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云雀
听说杨家来人,曹斌就已经猜到了她们的目的,现在各路大军都粮草不济,只有自己这里才十分充足。
她们必然是来借粮的。
曹斌加快节奏,正要摆平埋移香云离开,却不想她紧紧缠住了自己......
待曹斌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抱歉,三娘、八姐、穆将军,本爵军务繁忙,让你们久等了。”
杨三娘一眼就看到了曹斌脖子上的草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道:
“斌哥儿就不用客气了,我们这次来是借粮的。”
“如今西夏不断派出轻骑骚扰我军粮道,导致供给乏力。”
“因此只能找你来借,不知你可有富余?”
来之前,她们已经大体知道曹斌军中的情况,不然也不会专门从韦州跑来借粮。
曹斌闻言,十分“婉转”拒绝道:
“没有,我军中粮食也不富裕。”
那些军粮是他千辛万苦,不嫌行军缓慢,费尽力气带过来的,哪里舍得“无偿”借出去?
杨三娘道:“先不要忙着拒绝,我们不是空口白借,我们这次带来五百匹顶级战马......”
曹斌愣了一下,问道:
“是去年那批西夏战马?”
杨三娘点点头道:
“其余都在宗保那里,我们只剩下这些了。”
自从将西夏得来的战马,卖了一部分给曹斌之后,杨家富裕了一段时间。
没想到一次出征,又把家底弄干净了。
曹斌无语地摇了摇头,这杨家还真是穷苦命。
为了打仗,自家的东西一点都不吝惜。
按理说,五百匹顶级战马,就算是直接换取一个月的粮草也足够了。
只是曹斌现在并不缺马。
但杨家如此诚心,又不好严词拒绝,毕竟自己这里粮草众多,早已经超出了出征所需。
终究还是要赠出一部分的,不过却必须有回报。
他沉吟了好半晌才道:
“我不要你们的战马。”
杨八姐从进房后就没有说过话,此时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心中熨帖道:
“真的?你......愿意无偿借给我们粮草。”
曹斌翻了个白眼道:“八姐,不要白日做梦。”
杨八姐被噎了一下,讪讪道:“那你想要什么?”
她还以为曹斌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要白送粮草,没有想到竟自作多情了,一时间尴尬无比。
曹斌看了穆桂英一眼道:
“这样吧,你们写个人情欠条,在我需要时,你们要无偿答应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三娘立刻欣喜起来,道:
“这事简单,就算没有欠条,能帮的我们也会帮你。”
杨八姐闻言,拿过纸笔道:“我来写!”
她正要落笔,曹斌却抽出纸张道:
“我要穆将军书写!”
八姐立刻警惕起来道:
“曹斌,你要做什么?不要打桂英的主意。”
曹斌翻了白眼道:
“我只是不相信你的人品而已。”
杨八姐顿时气结,恨恨扔下笔道:
“不写就不写。”
穆桂英看了曹斌一眼,点点头道:
“好吧,我写!”
“不过我要提前说明,你不能让我杨家做过分的事。”
曹斌笑着点点头道:“当然,绝对不让你们干坏事!”
杨八姐悻悻地看着穆桂英书写,颇有些不忿,自己上赶着写,他竟然还嫌弃,真是让人郁闷。
见穆桂英写好欠条,曹斌眉开眼笑地高喝道:
“夏老道,带三位杨将军去粮仓装粮食。”
有了这张欠条,以后就有的放矢,自己的账可不是那么好欠的。
杨家麾下本有十万人,前几日碰到了正要撤退的西夏主力。
二者正面应战,虽然将对方六万人击溃,但她们自己也伤亡了两万多人,所需粮草减少了很多。
加上曹斌在米脂之战时,伤亡了一万多人。
所以就算借给杨家将一月粮草,他也能够保证自己五个月所需。
穆桂英三人出了帅衙,正要跟着夏老道去粮仓运粮,龚良臣不知从那儿凑过来道:
“三位杨将军,想必你们也被曹斌拒绝了吧。”
“他无视大局,坐看其他几路伐夏大军困顿。”
“我们何不联合在一起,弹劾于他?”
