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主仆有别,岭儿他太失礼了……”高顺摇摇头。
“高将军不必如此拘谨,你与我父亲同辈又是我师,论辈分岭儿还要大呢。”吕玲绮笑着说。
高顺连忙抱拳:“主公千万别这样说……”
“大家出发吧,现在孩子们都还小,刚才在船上不挺好的吗?”蓝田说道。
“唯。”
高顺抱拳将孩子们送上马车,经过刚才在船上的观察,他对自己儿子高岭不怎么担忧,反而那甘瑰过分张扬不太懂分寸,这也与甘宁的粗放式教育有关。
秋天万物开始凋零,路上的树木大多叶儿枯黄。
一阵金风吹过,叶片摩擦着枝丫,发出沙沙的响声。
甘宁曾在九嶷山南麓伏击邢道荣,因为对环境比较熟悉所以在前方引路,高顺与邓艾在队尾殿后,蓝田与吕玲绮则跟着马车走在中间。
经过船上几个时辰的相处,车厢内几个孩子都变得熟络起来。
“我们要不要效仿桃园三结义,大家就在这里来一个马车五结义?”甘瑰率先提议。
刚才在船上他已了解清楚,自己的年龄优势能混个二哥,想起父亲每次提起关羽时的敬畏,说不定自己有一天也能像关二爷那样出名?
关二爷,甘二爷,或许这个数字很吉利。
甘瑰说完并没人搭理,蓝辕、蓝霁、阿斗是天然的同盟,他们现在的出身已经很高,没人会再给自己头上找个哥。
“高岭你觉得怎么样?”甘瑰把主意打到了老实人身上。
高岭憨憨地说:“我听两位蓝家兄长的……”
“蓝霁比你小一个月,他该叫你兄长才是……”甘瑰提醒道。
“父亲与他们的母亲有主仆情分,待我长大后子承父志,才不能与他们做兄弟呢……”高岭虽然憨厚,但是思路相当清晰。
阿斗这时对高岭点点头,似乎在用世子的身份加以肯定,这个动作直接让甘瑰无语,他心想不能让蓝家兄弟风头太劲,必须要想个办法找补回来。
甘瑰看着阿斗突然灵机一动,“世子,我听说你父亲剑法高超,还曾经战过吕布?”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阿斗小心地点了点头。
“听说温侯吕将军天下无敌,你父亲真是了不起啊。”甘瑰恭维道。
“呃……那里……那里……”花花轿子大家抬,阿斗听到父亲被夸心中高兴,他随即礼貌性反问:“听说你父甘将军也特别骁勇……”
甘瑰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只见他笑呵呵地说:“当然骁勇,他虽然没和吕将军打过,但是与赵将军、关将军决斗没输……”
“而且斩杀邢道荣,还用百骑劫了谁的营寨……”甘瑰继续补充。
蓝霁见他没完没了的自夸,随即脱口而出:“我大父就是你口中,天下无敌的温侯吕将军……”
第二百四十章 刀劈吊睛虎
甘瑰连忙抢言说:“咱们说父亲的勇武,大父是不能算的……”
蓝霁顿时语塞,但很快就瘪嘴不再理会,因为吕玲绮的强大存在,蓝霁还真不知道父亲的本领,看外人那么尊敬他,或许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甘瑰得意地看着众人,发现除了蓝霁有些微微不悦,其余如蓝辕宠辱不惊,阿斗与高岭则只是老实坐在车厢内。
甘瑰有些自讨没趣,于是又凑到高岭的身边说:“我听说这些士兵叫陷阵军,都是你父亲训练出来的吧?看上去真是威风厉害……”
高岭微微摇头:“父亲他只是个普通军人……”
高岭和高顺的性格一样,经常成为话题终结者,攀比的车厢内经历短暂沉默,阿斗拿出斗兽棋与蓝霁玩耍,蓝霁败了一局让位给老实的高岭。
甘瑰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但蓝辕还是大方地邀请他游戏。
车厢内的声音不小,孩子们的对话被蓝田夫妇听了个完整。
“甘兴霸是怎么教孩子的?一点也不懂事……”吕玲绮皱起了眉头,她最不喜欢有人讲蓝田的坏话,哪怕是甘瑰这样的小孩都不行。
蓝田记起一个段子,两个小孩攀比各自的父亲谁更厉害,结果画风突变,变成攀比谁的父亲更能吃屎,最后亲爹绷不住了强行制止,想到这里他豁达地说:“童言无忌,小君又何必动怒?小孩和女人是最喜欢攀比的……”
“我才没和别人比……”吕玲绮言不由心,她其实将蓝田与很多人对比过,最终发现自己的男人反而是她眼中最优秀的。
这时车厢内蓝霁发出着急的声音,那是他在指挥高岭玩斗兽棋,急性子碰上慢性子结果可想而知。
蓝田笑呵呵地说:“霁儿的性格真像你,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
吕玲绮回怼:“风风火火有什么不好?都像辕儿那样家里不给闷死了?再说霁儿还跟你一样的黑呢……”
“这叫古铜色……”蓝田本来在泉陵都给养白了,但这几个月去交州作战,又晒成了昔日种地时的肤色。
这百余人缓缓走过山道,九嶷山南麓的阔叶树木渐渐凋零,山道右边山坡的松柏仍旧郁郁葱葱,车马过处惊起飞鸟啼鸣。
下午太阳西去,右边的松林中突然传来啸声,人群中的十几匹战马,瞬间开始嘶叫不安。
甘宁连忙止住前军,高顺护着邓艾来到车厢旁,陷阵军随即摆出了战斗姿态。
“是什么东西?”蓝田疑惑地看着右侧山坡。
甘宁皱眉说:“可能是野兽,也有可能是伏兵。”
