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只跳蚤
况且方才林平之便已经当着众人的面将陈文良背后的陈氏家族的底细给掀了个底朝天。
陈家做为盘踞于扬州一地的大盐商,且不说能够成为盐商的自身就没有几个是干净的,就说陈家同关外鞑靼不清不楚的关系便足以证明陈家的问题绝对不会小了。
就看陈文良这会儿的神色反应,就可见陈文良心中的紧张与忐忑。
有人看着陈文良面露担忧之色,同样也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也就是在这时,李桓看着陈文良缓缓开口道:“李某想问陈大人,去岁三月,陈氏商队给依力哈部送去了什么,九月给达延汗又送去了何物……”
陈文良听了李桓的问话,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为之大变,不过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冷静,可是只看其神色反应,傻子也能够看出陈文良内心之中的慌乱。
“我……我陈家素来秉公守法,商队所贩卖的不过是茶叶、瓷器、布匹之类,这些在边镇关卡处便有记录,若是李大人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前去查看出关记录。”
说着陈文良原本还有些颤抖的声音渐渐的变得平稳许多,同时眼中也露出坚定的神色。
甚至陈文良在说完这些之后,又向着天子拜了拜道:“老臣即为朝堂众臣,自然知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是严格要求族中子弟遵守朝廷法纪,绝不敢做那等违法乱纪之事,还请陛下明鉴啊。”
朱厚照看了一脸委屈之色的陈文良一眼,缓缓开口道:“陈氏若如卿家所言,一直以来奉公守法,一切皆依照朝廷法度行事,朕心甚慰,自是不许任何人寒了陈卿家这般忠贞之臣一颗赤胆忠心。”
说着朱厚照向着李桓道:“李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桓当即便向着朱厚照躬身一礼道:“陛下所言甚是。”
只是下一刻李桓却是话音一转,面带嘲讽之色的向着陈文良道:“陈大人既然说陈家奉公守法,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那么李某却是想要问一问陈大人,依力哈部落所得到的三百副铁甲、万余斤精铁,千副强弓又是从何而来?达延所部那十万斤精铁又是谁与之交易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桓的声音陡然之间拔高,甚至向前几步,双目之中闪烁着冷厉之色,盯着陈文良,话语之中满是叱问之意。
“什么?三百副铁甲、千副强弓,这……这可是朝廷严禁的军械之物啊!”
有人一脸的骇然之色,难以置信的看着李桓还有陈文良。
实在是李桓所言太过骇人听闻了,先前众人还以为李桓抓住了陈家的把柄,陈家就是向着草原之上输送一些盐铁之物罢了。
虽然说同样犯了朝廷的律法,可是也不算太过离谱,毕竟一直以来,就算是朝廷严禁,可是盐铁之物多少还是会由一些不法商人走私到草原之上。
但是盐铁之物多少还算能够接受的话,那么涉及到铁甲、强弓这些军械物资的话,那性质可就严重的多了。
更为重要的是,铁甲、强弓之物又是从何而来,如果说李桓没有诬陷陈文良的话,那么陈家又是从哪里得到了铁甲、强弓这些民间严禁流通的军械。
而李桓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陈文良便身子微微一晃,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惊恐的大叫道:“污蔑,你这是污蔑。”
大叫不已的陈文良面色苍白如纸一般指着李桓,同时向着面色变得阴沉无比的天子噗通一声跪下道:“陛下,老臣是冤枉的啊,是李桓他诬陷老臣,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先前响应陈文良的许多官员此时看向陈文良的目光之中充斥着一股子忌惮之色,甚至一些距离陈文良近的官员都下意识的拉开同陈文良之间的距离。
实在是李桓所爆出来的爆料太过骇人听闻了,这要是真的坐实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陈文良将会有什么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到时候若是李桓再趁机株连朝堂之上陈文良的同党的话,是不是说他们就有可能成为李桓所针对的对象。
不少人心中充满了悔恨,他们怎么就一时冲动上了陈文良的贼船啊。
当然一部分同陈文良关系只能算一般的官员还有撇清关系的可能,但是几名同陈文良关系密切到了极致的官员却是根本就没有撇清的机会和可能。
就像工部员外郎杜阳,做为陈文良的乘龙快婿,翁婿同朝为官也是朝堂之上的佳话。
方才杜阳便是弹劾李桓、王阳明的急先锋之一,因为同陈文良的关系,所以杜阳年纪轻轻便已经成为六部之一的工部员外郎,可谓是仕途一帆风顺。
但是这会儿杜阳额头之上满是冷汗,眼中满是惊惧之色,忍不住大声叫道:“李桓你这奸贼,竟然凭空诬陷老大人清白,老大人为官数十载,清廉如水,朝堂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明鉴万里,又岂会为你花言巧语所欺骗。”
