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星骑士
从军事角度上看,大胜关扼守着南京城的长江运输线,是我们最后的退路,所以我们必须死守,反过来,这么一个我们必须死守的地方却都丢失了,岂不是可以向日军证明我们已经没有足够的军力了?”
“对!”王耀武点点头,“断绝后路,破釜沉舟,只进不退!”
蒋纬国明白萧爻的意思。
南京城此时的出路只有两条,一是长江水路,坐船离开南京城,二是大校场机场和明故宫机场,坐飞机离开南京城。
船、飞机,运输力的差距无疑是很大的。
说句不好听的,水路在手,南京军最后剩几万人都可以坐船离开,水路丢了,只剩下空路了,几万人肯定不可能坐飞机离开,死得只剩几千人才可以坐飞机离开。
放弃“坐船”这条途径,意味着南京城最后真的不会剩下多少人了。
萧爻是一个“非常狠”的人,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日本人,但他对自己人也同样“狠”。
日本军界内,石原莞尔和板垣征四郎号称“帝国双骄”,两人互补,“石原之智,板垣之胆”,意思是石原莞尔足智多谋,板垣征四郎胆魄过人,反观蒋纬国和萧爻,其实也是这样的互补,蒋纬国有胆魄,萧爻则有智谋。
陈明仁低低地叹口气:“说得对,大胜关如果遭到日军攻击,确实要丢弃掉!”
“并且还要丢得非常惨烈!”萧爻补充道,“如果我们在大胜关一触即溃,日本人肯定判断我们是故意示弱,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大胜关与日军血战一场,要被日本人杀得尸横遍野,再丢弃掉。
这样,日本人才会相信,我们是全力防御大胜关的,他们是通过恶战手段才夺取大胜关,同时他们才会相信我们确实没有足够的军力了!”
蒋纬国听得头皮发麻:“浩然兄,什么是‘尸横遍野’?”
萧爻语气冷淡得近乎冷酷:“我军在大胜关战死一万人吧!”
现场众人都听得深感匪夷所思。
黄维忍不住拍案而起:“开什么玩笑?为了诱敌,所以我们故意自残?我们怎么可以故意让士兵去死?”
“不是故意让士兵去死!”萧爻看着黄维,“师座,我们会让他们死得有价值的。
师座,打仗,跟下棋没区别。
作为军队长官,一方面必须爱兵如子,一方面必须铁石心肠。
实际上,在战场,我们就不能把士兵当人了,只能把他们当成蚂蚁、当成没有生命的棋子。
慈不掌兵,师座,慈不掌兵啊!哪怕你无法做到这一点,也必须强迫自己做到这一点。
师座,打个比喻,假如我跟您下象棋,我要吃掉你的一个卒,你如果救那个卒,就无法将我的军,你如果故意不救那个卒,眼睁睁看着那个卒被我吃掉,就可以顺利地将我的军,师座,您会选择哪一个?我相信您肯定选择故意牺牲那个卒,因为这样,您才会胜利,并且,那个卒被吃掉不会让您感到心疼,因为它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棋子。
现在,我们在战场上,也是一样的,要把士兵视为没有生命的棋子,牺牲部分,换来胜利,换来更大的战果,就是值得的。
如果我方故意牺牲掉一万士兵,可以换来杀伤敌方五万士兵的战果,有何不妥?”
黄维神色颤抖:“人命,岂能被视为草芥?”
“人命是无价的!”萧爻声音很坚定,“但在战场上,人命就是数字!我方死掉一万人,敌方死掉五万人,我方损失一万条无价的人命,敌方损失五万条无价的人命,虽然都是无价,但五万个‘无价’就是比一万个‘无价’更有价!战争,最终不就是比的哪一方死人更多么?”
“唉!”黄维长长地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他虽然难以接受,但其实是承认的。
“话虽如此...”王耀武质疑道,“损失一万士兵,是我们现在难以承受的损失啊!我们现在总计四万余身经百战的精锐老兵,一下子损失一万...”
“损失民兵!”萧爻言简意赅,“派三千老兵和七千民兵去守大胜关,等他们都死光了,我们也就成功了。
对了,记得让那些民兵都穿上正规军的德式军装,拿上正规军的德式武器!”
