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反倒是杜隐娘,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让人心疼。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他达成了以往从来没有过的成就。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回到安康城这天,满朝文武站在安康城的北门迎接。
林逸坐在马车上,透过洪应掀起的车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有句话叫近乡情怯。
他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看看他宝贝闺女。
就怕出门这几个月,他闺女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心里有点忐忑。
安康府和兵马司在前敲锣打鼓开道,旗手卫在中间,举着高高地老鼠旗,最后才是林逸的马车。
沿着北门直奔和王府大街。
安康城的百姓口口相传,知道今日是摄政王回都城,欢愉的笑声不断。
猪肉荣耷拉着脑袋,挤在人群中,先是看了看和王爷的车队,接着又看了看距离他有八百丈远,刻意躲着他的黎三娘、将大生等人。
忍不住感慨道,“人心不古啊!”
无事的时候,大家吃吃喝喝,好兄弟一辈子!
有事不联系,全靠你自己。
人间现实!
这一个半月,他家婆娘疯了似得在找他!
他东躲西藏,夜不能寐!
也就今日,趁着和王爷回安康城的机会,出来遛弯放风。
他很笃定,他那婆娘即使看到他了,也不敢在今日找他麻烦。
他那婆娘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要是真蠢,他就谢天谢地,守得明月见花开!
黎三娘也注意到了猪肉荣,对着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对旁边的将大生道,“你也是够可以的,他那小妾也是你安顿的?”
将屠户耸肩道,“那能怎么办?那小姑娘不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他那婆娘虽然不敢杀人,但是真让她找到了,估计也能把人折腾个半死。
再说,他夹在中间为难,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
邓柯捋着胡须,乐呵呵道,“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啊,外面偷着养着就是了,居然犯浑带回安康城,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黎三娘道,“实在过不下去就和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离开谁不能活了,两口子再继续这么闹下去,让外人看笑话罢了。”
将屠户幸灾乐祸的道,“关键现在是他婆娘管钱,家当都在她那里,她肯定是不会把家当给猪肉荣,让他逍遥自在的。
猪肉荣呢,他要是真敢破罐子破摔,等于就得从头再来。
这就只能继续僵着了。”
林逸的马车抵达和王府。
门口早已跪成了一片。
林逸看都没有看一眼,径直走到抱着闺女的胡妙仪身前,把孩子接到怀里,忍不住逗弄了一下。
孩子茫然大哭。
“哎,果然是这个样子。”
只能又交还给胡妙仪。
等回过头,又看了看肚子愈发大的明月。
而明月和紫霞一样,眼睛都盯着随林逸一起下马车的杜隐娘身上。
杜隐娘施施然上前,对着胡妙仪行礼道,“给王妃请安。”
胡妙仪笑着道,“原来是杜当家的,倾国倾城之姿,我这样的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心动呢。”
杜隐娘不卑不亢的道,“王妃谬赞了。”
四个女人一台戏。
林逸决定不掺和,大踏步进了府里。
沐浴更衣之后,躺床上就睡着了。
一直到傍晚,下起了的磅礴大雨。
风大雨势急,砸在窗户,瓦当之上,噼里啪啦的,把他从梦中惊醒。
一摸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渍。
推开窗户,由着大风吹过。
“王爷,您醒了?”
