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匂宮出夢
被帝国皇室成员所敬重,当然是他难得的殊荣。
“您能够理解我的苦衷那就太好了……”他愉快地笑了起来,“那么,现在横亘在我们两边的一切障碍都已经被一扫而空了,接下来我对您只剩下了祝福,希望您能够在希腊独立的欢呼声当中举办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都为您欢庆——”
“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特蕾莎半是羞涩半是自豪地说,“而您,如果乐意的话,也可以成为现场的见证者。”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冯-迈尔霍芬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谢谢您赐予我此等殊荣,我会出席的,殿下!”反正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问题,所以他立刻就一口答应了。
在兴奋之余,他不仅也心生感慨。
十几年前,拿破仑皇帝迎娶路易莎公主的盛大仪式,他作为一位初出茅庐的外交官还曾经历历在目,现在波拿巴家族成员又将第二次迎娶哈布斯堡公主了。
他没有资格评价这到底是对是错,但是他希望,这一次的结局会比上一次要好,毕竟这对少年和少女在他看来确实般配,甚至都有点可爱。
“公主殿下,您能够宽恕我的冒昧吗?”他忍不住问。
特蕾莎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您也要对我提出建议吗?先生,看不出来您倒是有这种爱好……”
“我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殿下,恰恰相反,我的工作要求我必须谨言慎行。”冯-迈尔霍芬严肃地回答,“我之所以违反我的工作信条,只是因为我对您、对公爵都充满了美好的祝愿而已。”
这下轮到特蕾莎惊讶了,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那么您请说吧。”
“我深信,以后您和公爵的舞台绝不会局限在希腊一隅之地而已,但无论您和他日后有什么成就,请您千万要记得,您是一个奥地利人,也只有奥地利才会永远向您敞开怀抱。”阿尔弗雷德-冯-迈尔霍芬严肃但却又恭敬地向特蕾莎建言,“我并非是在哄骗您一定要为奥地利的利益行事,而是请您铭记一个事实——命运变幻莫测,您需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准备一条后路,和您的祖国保持友好关系的话,至少您不会输得太惨。”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位外交官已经近乎于明示了——他在规劝特蕾莎,以后如果真的和那个少年一起走上皇座,那么在施政的时候不要对奥地利做得太绝,这样可以万一被迫和家人们一起流亡的话,一家人也有个安全的庇护所。
从玛丽-安托瓦奈特王后和路易莎皇后的命运来看,他的规劝似乎也很有现实性。
特蕾莎也严肃地听着,沉默了片刻之后,她郑重地回答。
“先生,我承认您的话确有道理,而且我也确实对我的祖国充满了眷恋和感激,这些感激深藏我心,是不会随着时光而褪色的。但是我同样我有我的义务,我必须以我未来的丈夫、和我的家庭的利益为优先考虑。如果在未来,命运逼迫我不得不做出痛苦的决定,那么我也只会强忍痛苦,做出应该做出的决定。
对我个人而言,我很希望我们继续是朋友,但如果您觉得我应该和奥地利一直保持友好以便为自己留一条退路,那么我也请奥地利去想办法同我保持友好,不要做出伤害我和我丈夫的事情,这样我才有资格、有动力去让我们永远友好下去!毕竟,友好从来应该是相互的不是吗?”
接着,特蕾莎微微冷笑了起来,似乎带上了些许的嘲讽,“殿下就见识过您所说的‘后路’,当年他的母亲把他带到了奥地利,人身确实安全了,可是皇室究竟是怎么对待他的,我们都历历在目——如果您认为我和路易莎一样,会忍气吞声地认为这就是‘优待’的话,那么您就错了……我宁可我孩子骄傲地同我一起上断头台,也不愿意让他对他讨厌的人们卑躬屈膝!如果奥地利为我们准备的后路仅限于此的话,我会大笑着把这条后路烧个干净的!”
公主殿下的回答,既矜持又留有余地,更加突出了自己的主体性,以至于冯-迈尔霍芬听了暗自觉得厉害。
真是个执拗的姑娘!冯-迈尔霍芬心想。
在她的心目中,帝国居然应该想办法讨取她的欢心,这都不知道该称作骄傲还是狂妄了。
很明显,她虽然年纪小,但是脑子却出乎寻常地清晰,而且意志也足够坚定。
是个能干大事的材料,若有一天她真能成为皇后,恐怕会成为一个厉害人物吧——
不过,那一天似乎还相当遥远,他没必要去为此忧心忡忡。
“我明白了,殿下。”他点了点头。“我深信未来无论发生什么,哈布斯堡家族永远有您一席之地,我也将一直对您满怀钦佩。”
“谢谢。”特蕾莎点了点头,然后从容地站起身来,“请跟我来吧。”
冯-迈尔霍芬连忙也站了起来,然后跟着少女一起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而这时候,已经有一个身材壮健、目光深邃的男子等候在这里了。
一看到特蕾莎,他立刻向公主殿下致敬,而特蕾莎也马上向冯-迈尔霍芬介绍了他。
“这位就是基督山伯爵。殿下打算让他跟随您一起前往伊斯坦布尔,执行那项秘密任务。”
基督山伯爵?
