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不是赵高
没几个周人愿意离开故土,到陌生的异国他乡,开垦贫瘠的荒漠。
除此之外,因为强占雍州,周皇还受到了许多大儒的抨击,甚至有人将其比作暴虐无道的大周始皇帝。
因此,无论是对周皇,还是周国,雍州都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倒还真不如当作顺水人情,还给陛下。”
听见林宛儿的分析。
小女帝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要是周皇真的拿出这般丰厚的嫁妆。
她又该如何抉择呢?
同意这门婚事。
大周长公主嫁入相国府,无论如何都会是正妻。
那她以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总不能让方修无缘无故将人家休了......
一时间。
小女帝陷入了沉默。
身后。
林宛儿见状,也不再嬉皮笑脸,同样陷入沉默。
养心殿又一次回归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小女帝似是做出了决定,一双好看的眸子迸发出锐利的光芒。
“雍州自古以来便是我大乾的疆土!”
“如今朕登基不足一年,百废待兴,还腾不出空处理此事。
等将来有一天,我大乾恢复往日荣光,自会取回雍州,又何须周皇送还!”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
人……朕要!
雍州……朕也要!
不用你给,朕将来自取!
身后。
林宛儿听见这话,眸子里亮晶晶的,由衷的称赞道:
“陛下威武霸气!”
小女帝俏脸微红,哼了一声,学着方修,很不要脸的道:
“那是当然!”
顿了顿,又道:
“朕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在朕看来,那周皇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雍州作为嫁妆,拱手相让。”
林宛儿心道:“若是换成别的皇帝,那一定不会,但周皇性情古怪,常常朝令夕改,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荒唐事。”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没说出来。
“不管如何,最多七日,周国使团就能抵达长安,到时候一切自见分晓。”
小女帝说完,也没再多想,拿起奏章,批阅了起来。
............
与此同时。
青州的官道上。
几十辆马车,在三百名精锐虎贲军的拱卫下,缓缓的前进。
队伍的前后,皆有成千上百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灾民,拿着木棍,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动。
眸子里没什么神采,麻木了一般。
队伍的中间,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里。
一名年轻女子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古籍,安静的看着。
衣着如墨,长身玉立,微微仰起的精致脸蛋平静而又温和,一双美眸没有丝毫波澜,显得无比澹然。
她便是打扮成侍女,混在使团队伍里离开晋阳府的大周长公主,李邀月。
此刻。
听着窗外传来的嘈杂声音。
李邀月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古籍,表情冷澹,用清冷的声音问道:
“为何吵闹?”
一旁。
侍女忙不迭道:“应当是灾民挡了路,与虎贲军起了冲突。”
李邀月眉头微微皱起,冷冷道:“灾民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侍女忙不迭低下了头,轻声道:“奴婢不知。”
李邀月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伸出纤长的柔荑,掀开车窗的帘子,清冷的美眸,望向外面。
不远处。
几名瘦骨嶙峋的灾民,瞪大眼睛,怒气冲冲的喊着什么,即便看见虎贲军手里拎着刀,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一无所有,近乎麻木的灾民,与全副武装,披甲带刀的士卒对抗,这样的场面,不要说李邀月,在场的任何一人,都未曾见过。
李邀月清冷的眸子望向那些灾民,目光闪了闪,道:
“下去看看。”
“是!殿下!”
李邀月走下马车。
两侧的侍卫瞬间打起精神,往她的位置挪动了一些。
长公主混入使团队伍,这样重大的事情,他们又怎能不知。
既然陛下没说什么,那他们就要承担起保护好长公主的责任。
别回头联姻一事谈妥,人却没了,他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李邀月走向那些愤怒的灾民,没几步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要不是你们的马忽然拐弯,俺们能往旁边躲?”
“俺们不往旁边躲,这些鸡蛋能碎?”
“今天不管说什么,你们也要赔俺鸡蛋!”
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拎着一个篮子,眼睛通红,死死的盯着虎贲军的侍卫,振振有词道。
虎贲军的侍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便在大周的土地上,面对刁民都是横着走。
更何况是来到了弱小的乾国,面对一群饭都吃不上的灾民。
此刻。
其中一名虎贲军侍卫,看着那黝黑青年,冷哼一声,不屑道:
“再跟你说一遍,你的鸡蛋碎了,是你自己的事!跟老子没一点儿关系!”
“你要是不服气,尽可以跟着队伍,但要是无理取闹,别怪老子的刀不长眼睛!”
那黝黑青年听见这话,眸子里布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
“赔钱!”
他的身旁。
其余十几名灾民皆是围了上来,不甘示弱,怒声道:
“赔钱!”
一群人气势汹汹,大有你不赔钱,就别想走的意思。
几名虎贲军侍卫见到这一幕,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戏谑之色。
领头的侍卫更是一脸的不屑,冷哼道:
“碰瓷竟然碰到了老子这里,真是不要命了!”
“兄弟们!拔刀!”
话音落下。
几名虎贲军皆是勐地拔出长刀,动作整齐划一,给人一种肃杀之感!
这便是大周虎贲军,在周边诸国中,实力仅次于燕国铁骑的精锐!
灾民们见到这一幕,皆是露出恐惧之色,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为首的虎贲军侍卫见状,表情更加不屑,冷冷道:
“给你们十息时间,速速离开,否则......人头落地!”
说完,声音冰冷,开始倒数。
“十!”
“九!”
“八!”
“......”
声音充满杀气,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别说是没见过世面的灾民,便是折冲府的府兵,见到这个阵仗,也早就吓得跑了。
事实上。
灾民们见到这一幕,也都吓得不轻,一个个脸色煞白,身子发颤,抖若筛糠。
虎贲军侍卫们见状,皆是用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们,嘴角勾起,带着讥讽。
这些乾国刁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竟敢碰瓷虎贲军!
简直就是笑话!
为首的虎贲军侍卫仍在倒数,语气一次比一次冰冷,杀意盎然!
“七!”
“六!”
“五!”
“......”
倒数还在继续。
灾民们竟然仍站在原地,一步未曾挪动,彷佛没听见那侍卫说的话。
但他们煞白的脸色,以及颤抖的身子,却说明了他们的内心是怎样的恐惧。
一旁。
一名年轻些的虎贲军侍卫见状,眉头紧锁,开口呵斥:
“真以为我等不敢杀人?”
“等长刀斩下,人头落地,你们便知道,什么叫做疼!”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还不快滚!”
灾民们身子仍在发颤,嗓子沙哑,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出,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为首的虎贲军侍卫见状,眸子里迸发出一道寒冷的光芒,继续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