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宋朝当暴君 第296章

作者:画凌烟

假设每一亩田年产粮食2石,一年总产粮为2.8692亿石,大约334.304亿斤粮食。

按照最理想的新农政状态,假设所有人每亩交10斤粮食,一共交14.346亿斤粮食,约合1195.5万石粮食。

算上损耗,到手的粮食600万石。

河东路、河北两路算是厢军、土军,总兵力达到六十万,一年消耗360石。

也就是说,理想情况下,这七路新农政改制后,粮食足以供给河东路、河北两路的军粮,还剩余240万石。

这笔账赵宁是算过的。

新农政中,农民一年只需要缴纳10斤粮食就够了,这比过去减轻了太多太多。

当然,这是非常理想的情况。

知道并不意味着能做到。

任何政策落下去,不仅阻力非常大,还会经常被扭曲、变形。

赵宁也不奢望真的能多240万石粮食出来,他只求这七路的粮食,能攻击河东、河北战线,就可以了。

如此,军粮有保证,百姓负担空前降低,能吃饱肚子。

假以时日,河东、河北、京东的民生自然会慢慢恢复。

这是目前防守阶段,财政和前线最理想的配合。

至于朝廷其他的花费,例如陕西的军费,之前他跟梅执礼核算过,利用交钞是可以每年省600万贯的。

还有官员的开支,买马、增加驿站、修路开渠这些,那就靠南方诸路了。

例如准备大力开发的荆湖路、江南路。

可以说,到靖康五年,新政的基本框架在北方被搭建了起来。

既然新政推开了,新的官制也跟随而出。

七路先后添加布政使,主管民生,转运使的权力被快速剥离出来。

从整个局面来看,经济中心战略,几乎与新农政北方闭环相互衔接了起来。

赵宁最近心情格外好,尤其和钱小娘子相谈甚欢。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没事就黏在一起。

钱小娘子竟然也真的觉得赵官家对自己是真爱了,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七月二十四日一大早,高俅就跑进宫来。

“官家,大事不好了。”

“嗯?”

“秦桧秦尚书,前晚回家的时候,被行刺了。”

“被行刺了?”

“被行刺了。”

“被谁行刺了?”

“据说是嵩阳书院的几个学生。”

这下着实让赵宁大吃了一惊。

学生行刺秦桧?

“确定?”

“臣在秦家和刑部都安插了眼线,绝不会有错。”

这么大的事,都过去一天了,也没有见秦桧说。

嵩阳书院的学生为何行刺秦桧?

赵宁沉思起来,按照大宋朝这些读书人的脑回路,一定认为秦桧是个误国的奸臣。

秦桧这几年也没干别的事,就是将赵宁想要除掉的人全部送去见阎王了。

送去见阎王了?

嵩阳书院?

赵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他还是问高俅:“嵩阳书院的学生不读书,跑来行刺秦桧作甚?”

高俅顺口就说道:“大概秦桧害死了他们的老师?”

高俅这随口一说的事,便和赵宁想到一块去了。

那嵩阳书院是大宋四大书院之一,昔年的范仲淹、司马光、程颢、程颐、杨时、范纯仁等很多名儒都在嵩阳书院讲过学。

还有不少官员是从嵩阳书院卒业,参加科举,走上仕途的。

害死老师可能性不大,但有可能是抚恤金案中,有从嵩阳书院出来的官员,在那些圈子里名声很好。

这让赵宁敏锐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个人对民间的影响问题。

前日有人为自己尊敬的人行刺朝廷命官,这还只是目前发现的,在没有发现的地方,是不是有更多人,受到某些人的影响,产生行为上的偏激?

这种事若是发生在民间小老百姓上,最多也就发生一个刑事案,司法严惩,影响不大。

可是发生在了读书人和朝廷大员身上,这就意味着一些地方名流掌控舆论,扰乱秩序了。

这是赵官家绝对不允许的。

这就是意识形态之间的斗争。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第419章 洛阳的对抗(第三更)

赵宁问道:“让你监视的洛京,情况如何?”

“臣正要说这事。”高俅将皇城司记录的文书全部呈递上来,都是一手记录。

另外,又给了一份汇总。

赵宁快速看完,问道:“高俅,这份情报是不是有问题?”

“臣愚钝,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是想告诉朕,洛京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为卷入抚恤金案中的洛阳官员打抱不平?”