蓝霁掀开窗帘探出小脑袋,一脸好奇地问吕玲绮:“母亲,咱们怎么停下来了?我刚才好像听到野兽的叫声……”
吕玲绮冷峻地嘱咐:“待在车厢里不要出来。”
随后松林中簌簌作响,野兽的嚎叫声时有时无,不多时路边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慢慢就出现了两个影子,是两个穿着猎人服饰的人。
“这山上有虎……请救救我们……”猎人看到道上的陷阵军先是一怔,然后便是手舞足蹈疯狂的呐喊。
蓝田狐疑的观望没有回答,心说这荒山野岭的莫非真有什么伏兵?这些成年人倒是没有问题,主要是车厢里那五个孩子。
见蓝田没有开口,甘宁、高顺等人也都不答话。
“母亲,你快看,林中有两个穿着跟你同样衣服的……”蓝霁指着松林说。
吕玲绮根本没有答话,因为那林间真有两只老虎,那鲜艳的竖条形纹路,跟她那件裘袍很相似。
蓝田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虎,他见众人只是把手中武器握得更紧,根本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
“夫君放心,这两头虎伤不了我们。”吕玲绮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两头虎追到一半,看到山道上如此多的人,百兽之王突然停了下来,这种动物智商较高,通常不会进行危险捕猎,只有在护卫领地的时候才殊死搏斗。
两个猎人疯狂向众人奔来,他们听见后方奔跑的声音渐渐消失,其中一个人被枯树桩绊倒,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猎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脚踝处钻心的疼痛,就这么一摔就摔断了腿。
这送到嘴边的食物,两只老虎似乎不愿意放弃,其中一只吊着眼睛缓缓向前,摔倒的猎人凄惨地呼叫同伴:“阿狗,快来拉一把,我腿断了……”
叫阿狗的猎人刚回头,就看见吊睛虎盯着自己,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没命的向陷阵军的方向鼠窜。
“伯平,你保护先生,我去宰了这两头畜生。”甘宁实在看不下去,遂翻身下马提着刀冲了上去。
吊睛虎见到甘宁过来抢食物,张开血盆大嘴发出低沉的吼叫声,原本在观望那只体型小一些的虎也扑了过来,它们打算吓退甘宁。
巨大的吼叫声,让蓝田等人的战马左右摆动,紧张地原地践踏路上的泥土。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体型小的那只明显是雌虎。
“畜生,还不离去。”甘宁大喝一声,拿刀的右臂青筋暴起。
吊睛虎眼看甘宁不顾警告,而且已进入它的攻击范围,突然高高跃起直接扑向甘宁,老虎的攻击为一扑二掀三剪,控制猎物后再锁喉、咬猎物脊柱。
甘宁瞳孔收缩,他擎起手中长刀先是一个闪身,随后对准虎腹向空中一个劈斩,只见吊睛虎瞬间被开膛破肚,只用一刀便让它不得动弹。
另一头虎眨眼间也抵达攻击位置,它匍匐着头放得很低正蓄力准备起跳,却亲眼目睹吊睛虎的惨状,凭着自己那敏锐的嗅觉,感受到甘宁身上强悍的杀气,原本竖成如铁棍的虎尾倒了下去。
杀气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动物的嗅觉强于人类所以更敏感,蓝田记得小的时候屠夫从门前过路,家中的鸡犬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雌虎转身夹着尾巴,竟头也不回地逃进了松林,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动物的本能,只有少数动物能够做到配偶殉情。
甘宁斩杀雄虎惊退雌虎,看呆了观战的蓝田等人。
蓝田对三国武将有了新的认识,历朝历代都有打虎的好汉,刚才甘宁如此轻描淡写,若是放在北宋时期的梁山,只怕是武松见了都要流泪。
第二百四十一章 苍梧细作
蓝田等人看甘宁打虎,车厢中的孩子们听到虎啸声,也掀起门帘小心的偷看,其中以蓝霁的目力最好。
“你父亲真厉害……”蓝霁拍了拍甘瑰的肩膀由衷的赞叹。
甘瑰听后非常受用,嘴上说再多,也不如亲眼见一次,心说这老虎出现得真是时候。
甘瑰还没来得及炫耀,就见蓝霁环顾四周一本正经地说:“我要记住这个地方,等长大后也来杀几只虎,好为母亲做几件新裘袍。”
危机才刚刚解除,蓝霁的话引来大人的注意。
“谁让你们跑出车厢的?”吕玲绮回头一瞪,吓得五小只连忙退了回去。
钻进车厢后,甘瑰看着蓝霁同情的说:“你母亲比刚才那虎还厉害……”
“想死你就继续说……”蓝霁小声提醒。
甘瑰听后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嘴,车厢外高顺点头夸奖道:“霁儿真有孝心。”
吕玲绮还没回应,蓝霁又从车窗探头出来,吕玲绮随即问:“你又想干嘛?”