说着杜阳向着朱厚照拜倒于地道:“还请陛下为陈大人做主啊。”
随着杜阳开口,又有几名同陈文良关系密切的官员站出来开口,直言李桓诬陷朝廷重臣,恳请天子为其做主。
李桓仿佛是看小丑一般看着这几名官员,根本就没有理会这几人的意思。
倒是边上的林平之冷笑一声道:“杜阳,你乃是陈氏乘龙快婿额,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韩志,你是陈文良关门弟子……”
当几名官员的底细被林平之一一道来,杜阳、韩志、陈文良几人皆是面色苍白,匍匐于地,向着天子喊冤不已。
不过这般情形但凡不是傻子都能够看出,只怕李桓还真的不是在诬陷陈文良,否则的话,陈文良也不可能显得那么的惊恐不安。
嘭的一声,朱厚照一巴掌拍在龙椅之上,一张脸之上布满了寒霜,冷冷的盯着陈文良几人道:“大胆陈文良,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一旁的朱辅阴阴的道:“陛下,臣非常好奇,陈氏走私到草原之上的甲胄、弓弩究竟是出自何处,莫非是兵部、工部之人与陈氏相互勾结……”
朱辅话还没有说完,百官之中,工部、兵部的官员一个个的面色剧变,当即就见工部侍郎、兵部侍郎齐齐上前向着天子拜下道:“陛下,绝无此可能,兵部、工部上下官员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将甲胄、弓弩这些禁忌之物流露于外啊。”
英国公张仑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额头之上满是冷汗的几人道:“那么几位是否可以解释一下,陈氏走私到草原之上的甲胄以及弓弩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除了工部、兵部之外,还有人能够私造甲胄、弓弩这等禁忌之物?”
先前被这些官员给弹劾惨了的张仑、朱辅可以说是憋着一肚子火气,虽然说他们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李桓归来的消息,更不知道李桓抓住了陈文良的把柄,但是这会儿落井下石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工部侍郎、兵部侍郎等官员额头之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泛起的细密汗珠,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他们虽然在天子面前一力坚持兵部、工部绝对不会让甲胄、弓弩之物外流,可是他们心中却是比谁都清楚,以兵部、工部许多官员的贪婪以及手段,将府库之中所存的甲胄、弓弩以各种手段弄出去绝不稀奇。
甚至单单是他们所知晓的,每年便有不少的兵甲之物被大小官员上下其手自府库之中弄出来,转手便倒卖给了各种势力。
李桓所言的数百甲胄,上千弓弩,这数量已经是相当的惊人了,他们印象当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记录,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敢肯定甲胄、弓弩不是自府库之中流出,因为他们也不敢保证手下的官员是不是欺上瞒下,背着他们将府库之中所存的军械给倒弄给了陈家。
朱辅捋着胡须,嘿嘿冷笑,盯着几人道:“诸位,你们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禀陛下啊,要知道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
顿时工部侍郎、兵部侍郎等两部大大小小的官员一个个的神色惶恐,却是不敢再做言语。
而看到这一幕的朱厚照更是面色难看,做为督造、管理军械的部门官员竟然都不敢肯定陈家所走私的军械是不是出自于他们之手,这意味着什么?
一旁的几位阁老对视一眼,李东阳轻叹一声,缓缓开口道:“陛下,臣请严查陈氏走私盐铁军械一案。”
本来是弹劾李桓的局面,结果却是被李桓一番操作下来,弹劾他的陈文良却是成了被严查的对象。
李东阳开口,杨廷和、王鏊、刘宇几位阁老也齐齐开口表态。
深吸了一口气的朱厚照冷汗一声,眼中满是寒光的道:“来人,将陈文良打入大牢,着锦衣卫、东厂联合严查陈氏走私一案,务必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何人,绝不姑息。”
朱厚照显然是对三司衙门不太信任,所以直接开口下旨,将此案交由东厂、锦衣卫联合查办。
三司衙门的各个官员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的张了张嘴,最后全都闭上了嘴巴,根本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去刺激一看便是处在震怒状态的天子。
毕竟做为三司衙门之一的都察院的负责人左都御史陈文良自身便是涉案之人,这让他们一时之间都不好意思开口。
难道说要让都察院去查都察院一把手不成?