“不仅仅只有一半,也不仅仅只对朝廷抚恤金案的处理方式有异议,他们经常妄议新政,抨击新学。”

“哦,怎么说?”

高俅犹豫了一下,说道:“抨击新政为恶政,民不聊生。抨击新学为伪学、乱学,颠倒纲常。”

“具体是何人所言,你总得告诉朕一些名字,不然朕如何相信你?”

“如前秘书省校书郎富定方,他今年三月在嵩阳书院讲学,在众多学生面前说淮西新政致使无数百姓惨死,又直指东京大学之流混入诸多宵小之徒,使朝纲混乱,人心不稳。”

“如现任河南府提举学事范雩(yu)都在嵩阳书院抨击过新政,他们在西京儒林有不小的影响力,那富定方更是……”

“行了,朕知道了。”赵宁打断了高俅,他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总之,随着新政的范围逐步扩大,终究是要触碰到更多利益集团,这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这个范围越大,反对的人就越多。

甚至不着边的南方一些地方都开始抨击新政。

赵宁可以预感到,在不远的未来,将会有一次空前规模的反对声音出现。

毕竟现在新农政已经推到了七个路。

高俅站在一边不敢再多言。

“继续监视,随时来报。”

“是,陛下放心,臣都盯着。”

赵宁将话题转移开,他说道:“秦桧被刺杀,为何这件事不听他主动说?”

“臣愚钝,臣也不知道秦尚书为何不上报。”

“你不是一向很聪明的吗,说说看,随便说。”

“这……臣斗胆猜测,秦尚书是等着陛下去发现。”

“等着朕去发现?”

“若是陛下发现秦尚书被刺杀,必然勃然大怒,问秦尚书为何不说,秦尚书必然又会说,臣不愿意给陛下添麻烦,只是小事。”

高俅故意学着秦桧那一本正经的语气,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继续学着秦桧那种说话的调调,把声音压得很低沉,说道:“臣这些年为国朝鞠躬尽瘁,难免得罪一些小人,他们要臣死,这只是个人恩怨,臣不愿因个人恩怨,而影响了陛下。”

赵宁呵呵干笑了两声,说道:“下去吧。”

“臣告退。”

“宣秦桧。”

不多时,秦桧来了。

秦桧一只手打着绷带,走进文德殿的时候,脚步明显比以往更加缓慢,面色也很差。

他还咳嗽了两声:“臣参见陛下。”

“秦卿,你这是怎么了?”赵官家大吃了一惊,连忙走下来,关切地问道。

“陛下,没什么,就是前天晚上回家,在家门口被几个刺客行刺了。”

“好大的胆子!谁敢行刺朝廷刑部尚书,人抓起来了吗!”

“人都抓到刑部大狱了。”

“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不瞒陛下,都是嵩阳书院的学生。”

“哦,学生?”赵官家故作不知,继续问道,“嵩阳书院的学生为何行刺你?”

秦桧压低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臣这些年为国朝鞠躬尽瘁,难免得罪一些小人。”

“那你为何不跟朕说,朕为你彻查此事!”

秦桧又说道:“这只是个人恩怨,臣不愿因个人恩怨,而影响了陛下。”

赵官家大为感动:“秦卿真乃大宋忠臣!”

“陛下垂怜,臣不敢居功自傲。”

“那些学生到底因何私人恩怨要至你于死地?”

“皆是因为在抚恤金案中有一名官员被处死而心生报复。”

“哪名官员?”

“京西北路转运司衙门支度判官王志,在抚恤金案中,负责抚恤金在洛阳渡口的盘查,他在盘查中私自受贿两万贯,证据确凿,但王志在取进士之前,在嵩阳书院读书,为官后,又在嵩阳书院讲过学,在书院中深受诸多学生拥戴。”

听秦桧这么一说下来,事情的原委,还真与刚才高俅猜测的大同小异了。

“所以他们就刺杀你?”赵官家的语气明显有些严厉起来。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但说无妨。”

“此次刺杀,最深层次的原因,恐怕还不是王志。”

“此话怎讲?”

“学生在嵩阳书院读圣贤之书,按理说,应当明礼制,晓大义,怎会做出如此僭越之事?除非……”

“除非怎么?”

“除非有人经常跟他们说一些不该说的。”

赵宁问道:“你是不是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来了?”

“这几个人只是说了一些气头上的话,臣也不知真假。”

“怎么说的?”

秦桧倒是准备了,他一只手将招供书取出来,然后呈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