蒋纬国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萧爻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死一万人才能麻痹并引诱日军,反正死一万老兵和死一万民兵的效果是一样的,既然老兵比民兵更有用,那就让民兵们去死。
战争,绝不是像后世影视剧里那样充满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的“带劲的事”,而是人性被迫扭曲得冷酷无情的世间最残忍的事。
正如南京军方面猜测的这样,日军华中方面军高层内确实正在展开着“要不要恢复攻城”的激烈争论,观点大相径庭的两方将领在会议上各执一词、针锋相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方面军参谋长石原莞尔、第4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中将、第7军司令官古庄干郎中将等人反对恢复攻城,方面军副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第3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第5军司令官朝香宫鸠彦王中将、第6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第8军司令官山田乙三中将等人则支持恢复攻城,而众多师团长内,约一半支持恢复攻城,剩下的里,有的反对恢复攻城,有的态度不置可否。
总体而言,五分之三高层支持恢复攻城,五分之二高层反对支持攻城,支持意见略微占上风。
拥有决定权的方面军总司令官畑俊六中将则犹豫不决、迟疑不定。
“为什么不恢复攻城?”冢田攻少将激动地道,“南京支那军已经撤离大半,我们却还如此畏敌如虎、畏缩不前!简直是耻辱!堂堂大日本皇军,难道真的被南京支那军打得丧失以前那种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的斗志了吗?”
“短见!”石原莞尔反驳道,“南京城守军保守估计还有四万,另有数万民兵民工助战,按照先前敌我双方一比三的伤亡比例,我军眼下想要打下南京城,起码还要付出十二万乃至十五万的伤亡!根本不划算!”
“伤亡是大,但却是值得的!”冢田攻少将据理力争,“因为我们眼前这座城市是南京!是支那的首都!它的意义和价值是其它城市的十倍!乃至百倍!南京是支那政府坚持抵抗的信心来源!如果我们攻占南京,就可以极大地摧毁支那政府的抗战信心!石原君,你考虑过这一点没有?”
“恢复强攻容易,但是,万一再拿不下呢?”冈村中将正色道,“南京之战,已经持续四个半月!我军在南京战场上损兵折将、死伤无数!我们已经走上了一条几乎无法回头的路,眼下我们亡羊补牢,还算不晚,虽然丢了颜面,但只要赢得利益,颜面也可以通过胜利挽回,如今,再度恢复攻城,岂不是又走先前的老套路?诸君请注意,我们已经攻城失败很多次了,每一次失败都让我们狼狈不堪、颜面扫地,如果我们恢复攻城,但再拿不下,怎么办?诸君,到时候我们只有三条路,一是又一次地让帝国皇军蒙上耻辱而被迫停止攻击,二是硬着头皮打下去,或惨胜,或惨败。
这三条结果,是不是什么好结果啊!”
“冈村君!你此话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柳川中将很不满地道,“我承认,南京支那军是支那军里最强悍的一支,但大日本皇军莫非是乌合之众?鏖战四个多月,南京支那军也元气大伤、兵力不足了,如今他们迫于华北大势,不得不抽调出一半甚至更多兵力突围出城,填补华北漏洞,眼下的南京支那军已经外强中干,正是我军一鼓作气、拿下南京的大好机会!机会难得啊!一旦错过,后悔莫及!”
“柳川君,抓住战场上的机会是肯定的,但是...”冈村中将苦口婆心地道,“我们需要谨慎,需要从大局出发思考问题...”
“过分的谨慎就是畏缩!就是胆小!前怕狼、后怕虎,还如何打胜仗?”安腾中将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拿下南京,是的,困难还是不小的,但我们不能屈服于困难!我们要克服困难!迎难而上!不是知难而退!拿下南京,意义太大了!”
“不就一座孤城么?”石原莞尔冷冷地道,“哪来的太大意义?”
