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匂宮出夢
和夏奈尔的一番“大战”,不光是给他泄了欲火,而且似乎把他心头淤积已久的压力也一扫而空。
他打理了一下之后,就告别了妻子,然后一个人来到了办公室当中,而这时候他的秘书莱昂-埃斯波西托已经等候在了这里。
“陛下,早上好。”莱昂立刻向他行礼。
“莱昂,早上好。”艾格隆打了个招呼,“那位泰勒温伯爵怎么样了?”
“在凌晨时分他就已经走了。”莱昂连忙回答,“他似乎很着急,所以没有打算早上问候您之后再走,而是一大早就离开了。我遵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人护送他,估计明天他就可以离境前去赴任了。”
就理论上来,艾格隆现在随时可以让他死于“意外”,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夏奈尔不立刻取他性命,所以他也对伯爵没有什么兴趣了。
“好吧,我祝他一路顺风,别在路上死了。他死不死没关系,至少先让我联系上塔列朗再吧。”艾格隆耸了耸肩,“今天有什么好消息吗?”
“基督山伯爵的信送过来了。”莱昂回答。
“拿给我看看。”艾格隆立刻来了精神。
按照他之前和埃德蒙-唐泰斯的约定,埃德蒙每个月固定时间都会写一份报告给他,详细地描述他这一个月的经历和取得的进展;如果有突发的要紧事的话,就紧急用暗语写一封另外的信件,以十万火急的速度送到他这里。
而今天收到的,是埃德蒙-唐泰斯正常写的月度报告了。
莱昂把报告递给了艾格隆,然后艾格隆取出信纸,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在信中,埃德蒙写明了他最近与诺瓦蒂埃侯爵的谈话,写得非常详细,以至于就连维尔福检察官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艾格隆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略微感到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在原著当中,等到基督山伯爵回到巴黎之后,诺瓦蒂埃侯爵已经中风瘫痪,只剩下眼睛可以转动了,可是那是1838年而现在是1828年。
也就是,诺瓦蒂埃现在还没有瘫痪,依旧是健康之身。既然健康,那他这个铁杆波拿巴分子就不可能不跟特雷维尔侯爵联系,自然也会找到埃德蒙这里。
维尔福检察官的事情,他也没想过要如何处置,不过侯爵既然如此高风亮节,答应埃德蒙三年之后他就可以提出决斗,那艾格隆也不会多加干涉了,在他看来这样处理挺好的。
在原著当中,诺瓦蒂埃侯爵虽然是个阴谋家,但是却有着勇敢而且光明磊落的性格,甚至还以单挑决斗的方式,对伊皮奈男爵弗莱文-奎斯奈尔将军锄奸。
对这种有勇有谋、忠诚胆大又富有政治经验的人,艾格隆自然也相当欣赏,他愿意投奔到自己麾下,简直求之不得。
在信中,埃德蒙-唐泰斯还提到侯爵想要一个议会话事人的位置,艾格隆几乎没有做任何考虑就准备答应这个条件在创业阶段,封官许愿一定要慷慨,能不能真的实现另,至少要摆出一副海纳百川有求必应的架势来,这样才能让那些有志之士看到希望。
再了,诺瓦蒂埃侯爵本来也当得起这样的夸奖。
带着这样的想法,艾格隆提笔写了一封回信,在信中他对埃德蒙的进展大加赞赏,并且鼓励他接下来再接再厉,然后他还特意告诫他,诺瓦蒂埃侯爵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在组织和执行阴谋活动方面有专才,虽然年纪大了但同样值得敬重,让他多听侯爵的建议。
为了讨诺瓦蒂埃侯爵欢心,他还特意以颇为浮夸的言辞,表彰了老人对帝国的忠诚和贡献,然后亲口答应,事成之后一定会奖励忠臣,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奖赏。
写完这一切之后,艾格隆将自己的亲笔信交给了莱昂,莱昂自然会拿着它交给使者,带通过原路返回到法国,辗转之后送到埃德蒙的手中。
