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301章

作者:飞星骑士

瓢泼的大雨间,双方骑兵群犹如离弦之箭般泼风滚雨地冲杀向对方,马蹄的轰鸣声和骑兵们的呐喊声一起震天破云,泥土稀烂、污水横流的地面上千军驰骋、千马奔腾,掀起一道道水花飞溅、杀气冲天的狂暴浪潮。

地面如一面巨鼓被猛力敲击般轰鸣作响、颤抖不已,无数只马蹄践踏起的烂泥污水犹如喷薄翻卷的黑雾,滚滚地笼罩着正在发动全力冲锋的双方骑兵群上。

双方骑兵群最前面的骑兵们都端起手里的马枪、轻机枪、冲锋枪,猛烈地展开对射,飞蝗闪电般的火力网中,人喊马嘶、血水四溅,双方骑兵群最前面的骑兵们纷纷中弹,翻身落马,继而又被后续呼啸上来的己方骑兵践踏成肉泥。

这个火力对射仅持续十几秒,因为高速奔跑的战马迅速就让双方短兵相接,冲破雨幕的腥风血雨中,迅雷山洪般呼啸对冲的中日骑兵群展开了硬碰硬的血肉搏杀,绞成一团,惊心动魄的枪炮轰鸣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喊杀声,悲痛欲绝的咒骂嚎叫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呻吟声,狼藉遍野的肢骸头颅,杀得性起的人喊马嘶...几乎日月无光的浴血鏖战和短兵相接间,无数雪亮的马刀令人眼花缭乱地上下翻舞,刀锋和刀锋的撞击中迸溅开铿锵铮鸣的金属颤音和一团团刺眼的火星。

魂飞魄散的怪叫声和荡气回肠的吼叫声中,被砍杀得血如泉涌的骑兵滚滚不断一头栽倒,被砍伤的战马在剧痛里撒腿狂奔,腥臭滚烫的污血飞溅瓢泼,被砍下的头颅遍地乱滚,被剁下来的手臂肢体和被拦腰劈成两半的尸体堆积如山,还有双方骑兵高速对撞在一起,战马与对方的战马一起撞得骨骼粉碎、嘶声惨叫,骑兵在惯性作用下被高高地抛飞到空中,眨眼间的功夫,双方骑兵尽皆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战死的骑兵狼藉遍地,受伤战马横冲直撞,有的战马撒腿狂奔,马背上还骑着已经成为无头尸体的骑兵,齐崭崭的脖腔内喷起足有几米高的血泉。

落马的骑兵要么来不及惨叫便在无数马蹄的践踏里被活活踩死,要么挥舞着战刀继续拼死战斗。

死尸如麻的战场上接连不断绽放起一团团血雨纷飞的火球,那是受伤落马后怀着必死决心的双方骑兵义无反顾地拉响身上的手榴弹和周围敌军同归于尽。

暴雨中的泥泞野地上,人尸马尸,尸横遍野,人血马血,血流成河。

绞肉机般的混战持续了十五分钟,日军第106骑兵联队几乎被全歼,联队长母袋大佐在混战中被马家军骑兵乱刀砍死,全联队只有三十几个骑兵带着联队军旗逃跑,马家军骑兵这边同样损失惨重,四百五十多名骑兵战死或受伤,马秉忠在混战中不慎落马,被乱马踩断腰椎骨、踩破脾脏而死。

这场骑兵对决彻底让一个人魂不附体,此人正是松浦中将。

师团部遭袭后,松浦中将立刻打起了退堂鼓,当母袋大佐带着骑兵联队赶来时,松浦中将喜出望外,准备跟骑兵联队一起撤退,没想到骑兵联队随即与马家军骑兵展开山河变色的混战,让他不得不又改变主意,由于镇外敌情不明,他也不敢轻易离开,只得退回镇内。

