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浊酒醉余生
高顺如同一只面坚不可摧的巨盾,王彦章如同满身长枪的钢铁刺猬,谁都不能把谁怎么样。
虽然已经夜幕降临了很久,站在高耸城墙上的吕坤仍旧不愿离开,今日之战,不可谓不血腥。
他很庆幸这次在极短的时间内摆正了屁股,虽然死伤无数,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王彦章的百万大军在他突兀的反杀之下毫无防备,从早上杀到现在,咸阳城外遍地都是尸骨,恍若地狱。
总算是完成了和秦浪的交易,阻挡住了王彦章所部撤退的步伐,并且成功将其围困在咸阳和阳平之间的旷野上。
第二天一早,孙武再三劝降,王彦章仍旧一副死战到底的态度,为了早点结束这场战斗,孙武只好下令全军围攻不论生死了。
就在弓箭手弯弓搭箭的时候,一辆普通马车在一队装备极其精锐的骑兵保护下抵达阵前。
孙武一见马车上的人是秦浪,连忙抱拳:“主公怎么亲涉险地,来人呐,起阵。”
秦浪并没阻止孙武的安排,也没搭理三四百步外的王彦章残部,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们继续,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
昨晚深夜,吕坤做好了打算,让人传信丰裕城,今日交接咸阳城。
秦浪过来完全是因为要接手咸阳主城,路过这里的时候看看热闹而已。
对于死战不降的人,秦浪一般都不会强求,像王彦章这种一个时代的翘楚,厉害是厉害,不能为己所用,自然是不可能活的。
有了秦浪的命令,孙武也不再犹豫,继续指挥部队进行最后的围剿。
然而王彦章此时开口了,秦浪闻言阻止了孙武的命令,表情玩味的说道:“你虽然勇猛过人,我也惜才,可你不为所动,不愿投降,战死也就战死了,落得一个忠军的美名也不错,现在你跟我说不服气,我倒是想要让你服气一回。”
王彦章的铠甲残破不堪,身上血渍污垢混成一团,手臂上更有卷起来的血肉,如此情况下仍旧战意盎然,秦浪内心实际上是钦佩的。
“此次若不是吕坤反叛,在下绝对不会战败,自然是不服气,战死我不怕,如此窝囊的战死,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秦浪冷言笑道:“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方式任你选择。”
王彦章在地上跺了一下手里的长枪,自信道:“王彦章在此,但求一战,你秦州可有人胆敢与我单挑?”
秦浪就知道王彦章要来这一出,目前秦浪的猛将里能和王彦章单挑不败的人不少,但是稳赢他的人也就一掌之数。
秦浪想了想说道:“今日我还有要事要办,不便在此多耗时间,况且你满身是伤,赢了你,你又会以此为借口不服,倒不如你先放下武器,休息几日养足了精神,我再派人与你公平一战,如何?”
王彦章闻言嘲笑道:“看来是秦州无人了,也罢,只会用这种肮脏手段取胜,也不指望你们中间有能敢与我正面对敌的人物,来吧,死则死矣,多说无益。”
马车上的秦浪瞅了一眼狂妄的王彦章,凝神聚气,临空一掌拍过去,直接将不可一世的王彦章击飞。
随即拍了拍手,让驾驶马车的黄天化朝咸阳城驶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军阵之外,躺在地上的王彦章才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想要起身,却怎么都用不上劲。
孙武恭送秦浪离开,这才准备进攻,弓手第三次弯弓搭箭,千钧一发之际又被王彦章的声音给挡住了。
“我愿降秦!”
似乎是花光了最后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秦字还没喊完,王彦章便昏厥了过去。
昏厥前最后几秒,王彦章才彻底的明白什么叫做超凡出世,这让他想起年少时在黄河边与摆渡老人学习枪法的那段岁月。
摆渡老人收他为徒时演示过一招“断江流”,那是真的断了整条黄河,虽然只是一瞬,却足够让人震撼。
这一次,是他第二次感受到那种摧城撼岳的气势,无论他多么自信,在这种气势之下,他是由衷的敬服。
马车上,雷震子好奇的问秦浪:“大哥,你说刚刚那人会不会死?”
