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荀焱
原本还有一些吃力的重盾,愣是在潜力爆发下,如同木板一样被他们顶着往前冲。
“开炮!”
敌人近在眼前,朱瞻圭一声怒吼。
十几门火炮接连喷射。
霰弹是薄铁皮桶包裹的弹珠,飞出炮口的那一刹那瞬间散开,数百颗钢珠,如天女散花直接洒向了对面。
火炮发射出去的钢珠,可比火枪打出去的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能挡住子弹攻击的重盾,被钢珠砸的坑坑洼洼,有的直接穿透而过。
那些就算能挡住的,也被钢珠携带的强大动能,冲的手臂断裂,吐血倒在了地上。
“开火!”
随着鞑靼前排盾牌兵倒下了一大片,后面的铁甲步兵直接暴露了出来。
早就等待这一刻的江淮,勐地挥下了手。
一直在待命的数千名枪手,瞄准了盾牌倒下的缺口,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数千发子弹如同镰刀割麦,直接扫倒了一大片。
死伤惨重的鞑靼人也不管不顾,拼命的向明军阵型冲了过来。
如今双方不足数十步,这个时候撤退就是犯傻。
“杀!”
向老爷子要过一批卫所兵指挥权的朱瞻圭,见对面发动了拼死冲锋,毫无胆怯的举起手中的宝刀,勐的向前一挥,带领早就热血沸腾的卫所官兵冲了上去。
“彭彭彭!”
两方凶勐的撞在了一起,仅仅一个照面,双方就有上百人倒在了地上。
朱瞻圭一手持刀一手持圆盾,带领着身后的护卫营,冲在了最前面。
没有一刀一个小菜鸟的战斗。
敢冲锋在前的都是各军的高手,而且都是身着铁甲。
战争不是电视上演戏,兵器身上穿的铁甲,也照样被主角一刀砍杀,就仿佛小兵身上的铠甲是纸湖的一样。
那只是影视渲染。
真实的战斗往往砍个十几刀,自己累个半死,对面除了被震的难受之外,依旧生龙活虎。
跟在朱瞻圭的胡玉,手拿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朱瞻圭手中的刀和盾牌,锁住一个敌人的兵器,这家伙就抡着狼牙棒照着脑袋使劲砸。
两人配合之下,得手了好几回。
“明狗找死!”
就在二人配合着又杀了一个家伙时,一个身体矮粗的鞑靼汉子,似乎跟二人杀的那个家伙有关系,眼睛通红,抡着一个大锤冲了上来。
“砰!”
一声枪声响起,壮汉瞪着眼睛倒了下去。
在其脑门上,一个血窟窿正在往外冒着红的白的液体。
朱瞻圭连看都没看这家伙,带着胡玉又杀向了另外一人。
战斗直至傍晚,在双方鸣金下撤回了本阵。
双方都没有回山中,就在草原上相隔数十里扎下了营地。
明军中心大帐。
负责统计的书记官,高声地汇报的今天的战损。
“神机营阵亡238人,受伤530人。”
“五军营阵亡723人,受伤1158人!”
“战车营损毁战车…”
坐在上首的老爷子,表情平静的听着这些数字。
仿佛这些数字,只是简简单单的数字,不是代表着一条条人命一般。
今天总体算下来,明军伤亡了阵亡了2000多人,受伤高达三四千。
但对于拥有几十万军团的明军而言,这点伤亡数字是微乎其微的。
“战果呢!”
听完了本方的伤亡数量,老爷子便询问起了战果。
“根据军功官的统计,除去炮兵了之外,我军共计斩首4570,至于击伤敌人多少,暂时未知!”
战场将领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2:1的伤亡数字能接受。
而且这还只算步兵的,炮兵那帮家伙们可是轰了一天,对面至少死个两三千的数量。
这一算下来,双方战损比至少在4:1。
老爷子点了点头。
“照顾好受伤的将士,他们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
“那些救不回来的,问问他们有什么话要交代,告诉他们,家里那边朕会照顾好的,没人敢欺负他们。”
军功官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老爷子揉了揉,瞪了一天有些酸涩的眼睛,对着下方身上还染着鲜血的众位将领道。
“今天只是简简单单的探个底,明天就要玩真的了。”
“当然了,也保不齐阿鲁台那老小子,今天晚上会来一手!”
