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你……”诸葛瑾气得说不出话。
孙权见状连忙制止,曰:“二卿何必争执?谅此小谋怎能让我中计,子明与伯言应该很顺利,关羽、蓝田怕是黔驴技穷了。”
两人见孙权出来打圆场,诸葛瑾和虞翻不再口舌争执。
孙权对新制作的射虎车很满意,笑着邀请两人以后与他同乘车射虎,诸葛瑾和虞翻笑了笑没有回应,他们可没有田猎这嗜好。
小插曲结束,孙权准备回去休息,突然街道上变得紧张,一队队士兵向城南奔去。
孙权见状大感疑惑,他准备派遣身旁虎士去打探。
就在这个时候,偏将军全琮策马找了过来。
“主公,大事不妙,荆州骑兵出现在南门外。”全琮气喘吁吁禀报。
孙权大为吃惊:“有多少人?他们究竟从哪里来的?”
“末将刚收到情报,正要赶去城南了解虚实,现在顺路来向主公禀报。”全琮抱拳回答。
孙权皱起眉头,“现在左右无事,咱们一起去看看,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有多少兵马,竟敢来攻打城池坚固的江夏。”
虎士立刻牵来马匹,几人跟着全琮奔向城南,然后登上城楼向下眺望,却发现城下这支骑兵就三千人。
孙权皱起了眉头,三千骑兵攻坚城?这是来恶心我的?
偏将军全琮也是一脸无语,心说守军真是大惊小怪的,就这点人马我至于把主公也叫来?
“碧眼小儿,快快出城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孙权匹夫,快来受死。”
……
庞德与几个随从纵马城下,他们在安全距离外大声叫嚣,张飞则远远躲在后方看戏,他觉得被误认为沙摩柯挺好的,这样自己还能多挑几个敌将。
三千骑兵包围,两万守军的城池?全琮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孙权望着城下那张字大旗,皱眉自言自语:“又是姓张的武将,关羽、蓝田以为我没调查过?三千骑兵就这么嚣张?子璜,即刻出兵给我灭了他们。”
全琮还没回答,诸葛瑾紧急打断:“主公,对方如此肆无忌惮,必定还有后手在,请三思而行。”
“子瑜先生说得有理。”全琮点头附和。
“反正荆州没有什么张姓猛将,子璜……”
“末将在。”
“传令张梁将军出城交战,他身为裨将军应该能击败这无名之辈,我要以吾张破彼张。”孙权脸色阴翳。
“呃……末将这就去请张将军。”全琮大感意外,阵前斗将还这么讲究?早知道自己请缨出战了。
孙权环抱双手城上观战,只见张梁手握长枪从南门走出,身后跟着一队扛旗助威的随从。
“我乃江东大将张梁,念及尔为张氏本家,可留下全名而死。”张梁满脸傲气。
第五百五十八章 对线张飞生疑心
孙权性格没有陆逊能忍,后方张飞见敌将出城,已经和庞德在城下对峙,突然觉得大好的机会没了,但转念一想蓝田的交待,他们并不是来交战的,而是来给城中人心理压力。
什么兵战为下心战为上,反正到了张飞这里先骂了再说,总之庞德捡到个便宜。
“你长得倒是粗壮,但为何不敢说话?大丈夫马革裹尸死有何惧?不要给张姓丢脸。”张梁抓住缰绳又往前走了两步,根本没把庞德放在眼里。
庞德提刀不退反进,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我不姓张。”
张梁捋了捋胡须,脸上显得十分轻松:“原来你不是主将,刚才骂得可够嚣张的,那留不留名都随意了。”
张梁纵马挺枪直取庞德,两马临近时奋力向前方刺去,庞德轻轻用刀把枪头弹开,惊得张梁瞬间全身冷汗。
庞德狮子搏兔,让了张梁半个回合,目的也是给城楼上的孙权压力。
“你不可能是无名之辈,究竟姓甚名谁?”张梁惊恐地问。
庞德的表情麻木森然,城楼下回荡着令人震撼的名字:“西凉庞德。”
孙权那个排行榜并没全员公布,张梁只知道这个圆脸大汉非常强,半个回合后自己处在庞德阵前,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他想着这一击再探不到深浅,立刻拍马逃回城中。
庞德拍马迎着张梁而去,只看见两马擦肩寒光一闪,庞德手起刀落将对方斩落马下,庞德的骑兵见状疯狂呐喊,张梁那几十个随从丢盔卸甲逃入城去。
竟然是庞德,真是交州蓝田的将,孙权心中五味杂陈,他联想到刚才城中的流言,总觉得有个阴谋笼罩在自己头上。
孙权发呆的时候,庞德趁着斩将之威往前走了几步,冲着城楼上大喊:“碧眼小儿,西凉庞德在此,不出城投降更待何时?”
