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帝相父,开局指鹿为马 第108章

作者:我不是赵高

书生们群情激愤,对着常成仁指指点点。

“你们......”

赵百户看着面前维护自己的书生,眼眶一下子红了,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咽的说不出话。

第110章 何为摊丁入亩?

常成仁见状,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些书生是不是贱骨头?

赵富把他们抓进诏狱,让他们写书,一分钱都不给,他们竟然还感恩戴德?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啊!

一旁。

王志看着群情激愤的书生,脸上却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开口问道:

“赵百户怎么有恩于你们了?”

一名书生大声道:“赵百户给我们吃,给我们喝,给我们笔墨纸砚,这便是恩情!”

王志听见这话,上下打量了一眼那名书生。

破旧的长衫浆洗的发白,脸颊凹陷,骨瘦如柴,一副落魄到极致的穷酸样。

顷刻间。

王志明白了!

这些书生写不出好的话本,是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想好好写!

只要不好好写,就能一直留在诏狱。

而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一群该死的东西,想吃白食?没那么容易!”

王志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狠辣,看向赵百户,命令道:

“赵富,带着你的人,拿着鞭子,看着这些书生,每隔两个时辰,抽查一遍,偷奸耍滑者,鞭二十!”

此话一出。

众人全都懵了。

写不出话本,就得挨鞭子。

这是哪门子道理?

赵百户看了看书生,又看了看王志,面露为难,小声道:“厂公,这样不妥吧......”

王志望向他,寒声道:“怎么?咱家说的话不顶用了?”

赵百户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拱手道:

“卑职明白了。”

说完,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书生。

王志见状,冷哼一声,骂道:

“亏你还是百户,被人吹捧几句,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东厂待了这么多年,连威逼利诱四个字都参悟不透,咱家看,等此事结束,你还是回家养猪吧!”

赵富听见这话,咬了咬牙,回道:“卑职是世袭百户。”

“你个狗东西!还敢顶嘴!”

王志瞪大了双眼,怒视赵百户,厉声道:“来人!把这狗东西拖下去,先抽个二十鞭子!”

此话一出。

书生们又群情激愤起来。

“狗阉货!除了会仗势欺人,还会做什么!”

“新皇登基,我大周江河日下,便是因为重用了你们这群狗阉货!”

“赵百户别怕他!等我们离开诏狱,必定为你正名!”

饶是王志再好的脾气,被人一口一个“狗阉货”骂着,心中也是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瞪向书生们,怒道:“你们这群狗东西,可知道咱家是谁!”

书生们一脸不屑,啐了一口,骂道:

“管你是谁,反正是个狗阉货!”

“皇帝的走狗!呸!”

王志被他们气的不轻,怒道:

“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圣上登基,为了你们这群穷苦百姓,扛着百官的压力推行新政,不知背负了多少骂名!

你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还辱骂圣上,简直是狼心狗肺!”

不提新政还好。

一提新政,书生们更加愤怒。

一个个瞪大双眼,用杀人一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王志,骂道:

“你个狗阉货,竟然还有脸提新政!”

“老子苦苦钻研经学十余载,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成果,眼见来年就能科举及第,结果倒好……

新皇登基,推行新政,竟拿科举开刀,把明经一科给取消了!害得老子满腹才华,无处施展……”

说到这。

那书生眼睛通红,情不自禁的落下泪,颤声道:“寒窗苦读十余载啊!一朝化为泡影,你说!老子找谁说理去!”

话音刚落。

另一名书生紧接着道:“新皇推行新政,不敢动士绅豪强的田亩,也不敢动宗室勋贵的岁俸,尽是可着百姓折腾!

又是青苗法,又是募役法,最近听说又要弄什么农田水利法!

强逼百姓修建水利,百姓又是出钱,又是出力,到头来修好的水渠,开垦好的荒地,全都落到了士绅豪强的手里,你说!找谁说理去!”

“还有那青苗法,说什么由官府贷粮,能减轻百姓的负担,实际上呢?

朝廷规定的二分利息,到了地方,官府各种巧立名目,抬高利息,竟是比原先士绅贷出的利息还要高!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百姓向士绅贷粮,最起码是你情我愿,觉得利息高了,难以承受,大不了就不贷了。

而这青苗法实施后,地方官府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竟是强迫百姓贷粮,逼的多少百姓妻离子散!”

“还有......”

被抓进诏狱的几乎都是已经放弃科举的穷酸书生。

本身就属于穷苦百姓的一员,对民间疾苦自然有着很深的感触。

又因读过一些书,识得一些字,对贫苦背后的原因又有自己的理解。

数落起新政的不是,一句接着一句,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王志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书生们,无须的脸涨得通红,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作为东厂的提督,新政实施后产生的弊端,他比这些穷酸书生更加清楚。

正因如此。

他才觉得恼怒。

圣上的新政若是能实施到位,一定能减轻百姓的压力,增加国库的收入!

可问题是......

新政很好,到了地方却变了个样子。

官绅勾结,曲解新政,变本加厉的搜刮民脂民膏,出了问题就把锅甩给圣上,圣上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大周毕竟是“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啊!

眼见书生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

王志再也无法坐视不理,提高声调,转移话题,骂道:

“你们这些狗东西!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着为赵富开脱!”

“亏你们还自称读书人,竟为了三百两银子,对一名东厂百户,你们口中的鹰犬极尽谄媚!恶心!下贱!呸!”

此话一出。

整个诏狱忽然安静了下来。

书生们一脸茫然,问道:

“什么三百两银子?”

一旁。

赵百户听见这话,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羞愧。

脸涨得通红,低着头,脚趾扣地,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王志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勐地转头看向赵富,质问道:

“你把陛下赏赐的银子全都吞了?”

赵百户低着头,想要辩驳,却实在开不了口,沉默了半晌,方才道:

“卑,卑职还给他们留了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

王志瞪大双眼,呼吸急促,竟是感觉喘不过气来。

圣上赏赐一千两银子,到了书生手里,竟然只剩下了三十两!

这还是在东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要是把这件事交给晋阳府衙门来办,一千两银子,到书生的手里,怕是只能剩下三两!

从何时开始,朝廷上下竟像乾国一样腐烂了?!

“你!你们!”

王志用颤抖的手,指向赵富和常成仁,气得说不出话。

一旁。

书生们见状,全都明白了。

原来陛下给他们的赏赐是三百两,不是三十两。

那二百七十两,被眼前的赵百户私吞了!

“怪不得赵百户每次出现,都急匆匆的离开,原来是心里有鬼......”

想到这。

书生们全都抬眸望向赵富,目光复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刻,赵富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一道道失望的目光,汇聚在自己的身上。

回想起刚才这些书生对他百般维护。

他感觉一颗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灼烧,阵阵刺痛。

为官十余载,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赵富感觉站在这里的每一刻都是一种煎熬。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难以言说的折磨。

勐地抬眸,看向王志,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