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星骑士
两个可疑分子顿时一起神色大变,庄稼汉扑通跪在地上,面如死灰、涕泪交下:“老总!老总!我交代!我一时糊涂,收了五块大洋,是那个人叫我偷看你们的…”
“什么人?”梁昌盛厉声问道。
事情也不复杂。
这个庄稼汉是货真价实的北平郊区的农民,今天早上有人给他五块大洋,让他借卖东西的机会,偷看宛平城里的情况,并且承诺看到有价值的东西后会再给十块大洋,他忍不住诱惑,拿了那五块大洋,但他毕竟做贼心虚,所以刚靠近顺治门就神色紧张露陷了。
“那个人现在哪里?”梁昌盛急忙问道。
“没用了!”萧爻说道,“那个人肯定在百八十米外盯着此人,看到此人被你们抓进城里,还不走,等着你们抓?”
“是日本人吗?”蒋纬国忍不住问这个恐惧后悔得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庄稼汉。
“不…不知道…他说的是中国话…”庄稼汉哆哆嗦嗦地回答着,然后哀声求饶,“老总饶命啊,我家里还有五口人呢…”
蒋纬国望向萧爻,征询他的意见,萧爻挥挥手:“关三天,给他长个记性!”他知道这个庄稼汉只是受人利诱和利用,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并且操控他的人是哪方势力也说不清,因此没必要杀掉他,另外,把此人关三天既是惩治此人也是保护此人,现在就放掉他,难保会给他以及他的家人带来麻烦。
当梁昌盛派两个士兵把庄稼汉带走时,萧爻眯着眼看着最后剩下的小商人,语气平淡但坚定:“他是没错了!”
“什么没错?”蒋纬国好奇地问道。
萧爻轻蔑而厌恶地道:“汉奸!”他望向梁昌盛和孙涛,“拖下去拷问吧!”
小商人顿时脸色发白,随即被梁昌盛和孙涛拖向一个专门的审讯室。
蒋纬国看着小商人,这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中国人,真的非常的平凡,眼睛平凡、鼻子平凡、嘴巴平凡、耳朵平凡、身材平凡、衣着平凡,平凡得近乎平庸,满脸市井之徒般的市侩气息,他的身体在发抖,五官在发颤,眼睛里已经射出惊恐和绝望的目光,嘴里在说着什么,也许是在哀求,也许是在辩解。
蒋纬国知道,这个小商人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是华夏儿女,血管里流淌着中华血脉,甚至,他的血统比蒋纬国更纯正,蒋纬国身体里一半是中国血,一半是日本血,把蒋纬国生下来的是一个日本女人,但是,这个小商人却投靠了日本人,背叛了自己的祖先、民族、国家,充当异国人、异族人的走狗。
蒋纬国觉得很奇妙,这个中国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抓到可疑分子了?”杜聿明走过来,神色似乎见怪不怪。
“这是常事?”蒋纬国问道。
杜聿明笑了笑:“家常便饭,从我们团第一天过来就有了,累计都抓几十个了!”他说着,面露愤慨和悲叹,“国人不自强,也不自爱!多少中国人给日本人充当间谍奸细,认贼作父,刺探我们的情报,抓到的可疑分子都是中国人!”
“汉奸?”蒋纬国又满心厌恶又思绪沉重,比起日本间谍,他更加憎恨汉奸,日本间谍毕竟是日本人,为本国服务无可厚非,汉奸身为中国人却给日本人做走狗,人格上令人不齿。
杜聿明点点头。
“你们是怎么处理那些汉奸的?”蒋纬国有些疑惑。
杜聿明无奈地道:“只能关起来。
建镐你是知道的,虽说我们中国跟日本已是敌对关系,但毕竟还没有互相开战,很多东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包括‘汉奸’。
汉奸是投敌的中国人,可日本现在还不是我们的正式敌人!”
蒋纬国有点烦闷:“快了!”
