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匂宮出夢
特雷维尔侯爵作为老牌波拿巴分子,又是陛下亲口过必须倚重的人,所以也是他在巴黎唯一信任的人,他要跟侯爵分享自己的意见,也期待他提供必要的帮助。
他很快就见到了侯爵,而在短暂的寒暄之后,他将自己和博旺先生之前的商议,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特雷维尔侯爵。
同基督山伯爵一样,侯爵其实也不懂什么银行和金融,但是他也有精明的头脑,他懂得基本的逻辑和常识,所以很快他也弄明白了博旺的计划。
“也就是,博旺先生需要我们制造出混乱,以便恐吓他的老板以及其他银行家们紧缩银根,造成市场全面动荡?”听完了之后,他做出了总结。
“完全没错。”埃德蒙就喜欢跟聪明人话,因为不必多费口舌,“您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我觉得想法很不错。”侯爵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又再问,“但有些模糊多大规模的动荡足以让他满意?”
“这一点博旺先生也不清楚,不过我想,至少我们应该为此尽力而为。”埃德蒙-唐泰斯回答,“陛下的宣言很快就会公开发布,预计会在国内引发强烈的舆论反应,如果我们到时候趁机制造事端的话,我想有可能造成轰动性的影响。”
“道理是这样没错……”特雷维尔侯爵眉头紧缩,显然是在思考具体的行动计划,“也就是,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尽力闹事,但同时却也要确保安全,不能白白浪费我们宝贵的人力物力资源,以便等待真正举事的时候,对吗?”
“我承认这样做很难,但是我相信您是有办法的。”埃德蒙-唐泰斯点了点头,“将军,您有把握在巴黎制造一场动乱吗?”
“最好不要在巴黎!”侯爵摇了摇头,“巴黎是我们的首都,周边有着大量的驻军,如果我们在那里闹事,又没有其他人策应的话,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我们所有精力都会放在躲避追捕上面,反而会延误了大事。”
“那您觉得应该如何?”埃德蒙反问。
“不能在巴黎,但是也不能在穷乡僻壤,所以我们应该找一些省会城市作为目标,它们毕竟不是巴黎,守卫没有那么森严。”特雷维尔侯爵沉吟片刻之后做出了回答,“如果我们在里昂,里尔或者马赛这些大城市中的一个两个里面闹出大新闻,甚至公开打出拥戴波拿巴家族回国的口号,那么想必会真正震动全国陛下虽然发表宣言,但是它毕竟在国外,如果国内发生骚动的话,那么所有人就会感受到波拿巴家族的脚步在踏过来了!”
埃德蒙想了想,也深以为然。
发动骚乱,与其是政治行动,不如是经济行动,希望靠政治的紧张气氛来制造经济动乱,最终的目标永远是巴黎,因为巴黎才是法兰西本身。
“那您觉得有把握吗?”埃德蒙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我不准。”特雷维尔侯爵苦笑着回答,“我们确实有不少支持者,最近因为陛下的活跃,支持者还在不断增加,但是这些人当中敢于为波拿巴家族的事业冒生命危险的毕竟是少数,能否将他们组织起来,在一个或者两个大城市里面制造动乱,还是未知之数,我不能跟您保证什么。”
顿了顿之后,他又加了一句,“如果能够得到陛下的亲自号召的话,可能容易一些。”
“不行!”埃德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把陛下和骚乱的煽动者联系起来,他不能对此公开表态。”
埃德蒙是无比忠心于陛下的,所以他不希望看到陛下的光辉名誉当中出现什么污点一群人发动“自发性”的骚乱希望拥戴波拿巴家族是一回事,陛下公开号召自己的支持者发动暴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希望陛下拥有建设者的正面形象,而不是破坏者的负面形象。
特雷维尔侯爵自觉失言,然后马上又改口找补了回来,“我并不是要陛下公开号召或者写下什么亲笔信,我只是,如果他能够当面激励一下我们最热忱、最勇敢的激进分子们,那么事情就好办很多没有人愿意为特雷维尔侯爵送命,却有人愿意为波拿巴皇帝送命,您对吗?”