此时,由于张云的步兵部队已抵达唐王镇外,护卫师团部的日军不得不分兵去抵挡,使得第17师的突击队杀进第106师团的师团部内,师团部内鬼哭狼嚎、血溅三尺,杀进来的突击队员们见人就杀并且疯狂扔手榴弹,他们都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抓俘虏是没有意义的,在一顿冲锋枪猛烈扫射和投掷手榴弹后,队员们大喜过望地看到死人堆里居然有两个少将和一个大佐,正是第106师团的师团参谋长秋山大佐以及被松浦中将叫到师团部进行“战事分析和检讨”的山地恒少将和寿木敬一少将,两个少将都死不瞑目,因为他们临死前的念头都是一样的:“要不是师团长叫我们到师团部,我们又怎么会...”

松浦本人则在五六个官佐卫兵的保护下,惊恐万状地缩在师团部里一个墙角处,这位日军中将面如死灰,显然在精神上已经被末日来临的恐惧和绝望给摧毁了。

包围住松浦等人的突击队员一枪一个地打死松浦身边的官佐卫兵,只剩站在死人堆和血泊里的松浦一个人。

“投降不杀!”卢欣荣用日语厉声命令道,他想活捉松浦,毕竟,一个活的日军中将俘虏肯定要比一个死人更有价值。

松浦目光惊骇地看了看卢欣荣等人,突然嚎叫一声,掏出手枪并对太阳穴扣动了扳机,他之所以如此“宁死不屈”是因为蒋纬国活剐了中岛今朝吾中将,他自然宁死也不想挨千刀。

“咔嚓!”松浦中将手里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发出怪异的金属声,枪口并没有射出子弹,因为南部十四式手枪是一款射击得十分糟糕的手枪,必须严格保养才能确保其正常使用。

松浦中将自然很少用他的这支配枪,所以很少保养,因此他的配枪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了重大故障,其实是南部十四式手枪的通病,撞针硬度不够并且比较脆,击发无力,折断了,让这位倒霉到家的日军中将连用其自杀的最后愿望都没有达成。

松浦中将战战栗栗地拿回手枪,看清楚后顿时欲哭无泪。

愣了愣后,卢欣荣、侯芳洲等队友们哈哈大笑,蜂拥上前把松浦中将掀翻在地。

“二鬼子!你们死了没有?”张云在师团部外心急如焚地大喊道,“我们来了!我们没有来晚一步吧?”

“确实来晚了!”卢欣荣哈哈大笑道,“否则,老子活捉松浦的大功就要分你一半了!谢天谢地你来晚了!”

“狼心狗肺的家伙!”张云带着一队官兵大步流星地冲进来,在看清楚被突击队员们捆得像猪猡的松浦中将后,忍不住也哈哈大笑,“好样的!好样的!行动完美啊!我这里还有一个特大好消息要告诉你们!老吴!”

第171团副团长吴俊逸眉飞色舞地道:“就在刚才,商震将军的第20集团军在蒋鼎文将军的第4集团军的协助下,已经击破日军第15师团在鲁西南的防御线,攻占菏泽!诸位兄弟,我们其实...”他眼眶湿润了,“我们的苦日子就要熬过去了,第20集团军会帮我们牵制住大批日军的!”

“太好了!”“我们能赢得!”“我们一定会赢的!”现场官兵们都欢声雷动。

第373节 铁血争锋(8)