虽然说按照程序来说,合情合理,可是天子直接点了东厂、锦衣卫查办此案便已经昭显出天子的雷霆震怒了,这会儿就算是再怎么不忿天子跳过三司审理陈氏走私大案,也没人敢跳出来表示反对。
听了朱厚照的话,原本还不停的喊冤的陈文良身子不由一晃差点跌倒于地,忽然之间就见陈文良红着眼睛,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李桓冲了过来口中喊道:“李桓贼子,老夫杀了你……”
只是还没有等到陈文良冲到李桓近前,就见林平之狠狠的一脚踹在陈文良身上,直接将陈文良给踹飞了出去。
重重跌落于地的陈文良眼睛一番直接昏了过去。
看着披头散发跌倒于地的陈文良,不知道为什么,不少官员心中生出几分兔死狐悲之感,前一刻还是朝中重臣,清贵至极,可是前后不到盏茶功夫,却是一下跌落深渊,沦为阶下囚。
第三百一十六章 权利之争
尤其是以杜阳几人为代表的陈文良在朝堂之上的党羽,眼看着陈文良那一副狼狈的模样,皆是一个个的如丧考妣一般垂头丧气跌坐于地。
谁又能想到李桓会突然之间给他们来这么一下啊,要知道在来参加这一场大朝会之前,他们可是都已经商量好了,要弹劾李桓,将李桓置于死地的。
然而现在李桓还好好的,偏偏他们倒是成了阶下囚。
想到这些,忽然之间就见杜阳猛地向着天子道:“陛下啊,李桓挟兵自重,意图谋逆,其罪可诛,臣请陛下诛贼子李桓。”
杜阳这一声大喊也将几名跌坐于地,面色苍白的官员给喊的醒转了过来,顿时一个个的眼中露出几分期待之色向着天子道:“陛下,奸贼李桓意图谋逆,请陛下诛杀此贼啊。”
此时的杜阳几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李桓的手段狠辣他们可是见识过的,有太多的同僚以其悲惨的下场昭显了李桓的狠辣。
这要是落在李桓的手中,以他们所犯下的罪行,但凡是被李桓给翻出来,只怕他们不管是谁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说他们最后的活命机会就是将李桓给除去,只要除去了李桓,然后再想办法请求天子将他们的案子交由三司审理,那个时候,三司官员自然可以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也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要么是李桓身死族灭,要么就是他们家破人亡,想明白这些之后,以杜阳为首的几名官员自然是拼命的向天子叩首,弹劾李桓。
甚至杜阳还抬头向着站在那里的李东阳、杨廷和、刘宇、王鏊几位阁老大叫道:“几位阁老,你们乃是朝中重臣,又岂能坐视李桓这等奸佞之辈为祸天下,你们一定要为国除奸啊。”
朱厚照看着杜阳几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来人,给朕将陈文良、杜阳几人押下去。”
随着天子一声令下,顿时就见几名虎背熊腰的皇城禁卫大步而来,上前直接将陈文良、杜阳几人给架了起来向着远处而去。
杜阳几人就如同小鸡仔一般被拖走,但是杜阳几人却是不停的大叫,高呼诛杀奸贼李桓。
待到几人被带走,乾清宫前的大广场之上方才恢复了平静。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啊,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屁股下面不干净,竟然还想要构陷我大明的忠勇之臣。”
朱辅捋着胡须放声大笑,显然是见到陈文良等人弹劾不成反而将自己给搭了进去,心中别提多么的高兴了。
勋贵一系的一众人这会儿看向李桓的目光当中皆是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
李桓果然不愧是得天子所宠信,哪怕是如此之多的官员齐齐弹劾,依然无法影响天子对李桓的宠信。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在方才见到那么多的官员一起弹劾李桓谋逆,心头都忍不住的泛起几分担忧来,生怕天子对李桓生出了嫌隙之心。
毕竟百官弹劾之事也是事实,不尊朝廷法令,拥兵自重,这罪名真要是坐实了,那可是死罪。
场中诸如工部、兵部等各部官员此时显然是受到了陈文良等人被拿下的影响,一时之间竟没人敢站出来继续弹劾李桓,有此足可见李桓凶威之盛。
当然最为重要的是李桓翻手之间便将弹劾他的主力之一,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的陈文良给拿下,这完全是出乎了一众人的预料。
在一刹那之间,百官仿佛再度感受到了来自于李桓的那种威势以及压迫感。
只不过这种平静只不过是持续了不到十几个呼吸的功夫而已,伴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响起,顿时便被打破。
“老臣翰林院侍读谭望顿首以拜陛下。”
就见一名老者缓缓站了出来,身躯虽然略显挺拔,可是整个人却是显得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的向着天子拜下。
翰林院之中可都是大明读书人中的佼佼者,可以说非进士及第者都没有资格进入翰林院,甚至内阁诸位阁臣十之八九也都是出自于翰林院。
所以说翰林院在朝堂各部衙门当中虽然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可言,但是却绝对算得上是清贵之臣,没有谁敢小觑了翰林院之中的一众翰林。
毕竟朝堂之上大半的重臣都出身于翰林,自翰林而出进入各部衙门,因此翰林院可谓是大明文人心目之中的圣地。
一朝高中进士,若是再能够得以进入翰林院,那么几乎可以说不出意外,此人的为官之途便是青云直上,未来纵是入六部,进内阁也不是虚妄。
谭望做为翰林侍读,虽说因为年岁已高的缘故,仕途无望,可是做为翰林院少数的老翰林之一,谭望这么多年在翰林院任职所积攒下的人脉绝对惊人。
可以说就算是不久之前才被天子下旨拿下的左都御史陈文良,真要说论及人脉的话,都未必能够与之相比。
朱厚照看到谭望站了出来不禁神色一正道:“谭卿家可有本奏?”