埃德蒙想了想,觉得这样倒也不错。
陛下来到瑞士,本来就是为了就近遥控自己的那些支持者,干涉法国政局的,接见几位最热心的支持者本就是题中应有之义而且能够得到他接见的支持者必定是最为忠诚的那些,在保密性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要能够保密,那么波拿巴家族就永远不会是暴乱的“煽动者”了。
一切都是自发的行为,是人民衷心期盼波拿巴家族拯救法兰西乱局的热情太过于激烈,而爆发的激进举动,跟陛下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埃德蒙能够接受的局面。
“那我们就为此而努力吧。”他点了点头,也就意味着敲定了计划的第一步。
“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我们先跟陛下沟通,取得他的首肯,然后我再去为此做出计划。”得到了伯爵的首肯之后,特雷维尔侯爵继续提出建议。
虽然“制造暴乱”看上去很简单,但是实际执行起来可谓是千头万绪,要选定城市,召集人手,筹集武器和资金并且运输到目的地,制定具体行动计划,再去以最严格的态度执行计划,每一个环节都可以称得上是千头万绪。
好在特雷维尔将军之前真的带领过千军万马,有过太多太多的组织和指挥经验,而波拿巴家族的支持者们里面,当年打过仗的老兵也数不胜数,所以无形中让难度降低了很多。
但即使如此,这也是一件非常辛苦而且浩大的工作考虑到这些召集起来的人还要尽量都全身而退,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特雷维尔侯爵必须投入自己全部精力,才有希望完成。
对已经告别军队多年的侯爵来,这是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的挑战了,他既感到有些为难,却又感到有一次激动,他沉寂已久的心脏,似乎又在为刀兵和鲜血而热烈跳动起来。
和平生活对他来不过是锈蚀意志的毒药而已,他永远热爱那些刀光剑影的日子。
久违的兴奋,让他眼睛里闪烁着残酷的光线,也让他的头脑比往常更加高速地运转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陛下应该在国内组建一支能够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军队了。”想了片刻之后,他又提出了建议,“人数不必多,但是必须精明强干,可以随时调用。这样的话,我们不光能够制造动乱,而且在真正需要举事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还没有等埃德蒙回答,他又继续了下去,“我知道,您可能会觉得这样做困难重重。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困难您看,陛下在约阿尼纳统帅过不少来自于法国的志愿者,他们中的一些人战斗经验已经非常丰富,如果让他们分批潜回法国,哪怕只有几十人,都足以作为核心军官,组建一支战斗队伍我们中有很多人当过军人,只要经过基本训练,他们轻易地就能重拾过去的经验,让我们成为一直武装力量。”
埃德蒙心里也觉得侯爵得很对,不过如何守密倒是一个问题几百人的军队,哪怕不穿统一制服,也很难在巴黎周边集结起来。
“那您觉得应该在哪里集合和训练他们呢?”
“毗邻瑞士的边境省份吧,比如洛林。那里地形复杂,而且天高皇帝远,只要买下一座大庄园,养个几百人不成问题,也没有不识好歹的邻居来打搅。”特雷维尔侯爵显然胸有成竹,“而且等陛下到瑞士之后,那里离他只有几十公里之遥,陛下可以随时和他们联系,确保它只效忠于陛下本人。”
埃德蒙听后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这还真的可行。
在约阿尼纳公国成立之后,境内基本已经没有了战事,陛下麾下的骑士团也逐渐远离了战斗,转而驻扎在了公国境内成为了守卫军这也就意味着,原本捉襟见肘的人力一下子也富裕了起来。
里面本来就有不少的法国人,潜回国内也不怕被人盘查,陛下如果抽调这些有经验的人充当军官的话,也确实可以迅速地搭起一个架子。
虽然肯定没资格和正规军去拼杀,但是至少也是一支武力了只要是武力,就会有用处。
不过兹事体大,他也不敢立刻替陛下做出决定。
“我会把这些报告给陛下的,让陛下来做决定吧。”他沉吟片刻后回复了侯爵,“现在,亲王殿下已经来到了瑞士,为陛下亲自驾临做准备,我会找个机会去瑞士拜见殿下,顺便在边境省份看看,寻找合适的地方。”
“这一切交给您,我想也是最妥当的了。”特雷维尔侯爵笑着点了点头。“伯爵先生,这一下我们两个人可都是重任在肩了。”
“是的,希望上帝眷顾我们,让我们两个都一切顺利。”埃德蒙郑重地回答。
“不止是我们两个,我们所有人必须顺利,因为我们承受不起失败的代价。”侯爵摇了摇头,然后又看向了埃德蒙,“我们所有人,都失去过太多东西了,所幸在我们又聚集在了陛下的麾下……命运不会允许我们再一次失败的,我们要赌上一切。”
“是的,绝不失败!”埃德蒙也随之热血沸腾起来。
到这里,特雷维尔侯爵又狡黠地笑了起来。“对了,既然今天大家心情这么好,那还有一个好消息我提前告诉您吧。”
埃德蒙疑惑地看着对方,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之前已经通过我的几位好友,向隐居的苏尔特元帅提出拜见他的请求了,而就在昨天我收到了回音,元帅决定在近期接见我,如果您想要一同去拜访的话,现在可以做准备了。”侯爵不紧不慢地。
“什么?”埃德蒙先是大惊,然后就是大喜。
他来到法国之前,陛下给他交代任务的时候,最重要最核心的一条就是要想办法帮助陛下得到苏尔特和蒙塞元帅的支持,结果在两三个月时间里他一直都不得其门而入,正在为此苦恼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个喜讯,这让他不仅大喜过望。
“我当然愿意!”他脱口而出。
不过,他很快又迟疑了起来,“不过,元帅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未必愿意看到我这样的无名小卒……”
“这个倒好办。”特雷维尔侯爵从容地微笑着,“我是以退役将军的身份拜访元帅的,您就作为我过去的副官、现在的随从一同前往吧,眼下元帅的态度也暧昧不清,我们不能跟他直接摊牌,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就好了。”
“那就一切都按您安排了。”埃德蒙对此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将军,您为陛下如此鞍前马后地效劳,陛下一直都记在心中,我认为哪怕元帅站在陛下一边,他在军中最信任的人,也将永远是您”
对这种恭维,特雷维尔将军只是笑而不语。
这不是应该的吗?