济南守军在济南保卫战第三天夜间发动的这场雨夜大反击,对济南保卫战乃至整场徐州会战都起到了积极而重大的作用。

在这个雷电交加、大雨如注、充满腥风血雨的夜晚,济南守军战死战伤一万五千余人,使得济南守军的伤亡总数突破六万三千人,其中,死亡者超过三万八千人(因为战况激烈、难以及时抢救、医疗条件不足等原因,所以济南守军的死亡率是非常高的),三天三夜,超过六万三千人战死战伤,无论数字还是速度,都是非常惊人的,因此济南保卫战“完全是用人命堆成的胜利”,“整个山东省在抗战中都因为韩复榘的不战而逃而黯淡无光,但济南保卫战横空出世,成为照亮山东省抗战局面的耀眼火炬,此战似乎也浓缩了齐鲁军民的抗战热血、抗战欲望、抗战精神”,“山东人民肯定也是想奋起抗战的,但韩复榘拱手让出山东,使得山东人民茫然不知如何抗战,终于,他们把他们积攒在胸中却不知往哪里洒的热血都彻底洒在了济南保卫战中”,“光是一个济南保卫战,足以让山东人为之骄傲,比起拼死保卫家乡的河北人、山西人、江苏人,山东人也是毫不逊色”,在付出如此惨重和惨烈的高昂代价后,济南守军取得了重大战果,光是在这个夜晚就杀伤日军超过六千人,使得第106师团的死伤总人数突破一万五千人、死亡一万多人(日军在这个夜晚里的死伤人数有一部分与先前死伤人数发生重叠,因为济青铁路陷入瘫痪,日军伤兵无法运走,大部分就被安置在济南城附近的镇村里,结果被杀红眼的济南守军痛下杀手,多个日军伤兵医院被济南守军攻陷,伤兵都被宰了个干干净净)。

伤亡整整一半兵员,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第106师团无力继续攻打济南了,但第106师团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师团的“大脑”犹如做了外科手术般被完全地摘除掉了,师团长被俘,师团参谋长和两个旅团长都被杀,使得全师团完完全全地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状态中。

松浦中将因为恼怒两个旅团长“指挥不力”,所以决定亲自指挥师团的四个步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他此举导致在他本人被俘、师团参谋长和两个旅团长都被杀后,全师团彻底丧失指挥,部队以联队为单位地各自为战。

摧毁第106师团的师团部后,张云急切地联系赵寿山,建议全军趁着日军丧失统一指挥,集中力量,猛烈攻打日军其中一部,改全面反击为重点反击,以求能够获得最大限度的战果,结果,张云等军官们得知,赵寿山已经阵亡了。

赵寿山在反击中身先士卒,被日军炮弹炸成重伤,卫兵们拼死把他背回济南城内,但军医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术,赵寿山就已经流干鲜血而死,死前叹息道:“我如今杀身成仁,第十七师才算是对济南父老有个交代了!”赵寿山始终对此战祸及无数济南百姓而痛苦愧疚不已。

在这场夜间作战中,济南守军共有三位高级将领阵亡,除了赵寿山和马秉忠,还有一起参战的国军山东省保安第17旅旅长窦来庚。

窦来庚不只是国军的旅长,还是一位武术大师,曾是山东省国术馆副馆长(馆长是韩复榘自兼),在这场雨夜混战中,窦来庚手持两根长矛,背负两支冲锋枪,腰间揣着两把驳壳枪,他在混战、近战、肉搏战中累计开枪打死、用长矛捅死日军三十八人,包括一名中佐大队长,自己则身受四处枪伤和七处刀伤,最后力竭倒地,死前大笑:“手刃三十八个倭贼,死而无憾!对得起国家了!”由于窦来庚杀敌累累,日军对其恨之入骨,在其死后将其乱刀分尸,第17旅的官兵们奋力死战,拼命抢夺旅长的遗体,但只抢回来窦来庚的头颅以及一条臂膀。

尽管付出了重大代价,但济南守军成功地达成了预定目标:打残第106师团。

天亮时,雨过天晴,一架中国空军的v65“克赛”侦察机飞到济南上空进行侦查,机上飞行员在看清地面情景后顿时惊得呆若木鸡:无数的死人,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倒在地上,交相枕藉、狼藉遍野,大部分是没有军装的济南民兵民工,这些几天前还是济南城老百姓的非正规军人是没有军装的,他们还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只不过在袖子上都佩戴着一条“保衛大濟南”的布条,此时都已经壮烈地为保卫国家、保卫家乡、保卫家人而战死了,死状无不令人血脉贲张,有的怒目圆睁,手中长矛捅穿一个日本兵,但自己也被另一个日本兵用刺刀捅穿身体,有的抓着长矛,倒在地上,皮开肉绽、血如泉涌,似乎想往前爬,有的拄着长矛,摇摇欲坠地保持着站立,但肚破肠流。

