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盘小萌神
“哼哼,尤其难得的是,这个柳如是啊,又心高气傲,不卖身,只卖艺,身处青楼之中,到现在还是个雏儿。”
“这样一来啊,更是撩拨得那些富家公子神魂颠倒。”
“一个个的,花银子就像是洒水一样,都想破她的瓜!”
“刚才看见那个江浙的什么马半城了吧?二话不说就是两大箱子银子,可愣是连柳如是姑娘的面都没见上。”
“瞧见没,什么叫牌面?”
“这就叫牌面!”
“就连……”
窑子老顾客东张西望了一下,方才压低声音道:“就连曹督主这个没蛋蛋的太监,一没事就来这里,守着柳如是姑娘不走。”
“咳咳……”
窑子老顾客提高了几分音量:“试问那些达官贵人,富商豪客,哪一个不想娶柳如是姑娘回家作小?”
“不过嘛,柳如是姑娘已经发了誓,放出话来,无论是谁,不管他出多少银子,她都不嫁!”
“除非是能破解了她出的题,就是这琴,棋,书,画四关才行,否则,连她的面都不能见。”
“这样一来,那些达官贵人,富商豪客,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眼巴巴的瞧着银子送不出去。”
“最离谱的是……”
窑子老顾客又压低了声音,好奇的说道:“不知为何,曹正淳这个太监,居然还最守柳如是姑娘的规矩,还心甘情愿的给她当起了看门人,谁敢不守规矩闹事,就是和他过不去!”
“瞧见没,刚才那个财大气粗的马半城,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不但损失了两大箱子银子,还被打得口吐鲜血,就跟个丧家狗一样。”
“这还是现在,听说陛下不准许曹正淳随便杀人,要是在以前,依照曹公公的性子,这个什么狗屁马半城,狗命早就没了。”
说着说着,窑子老顾客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无比自豪的道:“好几个月了,就是没人能过得了,柳如是姑娘布下的这四关!”
又有举人考生不服道:“未必吧,偌大的京城,藏龙卧虎,难道就没人精通琴棋书画?”
窑子老顾客连连摇头,说道:“难,难,也有很多人尝试过,不过都在第一关就败了下去。”
自古男儿皆好汉。
大明的男儿,就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干劲儿!
旁边立刻就有几个举人考生,怂恿为首那个举人考生道:“张兄,别问了,出手吧,我们都支持你!”
“好吧。”
事到临头,我堂堂的大明男儿,终究是不能怂不是?
张姓的举人考生嗫嚅几下嘴巴,向前踏出一步,朗声道:“我倒要看看,这号称京城第一花魁的柳如是,倒是长了个什么模样,难道她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哼!”
张姓举子考生冷哼一声,搓了搓手,说着就朝竖着牌子的地方走去。
一时间,在场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兴奋起来,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看他到底能不能破关。
当然,这群老色批主要还是想看一看,柳如是传说中的花容月貌。
伦文叙与顾鼎臣也来了兴致,二人皆是暗中拉扯了一下谢迁的衣袖,二人一向以谢迁为首。
不过,谢迁却没有吭声,只是微笑着,站在原地静静的的看着,眼中同样是一片期待之色。
张姓举人考生走到牌子前,轻轻一扯,将牌子上的纸揭了下来,冲着花楼上大声说道:“破关的来了,还请柳如是姑娘多多指教。”
花楼之上。
听到楼下的声音响起,两道珠帘缓缓拉开,走出来两个眉清目秀的婢女,朝楼下望了一眼,转头对里面说道:“小姐,又有个来破关的。”
珠帘之内,传来柳如是轻轻的叹息声,接着就听到她轻柔的声音说道:“好吧,将琴和琴谱拿出来,让他试一试。”
两个婢女一人抱着一张紫檀木古琴,捧着一本锦缎琴谱,一人端着一个铜盆,盆中装着半盆清水,走下楼来。
众目睽睽之下,张姓举人考生走到铜盆前,撸起袖子,把手伸进去洗了一洗,接着拿起毛巾擦干,方才走到琴座前,盘腿坐了下来。
在场看热闹的的全都拥了过去,在张姓举子考生身后,围成了一个半圆。
琴谱展开,封面上写着四个娟秀的小楷字。
高山流水。
张姓举子考生拿起琴谱看了一看,脸色浮现出一抹不屑的笑意,翻也不翻开,就将琴谱扔在了一边。
“好!”
他的举动,立刻引来在场看热闹的人捧场,高声喝彩。
张姓举子考生双手抱拳,高高举过头顶,当是答谢,然后放下手去,轻轻在琴弦上撩拨一下。
就在他要弹奏之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慢着!”
鸨母急忙走了进来,对张姓举子考生说道:“这位客官,你懂不懂规矩?”
“什么意思?”
张姓举人考生露出疑惑的表情。
鸨母双手叉腰,鄙夷道:“哦,我这春缘楼,上上下下一百来号人不吃饭啊,什么人都能来试一试啊,五百两银子,才有试的资格!”
张姓举人考生愕然。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自然不可能退缩,扯下荷包,他扔了过去道:“只有三百两。”
鸨母掂量掂量银子,瞥了他一眼,方才阴阳怪气道:“看在你是读书人的份上,就优惠你二百两,请吧。”
第九十一章 一弦琴
春缘楼里。
张姓举子考生抓住古琴上的锦缎轻纱,潇洒的轻轻一揭。
不料,前一刻还信心十足的他,刚一揭开,顿时就傻眼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抓住轻纱的手,也霎时间停在空中,不能动弹。
在场的众人,皆是目光齐刷刷的向古琴望去,接着全都目瞪口呆。
那张精美的古琴上,竟然只有孤零零的一根琴弦。
一弦琴!
