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匂宮出夢
艾格隆对此并不生气,相反他倒是有点感动——特蕾莎是在为自己而执拗,正如当初她坚持要履行婚约一样。
“傻瓜,有什么需要谢我的呢?”他凑过来,亲吻了一下特蕾莎的脸颊,“亲爱的,我只担心你刚刚生育就要经历这么长途远行的颠簸,实在是有点伤身体。”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特蕾莎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我们可是有钱人呢,怎么可能会承受不了远行之苦?”
接着,她又看着艾格隆,然后若有深意地问,“我还盼望着能够亲眼见识到奥棠丝王后的风采,然后再和您一起欣赏博登湖畔的美景,划着船一起眺望夕阳呢……”
艾格隆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特蕾莎居然对自己在瑞士时的活动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是问了夏奈尔吗?”他尴尬地问。
“对。”特蕾莎点了点头,“我知道您在乡间躲藏的危险、也知道您曾经在月下被一位少女提剑追逐的狼狈,更知道您和爱丽丝夫人泛舟同游的豪情,夏奈尔都告诉我了。”
……艾格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摸不透特蕾莎这些话的真实含义,又不敢去试探询问。
“噗……”看着他古怪的表情,特蕾莎禁不住笑了起来,“别担心,殿下,我不是在跟您发脾气,也不是在跟您兴师问罪,您当时又不是故意为之的,有什么可以责备您的呢?我倒是有点遗憾,甚至有点羡慕,您和艾格妮丝小姐拥有着如此传奇的邂后,而我和您初次见面却显得平澹了一些,哪怕有美泉宫作为背景妆点,也未免让人遗憾——”
“但,是你先的。”艾格隆假笑着回答。
“是啊,明明是我先的……却感觉意犹未尽。”特蕾莎点了点头,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这个怎么解决?艾格隆有点头疼。
时光不可能倒流,又不能再“初见”一次。
136,欣慰
正当艾格隆在为特蕾莎生育、以及自己夫妇离开约阿尼纳做准备的时候,他在巴黎的下属也同样在为他的事业而奔忙。
不知不觉当中埃德蒙-唐泰斯已经来到巴黎三个多月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熟悉这座他曾经向往并且羡慕过的大都市——毕竟不动声色地成为了上层阶级的一员。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极少出席公众场合,非必要的情况下甚至不会去拜访别人,不过即使如此,这位出手阔绰、低调富有的外国贵族,仍旧在巴黎享受到了尊贵的服务。
现在他所过的生活、所享有的财富和头衔,都是当年那个小水手所不敢想象的,但是当真正拥有这一切的时候,他的想法却换成了……“不过如此”。
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已经习惯了被人以尊敬的态度面对,甚至开始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再加上平常刻意沉默寡言,所以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也多了几分威严,越发具有爵爷的气度了。
不过,在内心深处,他还记得他自己是谁,巴黎的荣华富贵没有腐蚀他的心智磨损他的意识,他钢铁般的心脏,只为忠诚和复仇而跳动。
这一天,诺瓦蒂埃侯爵特意前来拜访了他。
对这位党派内的老前辈,埃德蒙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接待了对方。
尽管已经年过六旬,但是侯爵仍旧风度翩翩,无论是走动还是坐下,都充溢着那种行动派特有的迅捷和精明。
他把自己的人生都押注到了波拿巴家族能够复辟上面,曾经因为1815年的失败而一度一蹶不振,但是过了十几年之后,从新一代继承人身上,他又看到了人生的希望,因而曾经颓废的精神仿佛被充了电一样,一下子又精力充沛了。
曾经沉寂了好一段时间、不再过问政事的他,这一段时间又重新在暗地里活动了起来,到处拜访旧友,试探、说服、欺骗、恐吓,无所不用其极,非要把他在十几年前中断的事业再拉起来不可。
诺瓦蒂埃侯爵知道,此时自己年事已高,很可能不会再有十几年的寿命了,这也许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迈向高光的机会,他又怎可能愿意错过?
