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云雀
佘老太君悚然而惊,忍不住攥紧龙头杖道:
“好敏锐的嗅觉,这种天赋有些可怖,吾随令公纵横沙场四十余年,从未见过此等样人。”
“忠靖伯......这是你的部将?”
此时,香云和轿子已经带人深入敌阵数百米,速度丝毫未减。
曹斌点点头道:
“此人乃埋移香云,曹某的侍妾!”
佘老太君惊讶道:
“党项人?”
听到曹斌的介绍,她露出一丝惊诧之色,随后却沉默起来。
埋移这一姓氏是西夏国内的大部族,族中之人,多有西夏高位者。
好半晌,佘太君才忍不住提醒道:
“忠靖伯,请恕老身唐突,此女太过危险。”
“若是一旦发现她有反叛迹象,请立斩之!”
“就算她不能为大宋效力,也绝不能让她效力于西夏,否则我大宋危矣!”
曹斌有些无语,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佘家原先也是党项出身。
只不过他们对大宋忠心耿耿,才让人忘记了他们的由来。
没想到佘老太君竟也在意这些。
不过曹斌也理解她的心思,若是传承卡没有死忠的设定,他也不敢随便使用。
毕竟人心叵测多变,谁也不敢保证将来怎样。
但既然能够保证对方死忠,族群就已经不太重要,就算让她姓曹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好!得救了!”
就在这时,杨八姐忍不住喊了一声。
曹斌连忙转头观看,香云正快速向穆桂英的方向冲杀,不久之后,双方就会汇合一处。
而此时,西夏骑兵的先头部队也已经冲到了灵州城下。
没有主帅的命令,他们有些混乱,有的想要垒土攻城,有的想要翻身回冲。
他们出发之前接到的命令是一股作气,冲破宋军营寨,在城中集合。
如今城池已经换了主人,他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其实,西夏主帅仁多名丁,在冲进宋军营寨不久,就已经发现事情不妙。
他也没有想到原先好好的城池,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换了主人。
但事已至此,他能够指挥的也只剩下自己的直属部队。
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冲杀,打算先行踏平敌营。
他其实是在赌,宋军刚刚破城,士卒疲惫,有可能不敢出城应战。
那样他就可以从容立寨修整了。
见城外聚集越来越多西夏士兵,与城上宋军士卒互射,杨家大娘喜道:
“时机到了,我等可以准备了!”
此时,泾原军大营之中。
穆桂英已经露出了些疲态,但西夏士兵好像无穷无尽一样,不断死命冲锋。
她眼中也难免出现了一丝无助,像是无边海浪中的一叶扁舟,眼看就要被淹没其中。
却突见眼前的西夏人,尽皆露出恐惧的神色,纷纷退散,一条通道竟在人海中显现出来。
只见一员银甲女将如同乘风破浪一般,疾驰而来,所遇西夏人非死即伤。
穆桂英的心神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
“是她?”
她瞬间认出了曹斌麾下这员让人惊叹的女将。
“穆将军小心!”
这时,香云突然提醒道。
穆桂英只觉得身下一轻,整个歪倒下去。
原来在她分神的瞬间,战马竟然被人偷袭。
“啊!”
她忍不住惊呼一声,心中顿时一凉。
马匹就是大将的双腿,若没有战马,任你武艺再高,也难以逃出敌军的包围。
十六国时候的冉天王是何等英雄人物?没有战马,照样被人围杀致死。
香云见状,连忙一提缰绳,汗血宝马发出一声高昂的嘶鸣,直接跃过数丈距离,落在穆桂英身边。
她腾出左手,一把抓住穆桂英的甲带,将她拽上马背,道:
“穆将军,坐稳了!”
说着,她舞动银枪,继续向前冲杀。
穆桂英脸色一红,只觉得无比窘迫,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感受着脑后的柔软,她思维发散,竟想起了征剿梁山时,与曹斌同乘一马时的情景,一时异常羞囧......