“石原君,此言差矣!”山田中将连连摇头,“第一,拿下南京这个支那国都,能极大震慑、打击、威吓支那政府,摧毁其抗战到底的信念;第二,拿下南京,可以一雪皇军前耻!为战死于南京战场上的无数皇军将士报仇雪恨!挽回大日本皇军的颜面!挽回大日本帝国的颜面!第三,拿下南京,也可以挽回我们华中方面军的颜面!诸君,看看华北方面军他们吧!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二十天内就拿下了山东省!可我们呢?占领地区之小,与华北方面军相比,不得不令人自惭形秽啊!而我们付出代价之大,比起华北方面军,又不得不令人汗颜!”
“不错!正如山田将军说的这样!”冢田攻少将情绪愈发激动,“拿下南京,意义重大!我们势在必得!并且志在必得!南京军此时的实际战力已经不足开战初一半甚至更少,我们却还被他们吓得止步于城下而不敢前进,如此情景,太可耻了!”
“知耻而后勇当然是正确的!”石原莞尔忍无可忍,“但我们不该为眼前的耻辱而败坏整体大局!我认为,既然城内南京军减少了一半多,那我们可以节约出更多的兵力,去苏北、去华北,追剿突围出城的南京军,增援华北方面军,一方面可以继续困住南京城内的南京军,一方面可以巩固华北大局...”
“石原君!”柳川中将绷着脸,“敢问阁下到底是华中方面军的参谋长还是华北方面军的参谋长?知耻后勇不假,更要见贤思齐!华北方面军战果辉煌,我们华中方面军原地踏步,岂不羞耻?我们要配合华北方面军,但不是完全为他们服务的,我们也要拿出我们的战果来!我们已经抽调大量兵力、物资增援华北方面军了,由此可见,帝国总部正在越来越轻视我们!我们必须要拿下南京!石原君,你处处为华北方面军考虑,我建议你应该被调去华北方面军!”
石原莞尔顿时气得脸色发白。
“不拿下南京,皇军颜面何在?帝国颜面何在?我们华中方面军又颜面何在?”冢田攻少将双手握拳,目光热烈得犹如高烧病人,“必须要恢复强攻!拿下南京!”
“说得对!”“正是这个道理!”“皇军在南京战场上死伤之巨、损失之大,可谓明治大帝造兵以来之史无前例!帝国陆军的颜面更是丢尽了!”“是啊!海军那帮家伙现在愈发蔑视我们陆军了!昨天战斗里,长江舰队被支那空军打得狼狈而逃,我急忙发电报给古贺(日本海军长江舰队司令官古贺峰一中将),要求他们继续战斗,结果古贺说‘屡战屡败的陆军有何底气要求海军’,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支持恢复攻城的将领们群情激奋、众口一词。
日本这个国家在近代一开始相当于缩小版的中国,闭关锁国、内忧外患,自从明治天皇进行明治维新后才逐步强盛起来,明治维新始于1868年,因此所谓大日本帝国的强盛道路也只是走了六七十年,六七十年时间并不长,所以,日本这个“列强大国”在本质上是一个暴发户,具备暴发户的两大特点,一是根基不稳,如果遇到重大危机,马上就可能土崩瓦解,二是“死要面子”。
“死要面子”四字是俗语,但形容此时的日本人是非常贴切的。
君不见,后世众多暴发户往往在很多没必要花钱的地方一掷千金,就是为了所谓的“面子”。
日本人也有这种暴发户心态。
在去年(1937年)年底,日本海军决定建造大和号战列舰,最激进的航空兵制胜理念支持者大西泷治郎少将冲进军令部内,对当时担任军令部次长的古贺峰一中将激动地道:“建造大和号是一个时代性的错误!造1艘大和号的钱可以造3000架飞机!你若给我3000架飞机,我可以把联合舰队的所有军舰都炸沉!”古贺中将当时好言安抚了大西少将。
古贺中将是怎么安抚的呢?他是这样说的:
“大西,我不反对航空兵,但是,你要知道,天皇出巡必须乘坐八匹骏马拉的豪华马车,天皇并不喜欢奢侈,但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天皇尊贵的体现,既然身为天皇,就不可能乘坐劣马拉的破旧马车。
一个国家也是一样道理,必须要有战列舰,别人有的,我们也要有,这就叫做国家的面子,叫做海军的面子,你知道吗?”