“伯爵先生,陛下对您回信了吗?”一坐下来,他就直接询问了埃德蒙。
埃德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侯爵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陛下有没有听取他的建议,有没有把这个“老臣”放在心上。
于是,他立刻回答,“陛下最近已经给我写了一封信,我刚刚收到了,正想要找您呢——”
“找我?这么说来陛下提到我了?”诺瓦蒂埃侯爵眉头跳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努力想要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不光提到您了,陛下还对您大加赞赏。”埃德蒙-唐泰斯淡然一笑,“他称赞您是法兰西为数不多的还能跟上时代变化的政治家,您的建议非常好,他愿意采纳,他甚至认为有您这样的贤才不知道招揽,足以证明王家已经腐朽颟顸到了什么地步。”
“陛下这太言过其实了……我只不过是稍微有几年摸爬滚打的经验而已,算不得什么政治家。”诺瓦蒂埃侯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完全掩饰不住,“另外,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向王家摇尾乞怜,垂死的波旁不配我去为之服务。只有代表新生力量、愿意倾听民众呼声的波拿巴家族才能够带领这个国家前进。”
“您的忠诚足以感动所有人。”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埃德蒙-唐泰斯应付这种谈话已经完全游刃有余了,充满了大人物的从容,说起那些客套话来也丝毫不拖泥带水。“陛下不光采纳您的建议,他还想要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侯爵有些疑惑,“是指什么呢?”
在信中,艾格隆用密语向埃德蒙-唐泰斯说明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让埃德蒙为此做准备,不过埃德蒙并不打算告诉侯爵所有真相。
一方面,他怕泄密,另一方面,他作为“钦差”,天然就倾向于垄断信息,这样才能维护自己的地位。
每个人只需要知道他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就够了,总览全局的人应该是他。
“陛下打算发布一项宣言,对法兰西人民公开的宣言。”埃德蒙沉吟了片刻之后,再说出了一部分真相,“在宣言当中,他将公开表示,并且热烈拥护共和体制,反对现有的专制王权,他希望重新按照1799年的精神,由法国人民来决定自己的未来,用全体公民的投票来解决当前悬而未决的问题……”
“啊?”侯爵大为惊讶。
惊讶过后则是惊喜,“可以让我看看宣言全文吗?”
“当然可以。”埃德蒙点了点头,然后他郑重地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了自己按照密语翻译后的宣言草稿,然后递给了侯爵看。“您是法兰西地面上,除了我之外第一个看到这份文件的人——”
诺瓦蒂埃侯爵当然知道意义重大,但是他手都没抖一下。
当年在国民议会里通过人权宣言,见证过处死国王的投票,见过拿破仑将军政变,见过皇帝登基,大场面他见多了,这点小事根本撼动不了他的内心。
他仔细阅读着文稿,斟酌着其中的每一个词。
在政界混了几十年的诺瓦蒂埃侯爵,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明白政治宣言里面的微言大义,可以说一个词语微妙的不同就会导致意思完全相反。
作为那二十年政界的亲身经历者,诺瓦蒂埃侯爵清楚地记得,拿破仑共举行过四场重要公投,分别是1799年12月12日,这场公投拿破仑被选为担任第一执政官、1802年的公投,拿破仑得到终身执政的权力、1804年公投,决定是否称帝,前三场极为重要,可以说是拿破仑一步一个脚印地把法兰西变成他的家族产业,而最后一次公投则是在1815年,那时候复辟的帝国犹如风中残烛,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皇帝每一次都是以人民的名义,行个人之大权。
老子如此,小子当然也有样学样。