众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面面相觑,纷纷把目光转向老鸨,望着她手中的三百两的银子。
这银子,恐怕是掉入大海里了,连一声声响都不会有!
有人不愿意见到这么就收场,起哄道:“既然已经花了银子,坐了上去,怎么也要弹几下给柳如是姑娘听一听。”
“是啊,就这样下去,不但银子没了,还没面子啊。”
“随便弹嘛,万一你瞎弹奏出来的,柳如是姑娘就好这口儿呢。”
“就是就是,弹吧,弹吧。”
楼下的人看热烈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张姓举子考生怎么可能愿意丢人现眼,可又实在不甘心让人就这么坑了银子,于是立刻站起身来,红着脖子叫嚷道:“这分明就是在坑人!”
“这高山流水的曲子,怎么可能就用一根琴弦,就能弹奏出来。”
言罢,张姓举子考生就高声反问道:“楼上的柳如是小姐,请问你自己能弹奏得出来吗?”
与张姓举子考生一起来的几个举人考生见状,纷纷立刻附和:“就是,自己都弹奏不出来,却设下这个骗局,明摆着就是在坑钱!”
“退钱!”
“退钱!”
几人异口同声高喊着。
花楼之上,一个婢女弹出脑袋来,对楼下的鸨母说道:“李妈妈,小姐说了,既然这位客官输不起,就让你吧钱退给人家。”
“哼!”
鸨母冷哼一声,冲着花楼上说道:“真是搞不懂,你这姑娘,那么多达官贵人捧着银子来见你一面,你都不见。”
“现在又要装好人,哦,别人喊退钱那就退钱啊,那我这个春缘楼还开不开啊,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还吃不吃饭啊?”
老鸨顿了一顿,叫嚷道:“退钱可以,不过你要撤了这什么琴棋书画四关,明天就照常接客。”
说着,便将到手的银子揣得更紧。
张姓举子考生闷哼一声,不屑的对鸨母道:“你家小姐都没单子弹奏了,你还有脸兜着这银子不放手,还来!”
“都不要吵!”
就在这时,谢迁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望着鸨母说道:“既然你家小姐都说了,将钱还给这位客官,你又何必忤逆她的意思呢?”
不等鸨母接话,谢迁又对张姓举子考生说道:“这位兄台,愿赌服输,柳如是小姐既然出了这道题目,那就一定有人能够依照规则,将曲子弹奏出来,你又怎么能说人家是在坑人呢?”
张姓举子考生黑着脸,不服的说道:“这位兄台,听你的口气,怎么,莫非你能用这一根线的琴,将高山流水弹奏出来?”
谢迁微微一笑道:“差不多吧。”
此言一出,人群中马上就有人开始起哄了,让他上去弹奏。
张姓举子考生也道:“如果你能弹奏出来,那我愿赌服输,承认技不如人,愿意将这三百两银子留在这里。”
不过,此刻与谢迁一起来逛窑子的伦文叙和顾鼎臣却急了。
二人连忙上前,拉住谢迁,小声提醒道:“谢兄,咱们可没有带钱来啊。”
闻言,谢迁冲着花楼上高声喊道:“柳如是姑娘,谢某人今日特地以琴棋书画来会会你这个才女,可是我有没有钱,你能不能先给我垫上三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声笑声。
“啧啧,这人心真大,想白嫖。”
不料,片刻之后,花楼上走出一个婢女,对鸨母说道:“李妈妈,小姐吩咐让这位客官试一试,那三百两银子,由她给你。”
“哎呀,我命苦啊,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赚钱的,你怎么还倒贴银子啊,我难啊,我太难了啊。”
老鸨装模作样一阵,见楼上的柳如是不理她,随即就碎了一口:
“你个赔钱货!”
骂完,还是乖乖让开了,让谢迁弹奏。
毕竟,柳如是可是京城第一花魁,这些年来,给她赚了不少的银子,而且现在还有曹正淳撑腰,她不敢得罪。
张姓举子考生却惊慌道:“那我的钱呢?”
谢迁一把拦住了张姓举子考生,说道:“这位兄台,等我弹奏不出来之后,你再找她要钱也不迟。”
“好,行,我等着。”
张姓举子考生叹了口气,乖乖站在原地。
谢迁淡淡一笑,同样走到铜盆旁边,将手洗了一洗,又擦干之后,方才在那把古琴旁边坐了下来。
在场的众人,尽管都是将信将疑,但无一不是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注视着谢迁。
霎时间,场中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谢迁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左手的中指按在琴弦上,接着用右手的食指轻轻一勾,弹奏了起来。
琴声从楼下传到花楼之上。
起初之时,还是叮咚叮咚的,如雨天房檐上的滴水,轻轻落在地上一般,可是慢慢的,便如清泉流淌,回旋不止。
紧接着,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琴声急切,响成一片!
花楼之上,珠帘之内,影影绰绰出现了一道修长而又曼妙的身影。
珠帘之外,两个婢女听着琴声,也是同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琴声逐渐激荡起来。
谢迁灵活的手指,不断在琴弦上勾,提,跳,拨……速度越来越快,顿时之间,琴声变得如九天瀑布落下,砸在石头上一般!
在场的人全都听呆了!
先前败下阵来的那个张姓举子考生更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骇的神情,仿佛是见到了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听到了绝不可能该有的声音。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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