如此理由,在后世人或外国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但日本人认为这就是必然的道理,必须要有“面子”。
于是,为了“面子”,日本人为美国海军航空兵建造了大和号、武藏号这两个超级豪华的活靶子。
同样的道理,日本陆军也一样。
丢了面子对骄横的日本陆军而言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他们极度不愿意接受失败。
既然还有能力挽救,他们自然想要全力挽救。
畑俊六中将虽然也难以接受“丢面子”,但他毕竟是一个谨慎沉稳的人,所以他并没有支持恢复攻城,而是举棋不定,继而把皮球踢给了东京总部。
接到畑俊六中将“请求作战指导”的电报后,参谋本部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大将、陆军大臣梅津美治郎中将、参谋本部次长多田骏中将、陆军大臣次官东久迩宫稔彦王中将等陆军高层召开会议。
四位陆军决策高层里,稔彦王中将支持恢复攻打,多田骏中将反对恢复攻打,梅津中将迟迟没有表态,载仁亲王也有些难下决定。
电报里,畑俊六中将声称“眼下若恢复攻打南京,难度和死伤损失肯定要比先前大为降低,但恐仍然不轻,不过,死伤和损失都在华中方面军的承受范围内。
是否恢复攻打,本方面军难以获得定论,请求总部给予作战指导”。
多田骏中将说道:“帝国军在华北展开大攻略后,虽然掠地千里,获得辽阔的富庶地区,但帝国想要从以上新占领区获得收益回报还需一定时日,并且华北大攻略已让帝国总部财力愈发吃紧,眼下再恢复对南京的攻击,肯定又是一场大战,只恐怕...帝国国力会不堪重负的!”他显得忧心忡忡。
稔彦王中将不以为然:“南京支那军先前有十几万时,帝国军打不下来,已经是耻辱了,现在只有几万,帝国军还打不下来根本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是直接不敢打?南京这个地名,简直成了帝国军的污点了!”
梅津中将提议道:“我看,不妨可以进行一场高强度的试探性攻击,出动两个师团即可,对南京城外有价值且位置突出的重要阵地进行试探性攻击,从而投石问路。
如果难度还很大,那就适可而止,如果难度大不如以前,恢复全面攻城就值得进一步地商榷了!”
载仁亲王思索后,觉得这个提议是最合理妥善的,因此点头:“就这样回复吧!”
日军高层的反应最终还是没有出乎南京军高层的预料,实际上,这也不是什么神机妙算,而是客观规律的结果。
面对防御力大减的南京城,日军无法不动心,但又存在各方面的忌惮,所以,“试探一下”就是最合理妥善的举措了。
东京总部给日军华中方面军下达的指示是“出动不超过两个师团的部队,对南京城外部有价值且位置突出的重要阵地进行试探性攻击,倘若战果理想、损失不重,可酌情考虑恢复全面攻城”。
接到这个指示后,冢田攻少将、柳川中将、安藤中将、山田中将等支持“恢复攻城”的日军将领无不喜出望外,立刻紧锣密鼓地制定出了这场“试探性攻击”的作战方案。
由于东京总部说“出动不超过两个师团的部队”,数量已经被限定了,因此冢田攻少将等人出动了战斗力最强的第2师团和第6师团,并从其它师团里抽调大批精兵补入这两个师团内,使得这两个师团每个实际兵力都达到约3万人,不止如此,日军华中方面军此时所属的第2、第6野战重炮兵旅团都调给了第2、第6师团(原先的第5重炮旅团已经被调到华北战场上),从而集中最强的兵力和最强的火力,展开这场“试探性攻击”。
在反复研究后,冢田攻少将等人最终把攻击目标放在了大胜关。
第332节 狂城(2)
南京城在平静约一个月后即将再度迎来大规模恶战时,苏中苏北战场上则传来了捷报。
突围出南京城的南京军成功地横渡长江,踏在了一马平川的苏中大平原上。
这批部队的番号包括:第77师的第918装甲团、第128机械化步兵团、第813摩托化团,第88师、第99师、第145师、第170师、第182师、第100师4个团、南京工兵旅的1个工兵团(该团番号暂时被定为“南京工兵团”)、南京炮兵旅一半火炮和炮兵(该部番号暂时被定为“南京炮兵团”)等。
