女子不成,反被打伤。”
“爹爹……你莫要听他的!”那李呈祥捂着胸口直哼哼:“就是那女子偷了儿子的荷包,儿子上门讨要不成,反被妖女给打伤了。”
“哦?还有此事?”
李守徽眉目一皱,表情也凝重了起来,虽然跟钱家那真正意义上的世袭王爷不能比,但自己爹爹多少也是个陇西郡王,若是这样遭了欺凌,那李家的面子何在?
“偷荷包啊……”钱受益挠了挠下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但想起刚才宋北云教的话之后,他倒是一五一十的照做了起来。
他先是把那把已经报废的扇子拿出来,然后诚恳地说道:“这事其实我也不大清楚,倒是里头的人要我将这扇子交给李家叔叔,然后再说这偷荷包的事来。”
李守徽满脸疑惑的接过了扇子,打开之后扇面上画的竟是皇城四景。看到这个扇面他的心咯噔一声,再仔细看下去,上头的题字越看越眼熟,拿着煤油灯靠近这么仔细一瞧,差点一个踉跄就栽倒了下去。
这题字分明就是赵洪亮的字!而赵洪亮是谁?那可不就是未登基之前的赵性么?如果是这样,那这要么是皇帝自己的佩扇要么是官赐的御扇。
但不管是谁,能拿到皇帝的随身之物,地位总归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只要不是丁相、福王、宋北云之流,这李家也不至于会难堪到哪里去,但基本上可以断定这顿打是白打了。
而屋子之中,无忧正透过缝隙撅着屁股往外看,她现在心中也有些发毛,毕竟这是惹到了大人物了,自己跑是能跑,但上京城去吃……杀宋北云的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
反倒是她身后那个书生一脸自在的正坐在茶几边上用橄榄核烧水泡茶,一副自在的模样。
“书生!你都不担忧么?”
“我担忧什么?”宋北云仰起头:“我家在京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不至于担心这事。而且你可知道坐在椅子上那个傻乎乎的少年是谁?”
“谁呀?”
“钱家小王爷,这是尊大佛。轻易没人去碰的。”宋北云笑道:“我与他倒是熟识。”
说起来,宋北云和这钱家结缘也是一场啼笑,只因为自己最熟悉的“三钱”,钱三强、钱学森、钱伟长这三位神奇科学家都是吴越王钱鏐的后代子孙。
再加上这吴越钱家自纳土归宋之后又一直专心治学,所以宋北云想尽办法把这神奇家族的年青一代都给弄去科学院之中。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家子真的是太牛皮了……绝对是有血继界限的家族,他们很快就能接纳新知识并且成为其中的佼佼者,甚至长子钱同钱均益现在已经是化学院的头牌了,算是宋北云最得意的门生。
眼看着差不多了,宋北云起身道:“来,无忧帮我照看一下茶水,我出去说几句。”
无忧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面对宋北云的可靠,她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就径直坐了过去,等宋北云将出门时,她还紧张兮兮的抬头说道:“要小心一些,不行我带你杀出去与。”
“好呀。”
宋北云笑了一声便推门走了出去,缓步走到了前院之中。
见到后头有人出来,李家众人的视线立刻看向了那边,只见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走了出来,身高七尺有余,容貌甚伟。
“受益。”
“在。”
钱受益立刻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宋北云,他长出一口气之后就站在了宋北云的身后。
宋北云坐下之后,那李守徽定睛一瞧,却是觉得此人面熟无比,再拿提灯往前这么一探,当时脚下就一滑,险些摔倒。
而就是这么一个踉跄,让宋北云看出了端倪,心中也是安定了下来,那既然对面知道怂,宋北云自然也就要开始了。
“李世子,好久不见啊。”宋北云笑了着打起了招呼:“上次杭州一别,已有数年了。”
上次杭州剿匪,宋北云就与这位李家的老爷见过了,他张口世子一句话便让人破了防,毕竟当王爷的是李守徽的父亲而不是李守徽,世袭归世袭,但世袭的却不是王位只有食邑、封地等等,别人尊称他们一声王爷,但跟福王爷那样的真王爷相差千万里,甚至都不如之前被宋北云大瓮活烹的柴王爷。