蒋纬国在后世曾看过关于抗战期间的“汉奸”和“伪军”的资料,有一种说法是“国军在抗战期间的投敌数量超过杀敌数量”,虽然这很难堪,但却是残酷的事实。
八年抗战期间,仆从于日军的伪军达到60万(关外15万,关内45万),这60万伪军是有编制的真正军队,如果再加上一些类似于军队的附属部队,满打满算约90万(关外30万,关内60万),这是一个严谨的统计数字,有说法声称抗战期间的伪军高达上百万甚至几百万,那是不切实际的。
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某个村子被日军控制了,日军要求该村派出十名青年,一人一根木棍,负责本村的治安巡逻,这十个青年能算伪军吗?当然不算。
伪军,起码是军队。
那些很大的统计数字是把日军在占领区内建立的“自卫团”也算进去了,但自卫团根本不是军队,并且绝对没有上战场打自己的同胞。
比如,日军在山西省太原市建立的自卫团,人数约1.1万人,武器是200多支长矛,这样的组织,能叫做“军队”吗?能算得上“伪军”吗?真正的伪军,是接受过训练、拥有武器、开赴战场跟同胞作战的军队。
说白了,面对异国侵略者,本国人的态度可以分为三种:反抗、不反抗、合作,严格意义上讲,“合作者”是汉奸和伪军,“不反抗者”则不能说是汉奸和伪军。
声称“抗战期间中国有几百万汉奸和伪军”的人其实都是把“不反抗者”也算进“合作者”里面去了,这种人要么是概念不清、做事糊涂,要么就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从而抹黑国民政府,贬低国军抗战的功绩,甚至否定中华民族的气节。
“只要中国军队在接下来的抗战中不会再像原先历史上那样屡战屡败、一败涂地,国人的国家自豪感和民族自尊心都会受到鼓舞,中国人就会真正地以自己是中国人而自豪,汉奸和伪军也不会那么容易、那么多地出现了!”蒋纬国暗暗地想着,同时心头烦躁不安,“可是…七七事变到底有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1937年7月3日,距离七七事变还有四天。
蒋纬国今天是在一种心不在焉的情绪中度过的。
上午时,北平市市长秦德纯、第29军副军长佟麟阁、参谋长张樾亭、副参谋长张克侠、第37师师长冯治安、第37师第109旅旅长何基沣、第110旅旅长王治邦、第38师师长张自忠、副师长李文田、第38师第112旅旅长黄维纲、第132师师长赵登禹、第143师师长刘汝明等二十多名第29军的高级将领过来,希望能参观蒋纬国的部队。
毋庸置疑,他们是事先商议好的,毕竟他们昨天才知道这支部队其实属于蒋二公子蒋纬国,加上蒋纬国出手阔绰大送钞票,所以他们都对这支部队大感兴趣。
“欢迎!欢迎!”蒋纬国和杜聿明、孙立人、齐学启、廖耀湘等军官们很礼貌地接待了秦德纯、佟麟阁等人,先带他们在宛平城外转了一圈,参观了部队的堑壕、地堡等城外工事,然后带他们进宛平城内,参观部队的重武器。
不过,入城之前,蒋纬国提出了一个要求:“秦市长、佟副座、张参座、诸位长官,你们必须要独自进城,不允许带副官、卫兵等随从人员!”
“哦?”秦德纯等人都很好奇。
“你这是什么意思?”佟麟阁身后一名少校副官颇为不满。
“人多的话,就不利于保密了!”蒋纬国很认真,“况且,我只是要求各位长官不带随从,又不是缴械,难道我们还会做出不利于各位长官的事情?”
张自忠笑起来,然后望向其他人:“入乡随俗嘛!我们就客随主便吧!”
秦德纯、佟麟阁等人也都笑起来:“好!”
进入宛平城内“有幸”参观第918团和第10炮兵团的重武器的第29军人员基本上都是将军,秦德纯、佟麟阁、冯治安、张自忠、赵登禹、刘汝明这六人是中将,张樾亭、何基沣、王治邦、李文田、黄维纲五人是少将,只有张克侠等三人是上校。
在这堆将军上校的期待中,蒋纬国吩咐官兵们掀开遮盖在坦克和重炮上的帆布,顿时看得秦德纯等人都惊叹不已,众人表情就像后世乡下老汉到大都市观看豪车展览会,一辆辆杀气腾腾的进口坦克,一门门威风凛凛的进口重炮,森然雄伟、气势恢宏。
秦德纯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亲儿子就是亲儿子!不然老蒋也不会把这么强大的一支部队交给这个蒋二公子了!”同时也有人这样想,“老蒋把这么多坦克大炮放进他儿子的部队里,与其说是北上抗日,还不如说是给他儿子当卫队的…”
“委员长确实是要正式抗战了呀!”张自忠感慨道。
秦德纯等人再次互相交换着眼神:“不错!老蒋既然把他的小儿子和中央军里最精锐的部队派到这里来,看来,他确实是打算跟日本人摊牌了!”“好了!憋了这么久的恶气,总算可以发泄了!”“难道真的就要打了?莫非老蒋知道什么情报了?”