城墙之上守军不少,但听到庞德的叫喊皆肃然,一时间竟没人敢回应,偏将军全琮庆幸自己没冲动请战,否则城下那具尸体就是自己的。
庞德骂了几句没有回音,这时候张飞催马来到他身边,用他那粗犷的嗓音叫骂:“孙权小儿,不要在城内躲躲藏藏,缩头乌龟一样要死。”
孙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根据对方外貌误以为是沙摩柯,心说蓝田的人都敢这么嚣张吗?回头定要诛杀对方全族。
孙权正咬牙切齿的时候,意外发现身边一个守城卒瑟瑟发抖。
“你在抖什么?两个匹夫而已,庞德和沙摩柯又不能上天。”孙权厉声喝道。
那守城卒颤颤巍巍回答:“那……那黑脸……黑脸将军……就是……是张飞……”
张飞?刘备另一个万人敌兄弟?他不是应该在益州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孙权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子瑜,那是张飞么?”孙权吞了吞口水问。
诸葛瑾哭丧着脸,摇头回答:“臣虽出使过几次荆州,但只见过关将军……”
“主公,他真的是……”守城卒补充。
“黑厮,你真是张飞?”
全琮见诸葛瑾吓傻了,孙权又不相信这一切,于是壮起胆朝城下大喊。
张飞抬头的瞬间,那独特又醒目的外形,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怎么?你想找俺试一试?”张飞投足,声若巨雷,势如奔马。
孙权见他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不是万人敌张飞还能是谁?他毕竟是一方雄主,快速平复心情沉声说道:“张翼德,我与刘玄德以湘水划界,为何你突然来犯我境。”
张飞本要辱骂,突然想起蓝田的说辞:“哼哼,江夏原本就是俺大哥的,皆因傅士仁那小人叛变,否则怎么会被江东夺走?此番我们是和陆……我呸,凭什么给你说?早早献出城池可免一死,迟了玉石俱焚。”
张飞半隐半出、欲言又止,让本就敏感的孙权更加起疑,难道陆逊真的和刘备暗通款曲?
“休逞匹夫之言,就凭你这三千骑兵,也想攻下江夏城?痴人说梦。”孙权强压心中疑惑,继续回怼张飞。
“那你就等着吧?过几日法军师的援兵就到,再晚些俺们还有艨艟斗舰无数,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要不是孙夫人给大哥生了个女儿,俺会提醒你知晓?”张飞冷笑。
“这黑厮口中的法军师是……”孙权虽然已经猜到,但他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诸葛瑾拱手回答:“应该是法正,法孝直,他曾助刘备夺取西川,今年刘备攻取汉中期间,此人也在旁多有献计,传闻夏侯渊就死在他计谋下……”
孙权倒吸一口凉气,能让夏侯渊与曹操都吃亏的人,岂能是什么善茬?
“主公。”全琮提醒。
孙权转身惊问:“怎么了?”
全琮指着城下说:“张飞和庞德撤走了,不过看样子要扎营在南门外,说不定真在等法正。”
孙权脸色铁青,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骑都尉虞翻见状大胆进言:“张飞的话真假未知,主公何不趁他们兵少,现在又立足未稳,调大军以击之?”
“调大军以击之?谁可为将?张飞那种莽夫装得出来吗?”孙权皱眉反问。
“呃……”虞翻望着旁边的全琮看了又看,最终没敢把这位深受孙权喜爱的偏将军推出来。
“子璜,你就守在南门,密切注意张飞举动,对方骑兵来去如风,切不可冒然出击、损兵折将,我要回城与众将商议退敌之策。”孙权交待。
“主公尽管放心,末将一定坚守不出。”全琮抱拳铿锵回答。
孙权扭头看了看虞翻,心说能不能出击我不比你懂?随后冷眼说道:“仲翔也一起回去,你的占卜术不是很厉害吗?何不就当前危局起一卦?”
“呃……卑职回城就起卦。”虞翻拱手应下。
孙权回城途中心情复杂,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指向了陆逊,虽然不愿意相信陆逊会背叛自己,但又没有其它合理的解释,他突然想到张飞之前的一句话:俺们还有艨艟斗舰无数。
难道陆逊会率舰船断去自己归路?迟迟不来或许在帮助刘备消灭吕蒙?想到这里孙权再也不能淡定。
第五百五十九章 虞翻起卦问吉凶
江夏的郡守府被压抑的气氛笼罩,压抑的来源就是主位上的孙权,他的头顶仿佛有乌云压顶一般。
城中的流言,张飞的出现,让他变得不淡定。
现在城外只有三千骑兵,不足以对江夏形成压制,但后续会怎么样谁知道?