而李守徽看到宋北云的脸时,就已经想把自己儿子的腿打断了,真的是平时见他不闯大祸骄纵惯了,如今却惹谁不好,惹到了这个瘟神头上。
“哦,宋少保。”李守徽抱拳笑道:“上次一别,老夫甚是想念。”
“先莫要想念了。”宋北云指了指他手中的扇子:“今日的事还是要了结的。一来呢,是你那犬子说我家妹子偷他荷包的事。二来呢,是这御赐的扇子被你那儿子弄坏的事。”
哎哟,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李守徽的脑袋现在就是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要是以前还好说,自己一大票勋贵朋党,宋北云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如今树倒猢狲散,勋贵们在经历一场比杯酒释兵权更可怕的事情,波及到的已经完犊子了,还没波及到的都夹着尾巴做人。
偏偏这个时候惹上了这样一个瘟神,他就好比是佛祖座下的护法、玉帝身边的真君,专门干的就是一些个降妖伏魔的事情,如今这个时节惹了他,不亚于撞到了枪口上。
“宋少保,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误会。”宋北云细细品味了这句话,倒是笑了起来:“李世子,您看这误会如何能解呢?”
是啊,这他娘的怎么能算误会呢。以诬告之名行霸占民女之实,这国法也不容。虽然很多人都这么干或者这么干过,但他们可没霸占到宋北云这等人的头上去。
“李世子啊,你也是出身官宦,年纪么也是一大把了。”宋北云的声音陡然转冷:“可知国法何在啊?”
说完,他指着自己说道:“我,护法大臣,杀人如麻。人人恨我,恨不得生啖我肉。年年被查、岁岁被告。可我如今仍是活蹦乱跳,你可知为何?难道是皇恩庇护吗?我立足之事,无一不遵从国法,于情于理于法于治,您觉得合适吗?”
李守徽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现在的事到底是个什么事呢,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宋北云是个什么人呢?
但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大部分时间都可睁一眼闭眼一眼,在官面上走个过场便是了结了。但若是官面上解决不得,事情可便是大了去了。
身为开国功臣之后,徇私枉法、纵子行凶、枉顾圣恩、鱼肉百姓,这足够一撸到底了,而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失了皇家的庇护,死得可能比咸鱼还透。
“宋少保……”
“令尊为我大宋戎马一生,贡献卓越。若是李王爷看到后世子孙如此祸害他倾尽一切保护的家国,他老人家天上有灵,能得安息么?”
宋北云的话直戳了李家的肺管子,半天对面一句话蹦不出来,但得理不饶人是宋北云特点,他可不会这么放过这帮人:“就拿今日之事说来,若我非我,只是一寻常百姓之家。令郎说我那舍妹偷窃了他的荷包,之后呢?怕不是你李家又多了个不入流的妾侍了,是吧。”
听到这番话,李守徽双目通红,扬起手一巴掌就把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扇得匍匐在了地上。
宋北云轻笑一声:“我这人也是公允,我正巧要回京述职。您家中也是世袭勋贵,就随我一并上京吧,去寻丁相去寻官家。”
“宋大人!”李守徽咬着牙看着宋北云:“还请宋大人能放我李家一马!明日一早,我定给宋大人一个交代。”
第710章、七年1月11日 晴
一路上李家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进了家门李守徽就抄起门后的训子棍将儿子打得直在地上翻滚求饶,最后哪怕是皮开肉绽也没有停下。
他夫人哭天抢地的想要护着儿子,但李守徽却丝毫不给原配夫人的面子,直打得自己虎口泛红才停下手来。
“杭州城没女人了吗?”李守徽大声斥责起来,双目赤红就如发怒的狮子:“你非要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强占民女,如今可是好了!”