冯-迈尔霍芬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当了多年外交官了,可是之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头衔。
看来应该是那个少年人自己赐封的吧。
按理说来,这种所谓的“伯爵”根本一钱不值,欧洲各国根本不会承认,不过眼下,因为两边是盟友的关系,所以冯-迈尔霍芬也不会在乎这种小事。
“基督山伯爵先生,很高兴认识您。”他恭敬地向对方致意,“虽然还是一次看到您,不过我相信,您的主上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您,您的能力一定非同凡响。”
“您过奖了,我只是秉持着对陛下的忠诚,所以奋勇拼命,立下了一些微末的功勋而已。”埃德蒙-唐泰斯平静地回答。
虽然奥地利绝不会承认那个少年人是‘陛下’,不过冯-迈尔霍芬就当做没听见,也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动身呢?”他问。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只要您动身,那么我立刻就可以动身。”埃德蒙-唐泰斯立刻回答。
看上去他似乎摩拳擦掌,动力非常足。
冯-迈尔霍芬当然没有兴趣泼对方的冷水,事实上他自己也希望能够尽快赶回到大使的身边,把自己这一行的收获都告诉他。
“那好吧,既然您已经准备妥当,那么明天我们就会乘坐一艘帆船前往伊斯坦布尔,您可以跟随我一同前往。”冯-迈尔霍芬立刻就给出了答案,“不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建议您委屈一下,假扮做我的仆人,这样的话我们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当然可以。”埃德蒙-唐泰斯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我不介意扮成什么。”
“那就太好了。”冯-迈尔霍芬点了点头。
接下来,特蕾莎让人拿过了艾格隆和她自己早就拟好的信件,然后递交给了冯-迈尔霍芬。
“先生,这是我们给大使的信,请您一并转达吧。”特蕾莎小心叮嘱对方,“考虑到我们两方都有所顾虑,所以我们不能够留下成文的协议,这些私人信件就当做我们承诺的凭证——请您相信,我们对待承诺都是严肃认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去履行它,我也请你们也同样如此做。”
一听到信件如此重要,冯-迈尔霍芬连忙接过了信。“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它们都交到大使本人手上。”
“谢谢。”特蕾莎轻声向对方致谢,然后递过了一个微妙的眼神。
老于世故的冯-迈尔霍芬马上会意,于是他提出了告辞,特蕾莎也让人带着他去休息了。
这个外交官已经完成了他身上的使命,所以他此时满身的轻松,心情也极为愉悦。他心里已经在畅想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会得到帝国政府的什么奖赏了。
而在他离开之后,特蕾莎公主和埃德蒙-唐泰斯留下了一起。
埃德蒙-唐泰斯知道公主殿下必然有什么交代,于是耐心等待着她的训示。
他没有等待多久,特蕾莎公主悠然开口了。
“伯爵先生,一直以来您对殿下的忠诚,我们有目共睹,您的勇敢也足以作为所有人的楷模,我和殿下一样心中对您充满了感激。殿下赐予您如此重要的任务,也足以表现出对您的信任了。”
“我非常感激陛下和您对我的信任。”埃德蒙-唐泰斯连忙回答。
“不过,请您记得,您这次履行的职责,并不仅仅是找到一个小女孩儿然后把她带回来而已——您将会作为殿下的代表,同一位欧洲强国的大使正面相对。”
“我会注意的。”埃德蒙-唐泰斯点了点头。
“不管您之前是谁,您现在是基督山伯爵,是一位真正的伯爵……您配得上。”特蕾莎再度强调了一次,“我们不担心您在气势上会有胆怯,但是也请您注意,您应该展示应有的态度,您理应不卑不亢,既不粗鲁也不讨好,我相信您会做好的……正如您一直以来的那样。”
最后,特蕾莎亲切地向他笑了起来,然后微微提裙行礼,向他祝福以及告别,“伯爵先生,祝您一切好运,我等您带着那位小妹妹回来。”
226,大使
在深秋的寒风当中,奥地利驻土耳其大使弗里德里希-冯-根茨,正和往常一样,吃完早餐之后在使馆的小花园当中散步,以便清醒自己的头脑。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是萧瑟而又动荡的日子。
如同梅特涅首相所预料的那样,俄罗斯帝国真的发动了进军。
就宗教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将是基督徒又一次膺惩残暴野蛮的异教徒,可是作为一个奥地利帝国外交官,他不得不和首相一样,为欧洲均势平衡的动荡而感到忧心忡忡。
当然,这些忧虑目前尚不足以让他恐惧,他毕竟是经历过之前那些最可怕、最血腥事件的见证者,现在巴尔干的小场面比起当年来不值得一提。
他被派到伊斯坦布尔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些烦人的糟心事。
作为梅特涅首相的心腹兼好友,他在欧洲外交界当中早已经享有了一定的声誉,而在奉首相之命来到了伊斯坦布尔之后,他也理所当然地得到了奥斯曼帝国高层的礼遇。
眼下,焦头烂额的苏丹及其大臣们对目前败坏的局面已经是束手无策焦头烂额,希腊独立战争的烽火连续几年都未曾熄灭反而死灰复燃不说,俄罗斯帝国也趁机掺和了一脚,向着帝国的心脏发动了进军。
此时的奥斯曼帝国,正处于一个新的低谷期当中,内政腐败,军事孱弱,财政也濒临枯竭,光是镇压希腊起义军就已经耗尽了他们的财力和物力,又哪里有能力抵抗本来就打不过的俄罗斯?