“正统性不足”,这是波拿巴家族的劣势,但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波拿巴家族就会采用一个新时代的图腾,“公民投票”,以“平等”作为武器去进攻所谓的正统。
这固然是一种权术机巧,但是也是一种历史进步,至少波拿巴家族会承认,国家主权在民,而不在君,更不在神手里。
在现在,波旁王室正处于风雨飘摇不得民心的时期,而波拿巴家族势弱力微,在这种情况下,重新拾起公投武器,把自己的野心涂抹上“民意”的脂粉,以此来再次对抗正统,确实是必要之举。
很显然,王室不可能答应这样的倡议,在他们看来君权神授,把君王存在的合法性交给民众来判断和决定,不光危险,而且简直是无耻的亵渎,他们会极力否认和反对——但是他们越是如此,越会激起民众的反感。
而且,在帝国时期,虽然所谓的公民投票经常被篡改和作弊,但是民众或多或少被承认拥有政治权利,皇室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却必须将民众视作自己的统治基础。
然而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波旁王朝复辟之后却被打碎了,路易十八国王一方面鼓吹和解、并且宣布自己拥护君主立宪制,不想搞专制王权,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再次把君王和民众隔离开来。
不过和中世纪不同,这一次他不用封建血统来隔离,而是用“选举权”来隔离。
在复辟王朝时期,法律规定只有年满30周岁且每年缴纳300法郎直接税的男性公民才有投票权,要获取被选举权(也就是参政权),需要年满40周岁,并且至少每年缴纳1000法郎的直接税,而在1820年6月29日颁布的《选举法》当中,甚至赋予纳税最多的选民两次投票权。
这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路易十八作为大革命时代的亲历者,作为路易十六的弟弟,他明白想要再回到过去那个时代已经不可能了,他无法拥有祖先那样的绝对王权,也不可能单纯依靠世袭贵族这个小群体来统治国家。
所以他需要拉拢一部分平民阶层的精英来协助自己的统治,纳税额的门槛,就是一方面赋予贵族地主和平民精英政治优待,拉拢出一个新的“联合统治集团”,一方面将这个新统治集团之外的人,统统剥夺政治权利,以便维持国王和贵族们的统治。
在这个时间段里,法兰西只有0.2%、也就是全国千分之二的人具有选举权,有资格当选议员的人更加寥寥无几,旧时代的统治者们只是蒙上了一层名为“宪法”的面纱,吸收了极少数平民富豪作为新血补充,实际还是换汤不换药。
作为老政客,诺瓦蒂埃侯爵当然明白路易十八国王搞出这一套的用意,这位“立宪国王”表面上温和,实质上却有着狰狞的面孔,一方面用白色恐怖来恐吓国民,清算叛逆者,一方面摆出“和解”和“立宪”的姿态,行寡头政治之实。
侯爵本来就不喜欢波旁王室,对国王的这些皮里阳秋的做法更是倒尽胃口,所以越发讨厌复辟王朝,更别提出山为他们效力了。
他厌恶换汤不换药,更加用心险恶的波旁王家,但也讨厌恐怖和血腥的民粹政治,所以茫然四顾,最终他还是坚定信仰,觉得波拿巴家族才是国家在这个时代的最好选择。
这个家族并不完美,相反是野心家和冒险家,几乎从没有真的把规则放在眼里,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们既有“取自于民”的开明,又有敢于流血的铁腕,能够拿出足够的力量和意志去维护国家的问题,不至于陷入无政府的血腥混乱。
这才是值得他去效力的人。
“陛下比我想得还要精明。”看完宣言之后,诺瓦蒂埃侯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是的,做得太好了!我不敢跟他说的,他居然自己主动做了……这就是我们国家的希望,我们有希望了!”
接着,他又看向了基督山伯爵,然后斩钉截铁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完全赞同陛下的意见。并且,我认为需要一个口号——这个口号要简洁有力,要深入人心,让每个人都觉得这项事业与自己息息相关。”
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微微颔首,然后喊了出来。
“波拿巴,就是普选制!”