“传说中的尸山血海也不过如此。

死人真的是太多了,看得令人头皮发麻,地面上都是雨后的积水,积水早就被血水给染红,漫山遍野都是粉红色,粉红色的水洼里倒满尸体,从半空中俯瞰就像一大锅红色的玉米粥。

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厮杀声,没有枪炮声,没有爆炸声,只有阳光静静地照耀着这块倒满死人、流满鲜血的土地,呈现出怪异的静谧!”这名飞行员形容他,他叫孙桐岗,是鲁军主要骨干将领孙桐萱的弟弟,他事后一边叙述一边流泪道,“我不是难过,我是骄傲,为我山东故乡同胞如此勇烈而骄傲!”

两个小时后,孙桐岗再度驾驶飞机来到济南战场上空,空投下一个花圈,花圈上写道“祭奠战死的济南同胞”。

被打残了的第106师团已经不可能完成寺内大将交予的攻占济南的任务了,并且该师团也已经不具备再进攻济南的能力了。

第106师团的几个联队长在搞清楚怎么回事并互相通气后,急急地收拢部队,后退几十公里就地防御,随后拼命地向寺内大将发去求援电报。

对于第106师团的残部,济南守军虽然很想再接再厉地进行追击,但毕竟也已经战得筋疲力尽了,所以有心无力,双方展开对峙,同时都忙着休整。

济南城内哭声震天,家家戴孝,全城素缟。

寺内大将在接到报告后的心情之震撼程度是无需多言的,他又大惊失色又心急如焚:“松浦无能!他一人死不足惜,但却断送了帝国的千秋大业!”寺内大将不知道松浦中将是被俘,因为济南守军撤出唐王镇后,日军搜查该镇,发现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师团参谋长秋山义隆大佐、第111旅团旅团长山地恒少将、第136旅团旅团长寿木敬一少将四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判断四人都战死或自杀,尸体被济南守军带走了,所以寺内大将以为松浦中将已经阵亡,实际上,松浦中将没死,他被济南守军作为“特等高级战利品”给运走了,至于秋山大佐四人的尸体,也被济南守军作为“高级战利品”给运走了。

松浦中将就像英国歌谣里的那根铁钉,他“掉”下来,自然引发一系列恶果。

寺内大将随即紧急派遣运输机,运载着中井良太郎中将、稻村丰二郎大佐、后藤十郎少将、松本健儿少将飞赴济南战场,作为第106师团新的师团长、参谋长、两个少将旅团长,从而创下了“一次性给某师团空降四名主官”的奇闻。

中井中将对此苦笑不已:“我从没有想过我是以这种方式接任第106师团的师团长的!”

成为第106师团第二任师团长的中井中将发现他接手的是一个堪称稀烂的烂摊子,按照寺内大将要求的“重振旗鼓,恢复对济南的攻击”是绝无可能的事,因为第106师团不只是损失惨重、士气低迷,并且后勤严重吃紧,弹药辎重无法通过济青铁路从青岛运来。

“十分遗憾,第106师团在得到足够弹药辎重补给前,是无法恢复对济南的攻击的!”中井中将向寺内大将报告道,“另外,‘恢复对济南的攻击’与‘成功夺取济南’也不是一回事。

先前,松浦君的第106师团齐装满员却无法拿下济南,更何况是现在的第106师团?我起码还需要超过十五个步兵大队的兵力加强才有一定的把握拿下济南城!”

看完中井中将的电报,寺内大将几乎万念俱灰:“完了!完了!”