显而易见,如果仅仅单靠奥斯曼帝国本身的话,他们无论如何都是抵挡不住沙皇的大军的。
在慌乱当中,马哈茂德二世苏丹撤换了他办事不力的大维齐尔穆罕默德-赛利姆帕夏,转而任命他的宠臣伊泽特-穆罕默德帕夏接任,但是刚刚上任的大维齐尔又能改变什么呢?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俄罗斯人的大军一路向着伊斯坦布尔进发,一筹莫展。
既然单靠自己已经无望,伊泽特-穆罕默德帕夏只能将视线投向了欧洲列强们,他拼命游说欧洲大国的大使们,指出如果奥斯曼帝国如果全面崩溃,那就意味着伊斯坦布尔将会落入到俄罗斯人之手,而那也就将意味着其他国家未来也会步自己的后尘,沦为贪得无厌的俄罗斯人的牺牲品。
不得不说大维齐尔抓住了要害,也理顺了问题的实质——在俄罗斯的步步紧逼之下,土耳其的存亡已经不再只是它自己一家的问题了,而关乎所有欧洲列强的利益,没有人愿意看到俄罗斯帝国的舰队可以任意进出地中海,也没有人愿意它的血盆大口又吞下一片欧洲的土地。
正因为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发生,所以弗里德里希-冯-根茨大使只能去想办法阻止。
他的主要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苏丹马哈茂德二世和他的大维齐尔身上,在他眼里,眼下如同风中残烛一样的土耳其,并不值得他浪费多少精力。
但是,无论如何,土耳其终究还是一个已经统治了君士坦丁堡和小亚细亚数百年的古老帝国,哪怕现状再怎么破烂也总归还是有点底蕴,值得利用起来,所以他也把自己心中的轻蔑压在了心底里,以表面上的礼貌态度,来给苏丹君臣打气,鼓励他们支撑危局。
这位经验丰富老练的外交官,十几年前曾经辅佐梅特涅成功举办了维也纳会议,帮助首相阁下划定了欧洲现行秩序的格局,早已经洞悉了列强之间外交折冲的所有微妙之处,现在玩弄外交手腕来劝说——或者说哄骗——苏丹君臣,自然也是轻轻松松。
按照梅特涅首相的意志,他给苏丹君臣提了两点建议——第一,苏丹应该放弃旷日持久而且一无所获的希腊平叛战争,尽一切努力收缩军力,以便尽力对抗俄罗斯帝国的兵锋、争取缓冲时间;第二,苏丹应该利用眼下仅剩的时间,尽快提请欧洲列强的使节团们知会各国政府,晓以利害,并且表示愿意接受列强的仲裁。
不得不说,他玩弄外交手段的本领实在高强,被他三哄两哄之后,苏丹君臣在仔细思量了一番之后,居然全面接受了这位大使的建议。
对苏丹君臣来说,帝国的根基在伊斯坦布尔,如果它陷落于俄罗斯人之手那就等于帝国的灭亡,为了保住它付出一下代价都是值得的。
希腊的叛乱虽然令人愤怒,但在这个帝国生死存亡的时刻,放弃迟迟没有进展的平叛战争,虽然难受却也是不得不吞下的苦果。
眼见还没有正式介入仲裁,就已经获得了这么多成果,大使心里颇为窃喜,但是表面上却依旧装作愁眉苦脸,盘算着接下来从惊慌失措的土耳其人手里压榨出更多筹码。
眼下,虽然局面处在败坏当中,但是同样也蕴藏着机会,只要抓住那一线机会,说不定可以让奥地利从中获利。
而这就有赖于本国居间操作的手腕了。
他现在无比期待来自于希腊的消息,因为那里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而就在他的散步即将结束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他想要得到的好消息——他派出去的秘书阿尔弗雷德-冯-迈尔霍芬先生,已经悄然回归,
他立刻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中,然后命令随员将冯-迈尔霍芬叫到自己跟前来。
一进来之后,冯-迈尔霍芬立刻向自己的上司躬身行礼。
“大使先生,我完成了您的使命,现在回来向您复命。”
即使在这个急不可待的时刻,冯-根茨大使仍旧保留着习惯性的矜持,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下属。
“看上去您状态很不错——”他说出了一句题外话,“一切顺利吗?”