“这太对了。”埃德蒙唐泰斯深以为然。
看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侯爵满意而归,他已经准备在宣言正式面世为其鼓吹了。
而埃德蒙-唐泰斯则在为另一个问题沉思。
他今天刚刚收到了博旺家的邀请,希望他能够作为尊贵的客人前去拜访一趟。
对这个邀请,他颇为意外,但并无反感。
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最亲近、最信任的特雷维尔家族成员们之外,他也交了几个朋友,银行家雅克-博旺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虽然这个人其貌不扬,而且野心勃勃,是一个唯利是图的银行家,不值得寄托太多的信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认识他之后,埃德蒙-唐泰斯对他的印象反而越来越好了。
一方面,是因为博旺先生为了个人野心而主动靠近他,希望借着押注波拿巴家族的机会,让自己的事业得到政治加成,进而接掌老板的事业;但另一方面,在两边断断续续的来往当中,埃德蒙-唐泰斯更加对他身上那种精明强悍、大胆果断而且又自信骄傲的气质,多了几分欣赏。
由于他自己的人生经历,他欣赏博旺先生身上那种“身为平民却不认命、向上等阶层慨然发动进攻,一定要让自己站在社会顶端”的气魄,两个人看上去完全不同的人,在这一点上却又有着灵魂上的共鸣。
正因为博旺非常配合他,所以渐渐地,埃德蒙-唐泰斯把自己的几乎所有金钱往来都委托给了博旺来办理,博旺以自己的专业知识,把这些事情办得极其妥帖,所有的金钱流动都被隐匿在了一大堆票据的迷宫当中,绝不会有人能够调查得到真相——而这更加让埃德蒙感受到了和他合作的价值。
而在私下里,他还向博旺提出了一个个人委托,调查唐格拉尔银行的所有金钱账目往来,并且详细地予以记录。
虽然现在他还不打算去跟自己的仇敌们寻仇,但是他已经准备好先积累足够的“素材”,以便在需要的时候对自己的仇敌们发动致命的袭击。
就理论上来说,只要陛下的事业能够成功,那么他只需要跟陛下说几句话,自然会有一群卫兵把这些仇敌统统拖走,无论是直接处死还是永远关在黑牢都随他的心情——但是埃德蒙觉得这样不过瘾,也失去了复仇的意义,他宁可亲自操刀,一点点地剥夺仇敌们所引以为傲的一切,这样才能够抚平他这些年当中所品尝到的伤痛。
陛下出手那就太便宜他们了!
137,金权
当天晚上,应银行家博旺先生的邀请,埃德蒙-唐泰斯乘坐马车,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府上。
早年刚刚来巴黎打拼的时候,博旺除了身上带的为数不多的盘缠之外,可谓是一无所有,但是经过了接近二十年的打拼之后,他已经成为了声誉卓着的庞赛纳银行的最高层管理者之一,自然也就成为了一个大富翁。
结婚之后,他买下了位于第八区的一栋大宅,在那里开枝散叶,并且把那里当成了自己交际的场所,虽然因为出身低微的缘故,那些名声显赫的大贵族们从未来过这里拜访,但是因为博旺康慨大方的待客之道,他的客厅在巴黎的布尔乔亚阶层当中也算是声名鹊起。
平常这里基本上每天都高朋满座,宴会不断,不过今天为了招待埃德蒙,博旺特意闭门谢客,只单单招待伯爵一个人。
博旺是一个精明、而且冷静到近乎于冷酷的银行家,他时刻在计算着自己拥有的财富和其他资源,他心里也知道,就目前来,他已经爬到了社会允许他爬到的最高位置,他可以享受远超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想再上一层已经几乎不可能了因为他不是名门贵族出身,在波旁家族的王宫里是不会有一席之地的。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满足于这种地位比如他的老板庞赛纳就已经满足了,可是对雄心勃勃的博旺来,这是远远不够的。
他已经品尝到了金钱带来的所有享受,但并不迷恋任何奢侈的享受,不追逐美女,不收藏文物,也不喜欢到处购买地产兴建别墅城堡,他仅仅是在为积累金钱而积累金钱,这是在实现他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现在跟着老板一起,可以掌握几千万的资本,足以在债券市场上随时随地掀起风暴,足以操纵风潮,挤兑那些企业破产,他已经品尝到了金钱的伟力,但是他的力量还不够去操纵全国的金脉,也没办法让国计民生围绕着他的金融权杖而转动。
只有达到这个目标,博旺才能满足。
所以他非常不满现状既然当前的社会结构不允许他更进一步,那为何不想办法把这个社会砸碎重组呢?
