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凌烟
这就是外汇管制的基本模型。
实际上,兔子的开放就是开放的就是外资入内。
只不过外资不能肆无忌惮入内,有一个大总管在那里根据国情做调控。
如果鹰酱投资了十亿,哪天它赚了一千亿,要全部撤走这一千亿,就要兑换成鹰酱币再撤走,它就去银行那里兑换。
银行兑换后,手里多了一千亿兔子币,市场上少了一千亿兔子币,银行就必须想办法将这一千亿慢慢重新释放到市场,否则会影响经济。
鹰酱下次又来,而且胃口更大,等赚了又走,兔子又补。
这就是鹰酱利用投资做大泡沫,最后逼得对手贬值,然后再出手低价扫货,等涨后再卖,最终兑换走人,把对方经济搞垮,自己赚得盆满钵满。
体量小的国家很容易被玩死。
而12世纪的大宋和西夏,却没有这么复杂的国际贸易和中间机构。
所以,简单点来说,大宋要搞西夏,比鹰酱要搞其他国,要简单很多。
除非西夏自己设立央行发行自己货币,然后对大宋交钞做外汇管控,并且西夏有强大的产业结构做调整。
那也是有可能的,等哪天西夏从货币战争中意识到货币的神奇魔力后,说不定会设立,但那时候西夏还存在吗?
赵鼎又疑惑起来:“那如何控制朝廷收上来两万五千贯,只用五千贯呢?”
赵宁笑道:“这不就需要银行了?”
赵鼎猛然一震,霍然起身,拜道:“听官家一言,臣醍醐灌顶!”
古代自然是有金融概念的,尤其是大宋。
但古代却没有这么玩的。
“臣倒是还有一个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
“如果西夏人用交钞来我大宋兑换铜钱怎么办?”
赵官家说道:“给他们。”
“给他们?”
“西夏弹丸小国,即便全国都来兑换铜钱,能兑换多少走?他们兑换过去了,无非是在西夏国内使用,西夏国内的商贸需求又有多大呢?需要多少铜钱呢?”赵宁摇了摇头笑道,“只要大宋能提供更便宜的茶叶、丝绸、陶瓷,且与大宋贸易必须用交钞,西夏人为什么要换那么多铜钱走呢?”
赵宁这下真的说的赵鼎哑口无言了。
任何东西都是有供需决定的,西夏人换一大堆铜钱回去,又重又不安全,展览?
实际上,在世界大战之前,国际通用货币是“英镑”。
为什么?
难道英镑也与黄金或者石油挂钩?
不!
因为英国的产能足够强大,经济实力足够雄厚。
在所谓的布雷顿体系和石油体系出来之前,影响货币地位的是军事自保的提前下,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
例如12世纪的东方大陆。
为什么大家都用宋铜钱,除了制造精良,还有一个原因:大宋商业发达。
你不信你让日本铸造同样质量的铜钱,你看金国想不想用日本的铜钱?
毕竟金国也有从大宋购买茶叶的需求,他用日本的铜钱,大宋不收。
赵鼎顿了顿,又说道:“那银行以后岂不是……”
“没错,银行以后是个至关重要的衙门,它的角色丝毫不亚于枢密院或者军政院。”
赵鼎感慨道:“如此说来,要监控西夏流入的交钞数额?”
“没错,是要监控,宋夏交易在榷场进行,相关官员有账目记录,会备份给银行一份,地方银行根据互市流入的交钞数量,做地域交钞数量管控。”
“那会不会出现官员做假账,贪污?”
“会,但那不是银行该担心的,那是肃省院、审计院和刑部衙门该管的事。”
听这么说下来,赵鼎终于完全明白银行目前存在的真正价值了。
它绝不是发行交钞这么简单。
赵鼎心中感慨着,看来咱们这位官家要做的事,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若是对西夏的交钞战略能成功,对金国岂不是也可以用?
赵鼎最后疑惑道:“西夏人愿意用交钞吗?”
“那就要看咱们这一仗能不能打赢了。”
赵鼎说道:“臣明白了。”
“一旦银州之战结束,若是大宋胜了,朕要你亲自见西夏使者,与西夏谈判此事,此事关乎到榷场和青白盐交易,还与银行密切相关,需要你在太府寺和银行之间做中间协调,确保银行与商贸衔接,对交钞做及时管控。”
“臣领旨。”
赵宁心中叹了口气,就看这一次的银州之战了。
若是银州之战胜了,就在西夏身上来测试他在这个时代根据这个时代构建的金融架构。
如果可行,就可以再想办法用的金国那里。
不过金国与西夏不一样,体量和实力都不一样,可能还要使用不同的办法。
四月十五日,李乾顺抵达夏州。
他在夏州巡视了西夏王牌骑兵和步兵铁鹞子、步跋子,当天西夏的精锐东进石州。
二十五万夏军汇聚石州,对外号称四十万大军。
而银州方面,截止到四月十五日,鄜延路后续总共调三万民众到了银州,粮食总量已经到两万石。
四月十六日,定边军总管李永奇的一万五千人马已经先抵达银州。
大宋开始在银州疯狂筑造新城。
不仅银州,在银州以南,米脂寨方圆百里之内,也先后开始筑造城寨,贯通绥德,联通延安府。
大宋有一个西夏和金国都没有的优势:精细的组织管理能力和建设能力。
所以有当年十三天筑造一座永乐城的局面。
第386章 争夺银州(第三更)
大宋不是以冗官、人浮于事闻名于史书吗?