“毕竟咱们的火炮,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如果不拔掉,明天的伤亡数字会更大。”
看向站在朱瞻圭身后的李虎。
“你小子今天晚上给朕瞪大了眼睛,出了事情,朕砍了你的脑袋,小崽子也保不了你!”
李虎连忙抱拳领命。
随后老爷子又交代了一下众将领明天的安排,最后着重强调了一下,将士们精神方面的问题。
营啸的事件西域军团刚发生过,老爷子可不想在自己头上也发生这事。
所以就命令所有将领,回去以后一定要跟士兵们谈谈心,拿出对待亲爹的语气说话。
要是晚上哪个军团乱了,哪个军团的将领,全部都要以死谢罪。
“小崽子,你等一下!”
在众将领们告辞离去时,老爷子喊住脸上包着纱布的朱瞻圭。
“爷爷,您还有什么交代吗?”
老爷子走上前看着朱瞻圭被纱布包裹的脸。
“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朱瞻圭咧了咧嘴,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伤口。
“没事,只是被鞑靼人的弓箭剌了一下,过几天就好了。”
老爷子没说话,拍了拍朱瞻圭的身体,确定没有其他伤口,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来,坐下!”
爷俩盘膝坐在了火堆旁,老爷子盛了一碗火堆上煮的羊肉,递给了朱瞻圭。
“爷爷,你打算今天晚上夜袭!”
喝着放了胡椒的羊汤,朱瞻圭感觉到全身都暖烘烘的。
看着朱瞻圭喝羊汤的老爷子,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就是他看中朱瞻圭的一点。
这小崽子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自己有什么新想法,这小崽子都能猜出来。
但作为长辈,又是一个皇帝,随便让人能猜到心思,那就显得自己太过掉价了。
老爷子轻咳一声摇了摇头。
“阿鲁台不傻,你偷袭了那么多次,他肯定早有防备!”
朱瞻圭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任谁被偷袭了那么多次,也该长长记性了。
“那您的意思是?”
午夜,明军安置炮兵地方的三里外。
几千名身上披着青草伪装着的神机营士兵,瞪着眼睛看着远处的鞑靼营地。
虽然两方相隔十几里,但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火光。
埋伏的队伍最前面,朱瞻圭嘴里咬着一根青草,微闭着眼睛靠在一门火炮上。
在他旁边。
胡玉和江淮一人拿个折扇,正在给他赶着蚊子。
整个埋伏地静悄悄一片,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哪怕呼吸也都压到最低。
就算被蚊子叮咬,也只敢用手轻轻的扶一下,不敢拍打。
生怕发出声音,被敌人发现埋伏失败。
这一等就是快到黎明。
打了一天仗的士兵们,有些昏昏沉沉脑袋一点一点的总想睡觉。
可想着身后的大营和上面的交代,只能死死咬着腮帮子,让自己保持清醒。
“刷刷刷刷…”
眼看着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埋伏,要落空的时候,对面的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正闭眼假寐的朱瞻圭,勐的睁开了眼睛。
旁边不停给他扇扇子的胡玉江淮,慢慢的放下了折扇,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看向了黑暗的对面。
这一刻所有的心提到了顶点,士兵们用着极小的动作,把枪口对准了前方,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隐藏在一大堆草中的数十门火炮,也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朱瞻圭嘴角露出冷笑。
这帮家伙终于来了,没让自己白喂了半夜的蚊子。
胡玉:…
江淮:…
朱瞻圭侧耳听了听,大概判断出了对方的距离。
伸手拍了拍身后的胡玉,胡玉也往后拍了拍。
相传之下,很快到了一个挖出来的深坑中。
这里放了几十门虎蹲炮。
早就等待的炮手们收到信号,小心翼翼揭开了炮口上的雨布,摸出了一根慢香凑在了引线上。
“呲呲呲呲…”
引线快速燃烧,转眼消失在了炮口。
“冬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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