尽管心思各不同,但秦德纯等人都共同明白了一件事:蒋纬国这支部队的装备先进程度已经达到世界级水平,不难估计,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也是非常强悍的。
顿时,秦德纯等人都对蒋纬国信心大增,对本来让他们忧心忡忡的平津局势也同时吃了一颗定心丸。
杜聿明等人在旁边向秦德纯等人介绍着这些坦克重炮的优越性能,听得秦德纯等人连连点头、笑容满面。
“但愿你们到时候不要再像原先历史上那样摇摆不定了!”蒋纬国在心里暗想道。
1937年7月4日,距离七七事变还有三天。
蒋纬国今天是在一种神情恍惚的情绪中度过的。
1937年7月5日,距离七七事变还有两天。
蒋纬国今天是在一种心惊肉跳的情绪中度过的。
1937年7月6日,距离七七事变还有一天。
蒋纬国今天是在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中度过的。
第117节 倒计时(5)
这天上午和下午各出了一件事。
上午时,宛平城外来了一队豆蔻年华的年轻女子,请愿加入部队当军医院护士,人数二三十个。
这些女子都很年轻,有的二十出头,有的不满二十,满脸都是这个时代的爱国青年特有慷慨激昂表情,并且一个个长得也是如花似玉、莺莺燕燕。
蒋纬国本打算留下来的,毕竟部队里女人太少了(就杨梅这个“团花”,并且已经名花有主),来些女护士也能点缀色彩,但萧爻表示反对:“鬼知道里面有没有日本间谍!”他出去对那些想成为民国花木兰的女子们宣布道:“等打仗再来!”然后吩咐团部宪兵队把这些女人都赶走。
这些爱国女青年被赶走后,又有一支“北平市各界劳军代表队”来到宛平城,送来大批劳军慰问品,为首那个矮矮胖胖的组织者希望把东西送进城内,被杜聿明婉言谢绝了,随后组织者又提议在宛平城内为驻军进行歌舞义演,声称带来了一支歌舞表演团,都是花枝招展的女子,还是被婉言谢绝了。
“你们也太冷漠了!简直伤了北平市父老乡亲的心嘛!”组织者显得很不高兴。
杜聿明很诚恳但又很坚定地道:“抱歉,请你们理解和配合!”
代表队里有人试图到城门口看看城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毕竟这支部队在进驻宛平城后把宛平城搞得“非常神秘”,外人完全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城门口处已经堆起沙包工事,前面拉着蛇腹形铁丝网,工事后面伸出几挺机枪的枪口,甚至还有迫击炮。
城门两边各站着一个班的士兵,另有两个排的士兵进行巡逻,头戴德式钢盔,身穿德式军服,手持德式步枪,打着绑腿,穿着胶底厚帆布军鞋,军姿如铁,钢盔下黝黑的脸上杀气腾腾,一双双鹰一样的眼睛警惕地看着进入的人员。
城外的人随即注意到,能进入宛平城的人都是身穿军装的军人,没一个老百姓,这支部队根本就不雇佣一个老百姓帮忙干杂活,哪怕打扫茅坑也是这支部队的士兵自己干,使得宛平城内百分之百是军人,没有一个“闲杂人等”。
不仅如此,能进出宛平城的人除了必须是该部队的军人成员外,还要手持通行证,甚至,出去的人都是十个人一起的(并且这十个人是来自不同部队,比如三个步兵、三个炮兵、两个工兵、两个辎重兵混合在一起,互相根本不认识,出去后互相监视,防止有人单独离队,这是萧爻制定的规定)。
看到有人靠近城门口,执勤军官面无表情地道:“没有通行证的人,不许超过黄线!”
代表队成员们看了看黄线,这道黄线距城门口足足有三十米远。
“你们好大的派头!”代表队里有一个看上去是官员的人十分恼火地道,“宋军座在北平的时候多次请我到他府上吃饭,连宋军座都要让我两分,你们算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城门口的执勤军官懒得跟这个官员废话,只是干脆地说道:“没有通行证但超过黄线者,一律格杀勿论!”他话音刚落,城门口的士兵们齐刷刷地子弹上膛,发出咔嚓的枪栓清脆声。
那个官员和所有试图看宛平城内情况的人都吓得脸色发白,急忙后退。
“不送!”杜聿明对这支“北平市各界劳军代表队”甩甩手。
下午时,第4步兵营有一个少尉军官被团部宪兵队逮捕。
“怎么回事?”接到报告的蒋纬国立刻赶去。
好几个军官聚在现场,包括杜聿明、孙立人、第4步兵营营长高吉人中校、第2装甲营营长胡献群中校。
那个少尉被反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鼻青脸肿、头破血流。
高吉人神色惭愧,同时气恼不已,胡献群则惊怒愤恨交加:“建镐,事情是这样的。
我营几个兄弟发现这家伙(跪着的这个少尉)连续好几天在人少时候出现在我营的坦克集结处,数我营的坦克,这一次,居然还拿着照相机进行偷拍!”他扬起一个已经摔坏的照相机,“结果被逮了个正着!经过审讯,这小子居然已经被日本人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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