松浦中将被擒、第106师团被捣毁,导致第106师团就像车轴轰然崩断的战车,彻底地丧失了继续前进的能力,继而导致日军无法夺取济南,无法打通津浦线,并且,还导致寺内大将准备用于徐州战场上进行“最后压轴”的第106师团变成了一个重度残废;第106师团既没有打通津浦线,也不能参加徐州会战,使得原本紧绷着的徐州战局不可避免地开始倒向中国军队,特别是商震部第20集团军、蒋鼎文部第4集团军对鲁西南的强大进攻,一方面策应和增援了死守济南的第17师,一方面也有力地推动了徐州战场上的战局发展。

商震部和蒋鼎文部之所以会攻势凌厉,很大的一个原因是蒋介石派人星夜兼程地从武汉军械库里抽调了大量弹药、步兵重武器用火车运给二人部队,极大加强了二人部队的攻击力。

蒋介石之所以再次下血本到徐州前线,除了出于军事上的考虑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被深深地打动了。

无论是徐州前线的激烈,还是济南战场的悲壮,确实都深深地打动了蒋介石这个最高领袖。

蒋介石是一个军人出身的政治家,他现在基本上是一个穿着军装的政治家,玩弄权术才是他目前最擅长和最主要干的事,作为政治家,必须要无情,甚至还要无耻,政治家是冷酷的,军人则是热血的,自然而然,已经从军人转变为政治家的蒋介石肯定已经不再是年轻气盛时抱着炸药包冲向清政府衙门的“热血人士”,不过,蒋介石血管里的“军人热血”虽然经过多年稀释,但还是有的,此时,那一点的“热血”被前线国军官兵们的殊死奋战而激发起来了。

为了重新振作蒋介石的信心,蒋纬国反复地对他说“要相信前线的国军将士”,并且派人把最为悲壮惨烈的济南前线的照片送给蒋介石。

看到济南城内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战死的济南守军并且大部分都是临时参军的、连军装和枪械都没有的民兵民工的遗体,蒋介石确实大为感动和振奋。

“我们军人不贪生,我们百姓不怕死,我们又怎么打不过日本人呢?”蒋纬国非常动情、非常推心置腹地对蒋介石说道。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啊!”蒋介石十分感慨。

“这个死老头子!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私货!”看到蒋介石下令调拨运到徐州前线的军械物资的清单后,蒋纬国忍不住在心里大骂,“部队在前线打得这么惨,他还像个守财奴似的把这么多军械物资攥在手里舍不得拿出来!简直是草菅人命!就好像斗地主,你把四个二的炸弹一直藏在家里舍不得用,等你输了,你藏在家里的炸弹还有个毛意义啊!”他对蒋介石腹诽不已。

济南保卫战的胜利是济南军民用大量人命堆成的,随即产生了多方面的积极效应,打动蒋介石也是其中一个。

被深深感动的蒋介石狠下决心,把攥在手里的最后军械物资又调出了很大一部分投入徐州战场,并且给商震、蒋鼎文都发去严厉的督促命令,特别是发给蒋鼎文的电报,可以说是杀气腾腾。

蒋鼎文此时是第六战区副司令长官兼代理司令长官,蒋介石在电报里就说了两句话,大致上意思是,一句是“打得好,你官帽里的代理二字就可以去掉了”,另一句是“打得不好,你就准备步刘峙的后尘吧”。

被吓得不轻的蒋鼎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卯足全力,客观上对鲁西南战局起到了不小的推动作用。

日军的颓然刺激得国军再一次地士气大涨、斗志大增,特别是济南保卫战的捷报飞来后,徐州战场上的全体国军无不为之军心一振,第17师以区区一个师就把日军一个师团给打残,这证明什么?这证明日本人绝不是不可战胜的,中国军队是可以打败日本军队的!哪怕人数一样,甚至人数比日军还要少,同样能打败日本人!这个信念让徐州战场上的六七十万国军官兵都深深为之振奋,继而如狼似虎、勇不可挡地杀向当面的日军(即便是在原先的历史上,国军痛打落水狗时也是十分勇猛的)。