140,苏尔特
即使在离开特雷维尔侯爵府上之后,埃德蒙仍旧在为侯爵的进展庆幸不已。
那可是苏尔特元帅!
哪怕之前并没有从军经历,也极少跟马赛以外的法国地区打过交道,但是苏尔特元帅之威名,他还是听说过的。
在拿破仑、马塞纳、达武等等统帅纷纷陨落之后,他现在就是法兰西当之无愧的陆军第一统帅,履历无与伦比的指挥官,哪怕放眼欧洲,在库图左夫等人死后,他也只在威灵顿公爵之下。
虽然在现在,他被波旁王家所嫌忌,被投闲置散,无法参与机要,但是他的过往履历、他的名誉、还有他在陆军当中的潜在威望,都是无法被磨灭的。
有些人的权力来自于他所处的职位,离开了职位之后就一无所有,也没有人会在乎他;但有些人不一样,他们本身就是“威望”和“权力”的具现化,他们用自己辉煌的胜利和履历让身边的人心悦诚服,哪怕什么职位都没有,只要站在那里,就会有人倾心服从——正如拿破仑在1815年登陆法国之后所证明的那样。
论威望,苏尔特肯定比不过拿破仑皇帝,但是也已经足够成为艾格隆所需要的臂助了。
在埃德蒙来法国之前,陛下就已经明确对他下达了指令,一定要想方设法得到苏尔特和蒙塞两位元帅的支持。
能够得到两位元帅的同时支持最好,至少也要拉拢其中之一。
毕竟,和拿破仑皇帝不同,拿破仑二世虽然是皇帝的唯一直系继承人,但毕竟他没有亲自掌管过法兰西的军队,他目前也不可能在军人们心目中拥有像皇帝一样的威望,他需要帝国时代的那些名臣宿将来给他站台,赢取军人们的支持。
而对埃德蒙-唐泰斯来说,陛下的愿望,就是他必须实现的命令。
努力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有了眉目,这又如何不让他开心!
得到了这个喜讯之后,埃德蒙就放下了手中的一切事务,等待着特雷维尔侯爵动身的消息。
就在两天之后,他跟着特雷维尔侯爵离开了巴黎,前往南方。
一路上,埃德蒙和特雷维尔侯爵一边聊天、一边商议,从侯爵那里,对苏尔特元帅的现状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众所周知,苏尔特元帅虽然能力超卓,但是他的节操就不是那么突出了。
1814年,拿破仑皇帝退位,他立刻就投靠了回国的波旁王家,一度担任了陆军大臣;而到了1815年,拿破仑皇帝从厄尔巴岛登陆,他和内尹元帅一样,犹豫了一番之后又投靠到了皇帝这一边。
然而,滑铁卢的惨败给了两位元帅带来了灭顶之灾,战后内尹被审判然后枪毙,苏尔特元帅则稍微运气好一点,被判流放到德意志一个小镇上,命总算是保住了。
三年之后,法国国内的恐怖清算气氛总算平息了下来,靠着昔日的同僚们说情,路易十八国王最终赦免了苏尔特,让他回到了法国。
这一次苏尔特学乖了,他屡屡对外宣称,自己现在是最忠诚的保王党,只想着为王朝服务,他这么恭顺的表现,让国王也颇为满意,于是又恢复了他的元帅军衔和达尔马提亚公爵的贵族头衔。
当然,国王也不是傻瓜,他从来也没有相信过苏尔特元帅的忠诚,更无法原谅他在1815年的反复横跳,尽管恢复了他的头衔,却再也没有给他分配任何重要职务,也不可能再给他带兵的机会。
于是,苏尔特元帅被迫投闲置散,回到了自己的南方家乡。
百无聊赖之余,苏尔特元帅决定投资搞点实业打发时间,于是他创办了一个
一个“阿来斯矿山和煤矿勘探开发民间协会”,勘察老家附近的赛文山脉煤矿,想要开发家乡附近的阿来斯小镇的煤矿矿藏。
他把自己的大部分财产投到了矿上,并且拟定了一些计划,想要把当地丰富的煤矿带到附近的运河去,然后通过运河来向外界出售煤矿。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他最近一直都在阿来斯小镇定居。
【在原本的历史线上,苏尔特元帅的这一大笔投资最后以失败告终——原因是煤矿虽然开发出来了,但是因为山脉当中交通过于不便,所以运输成本极高……于是在1835年,苏尔特创办的“煤矿勘探协会”正式解散。
这一场失败的投资,让苏尔特蒙受了巨大的财产损失。
不过没关系,因为在1830年之后,原本历史线上的苏尔特已经投靠了奥尔良家族,并且成为了奥尔良家族在军队内的顶梁柱,先后担任了陆军大臣、外交大臣和首相职位,几乎权倾朝野,这一点财产损失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这时候位极人臣的苏尔特首相,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挥洒过的汗水,他利用他的职权,命令给阿来斯小镇修建了一条铁路,然后解决了这里煤矿难以运输的问题。