毫无疑问,在这个距离上,两边传递信息的效率会变得非常低,艾格隆不可能实时掌控巴黎的情况,所以他只能充分放权,设定一个大方向,然后让那边的人自行发挥,不可能事必躬亲什么都指点一二。
好在,埃德蒙和特雷维尔侯爵,都是那种精明强干而又有勇有谋的人,艾格隆相信他们能够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为艾格隆创造出他想要的局面来。
接着,艾格隆拿着埃德蒙的信,来到了法利亚神父那里。
相比于几天前那个几乎枯竭的惨像,眼下神父的气色要好了不少,不过依旧可以看得出老态龙钟的疲惫。
和往常一样,他在跟自己的秘书们口述文件。
“陛下!”一看到艾格隆到来,他连忙停下了眼前的事情,向少年人致敬。
“神父,埃德蒙送来信了。”艾格隆简短地明了情况,然后把信递给了神父旁边的秘书。
埃德蒙和神父情同父子,他收到信之后自然也想跟神父报平安;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想要从神父这里得到一点建议。
秘书拿起信放到神父的眼前,帮助他看完了这封信,很明显看到埃德蒙一切安好之后,神父也颇为高兴,眼神当中又多了几分神采。
“陛下,看上去埃德蒙颇为顺利。”
“是啊,他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艾格隆点了点头,“不过,还有许多困难在等着他,我们只能祝他好运了。”
从艾格隆的神色当中,神父能够看得出他略有忧虑。
神父立刻揣摩起少年人的心思来。
作为艾格隆身边的核心成员以及公国的首相,他也知道泰勒温伯爵昨晚来访的事情,更加知道伯爵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您在担心塔列朗没有那么容易被服吗?”他小声问。
“确实有点担心,不过嘛……塔列朗是那种锦上添花的人,他永远只为赢家服务,也就是,他不会为我冒险赌命,如果我一切顺利,他乐得来帮我;但如果我稍微露出颓势,他也会立刻背弃我,他不值得担心,也不值得寄予任何期待。”艾格隆苦笑着回答,然后话锋一转,“相比于塔列朗,我倒是更加在意奥尔良家族,昨晚我从伯爵的口风当中探听到,奥尔良家族也在试图接触塔列朗亲王而且肯定不止塔列朗亲王而已。”
艾格隆与波旁王朝是极端对立的两方,那些顺风倒的墙头草姑且不论,两边的核心支持者都有着明确的仇恨,几乎不可能互相转化;然而奥尔良家族就不一样了,这个家族一贯喜欢收买民心,结交各界人士,同样对那些反波旁的人们有着吸引力。
而且,这个家族家资巨万、又是王室的幼支,拥有着广泛的号召力,在这个时间点上,奥尔良家族同样能够成为一个受欢迎的新权力核心。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1830年革命之后站出来收割胜利果实的正是这个家族,而奥尔良公爵(也就是后来的路易-菲利普一世国王),从这一年开始一直统治了法国18年,直到被1848年一场新的革命掀翻为止。
虽然18年看上去不长,但是在那个动荡不安的世纪里面,能够驾驭这个反复无常又暴烈残酷的国家十八年之久,已经算是很难能可贵了。
也就是,奥尔良公爵此时和他处于一个生态位,也有着同样的目的,并且处于更加便利的地位上。
竞争生态位的对头,比有血仇的对头更令人警惕和讨厌。
更让人烦闷的是,他此时还没有什么手段来打击他们,只能看着他们和自己一样到处拉拢人头,为夺权做准备。
在法利亚神父的询问下,艾格隆将自己心里的忧虑告诉了对方当然,除了原本历史线上的那些事情之外。
“也就是,您在打击王室之余,还想要让奥尔良家族也随之受损,以免他们影响到您的大计?”神父静静地听着,等他完之后才问。
“是的,如果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最好了。”艾格隆点头承认。
“这并不容易。”神父眨了眨眼睛,陷入到思索当中,“虽然王室很讨厌奥尔朗家族,但是他们毕竟也是王室的一部分,而您不一样,您是他们眼中的死敌,最近又严重触怒了国王的神经……当然,我不是您做错了,我只是现状是如此。”
“对,现实就是这样。”艾格隆点了点头,“神父,您有什么办法吗?”