谭望深吸一口气,一脸肃容道:“老臣弹劾威武大将军李桓,挟兵自重,公然违逆朝廷法纪,恳请陛下严查,以安中外之心。”
虽然说谭望没有如陈文良等人一般弹劾李桓有谋逆之心,但是单单是挟兵自重,违逆朝廷法纪,这也同谋逆没有什么区别了。
原本见到陈文良弹劾李桓不成甚至还被李桓给揭了底细,将自身都给搭上了,正暗暗失望无法参倒李桓呢。
现在陡然之间见到谭望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翰林站了出来,许多官员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无比期待的看向谭望。
谭望面色红润,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毫无畏惧之态的看着李桓道:“李桓,老夫一生两袖清风,不贪不占,奉公守法,你若是想要如对付陈文良一般对付老夫只怕是要失望了。”
站在一旁的林平之看了谭望一眼,低声在李桓耳边低语道:“大将军,在锦衣卫的记载当中,这谭望还真的没有什么恶迹,完全就是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否则的话以其进士及第、翰林侍读的身份,也不可能蹉跎多年。”
大明那么多的官员,虽然说没有底线的官员更多,但是一样也有许多不贪不占,奉公守法之人。
显然谭望就是这极少数可谓清廉的官员的代表之一。
面对这样一位没有什么恶迹的官员的弹劾,就如谭望所言,他还真没办法通过曝光对方的罪行来应对。
不过李桓却是显得颇为平静,冲着谭望拱手一礼道:“谭侍读两袖清风,清廉如水,李某佩服。”
捋着胡须的谭望看向李桓的目光当中流露出几分傲然之色,长袖一拂道:“李桓,你可知罪?”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朱厚照却是陡然之间向着谭望微微摇了摇头道:“怕是要让谭侍读失望了,李卿他还真没罪。”
朱厚照此言一出,顿时引得百官为之侧目,愕然的看向主动为李桓开罪的朱厚照。
谭望更是连捋着胡须的手都忍不住的为之一抖,深吸一口气向着朱厚照躬身一礼道:“陛下乃是贤者之君,理当亲贤臣,远小人,何以为李桓这等居心叵测之辈开脱?”
“陛下,您一定是被李桓这奸贼给蒙蔽了啊!”
一名官员忍不住向着天子开口,一副眼见天子被李桓所蒙蔽,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官员同样是头发花白,与谭望一般,皆是出自翰林院,显然也是如谭望一般不惧李桓翻其老底的清廉之人。
朱厚照看了谭望等人一眼,更是向着满朝文武百官看了看,随即自御座之上起身,长身而立,站在御阶之上,高出在场百官足足半个身位。
就见朱厚照先是向着李桓投来歉意的目光,然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众卿家,朕月前曾命锦衣卫、东厂给李卿家、王卿家二人去了一道密旨,命二人携大胜之机,在大军之中挑选精锐之师编入京营,并特令二人将大军驻扎于陕西延安府……”
“什么,这怎么可能!”
“陛下,此旨意未经司礼监、内阁,乃中旨也,陛下怎可不与朝中重臣商议此事便擅自下达这般旨意?”
顿时兵科给事中一下子站了出来,脸上满是愤然之色,毫不客气的向着天子开喷。
不只是兵科给事中,六科给事中这会儿几乎是齐齐站了出来,包括六科给事中大小的官员,这会儿一个个的狂喷天子。