张飞的话把陆逊推到风口浪尖,殿内众人都了解孙权的脾气,所以没有人站出来给陆逊说话,反而最后代表淮泗的诸葛瑾走到中央,仗义执言说道:“主公,开弓没有回头箭,您应该相信江东的将军们。”
“我当然相信,只是在想如何退张飞而已……”孙权单手托腮,有气无力地回答。
“陆将军与蓝田在洞庭对峙,主公何不遣使走水路去询问?他精通韬略或能给出建议。”诸葛瑾提醒。
“子瑜言之有理。”孙权坐正身子点头肯定,然后吩咐心腹胡综:“伟则,你立刻派人去洞庭湖问计,另外多派出哨探监视张飞。”
“唯。”胡综抱拳应命。
孙权心情略有缓解,他捋着紫髯自言自语:“不知子明拿下江陵没有,这种等待的感觉可真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孙权瞥见虞翻正襟危坐,案上似乎放着占卜工具,想起此前在城楼上的话。
孙权叫住虞翻示意:“仲翔,既然带来工具,可速速作卦问吉凶。”
“唯。”
虞翻先站起身拱手应答,然后闭上眼睛来了个深呼吸,仿佛有什么占卜仪式一般,最后双手捧起筷子篓般的工具,按照特有的规律摇晃出六根竹签。
孙权站起身,有些期待地问:“是何卦象?”
虞翻面泛难色,“此乃山地剥卦……”
“吉凶如何?”孙权追问。
“呃……吉凶参半……”虞翻低下了头。
孙权皱起眉头,音量增高了几分,“说得明白一些,你不是颇有辩才么?”
“啊……我……”虞翻依旧吞吞吐吐。
“子瑜,听闻你也懂《易经》,可否为我解山地剥卦?”孙权见虞翻不说话,转身又把目标对准诸葛瑾,心说天下会易经者多矣,如此故作高深真不爽利。
诸葛瑾为人忠厚,见孙权点将他不敢推辞,先是谦卑地说道:“卑职只粗知经文,不如仲翔那样精心专研,说得可能不对请主公见谅。”
“子瑜大胆解惑即可,再精心专研说不出来也是枉然。”孙权不屑地瞥了虞翻一眼,那份不悦已经明显地写在脸上。
诸葛瑾捋着胡须,将卦象慢慢道出:“剥卦者,主卦为坤,是为大地,客卦为艮,是为高山,整体呈现山在地上的卦象。”
孙权听到这里不禁冷哼,心说哪座高山不是立在大地上?这明明就是个好卦,虞仲翔偏偏说成吉凶参半。
诸葛瑾继续补充:“卦曰:不利有攸往。
初六,剥床以足,蔑;贞凶。
六二,剥床以辨,蔑;贞凶。
六三,剥之,无咎。
六四,剥床以肤,凶。
六五,贯鱼以宫人宠,无不利。
上九,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
孙权直接听懵了,六爻中有一半都是凶,虞翻那个吉凶参半还真说得没错,于是催促道:“请子瑜继续解之……”
“愚以为虽然山在地上,但此山应为假山或根基不稳,根基不稳则地动山摇,可能寓意我们目前在荆州的形势……”诸葛瑾解释。
“还有呢?”孙权心说这不是我想听的,我只关心战争最后能不能胜利。
“呃……第三爻有明示,不稳的山剥之无咎,那些表面依附的人离开,或许也没什么大碍,至于最后两爻还是请仲翔解惑,瑾所学有限、力有不逮。”
诸葛瑾说完便看向虞翻,心说我在替你解围,你不要躲在那里一声不吭,孙权也顺着诸葛瑾的目光追过去。
虞翻干咳了两声,然后回答:“子瑜的解答其实很有道理,但这个根基不仅限于疆土,也可以代表荆州和江东的民心。
第五爻为阴,表明客卦此时处境不利,也间接说明我军正处于优势上,大都督和陆将军或许按既定计划在推进。
第六爻为阳,这一爻表示客卦突然变强,我们要是不积极应对的话,荆州这硕果可能会吃不到……”
孙权眉头紧蹙,心说这个卦象根本就是凶,哪里有一丝吉祥可言?孙权虽然不太懂易经,但也听人提起过,每个卦象最后一爻能预示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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