“想要分化他们不难,但问题是,我们越是强调奥尔良家族和王室不一样,越是在帮助他们,因为他们本来就想要切割,篡夺王位……”神父沉吟了片刻,然后再突然看向了艾格隆,“陛下,您要不试试猛药?”
“什么猛药?”艾格隆有些疑惑。
“诺瓦蒂埃侯爵得很对,您哪怕想要当军阀,也要先把自己和人民绑在一起,您既然现在什么都没有,那么不妨宣布把一切都送给人民。”神父的笑容当中带上了一丝诡诈,“您公开发表宣言,宣布您支持共和制,支持无财产限制的普选制,反对世袭的贵族院,支持一切人民做出的决定。然后,您敦请法兰西为自己的前途来进行一次全民的表决,无疑这肯定无法实现,但您可以以此来制造舆论的风潮。我想,奥尔良公爵是绝不会同意这一条的,而这就会让他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共和主义者们也会发现他是敌人,不可能跟他合作既然我们不能去分化奥尔良和波旁,那我们至少应该告诉人民,他们两个是一伙的,都一个样!您才是站在人民那边的。”
116,宣言
“您敦请法兰西为自己的前途来进行一次全民的表决……”
艾格隆静静地听着法利亚神父旳建议,一言不发。
并不是他觉得神父的提议荒唐或者不可行,而是因为他的建议太贴近于现实,甚至隐隐然与原本历史线上不谋而合。
历史上的拿破仑三世,就特别喜欢以人民的名义来为自己涂脂抹粉,帝国许多重大事件都有公决来决定——当然,他通过巧妙地设计公决的议题和具体的投票时间点,所以能够自己来决定“公民投票”的走向,并且用所谓的人民授权来为自己的合法性背书。
他这么做,自然也有他的苦衷,和统治法兰西千年之久的卡佩家族相比,波拿巴家族势单力孤,并没有那种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的正统性——卡佩家族的继承人不需要向法国人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当国王,因为他的祖祖辈辈二十几代人都在当国王,而波拿巴家族则不然,他们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天生就能够统治这个国家。
更何况,他们祖上甚至还称不上法国人,而是一群意大利人和岛民。
所以,想要使人信服,那就必须为这个家族的统治披上一层神圣的外衣,过去的统治者会选择宗教,可是在如今的法兰西宗教也不太好使,虽然人人都承认自己是天主教徒但没有几个人真的把宗教当回事。
既然旧的宗教不管用了,那就得试试新兴的“宗教”,也就是启蒙主义兴起之后带来的人民主权论,波拿巴家族承认法兰西的主权不在这个家族身上,而在整个民族身上,而这个家族只是作为首席公民,施展必要的行政权力,并且指挥军队保卫国民守护国家,这么说起来从理论上倒似乎也说得通。
当然,也许有人会问,“带领民族守护国家的事业凭什么要让你们家族来垄断?”
这个倒简单,只要确保敢这么问的人说不出话来就行了。
毫无疑问,所谓的人民主权只是外衣,实质是波拿巴家族借助军队实行的暴力统治,但是想要若能够国家能够顺利运行,“外衣”是必须要有的东西,暴力必须被隐藏在一层又一层美好的面纱下面,而不能张牙舞爪地展现在舞台之上,那只会让观众们喝倒彩。
“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会仔细考虑的。”艾格隆点了点头。
看到艾格隆如此反应,法利亚神父倒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人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他的看法。
就他对陛下的理解,他知道这个少年人虽然外表谦和,但是内心固执骄傲,而且极度自信,这样的人是绝不会愿意任何人来分摊自己的权柄的——在实际上,他也确实在一直努力确保自己对追随者们的绝对统治,哪怕他的堂兄弟们都被他排挤在一边,无法发挥影响力。
所以他怎么可能轻易地承认可以由全民来决定他的去留和归属?
然而陛下就是这么轻松地答应了,可见陛下的政治悟性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自己没有追随错人——一想到这里,法利亚神父心里也充满了欣慰。
艾格隆并不知道自己在神父心里的形象突然一下子又拔高了一点,他只是按照指引而行。
他反倒暗自佩服法利亚神父居然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就无师自通地领域到了时代的新变化——要知道他都坐牢了十几年,期间都在与世隔绝!