紫霞端上了一盏茶。
林逸揉揉惺忪的眼睛,冲紫霞点点头后,又望向旁边的明月,直接问道,“稳婆有说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不等明月说话,紫霞就道,“王爷,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就是这两日了,王妃仁慈,把陈喜莲和阎红留在了府内,以防不测。”
“那这几日就安心躺着,少走动,”
林逸抓起明月的手,一边拍一边安抚道,“不要太焦虑,慢慢来,熬过去就好了。”
明月挺着大肚子,依然屈膝施礼道,“谢王爷厚爱,奴婢晓得的。”
林逸道,“回去好生歇息吧,这里用不上你。”
“奴婢告退。”
入夜。
对林逸来说,晚上陪谁睡觉成了一个难题。
从内心来说,他更希望是杜隐娘。
从规矩来说,应该是胡妙仪,正儿八经的正妻,第一天回家,应该给她一点体面。
可从实际来说,即将临盆的明月更需要陪伴,特别是想到明月那落寞的眼神。
吃完两杯茶,他终于做出了决断。
前半夜去胡妙仪那里,从胡妙仪生孩子到现在,两人都未同床,有些生疏了。
林逸无奈,临阵磨枪,哐哐撞大墙。
后半夜到了明月屋里,本想安逸一把。
可紫霞又在旁边伺候着,那望眼欲穿的眼神,鲜红的肚兜,林逸不好拒绝。
只能雨露均沾。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努力过。
想不到,天一亮就醒了,依然生龙活虎。
站在厅堂门口,望着连绵的雨幕,出声道,“正是插红薯秧的好时候啊。”
百姓能不能吃饱肚子,就全靠老天爷赏不赏饭。
雨下得多,收成就多,雨下得少,收成就轻。
这场雨一直下,没有停歇。
一直下到第五天,明月突然肚子疼。
当天下晚就生了个男孩。
消息传遍安康城。
无论是何吉祥还是陈德胜,皆是兴奋不已。
和王爷年纪不小了!
能有个世子就是老天爷开恩了!
谁还有功夫管是不是嫡长子?
“庶子”也足与谋!
皇宫之内,德隆皇帝哈哈大笑的看着连续摔了三个茶盏的袁贵妃。
“贱婢怎么配!”
袁贵妃的胸口一起一伏。
无论是小喜子还是何连,皆是胆战心惊,无人敢插上一句话。
“这老太太又作妖了。”
林逸抱着怀里的儿子,扫了一眼小喜子,就撵他滚蛋了。
哄了一会孩子,就再次交到了明月的腋下,笑着道,“慢慢将养着,其它一概不用操心。”
“谢王爷。”
她居然生了一个儿子!
她既高兴,又不免担心。
从古至今,庶子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可是看着怀里那小小的人儿,她不禁在被子里捏紧了拳头,似乎汲取了与天地为敌的力量。
她明月身为九品巅峰不是好欺负的!
她已经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早日入大宗师!
否则,没有外戚,没有权利。
她们母子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那么好过。
自己不争气,一切皆为虚妄。
何吉祥冒雨进了和王府。
江仇一边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陪笑道,“老大人,你有事吩咐一声就行,这么大雨,何必亲自来这一趟。”
何吉祥慢慢悠悠的坐下,端起茶盏,品茗道,“不可说,不可说。”
他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
此刻知道是真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林逸沿着回廊,也进了客厅,坐在他对面,没好气的道,“瞧把你们给激动的,本王还没死!”
这么着急给他找继承人,是几个意思?
当他不存在?
何吉祥讪笑道,“王爷息怒,臣没有那个意思,只是特意来恭贺王爷的。”
心里想的是,其实和王爷现在完全可以托孤了!
省的他们这些人整日为和王爷的安危提心吊胆!
大概就是独生子和多子家庭的差别。
时刻有“失孤”的焦虑。
林逸道,“有那闲心,深入基层看看春耕,督促大豆、玉米、红薯种植,我大梁国不管怎么样动荡,粮食安全是第一位的,保证百姓不饿肚子。”
“王爷放心,”
何吉祥笃定的道,“户部和工部、都察院、大理寺、宗人府已经按照王爷的指示,组成了联合督导组,分批分组,巡视各州府,严查贪官污吏,黑恶势力,打击贵利贷。”
林逸站起身,走到屋檐底下,伸手任由哗啦啦的雨水砸在手心,漫不经心的道,“有时候啊,你们也不必事事等我嘱咐,尽量领会我说的话,自己领会不了就找能领会的,比如那些思想活跃的年轻人,多给年轻人机会。”
何吉祥赶忙道,“王爷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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