法国人民在30年前实现了这个看似“大逆不道”的妄想,这给了博旺无穷的信心和启发。
当然,如果想要打破这个现状,单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有能量、有威望去打破现有社会格局的人。
他虽然是个银行家,但是他的职业需要他时刻注意政治动向,他环顾国内,窥探那些所有有希望去改变现状的力量,最终无非是两个选择奥尔良家族或者波拿巴家族。
奥尔良家族也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奥尔良公爵身边早已经有了一大群支持者,博旺权衡一番之后觉得自己哪怕去投靠,暂时也不会得到对方的重视,而且奥尔良家族虽然天天打着“亲民”的旗号,但是穿了它还是王室的支脉,不光自己是贵族,身边还有一大群贵族,如果奥尔良家族当上国王,对博旺来社会格局还是和之前差不多,所以不够味儿。
思来想去,他觉得波拿巴家族最对自己的胃口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理想和口号有多么感动人心,而是因为波拿巴家族现在身家最清白,也最需要别人的帮助,因此他们也最舍得开价去收买别人。
所以一碰到基督山伯爵之后,他就立刻动了心思,然后马上就展开了行动,向伯爵表示了归顺之意他相信,以他的才能和地位,波拿巴家族也绝不会无动于衷。
所以,现在对博旺来,一个基督山伯爵的价值,远远超过他目前结交的“所有朋友”,必须尽全力去结交。
在埃德蒙-唐泰斯来到博旺宅邸之后,博旺立刻亲自迎接了他,然后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客厅当中。
如同所有暴发户一样,博旺的宅邸装修得金碧辉煌,到处都是亮眼的装饰,客厅的墙壁上还到处都挂着名画,充满了财富的气息。
埃德蒙-唐泰斯虽然和博旺先生并没有深交,但是他看得出来,对方除了金钱之外,对艺术和其他文明产物都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把家里装修成这样,无非是赶时髦附庸风雅,以此来体现自己的奋斗成果,并且维持自家在上流社会的地位而已。
客厅中央还站着两个人一位穿着裙子的夫人,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儿,都穿着十分精致。
很明显,这就是博旺先生的家人了。
“这位是我夫人。”博旺对埃德蒙介绍。
“博旺夫人,很高兴见到您。”埃德蒙立刻从容地向对方行礼问候,拿起了她的手,在手背上蜻蜓点水般地触碰了一下。
“很高兴见到您,先生。”夫人平静地向他问候,笑容里却没有什么热情。
埃德蒙知道,博旺娶的这位夫人是破落贵族的女儿,对博旺来夫人是他炫耀社会地位的工具,基本不会跟她商量什么事业上的事情,而夫人也只是履行丈夫的命令而已,两个人之间绝对称不上亲密。
所以他也不想在夫人面前展露过多行迹,只是礼节性地问好即可。
博旺显然也不想让伯爵和夫人谈太多事情,立刻就指向了旁边的小男孩儿。
“莫里斯,我的儿子。”
埃德蒙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孩子长相不错,看得出来家教极好。不过,他看上去有些文弱,而且神色紧张不安,也许是害怕父亲吧。
博旺与贵族女儿的结合,诞生了文雅的后代,但在后代身上却也失去了勃勃野心和胆量,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莫里斯,伯爵先生是我们家最尊贵的客人,你要对他抱有最大的敬意,以后要把他当成你的叔叔,明白了吗?”就在埃德蒙遐思之间,博旺郑重地向儿子下令。
“明白了,爸爸。”莫里斯会意,立刻就向埃德蒙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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