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场劫难的话,法利亚神父一定会有更大的成就吧?诚然可惜。
两个人都在暗自唏嘘,而法利亚神父率先调整好了情绪,然后主动跟艾格隆解释自己的意图。
“陛下,您放心吧,所有这一切非但不会影响到您的权柄,反而会让您无往不利。人民无处不在,他们处于不同的阶级,接受不同的教育,他们的处境也不一样,所以他们的意见、他们的诉求也注定大不相同,甚至可以说,他们注定是彼此冲突和争吵的。换言之,您不可能讨好所有人,也不需要讨好所有人,您只需要讨好那些要价最小、人数最多的群体,您提倡的一切,让他们也会享有到他们所希望得到的尊重,而借助着他们的支持,您又可以有足够的资源去收买和镇压那些反对您的人。您只要能够成为各个阶层之间的平衡者,那么至少他们会接受您成为共主。我承认这并不是一个完美的政体,但是这却比法兰西历史上之前的那些政体要好得多,您不必感到有什么愧疚。”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艾格隆点了点头,“神父,您的话和诺瓦蒂埃侯爵的提议不谋而合,你们都看到了现实存在的问题,并且根据现实提出了一个适合于我的方案,可见你们都是深具眼光的人。”
“您过奖了。”神父略微谦逊地笑了起来,“提出建议不重要,您身边有的是聪明人,重要的是下正确决断的勇气和坚定的执行,这才是领导者所必备的素质,而您已经证明了您确实适合这个位置——您比我重要太多了。”
拍了马屁之后,神父又话锋一转,回到了原本的话题,“陛下,我所说的一切,只是您需要采取的措施,而无论什么措施,都必须立足于‘良治’基础之上。如果您能够带领国家走向繁荣,让您的子民安居乐业,那么您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所有人都会对您欢呼,哪怕有什么心怀不轨之徒鼓噪也不会有人听;假使您不能带领国家走向繁荣,那么不管您玩弄多少机巧,最终还是会被这个国家善变的人民无情地抛弃。所以您若有一天重返皇座,一定要牢记自己的使命,兢兢业业地为您的家族奠基,这样您才有希望把国家传递给您的下一代。”
虽然神父的话有些难听,不过艾格隆倒是也明白他的意思。
对君王来说治理国家是最重要的标准,施展权术只是为了维护权力,如果权力使用不好,那么被推翻也是理所当然。
艾格隆从来都不相信君权神授这一套鬼把戏,所以比起那些“正统君主”来,反而更能接受这一套说法。
他也相信,借助着对历史大势的了解,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至少能够安安稳稳地在自己这一代人做好工作,至于子孙们以后争气不争气,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接下来,艾格隆继续和法利亚神父促膝长谈,他罕见地摆出了谦逊的架势,少说多听,从法利亚神父这里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教益,而在他的内心当中,对接下来的棋怎么走,也渐渐地有了腹稿。
“谢谢您,神父,您让我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在对话的最后,艾格隆心悦诚服地对神父说,“和您在一起,我总有一种在触碰理性之光的感觉。”
“陛下,如果我的建议能够对您的事业起到哪怕百分之一的帮助,那也是我毕生莫大的荣幸。”法利亚神父笑着回答,“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您登基的那一天,但是我相信,您一定能够比您之前的那些前任干的都好,带领那个国家走入到前所未有的辉煌时代。”
“但愿如此吧!”艾格隆大笑了起来,“而且我相信您一定能够活着看到的,上帝不会允许您过早地离开我,您就安心看着吧。”
接着,他告别了神父。
回到了住处之后,艾格隆并没有休息,而是来到书房当中,借助着已经被激发起来的热情,亲自拟定了一份文稿——或者说,一份宣言。
写好之后,他又不断地字斟句酌地推敲删改,等到完成这份手稿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时分了。
这时候,他亢奋的精神才稍稍低落了下来,一股困倦开始让他昏昏欲睡。
他打开了房间的门,而后发现自己的秘书莱昂-埃斯波西托居然就坐在门外的办公桌上,正支着脑袋假寐——看来,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文件,但一直都在等待自己完稿,以便帮助他处理文件。
艾格隆对秘书如此尽责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而这时候,听到开门声的莱昂也惊醒了过来,然后连忙站起身来向艾格隆致敬。“陛下……”