他那儿子早已躺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李守徽见到此状却也是唉声叹气。
可若是光这样也倒罢了,偏偏明日一早还要给那宋北云一个交代。
待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家中众人这样说了之后,他的几个兄弟与子侄纷纷义愤填膺了起来,嘈杂之声充斥于耳。
“都闭嘴!”李守徽愤怒的拍了桌子,大声斥责道:“你们一个两个皆不知那宋北云的厉害是吧?”
“父亲,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太子少保,即便是皇恩眷顾那又如何?我李家乃是开国功臣,受太祖蒙荫,还怕他一个虚职的少保不成?”
听到这话,李守徽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看了一眼被抬到旁边长椅上躺着的小儿子又看了看满脸愤慨的大儿子,苦笑道:“瑞儿,为父知你心疼弟弟,但此时绝非如此简单。宋北云看似无实职,但却是朝廷变法的护法大臣,手中握有兵权不说,还是朝中四相之一,与丁相、定国公、赵相齐平,如今门下省审议之职便是在他手中,你还说他是个区区少保?”
李家的大儿子一愣,却是没想到这个宋北云居然如此可怕,虽是听闻他一贯跋扈却是不知他居然已经直入中枢了。
“如今你这不争气的弟弟,干出这等败坏门楣的事,让他一个护法大臣给抓了现行。要是往日还好说,你朝中那些叔伯也能袒护一些,可如今就连福王爷都请了辞,要当一个闲散王爷去了,你朝中的叔伯如今也是自身难保。我等本就是勋贵之家,如今这番鞭笞是少不得的。若真的让他将你弟弟带去了京城之中,面见了丁相与官家,李家怎能落个好下场?”
一番话说的极是透彻,宋北云已经明着说自己是个护法大臣了,这护法大臣是什么人人心中都有数。都别说霸凌到他头上去了,就光是他知道这件事,哪怕是对一个再不起眼的小老百姓,他说查办那也是可以查办的。
“那父亲,如今该是如何啊……”
看着大儿子手足无措的样子,李守徽长叹一声却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现在最愁人的就是明早说好要给那宋北云一个交代,而这个交代究竟是什么他才能满意呢?
“听闻这个宋少保贪财好色,父亲咱们要么弄些金银珠宝过去?”
“金银珠宝算个什么东西,若是李家栽在了他手中,他想要什么不可得?”
“那……”大儿子沉默许久,脸上也露出了难色。
而就在一家子人犯难的时候,突然外头送来了一封信,他们接过来一看发现却是宋北云写下,信上的内容说看在李家小王爷只是嘴上轻薄和李家满门忠烈的份上,只需那小王爷明日一早去向全城的百姓道歉便可,字数不得少于三千。主要还是那柄扇子的问题,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李守徽自己去跟官家解释。
看到这样一封信,李家人都被整傻了,突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但这样已经算是护法大臣的网开一面了,而那扇子的事……李守徽认为自己始终躲不过上京请罪这一条路了。
不过也不难想明白,这八成是官家借故要削这些权贵的套路吧,若是自己稍有顽抗,恐怕下次入门的可就是圣旨了。
而此刻巧云却在好奇为什么宋北云开始要搞那么大的阵仗但最后却如此轻轻放下。
于是宋北云就给她解释起来:“这些人本就是大宋的顽疾,我现在是沾染不得的,李守徽的父亲就连福王爷都要叫一声李伯父,我如果太过于咄咄逼人会落下一个赶尽杀绝的名声,到时勋贵反弹也很麻烦。再者说这次本就是意外而不是有备而来,事情还是不要闹得太大为妙。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却是最好的处置方式了,反正明日我们就走了,剩下的事就让官家处置吧。”
作为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了,有些事他知道该怎样处理才是最好的,气头上给一个狠话,后头稍微松松口,面子里子都挣到了,这就是赚了。可能让十年前的宋北云来看,这并没有那么杀伐决断快意恩仇,但江湖嘛,黑和白之间还有一块灰。
下一篇:大唐:抗旨才能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