这时候的苏尔特首相肯定已经看不上煤矿那点小钱了,他之所以特意花费国家预算来修建这条铁路,估计也是为了了却心头的执念吧。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能了却心中块垒,那手握大权还有什么意义?】
当得知苏尔特元帅的现况时,埃德蒙-唐泰斯不禁有些瞠目结舌。
一位履历如此成功的元帅,一位曾经有着赫赫声威和莫大权力的元帅,如今,猫在一个小镇,研究怎么挖煤矿?
哪怕是埃德蒙都觉得这太屈才了。
苏尔特元帅不可能满足于现状的,他的心里一定不会愿意自己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山村里,隐姓埋名过着实业家一样的日子,但相信他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寻找机会重新回到权力中心,重新享受权力的快感。
——而这也就意味着,陛下和他完全有合作的基础!
当然,有合作的基础也并不意味着一定会合作,虽然特雷维尔侯爵和基督山伯爵都不知道历史线的发展,但是他们都知道,像苏尔特元帅这种人,一定会得到所有希望打破现状的阴谋家们的青睐,也就是说,会拉拢他的,绝对不会只有波拿巴家族的一方。
奥尔良家族一样可以花大价钱来收买这位元帅的忠诚。
所以,对埃德蒙来说,现在一方面要抓紧时间,另一方面要对症下药,一定要抢在其他人之前,说服苏尔特元帅倒向波拿巴家族这一边——至少不能让元帅就此倒向其他人那边。
就这样,他们日夜兼程,从巴黎的大平原来到了南方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带当中,最终来到了群山环绕的阿来斯小镇。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在向导的引领下,特雷维尔侯爵带着扮演他随从的埃德蒙,一起来到了苏尔特元帅的居处。
这是一幢其貌不扬的大屋子,两层楼,灰色的砖石结构,窗户也比较小,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乡村小地主的居所,实在很难把它同“元帅”联系在一起。
偏僻的乡村,即使在正午也是一片寂静,除了周围的鸟啼虫鸣之外,几乎听不到多少人声,尤其是这座屋子周围很空旷,更是让人感到无比的孤寂。
站在屋外,特雷维尔侯爵心里也不免有些唏嘘。
曾经的苏尔特元帅手里掌握着十几万部队,他也一度在苏尔特元帅手下效力过,亲眼见过他发号施令挥斥方遒的风采,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他一个命令,也许就会影响一个国家、影响几千万人的命运,他一场会战就会让多少热血男儿战死疆场!
然而现如今,他却已经失去曾经的权力,只能蜗居到无人问津的小村庄里面,默默不闻地当一个煤矿主,再也不能对历史产生任何影响了。
这就是失去权力的代价。
权力是如此重要,就像是空气一样,片刻都无法离开。
特雷维尔侯爵再度在心中提醒自己,自己最需要、最渴望的到底是什么。
定了定神之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风尘仆仆的衣装,然后再摆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派头,走到了大屋的门外。
“谁?站住!”一位中年男子大声呼喊,喝令这几个不速之客停下,然后他走了过来,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为首的特雷维尔侯爵,“你们是什么人?”
从对方的机警态度和走路的姿势,特雷维尔侯爵就判断这个中年人一定有过从军经历——看来,他也是在退役之后被元帅当成随从带在身边的吧。
“我是德-特雷维尔将军,特地前来拜访元帅阁下的。”他温和地向对方通报了自己。
“特雷维尔将军!”中年人显然也听说过将军的名号,立刻态度就变得软化了不少,他又再度打量了一下将军,想要从他的举止气度当中判断是不是有人假冒。
很快,他就做出了判断。
“请进!”他打开了大门,然后让开了身子。
“谢谢。”特雷维尔侯爵点了点头,然后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来到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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