“晚上好,莱昂。”艾格隆笑着向他点了点头。
然后,他也不说什么勉励的话,而是直接将自己手中刚刚写好的文稿交给了对方,“正好,把它誊抄三份,然后把手稿直接归档吧。”
“是,陛下。”莱昂接过了手稿,然后借助烛光略微扫了几眼。
紧接着,他的脸色大变,显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抬头看了几眼艾格隆,却发现陛下神色泰然自若,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想要询问艾格隆,为何要写下这样一份宣言。
“我,弗朗索瓦-约瑟夫-夏尔-波拿巴,以自己最诚恳的态度,庄严地向法兰西人民宣告我的心声。
在不久之前,我曾经踏上了法兰西一个美丽富饶的省份,并且亲吻了这片土地,当我站在法兰西的土地上,我的灵魂也在随之共鸣。
这片土地、和其上的人民,是莪曾经发誓要守护的,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忘记这份誓言,我愿意用我所有的智力和体魄,用我一生的时间,去帮助它走向繁荣和富强,而不计任何回报,这不仅仅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父亲交予我的神圣使命——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呼唤法兰西之名,我又岂敢有须臾忘记?!
然而非常遗憾,虽然我在我踏足的地方受到人们的热烈欢呼,但是因为一些反动势力的拥护者,我不得不含泪结束我的旅途,依依不舍地告别我的祖国。
使我悲伤的并不是我不能回到祖国的悲惨,而是弥漫在这片国家的愁云惨淡。这个国家的人民正陷于贫穷与纷争的深渊,上层社会腐朽衰颓、争吵不休,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大打出手,却唯独忘记了人民,忘记了供养他们的人!
这是无耻的背叛,也是愚蠢的自高自大,在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家里,人民是绝不会容忍这种无能和反动的,三十年前那些伟大的人民告诉了我们,我们能做到什么,而三十年后,我们必须要证明,我们配得上先辈。
如今,情势危急,整个国家正在面临危机,动乱似乎已经迫在眉睫,然而那些大人物们却依旧歌舞升平,好像没有一个人在乎贫民的哀嚎和痛苦!这种无耻的背叛必须被终结。
决定一切的不是我,而是你们,你们所有人民,我所能够选择的,只是参与到所有人的伟大事业当中,并且见证三十年前那一抹伟大的光辉……我相信我们能够做到。
我不在乎自己的毁誉,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拥有权柄,我只想要看到人民决定自己的前途……所以,我特此声明,我支持在我的祖国出现一场伟大的运动,赶走这些无耻的背叛者和反动家,实现我们曾经有过的共和体制,让人民掌握国家的主权,让一切危机消弭于无形,让公义得以重现世间,让我们走向和平与繁荣的新时代……
我告诉你们,为了收买我的良心,查理十世国王和奥尔良公爵都曾经派使者,偷偷地请求我发表效忠他们的宣言,以此来换取金钱,一笔巨额的补偿!可是我都拒绝了,因为在我心中,唯一值得我效忠的只有法兰西和她人民,他们不配!
所以我恳请你们,至少倾听一下我的呼声,我相信,只要我们一起行动,未来必将握在我的手中……”
莱昂越看越是发抖,他完全不理解,为什么陛下要突然写出一份这样的宣言来。
“陛下……”
“有什么问题吗?莱昂?”艾格隆反问。
“您支持共和?”他似乎难以置信地看着艾格隆。
“我必须说,在此刻我支持。”艾格隆似笑非笑地回答。
“此刻?”莱昂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还想再问,但是艾格隆抬手制止了他,“好了,别再问了,逐字誊抄吧,还有,明天把查理亲王叫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他——”
下完命令之后,艾格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卧室,终于进入了梦乡。
117,敬畏
对艾格隆的命令,莱昂当然只有照办,他一边拖着疲惫的身躯誊抄了陛下刚刚拟好的宣言;之后也没有睡觉,而是强撑到了早晨以后,派人前去通知查理亲王,陛下想要召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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