8月22日,张治中部第9集团军经皖东盱眙县、金湖县一带,进入苏中参战,冲杀向日军第9师团后方,配合第9师团北部的李品仙部第11集团军,前后夹击第9师团,但是,张治中部和李品仙部不是以消灭或重创第9师团为目标,而是以钳制和牵制第9师团为目标,迫使其无法对徐州南部造成威胁。

在第9集团军抵达后,李玉堂、宋希濂率部穿过第9师团东北部,经涟水县、灌南县、灌云县一带,猛攻向连云港日军的侧翼,牵制徐州东部的日军第7、第102师团,减缓徐州东部战场上的压力;同日,刘建绪部第10集团军也完全抵达徐州战场,旋即投入到截击日军第14、第105师团的作战中,减缓徐州西部战场上的压力。

从整体上看,徐州会战的战局对于中方而言,不可不谓之一片大好。

战至此时,整体战局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悬念了,就好像一座山的崩溃,一开始是十分缓慢的,但越到后面,就越一发不可收拾。

“你部目前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包括轻伤员在内,不足一万,并且弹药、粮食、医药都已经陷入紧缺!”

“你部还能坚持多久?”

“若无强力援兵,我部还能坚持七天!”

以上是寺内大将和矶谷中将在8月23日晚上互相发送的电报,电报的字里行间充满了阴风惨惨的绝望。

“坚持住!矶谷君!”寺内大将最后发电报给矶谷中将,“援兵马上就要来了!”

寺内大将说的援兵,是他在第106师团被打残后火急火燎地向东京大本营求援而得到的新的两个师团。

组建第102、第105、第106师团并开赴徐州前线参战,已经超出了日本此时的国力和财力的底线,日本人靠的是苏联当局的秘密援助。

济南保卫战爆发后,苏联当局也十分吃惊,没想到“中国的军力和中国军队的战斗力比预想中的还要高”,因此对日本进行第二次贷款,从而“拉长中日战争,既不让中国获胜,也不让日本获胜”。

在得到新一批的一大笔资金后,已经急红眼的东京总部决定“不输不休”,孤注一掷地拼到底,咬牙再次调动两个师团参战,只不过,因为时间太紧急,日军已经来不及组建新师团,只能从现有的“闲置师团”里抽调两个去参战。

日军现在有5个主力师团“无所事事”,分别是驻扎在日本本土的第1、近卫师团,驻扎在朝鲜半岛的第19师团,驻扎在中国东北的第4、第8师团。

由于担心朝鲜半岛和中国东北会因为前线战事不利而陷入动荡,所以第1师团被一分为二,一个旅团被调到中国东北接替第8师团,另一个旅团被调到朝鲜半岛接替第19师团,至于第8、第19师团,则准备前往徐州战场参战。

如何使用即将到来的第8、第19师团?如果都投入济南,拿下济南肯定没问题,但是,徐州怎么办?第10师团怎么办?如果都投入徐州,济南又怎么办?如果一个投入济南一个投入徐州,岂不是犯下了分兵错误?对此,寺内大将十分举棋不定。

“无论是投入济南还是投入徐州,都是扬汤止沸而已!”一名特地从别的战场上赶过来面见寺内大将的中将说道,“我们需要的,是釜底抽薪!”

寺内大将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石原莞尔:“石原君,你有何高见?”

石原莞尔神色严肃:“大将阁下,请恕我直言,这场徐州大战,皇军已经是不败而败了。

即便救出第10师团,又如何?救出第10师团,还能打下徐州吗?还能收复济南吗?可以说,皇军是顾此失彼的。

不管怎么看,三个目标是无法全部实现的,皇军实现两个甚至一个就会彻底筋疲力尽,无法再战,中国人就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