此人正是龚良臣,杨家女刚到盐州,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若能联合她们针对曹斌,自己的把握将会更大。
听到这话,杨家三个女将都愣了一下,杨八姐眉头一竖,抬脚将他踹翻在地,厉喝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挑拨军中关系,莫非是敌军奸细不成?”
龚良臣委屈无比,玛德,被种家那种粗人打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被一个美女打了。
他凭借俊俏的脸庞,很少在女人面前吃瘪,
没想到这次竟碰上了个母老虎,真他么憋屈啊。
于是愤怒地叫道:
“你们竟敢殴打监军,本官一定要上奏弹劾你们,你们等着瞧。”
见杨八姐迟疑,夏老道故意说道:
“杨将军,你惹了大祸了,这人是潘仁美的内侄......”
龚良臣闻言,顿时得到救命稻草一样,疯狂点头,看向夏老道的眼神也感激起来。
他本以为杨八姐会因此手下留情。
没想到听到他与潘仁美有关系,杨八姐更来劲了,连续几脚,差点没有把他臣踢废。
穆桂英和杨三娘连忙拉住八姐道:
“好了,他现在是河东军监军,你还要惹祸不成?”
杨八姐这才悻悻作罢。
夏老道见状,有些失望得摇了摇头。
龚良臣回到临时驻地,气恨交加,一病不起。
直到七八天后,听属下禀报,童贯已经到达盐州,他顿时精神起来,病情也好转了许多。
“快带我去见童贯元帅!”
他刚刚到达城门,童贯已经带着几个饿得头脑发昏的亲随进来了。
见龚良臣满身是伤,病体恹恹,童贯满是惊诧,道:
“监军只是怎么了?”
龚良臣闻言,如遇靠山,连忙拉着童贯诉起苦来,说完后道:
“童帅,你要为下官做主啊。”
“那曹斌无视大局,肆意妄为,已经忘了朝廷重托!”
童贯尬笑了两声,不置可否道:
“龚监军还是先去休息吧,童某去问问忠靖伯!”
龚良辰心怀怨愤,正想出一口恶气,闻言道:
“不,我要随童帅一起去......”
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多屈辱,有自家表妹撑腰,河东军主帅童贯做主,他就不信曹斌不屈服。
童贯好说歹说,见龚良臣非要跟随,只得无奈同意。
二人进入帅衙,见到曹斌后,龚良臣正要发作一下,童贯却突然扑倒在曹斌面前,抱着他的大腿涕泪横流道:
“曹伯爷,救命啊!”
见这种情景,龚良臣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曹斌也有些纳闷,玛德,童贯这家伙连体面都不要了,一来就喊“救命”......自己又不是救世主。
见童贯如此模样,龚良臣一阵恶寒。
虽然他不介意耍些手段,一心争取权位,但心里还是有些清高的。
完全没有想到,人若无耻起来可以达到这种地步。
你童贯好歹是枢密院兵房曹事,掌管一路主力大军,竟然对下属官员如此谄媚。
这他么是完全不要脸了。
曹斌有什么能为,让你卑微至此!
这一刻,童贯给踏入官场不久的龚良臣上了生动的一课。
曹斌也无语至极,把童贯扯起来道:
“童大人,你这是搞什么?”
童贯抱住曹斌的大腿,死不松手,泣涕横流道:
“伯爷,你不答应救我,我就不起来.......”
鼻涕眼泪将曹斌的长袍弄湿了一大片,恶心至极。
“你他么......我新换的衣服。”
曹斌实在不能忍受,一脚将他踹了出去,道:
“你若是不说,我让人把你赶出去了啊。”
童贯这才不敢撒泼,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他麾下本来有七万人马,从麟州出发后,打算穿过“地斤泽”,快速攻克宥州。
可惜没走两天,他们就迷路了,转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走出来。
西夏人将城池搬空,后续粮草又供应不上,于是他们就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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