待香云等人与六娘汇合,杨家女将和种世衡等人也从灵州城里也冲杀出来。
一时间,灵州城下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西夏主帅见状,知道事不可为,连忙吹响撤退号角,直奔黄河渡口冲去。
大宋的骑兵数量不如西夏,不敢脱离步卒死追,胜了一阵也退回城中。
此一战,宋军杀伤西夏骑兵一万多人,自身却伤亡三万多人,可以说是吃了个大亏。
而且西夏人也没退走,反而在张山甫的旧营里驻扎了起来。
第二天,曹斌正与杨家女将商量对敌之策,张山甫却派来使者道:
“大元帅吩咐,希望诸将军不要急于杀敌,他正在赶来的路上,此次要亲自指挥作战。”
众人闻言顿时无语。
他们已经得到消息,张山甫被西夏人破营之后,带着一万多残军仓皇而逃,一溜烟跑回鸣沙县。
此时听到鄜延两军击退西夏人,又开始跳了起来,竟还想抢功。
打发走使者,曹斌眼珠转了转,感叹道:
“西夏骑兵势不可挡,太厉害了!”
听到这话,众人都疑惑起来。
曹斌虽然不靠谱,但向来不会自堕威风,为何突然吹捧起了西夏人?
只听他继续说道:
“不如咱们掘开黄河,淹了他丫的,我看他的骑兵还逞什么威风。”
佘老太君等人顿时目瞪口呆,连忙摇头道:
“不可,千万不可!”
“张山甫元帅正在赶来,一旦黄河泛滥,岂不是连自己人都淹了?”
西夏朝堂。
众多臣子都是一片愁云。
没藏太后紧张地问道:
“玮哥,灵州前线还没有最新消息吗?”
嵬名玮哥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道:
“太后不必担心,经过数次消耗,宋国已经折损了近半人马。”
“只要我们坚守,一定能最终获胜!”
他还没有得到灵州前线的最近的战事消息,只知道大宋四路兵马合围灵州,来势汹汹。
只要灵州一破,兴庆府就在眼前。
因此,西夏人人自危。
国相讹庞却冷笑道:
“议政王,你说的好听,虽然宋人损失不少,但我国精锐也损失大半。”
“曹斌那厮直接将横山大营夷平,那些兵马可是先王留下的精锐。”
说着,他犹自不解恨道:
“若是不是你这什么坚壁清野之策,我们怎么会轻易丢掉河东之地。”
“如今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宋军只损失了半路人马!”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嵬名玮哥脸色有些沉凝,艰难地对没藏太后行礼道:
“太后,臣未曾料到,曹斌这恶贼竟一开始就看破了我的计谋。”
“如今各路宋国仰仗他的接济,兵临灵州,此皆为臣过失,请太后责罚!”
太后闻言,眼里满是愤恨,暗自咬牙道:
“曹斌这恶贼,真是阴魂不散!”
没藏讹庞却没有理会太后转移话题,步步紧逼,愤声痛斥道:
“议政王,你也知道自己无能?如今使我大夏危亡。”
“你还有何面目在朝堂大言不惭,侃侃而谈?”
“还不交出兵权印信?”
巍名玮哥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太后却厉声喝道:
“好了!如今大兵压境,国相休要内斗,还是想想怎么退敌为好?”
没藏讹庞有些无语,亲姐姐亲自下场帮着玮哥与自己打擂台,还能怎么办?
正在这时,有內侍禀告道:
“启奏太后,国主,仁多名叮元帅送来奏报。”
“他率十万大军攻灭张山甫大营,又斩杀三万宋军,见灵州已失,现在正于黄河渡口驻军!”
众臣听到前半句,正要喜笑颜开,弹冠相庆,没想到后半句就给他们来了个噩耗。
“什么?灵州已失,完了完了!”
“不如迁都吧......”
一时间西夏朝堂上议论纷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灵州是兴庆府的门户,灵州一失,西夏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连没藏太后都大惊失色,有些不知所措了。
嵬名玮哥连忙喝道:
“肃静,肃静!有什么可怕的?”
“仁多名丁之才不逊于先主,就算灵州丢失,他也会夺回来!”
“他不是一到灵州,就攻灭宋军大半军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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