什么时候组织能力如此高了?
所以任何事,不能只看书本上的一句话,然后做标签式的概论。
大宋并不是任何时期都保持着如此高效率的组织能力,但也不是全部都效率极低。
或者说,它的组织能力强弱是有局部和整体之分的。
永乐城案例,是发生在西北,大宋的西北,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军区构成。
这里的军镇长期与西夏打仗,如果和东京那些衙门一样效率低下,早就完蛋了。
长期受到外敌威胁的地方,军事化地域的组织能力,是非常强悍的。
例如此时此刻鄜延路和环庆路两路动员令下发后,无论是军队还是民力,都在海量往银州地界移动。
宋夏双方在一个月之内,来一次空前的动员大赛,谁也不甘示弱。
到四月二十日,大宋可投入战场的兵力,包括工兵团、部分后勤兵(厢军、土军),甚至军督府的督战队,总人数已经达到六万人。
至于普通民力的投入,也已经有五万规模。
四月二十一日,一支小规模的西夏精锐山地野战部队在银州城以西五十里,闯入宋军的军防中。
双方在中午的时候,展开了惨烈的野战。
从开始到结束,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这支西夏精锐由一千精锐骑兵和三千步兵,以及三百铁鹞子重骑兵组成。
步骑配合,利用山地的优势,立刻发挥出了西夏精锐恐怖的威力。
西夏轻骑兵以极其恐怖的急行动反复冲击宋军军阵。
宋军则以密集的弩箭雨做回击。
杀到最惨烈的时候,铁鹞子突然出动,如同钢铁洪流一样朝宋军压来,瞬间撕开了宋军防御。
直到铁鹞子碾压到一处相对狭窄的山道,埋伏的宋军用石头将冲进来的铁鹞子砸了个稀巴烂。
西夏人是崩了撤走很快又重新聚集,宋军也是部分崩后,赶紧补阵,再重新集结。
双方都不退让,战场最后以双方僵持不下,宋军援兵抵达,西夏退兵而收场。
傍晚的时候,那一带杀得血流成河,惨烈无比。
双方都有一千多精锐折损在那里。
领兵的西夏主将是野利青多,宋主将是刘锡。
这明显是西夏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野利青多回石州后,立刻陛见李乾顺。
“陛下,那宋军极其强悍,臣反复冲杀数次,不能破!”
“铁鹞子也不行吗?”
“宋军布防皆在山道之处,到山道狭窄之地,我军铁鹞子无法伸展开,反倒被宋军山石击退。”
随行的任得敬说道:“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全军出击,宋军来的仓促,必然尚未准备好。”
“尚未准备好?”李乾顺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很讨厌任得敬,但是任得敬投诚过来,他又必须用任得敬。
一是任得敬知晓宋军许多情况,二是为了给西夏国内汉人们看,让汉人更愿意效忠他李乾顺。
“今日之战,我军已经出动铁鹞子、步跋子,却依然没能突破宋军的军防,这是尚未准备好?”
任得敬哑口无言。
天黑之后,在银州坐镇的刘锜也接到了兄长刘锡的汇报。
刘锜说道:“看来西夏人是急不可耐地想要打一仗了。”
韩直说道:“刘帅,要不要往前线增兵?”
“不可,各路关口已经布下防守,目前对我们来说最关键的不是跟西夏人决一死战,而是拖延时间,让后备军民、粮食陆续送达过来。”
“只要我们在银州一带筑造更多城寨,相互形成支援,增加纵深,我们这一战就胜了。”
连李永奇也不由得点头,他说道:“刘帅所言极是,西夏必倾国之力而来,我们没必要与之正面作战,只要能扼守住银州,在此与后方建立联络,我们就胜了。这也是西夏军今日急着来攻击我们的原因,他们比我们更着急。”
果然,这边疆领兵的主帅、主将们,在看待军事问题的时候,比一般的文官要看得更简单、透彻。
“所以这几日,斥候要频繁行动,多多侦查西夏人的行踪。”
第二日中午,刚吃完午饭,韩直便跑来了:“刘帅,西夏使者求见。”
“西夏使者?”
“没错,就在城外。”
鄜延路经略司参议官王盛说道:“西夏使者现在前来,必然是打探我军虚实,刘帅断不可见此人。”
刘锜想了想,说道:“见见也无妨,他想要打探我军虚实,我们也可以打探西夏人的虚实。”
不多时,那西夏使者进来。
这银州帅府是之前野利松仁住的地方,如今野利松仁被擒拿住,刘锜将其改编成银州帅府。
西夏使者进来后,抬着头冷声说道:“敢问宋将何人?”
“放肆!”一边的刘锐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语气说话!”
西夏使者继续冷声道:“这银州本是我白高大夏国之地,今宋人因何犯我疆域?”
刘锐骂道:“你若是来谈这等屁话,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
“宋国乃天朝礼仪之邦,怎么如此蛮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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