扣除掉突围作战中的损失以及被国军长江舰队运走的伤残军人和妇孺老人,这批部队目前有正规军约3万、民兵7000余、民工5000余、妇女8万余人、老人2万余人、儿童2万余人,另有轻度中度伤兵伤员1万余人,总人数十六七万,在长江北岸陆地上汇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庞大队伍。
幸好中国空军在这里掌握着制空权,否则日军飞机展开狂轰滥炸,这么多人简直就是地面上的活靶子。
李玉堂、宋希濂等将领整顿了一下部队,由于大部分的民兵和民工都接受过战火的淬炼,虽然战斗素质和战斗技能跟真正的军人还有很大差距,但毕竟具备了实战经验,因此都将其补入部队里,使得部队的官兵人数超过4万人(李玉堂和宋希濂把民兵民工基本上都补进了第77师的那三个团和他们自己的第99师、第88师,没补多少给那三个出身于地方军的师);至于武器装备,还是很令人满意的,坦克有300多辆,另有几十辆修修补补后还能继续使用,火炮也只是损失了二三成,总体而言,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是非常可观的。
从整体上看,此时江苏省除了苏北大部分地区以及苏南的南京孤城,已沦陷了三分之二,特别是苏中,基本上都已被日军占领,李玉堂、宋希濂部队显然是孤军深入,但他们并非孤立无援,因为背后的长江就是他们的补给线。
打跑了日军长江舰队后,再在空军飞机的强力掩护下,国军的长江舰队争分夺秒地给李玉堂、宋希濂部队输送辎重物资,一次性就能运输六七千吨(日本海军刚刚转让给中国海军3艘2500吨级运输船,光是这三艘船一次性就能运输超过五千吨物资),因此,起码在目前,李玉堂、宋希濂部队是可以得到比较充足的后勤补给的。
长江上,呈现如此的画面:中国海军的轻型巡洋舰、驱逐舰、炮舰、炮艇、鱼雷艇浩浩荡荡地保护着运输舟船由西向东、顺流而下,上百架中国空军的战机在舰队船队的上方、左右飞行,保驾护航,如果日军飞机来了,战斗机前去迎战,如果日军舰队来了,俯冲轰炸机前去攻击,如果两岸日军用陆炮开火拦截,ju-88轰炸机前去轰炸。
因此日军虽然也费力进行拦截,但效果不大,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中国海军的舰队船队大摇大摆地通过自己眼皮底下。
休息了一晚上后,李玉堂和宋希濂挥军北上、大举进攻,对已被日军占领的距长江只有三十公里的扬州城发动强攻。
实际上,李宋部队渡江后,距他们最近的城市是江边的仪徵(仪征),但日军早有防备,原本在江北岸截击李宋的日军第3军第25师团被国军机群轰炸得损失惨重后退入仪徵县城,一是借助城市来展开防御战,日军知道李宋部队拥有大批坦克和装甲车,制空权也在国军手里,所以展开野战是不利于日军的,二是借助县城里十余万中国老百姓作掩护,避免被中国空军机群轰炸(中国军队的轰炸机群肯定不能对藏匿着敌军但却又有大批中国老百姓的中国城市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轰炸)。
李宋二人知道仪徵急切间难打,所以故意甩开仪徵,北上三十公里,对扬州城展开了攻击。
在部队调动这件事上,李宋二人留下了第918团、第128团、第77骑兵团以及第145师、第170师、第182师(这三个师此时的总兵力已经不足五千人)在仪徵县城边的长江上,一是守株待兔,在野地上专等日军出城,然后对其进行机械化冲杀,二是保护江边的渡口,继续接收海军舰队船队运来的物资,因此被投入扬州城战役的是李宋二人本部的第99师、第88师、第77师第813团以及炮兵、工兵、生化兵等部。
扬州城战役,虽然规模不大,但意义很大,因为这是中国军队主动攻击被日军占领了的中国城市。
盘踞扬州城的日军是第25师团第70联队两个步兵大队以及该师团第25辎重兵联队的一个大队,总兵力3000余人,指挥官是第70联队联队长加藤怜三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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