秦浪只是笑笑不说话,旁边赶马车的黄天化接话道:“一般这种有傲气的人不会轻易死,如果主公没出现,估计真的也就战死了,但是主公出现了,还露了一手,那人肯定服服帖帖的投降,输给比自己牛的人,不丢人。”
“大哥,是这样吗?”雷震子一脸疑惑。
秦浪点点头肯定道:“这个世界上有几种狠人,一种叫做士为知己者死,一种叫做忠君不二,还有一种叫文人风骨,最后一种就是王彦章这种人,李存孝不死,王彦章不出。”
“前三种我大概明白,最后一种就很不明白了。”雷震子挠着头百思不解。
秦浪微笑着耐心解释道:“有这种说法的人很多,例如戏志才不死,郭嘉不出,郭嘉不死卧龙不出,孔明不死司马不出等等,简单点来讲,就是这个人即便有大才,若是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在,他就觉得自己的才能发挥不到极致,宁愿躲在家里也不会出仕,这种人对自己的实力有很清晰的认知,够隐忍,对自己也够狠,也是最为尊重强者的人,你能展现出超出他一大截的实力,他就会服你。”
“哦~原来是这样。”
雷震子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想着秦浪说的几种人,自己一一对照,想要搞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他将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没一会儿,马车车队抵达咸阳城西门外,人马具甲的虎贲军一字排开,黑色秦旗猎猎作响,这威势,看的吕坤咂舌不已。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吕坤等秦浪的侍卫不动以后才一个人迎了上去。
手里捧着咸阳城大印,在距离秦浪马车三丈外的距离双漆跪地,双手将大印举过头顶,大声道:“咸阳吕坤,恭迎节度使大人。”
秦浪缓缓下车,拿起吕坤捧着的大印,单手将其扶起,满脸和煦道:“坤兄,如此大礼,真的是,太讲究了,咱们谁跟谁,托人送过来就是,搞的这么热闹,走走走,随我一起入城,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吕坤尴尬的赔着笑,心里实际上仍旧忐忑不安:“浪哥,你不会杀我吧。”
秦浪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呢,立了这么大的功,你放心,绝对不会是今天。”
第0124章 入主咸阳
今天是个好日子,对于秦浪来说是,对于整个秦州人来说更是。
咸阳城一直孤立在外,老秦人们无一例外的对此颇有怨言,没有咸阳的秦州,那还是秦州吗。
现在好了,咸阳完璧归赵,离乡的孩子终于回归了母亲的怀抱。
秦浪还没进城,苦苦等待的咸阳人早已迫不及待的等在大街小巷,他们等的不是人,而是心里的神。
咸阳苦吕坤久矣,回归这天终于还是让他们等来了。
这一年多,身为秦州主城的咸阳人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苦难和非议。
吕坤治下,兵役十抽五,几乎家家都有上阵的兄弟父子兵。
经济低迷,贫苦人家能够果腹就算不错,每日看着经过城外的一队队商客,咸阳人心里早已把吕坤十八辈祖宗都骂了个遍。
秦州十二城,哪一座不比咸阳繁华,哪一座不比咸阳富庶,以至于从前一直觉得生于主城的优越感荡然无存,比起秦州其他十二城,简直是天壤之别。
秦浪入城时孙武早已提前派兵入城,街道两旁密不透风的矗立着百万秦州兵。
这个时候咸阳人才发现,老秦人是真的富有,光看这些兵卒身上的装备,那是咸阳兵可以比拟的。
在一众文臣武将的簇拥下,秦浪乘坐着马车缓缓入城,刚进入城门,街道两旁哗哗跪满了衣衫褴褛的咸阳民众。
山呼海啸,恭迎声震彻寰宇,几乎每一个咸阳人都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心酸、苦楚、悲恸、委屈...
秦浪的车队就像是一道神圣的光,终于照进了无尽的黑暗。
从这一刻起,咸阳城,终于光复了。
数百万咸阳人,从此可以拍着胸脯,无比骄傲的说自己也是秦州的老秦人。
那些噩梦、非议、苦难,再也不会出现,蒙尘已久的咸阳城,拨云见日,终于在这一天重见天日。
百万民众的呐喊和祈福,在这一天从未间断。
在秦浪入主城主府的时候,咸阳人纷纷拿出压箱底的钱,买肉打酒,烟花爆竹,红绸挂窗,灯笼高挂,走街串巷,奔走欢庆。
大年三十都是一片死寂的咸阳城,在这一天终于有了喜庆之色。
欢声雷动,锣鼓喧天,爆竹鞭炮响了整整三天。
进驻咸阳城主府,秦浪看了一眼残破的府邸大门,很是唏嘘,看向旁边心慌不已的吕坤说道:“好好一座咸阳城,被你搞的民不聊生衰败不堪,你也是个人才。”
吕坤急的泪眼哗啦,哽咽道:“都是小弟的错,浪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秦浪哈哈大笑,一把搂过浑身打颤的吕坤,一脸凶狠:“不着急,什么时候需要杀个人助助兴的时候就找你。”
吕坤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到底,还是躲不过脖子上挨一刀,可现在已经献城投降了,反悔也没用,人在屋檐下,只能任人鱼肉了。
“浪哥,说好的我献城你饶我一命的,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吕坤还想争取活命的机会。
秦浪则不以为然道:“你以为不献城就能不死?今天大喜的日子,一个大男人,别哭哭啼啼,扫了我兴,信不信现在就宰了你助兴?”
嘭的一声,吕坤跪在了地上,双目无神,显然是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行了行了,不识逗你这人,我不说杀你,谁敢动你?最起码的,你没有选择把咸阳送给别人,冲这一点,你就可以活命,果断反杀王彦章,你就赢得了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等会你我小酌几杯,也算是为你送行了。”
刚刚满眼放光的吕坤以为自己能活,正要起身的时候又听见‘送行’两个字,哇的一声又瘫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浪哥,千错万错都是小弟的错,我不要喝酒,不要送行,绕我一命,给你日夜看门,养马,打杂,干什么都行啊浪哥,说好的不杀我的...呜呜...”