“来听高伯伯夸我……”蓝霁嬉皮笑脸地说。
吕玲绮听得一脸无语,心说这孩子性格像我,但这脸皮似乎和蓝田很相似,这才几岁就如此的厚。
蓝田见吕玲绮哭笑不得,他随即对蓝霁语重心长地说:“霁儿孝心虽佳,但是刚才说得不怎么对。”
蓝霁小脑袋一偏:???
蓝田捋着下巴的胡须笑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明白了。”
听说蓝田要讲故事,阿斗和蓝辕马上掀开门帘,蹲坐在车夫的后方位置,甘瑰与高岭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蹲到了两人的后面。
蓝田见五小只如此感兴趣,于是就徐徐说道:“故事来源于《吕氏春秋》,话说战国时,楚国有个人坐船渡江,船到江心时楚人不小心,将随身携带的宝剑滑落江中,他赶紧伸手去抓未果,船上的人对此感到非常惋惜……”
听完故事阿斗自言自语道:“那个楚人真笨……”
蓝辕跟着提问:“父亲,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似乎很有寓意。”
“故事名为刻舟求剑,寓意固执不懂变通。”蓝田教育道。
蓝辕白了蓝霁一眼,好像在跟他说:父亲就是说的你吧?
蓝霁小眼睛机灵一转,满不在乎地说:“我才不是刻舟求剑,又没说必须抓刚才跑那只虎,这里山高林密怎么可能才这么两只……”
“懂得变通就好,你们都是可造之材,快进车厢准备出发吧。”蓝田点头肯定。
甘宁继续带队上路,要是在山道耽搁太久,天黑前就赶不到桂阳县休息。
高顺让随军郎中替猎户包扎治疗,并带着两人一同向桂阳县行进,他对两个人的突然出现存疑,于是安排了几个火头在路上“照顾”。
火头是陷阵营最低等的军官,也都在讲武堂经过专门的培训,沟通能力大多数都非常优秀,甘宁起初还笑话高顺太过谨慎,结果还真被他们问出点东西。
黄昏十分,众人到达桂阳县驿馆,吕玲绮安顿孩子们吃晚饭,蓝田则在高顺的陪同下,来到甘宁的房间审‘细作’。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甘宁在房内厉声说:“你们不要只说是桂阳县的猎户,究竟是哪个乡哪个村的人?说不清楚我就当成细作处理。”
“将军,我们真是山中猎户,没有隶属什么村落,更不是什么细作,您开恩……”猎户继续辩解。
两个猎户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暴露,刚才与几个火头交流时很小心,但讲武堂专门培训过如何测谎,火头们就是通过测谎术,辨别出猎户的身份有问题,最后交给甘宁亲自审问。
蓝田和高顺推门进屋,两个猎户还在矢口否认。
甘宁皱眉问:“山中猎户?没有户籍入册?”
“啊对对对。”两人连忙附和。
甘宁随即冷笑:“桂阳县山中猎户都是越人,看你们两人装扮似乎像汉人……”
“我们只是打扮成汉人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九嶷山的越族人……”腿受伤的猎户连忙解释。
“那给我说两句越族语?”甘宁追问。
两名猎户对视了一眼,吞吞吐吐咿咿呀呀说不出来。
甘宁:“你叫乜嘢名?屋企有几咦?”
猎户:……
蓝田与高顺见状哈哈大笑,蓝田指着猎户说:“他是上一任桂阳令,你们不会说的越族语他会,我看还是老老实实交待算了,免得送到县狱中皮肉受苦。”
两个猎户低着头一言不发,基本就算是默认了细作的身份。
蓝田见状冷笑:“嘴巴还真是紧,把这个腿断的家伙绷带解了,然后叫人丢到九嶷山自生自灭。”
“唯。”高顺将那人单手拎起,吓得对方直接尿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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