“是的,一切顺利!”冯-迈尔霍芬立刻以激动的语调回答,“大使先生,我见到了莱希施泰特公爵和特蕾莎公主殿下,他们对我的态度相当热切,并且表示愿意配合首相阁下的意志……”
一边说,他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艾格隆和特蕾莎联名写的亲笔信,“这是他们写给您的信,里面有我们想要的一切承诺!”
说完之后,他弯着腰将信递到了大使的面前。
冯-根茨大使收过了信件,然后镇定地将它拆开,拿出了里面的信纸。
信的内容不长,他粗略地扫过了一遍之后就看完了。
是的,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无论苏丹君臣,还是那对少年夫妇,他们都选择了按照自己预想的步调行事。
很好……太好了!
尽管心里欣喜非常,但是他嘴角也只是浮现出了一抹淡定的微笑。
接着,他放下了信纸,然后抬起头来,以鼓励的视线看着自己的下属。
“冯-迈尔霍芬,您极好地完成了我赋予您的使命,凭着这份功绩,将确定无疑地能够获得祖国颁发的勋章。”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冯-迈尔霍芬谦逊地回答,同样掩饰住了自己的狂喜。
“你这次除了面见莱希施泰特公爵之外,还见到了那些希腊人的领袖们,你对他们有何看法?”冯-根茨大使又问。
“他们普遍对莱希施泰特公爵非常感激,并且认为希腊独立离不开欧洲列强的支持……”冯-迈尔霍芬小声回答,“所以他们急切地期待欧洲列强向土耳其人施压,让土耳其让步,退出他们的领土,允许他们独立。”
“那他们对俄国人怎么看?”大使问出了关键问题。
冯-迈尔霍芬犹豫了一下,然后据实以告。
“就宗教感情而言,他们倾向于俄国人,毕竟两边都是正教徒。不过这种宗教情感并不会高于国家情感,许多人认为西欧更加值得依靠,并且可以从中得到更多文化和科学成果。总的来说,随着俄国人的进军,希腊人的亲俄情绪必然会随之高涨,但只要我们和其他列强适时表露立场,那么也没有多少人会愿意为了沙皇效命。”
冯-根茨大使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很明显,俄罗斯帝国的进军,必然会客观上有利于希腊独立,然后就必然会激起希腊人感情上的亲俄浪潮;所以,为了压制这股浪潮,奥地利和英国应该尽早表态支持希腊独立,同时让自己的盟友在内部肃清这些支持俄国人的势力。
“好了,那么你接下来把自己这一趟出行的所见所闻,都写成报告吧,一份给我,一份誊抄给维也纳——”
“好的。”冯-迈尔霍芬立即点头领命。
按理说来,他这时候应该知趣地告退,回去休息了,可是他却没有立刻离开。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报告吗?”于是,大使又问。
“莱希施泰特公爵派了一位使者伪装成我的仆人,跟随我一起过来了。”冯-迈尔霍芬小心翼翼地禀告上司,“一方面,他是为了同您协调彼此的立场;另一方面,他需要执行一项重要的秘密任务,也需要得到您的帮助。”
“他想要我做什么?”冯-根茨大使微微皱眉,然后疑惑地问。
于是,冯-迈尔霍芬马上将艾格隆的“找到并买下海黛,然后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封为约阿尼纳女大公,并且作为傀儡旗号进军约阿尼纳”的计划,原原本本地讲述给了大使听。
“还有这一手……?”冯-根茨大使听得啧啧称奇,然后不禁感叹,“莱希施泰特公爵……果然不愧是梅特涅的学生。”
这个计划看上去平常,但能够想出这样一个计划,本身已经证明了那个少年人的情报收集能力和决断能力——至少现在自己就不知道还有个帕夏遗孤作为奴隶留在苏丹宫廷内。
如此聪明而又敏锐,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大器。
当年公爵还在美泉宫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过那个少年人几面了,那时候他虽然觉得公爵头脑聪明,但还不太明白为什么梅特涅会如此看重他,而这一年来发生的一桩桩事,都向他提供了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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