秦浪被吕坤逗的大小不已,将吕坤扶起来,安抚道:“我秦浪什么人,一个唾沫一个钉,说暂时不杀你,绝对暂时不杀你,后路我已经给你选好了,是荣华富贵,还是死,你自己选。”
吕坤一把保住秦浪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用选,浪哥,让我活就好。”
“呐,我可没逼你,别说我秦浪心狠手辣赶尽杀绝,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
吕坤点头如啄米:“浪哥快说,什么路。”
“你去恭州经商,帮我盯着李明与南六州的动向,此事不难吧。”
吕坤想都没想立刻应承下来:“浪哥方向,我一定把李明盯的死死的。”
“那送行酒还喝不喝了?”秦浪打趣道。
“不喝不喝,我现在全身都是干劲,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为浪哥奉献后半辈子的光和热,我想马上上岗,认真工作,绝不偷懒。”吕坤发誓道。
秦浪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吕坤的肩膀:“那就辛苦你了,一切都有人照顾你的,生命安全也有保障,你去了恭州不用搞破坏,就单纯的吃喝玩乐就可以,大把的银钱供你挥霍,我只要一条,李明的一切动向。”
秦浪说完,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送吕掌柜去恭州任职。”
雨化田应声而来,手里提着一个红布包裹,四四方方,看起来重量不清。
“坤儿,此去千里,一路小型呐,那盒子里给你备了一份礼物,出城了再看,我相信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的,对你的期望真的很高,加油!”
跟着雨化田离开居住了一年多的城主府,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吕坤回首看了一眼,一切恍如烟云,自己落得如此下场,还真怨不得别人。
深深叹了一口气,惊魂未定的吕坤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只要离开秦州,这天大地大,可就任由他飞翔了。
雨化田将其送到东门外,安排了一辆马车和十名飞鱼军跟随。
刚出城,坐在马车里的吕坤忍不住的攥拳做了一个耶的姿势,终于摆脱秦浪,噩梦总算是醒了。
正自得意,想着以后怎么摆脱这十个侍卫,透过马车的车窗,仔细打量了护卫在两旁的十个人,各个凶神恶煞孔武有力,一看就是混江湖的恶人。
武力肯定是没办法的,必须得想办法智取,暂时不着急,前去恭州距离不短,从长计议,一定会有机会的。
吕坤心里安慰着自己,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秦浪送给他的礼盒。
闲着无事,搬到腿上解开红布,心想秦浪这回还不错,不仅没杀他,还送了一箱子财货,搬起来感觉还挺沉。
幻想着一箱子金银财宝和以后天高任鸟飞发自由生活,毫不犹豫的打开箱子。
只是一瞬,吕坤就呆住了,满脸恐怖之色,胃部翻江倒海,噩梦又来了。
第0125章 别学我
咸阳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中突兀的传出来一声极为恐怖的尖叫声,随后是各种哀嚎和求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路过的车马行人无不侧目,都很好奇这马车里的人到底怎么了,疯了?还是傻了?
有人好奇马车里的情况,看见护卫在马车两旁的十骑,都很自觉的放弃了心里的打算。
马车里的吕坤疯了一样想要离开马车,谁知道赶车的老汉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锁上了特制的马车门。
拼命敲打车门无果,吕坤只好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胆寒的低声抽噎,一直低着头,不敢多看那个盒子一眼。
然而不看并不代表他没看过,反而现在的脑海里无时无刻闪现着盒子里的那颗熟悉的人头,还有贴在人头额头上的三个大字——别学我!
刚出城时还想着天高任鸟飞的吕坤彻底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之中,他有一种十分肯定的感觉,只要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歪心思,自己的头也会被放进这样一个盒子里。
本以为离开了秦浪的势力范围就能得到自由,结果越走越远,心里反而越来越害怕。
仿佛自己的背后永远有一只眼在盯着自己,稍不留意就是尸首分离的悲惨下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吕坤鼓起勇气敲了敲车门,求饶道:“兄弟,大哥,大爷们,能不能把这玩意儿丢出去?我绝对安分守己,不会有一丁点歪心思,真的,求你们了。”
驾驶马车的老头闻言淡然笑道:“掌柜的,主公吩咐过,怕你一路上没人聊天解闷,特意让人从同州飞马送来的,说让你们多亲近亲近,我们都是下人,可不敢违背主公的命令,您呐,这一路上多学习学习,别去了恭州,忘了自己的身份。”
马车里的吕坤听完外面的话,整个人瘫痪成了一堆肉泥,自己这点小心思,被秦浪拿捏的死死的。
把李通的头送过来,这是在警告他别动歪心思,否则这就是他的下场。
这个警告,就像是一个魔咒,已经死死的嵌入到吕坤的每一丝神经之中,时刻提醒着吕坤,想活着,就不要有二心。
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吕坤猛的冲过去一把将木盖盖上,随后一脚将木盒子踹到角落。
蜷缩在车厢后面,裹着毛毯,瑟瑟发抖的陷入了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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